《卡卡西想向我求婚》绒绒尹

47、第 47 章

　　委托人敲门进来时，卡卡西坐在门口，缓慢抚摸着手下由藤蔓织成的茧，原本抱团取暖的藤蔓在他的抚摸下，得了主人的嘱咐一一褪去，露出那张委托人朝思暮想的脸，他顿时失声，顷刻间迎上来，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不用担心，她只是睡过去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异瞳的忍者在黑暗里红光一闪而过，随后将房间里的蜡烛点亮——因为停电的缘故。始作俑者毫无自责之心，朝着里面问了句：“她什么时候能醒？”
　　呃？
　　委托人面露异色，他还以为房间里没有人了，才想起来这位忍者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说是医疗忍者改变了外貌，其实他也明白，这般大小的年纪，或许是家里的孩子带出来旅游增加见闻的。
　　店里的客人也说从未见过这样的医疗忍术。
　　只见榻榻米上的被褥里有个小鼓包动了动，有童声闷闷传出来：“醒不过来了，早点准备后事吧。”
　　“……”
　　委托人大惊失色，卡卡西头疼的扶额叹了口气，“抱歉，她开玩笑的。”
　　随即走上前去，掀开被子，好声好气地哄了一会儿，淅淅索索的声音后，被子里才勉强露出一点可窥见的端倪，不知道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委托人看见前几天见过面的孩子反手用掌腹擦过刚消下去热度的脸颊，大发慈悲的说：“好吧。”
　　秉着做任务不积极，领导扣绩效的态度，我从被子里钻出来，老老实实跪坐在榻榻米前，昏暗的烛光将孩童的脸映得不太真实，只照出半个弧度的下颚，卡卡西顺手将我翘起的一缕发丝挽在耳后，重新对委托人介绍道：“这位是千手上忍，以医疗忍者的身份与我同行，别看她这样，对于医疗忍术的理解可是连纲手大人都称赞不已。”
　　“什么叫称赞不已？医疗忍术界现在只有两个分类，我和姐姐，跟别的医疗忍者。”
　　“嗨嗨——”
　　我冷哼一声，目光挪到从刚才起就魂飞天外的委托人身上，估计也没想到自己能请到传说中的木遁继承人吧，呆子。
　　“我听说，那位大人——没什么事是不会离开村子的。”
　　“之前确实是这样，不过明镜大人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外出任务不过是每个忍者都会做的事。”
　　相对于委托人的坐立难安，卡卡西的解释平稳且温和，一定程度上也缓和了对方的紧张，我才没什么芸芸众生平等的观念，不像卡卡西，喜欢跟委托人解释太多，侧过头眼神寡淡：“卡卡西，你知道为什么之前我跟你说，不带上我的话，这次任务你绝对搞不定。”
　　不等他回答：“因为花奈一族的血继限界，根本就不是花。”
　　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炸弹，好心情的欣赏面前两人一瞬间的愣神，我洋洋得意地打了个比方：“就比如我的木遁也可以做到让花迅速开放，不光是花，只要是大自然中的植物都可以为我所用，但是，花奈一族的血继限界是不可能让花保持半年的开放记录吧。”
　　得到委托人的肯定，我肯定地说：“这是当然的，因为说根到底，不是普通的血继限界，而本质是一种可以使细胞活跃并再生的医疗忍术，碰巧被发现可以让植物开花，就得了花的名字，花奈一族常年生活在深山里，也几乎没有忍者，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发现吧。”
　　“医疗……忍术？”
　　委托人突然回忆起了什么：“小时候，如果有人不小心受伤的话，大人就会请一位会血继限界的族人来帮忙——”
　　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这样吗？”
　　真是二傻子。
　　连自己族的血继限界都分不清——啊，不对，说成花也不是不可以，倒不如说不知道命名为什么好吧？花也蛮好听的，没什么威胁力，如果没被蜜之国盯上的话，大概永远都会在深山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吧。
　　不像木，那么张扬，逃不过灭族的命运。
　　我余光扫到一旁的卡卡西。
　　宇智波一族也是。
　　拍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我起身走到看起来昏迷不醒的花奈穗面前，幼童的指尖抚过少女白皙柔软的腕间，带着恶意般开口：“你还要装睡到多久？”
　　木遁解除后她就已经慢慢转醒了，之所以不睁眼，大抵是不想面对现实。
　　毕竟闭上眼就可以继续做着和族人在一起的美梦，即使里面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但谁又能拒绝那样的美梦呢？
　　你能拒绝吗？反正我不行，鼬在看到我的回忆时，不也败下阵来，浑身破绽。
　　这晚，花奈穗跟着松理先生回去了。
　　她醒来时，没有之前与我意念相通时的大吵大闹，认清现实后豆大的泪珠一直滚落，打湿了房间的地板，一个字也没说，捏着衣角的指尖狠狠泛白，很克制，却是徒劳。
　　我看出她的心如死灰，又想起姐姐与我说的，人的命有两条。
　　或许这位花奈小姐，也是希望不曾醒来的。
　　但任务就是任务，忍者收钱办事，不问过往。我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随口找了个理由说自己困了，逐客令下得很快，松理先生结清了余下的任务报酬，便带着‘妹妹’走了，他们还要急着离开这里，蜜之国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他们走后，我又钻回被子里。
　　攒足了安全感才又伸出一只手，将旁边的信封推了过去：“喏。”
　　之前就说好了，跟卡卡西一起出任务的话，报酬全都给他。我坏心眼的想，反正我已经有一个叛忍了。
　　他没有接，坐到榻榻米旁整理行李，“玩的开心吗？”
　　“你不拦着我的话会更开心。”
　　开玩笑罢了，‘葵’显然不够聪明，也或许是被压倒性的实力吓到没法思考，静下心来认真想，就能明白我根本不能在别的国家大闹。
　　不然那些蜜之国的忍者就不是晕过去了，而是整片土地都淋上血腥。
　　随着木遁被推上风口浪尖，五大国的平衡被打破，别的国家是静观其变还是联合在一起，跟我外出时的一举一动都息息相关，我既不能表现得太弱，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倾倒一个国家。
　　闹得太过的话，姐姐也会头疼的。
　　木叶高层也会想方设法让我没办法离开村子吧。
　　“肚子饿了。”
　　“想回村子了吗？”
　　“嗯。”
　　一双手伸进被褥里蓦地将我抱起，昏暗的烛光映出孩童迷茫的神色，整个人乖乖陷在被子里，对方递进手心一个陌生的物什，我低头一看，是颗糖。
　　男人俯身安慰：“回去再给你买更好的。”
　　我垂下眼眸，拨开包装，舔了一口腻腻的糖果，含物不清地回答：“好。”

　　等不到夜晚过半，我们连夜离开了蜜之国。
　　“要变回原样吗？”
　　我撇过头：“不要，赶路会弄乱我的衣服。”
　　头顶传来卡卡西的闷笑声，好像拿我没办法一样，仔细把我抱起来，在漫漫夜色里前进。而我含着甜甜的糖果，舌尖不自觉地推着它，好像在玩什么追逐游戏。
　　夜晚凉意渗人，下意识渡过去一些带有温暖的木遁查克拉，卡卡西察觉到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松了关卡，让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查克拉能更轻而易举的攻入。
　　真是没有防备呢，每次都这样。
　　我咬开糖果，嘎吱作息的声音在颅内迸裂开来，在这个瞬间，接收到了分身消失而传来的记忆。
　　看来松理先生和花奈穗小姐也平安离开蜜之国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忍者也都安静闭嘴了。
　　我的目光挪到男人的侧脸上。
　　算了，反正对我而已也是一挥手就能办到的事，就不加收他们费用了。酬劳的话，就用S级叛忍来支付吧。
　　啊顺便一提，那个叛忍已经让我的另一个分身送去最近的换金所了，钱会打到我的卡里，老板看我的眼神一定像在看一座行走的金矿吧。
　　就喜欢这些人对我想要却得不到的眼神，哼哼，心痒难耐吧，好像心脏有蚂蚁在爬吧？
　　“好像很开心呢，明镜。”
　　“那当然了，只要那些人不开心，我就很开心。”
　　“真是坏孩子。”
　　“哼。”我可不会对那种人有耐心，“前面有一行人，绕开他们。”
　　“是追兵吗？”
　　“不是，普通人。”
　　卡卡西垂眼，他的脸不时扫过明暗交织的树叶阴影，勾勒出清晰无比的轮廓，眼里明晃晃的写着：那为什么要绕开他们？不过既然我这么提了，他还是照做。
　　被注视着，我坐起来将脸埋进他怀里，以此来躲避灼人的目光，嘴里甜味的余韵弥漫开来，忍不住攥紧拳头。
　　“你好烦。”
　　才不会说，是因为现在不想被打扰。

　　回到木叶后，千手明镜在蜜之国耍威风的事还是很快被传开了，姐姐对此没说什么，只是暂时停了我的任务，于是在我成为上忍仅仅两个月后，又回到了以前在村子里修行的日子。
　　稍微，有一点羡慕可以离开村子修行的鸣人了。
　　我一时脑热这么说后，姐姐放下了正在办公的笔，有些落寞地问：“已经厌倦在我身边了吗。”
　　怎么可能？！我急了，连声解释，并且保证自己会乖乖待在村子里，哪里都不去。
　　“最近，他国的尾兽有些异动。”
　　冷不丁，姐姐爆出这句话。
　　我翻着书页的手没停，只应了声，便没再说话。
　　姐姐起身走到沙发背后，俯下身子从后面抱住我，垂下的发丝落在我肩头，和我的紧紧缠绕在一起:“对不起，明明约好等你成为上忍后就不再束缚你的，到头来，还是得因为村子而被左右。”
　　“不管是火影还是家人，我真的能成为明镜依靠的人吗？总是忍不住这样想。”
　　听到她这么说，我的心情很不可思议。
　　“请再多一点自信吧，五代目大人。”顺势牵住她搭下来的手，亲昵地用脸颊贴着对方：“姐姐。”
　　光是在她身边，我就已经感到满足不已。
　　不能出任务就不能出任务，我想去外面只是因为想得到更多的历练，但如果我的姐姐想念我，那无论何时，无论身在何处，我都会回家。
　　血脉里，我们只拥有彼此。
　　说到这里，我不免想起了不久前才分别的花奈兄妹，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找到安全的地方定居，能好好生活吗？
　　算了，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总有办法的吧。

　　我对外面失去了兴趣。
　　主要是不擅长跟人打交道，那些奇形怪状的委托人，其中奇葩也不在少数，有一次竟然因为我没有说敬语而破口大骂，我当场就催动血继限界让他的上嘴唇和下嘴唇长在了一起，不甚在意地用手扇着风：“哦，我的耳朵是护主法宝，它会自动帮我屏蔽狗叫。”
　　听起来很恐怖，但不过是控制了他的细胞长在一起，只要别的医疗忍者帮他进行手术——能不能找到这样医术高超的人就是他的事了。
　　最后虽然被投诉了，但我乐在其中，姐姐也把他拉入了木叶委托人的黑名单里。
　　有时候还是挺佩服卡卡西的，竟然每次都心平气和对待委托人，比起心平气和，更多的是一种不在意？真厉害，是大人才懂的技能吗？
　　我才不信，现在我也是成熟的大人了。
　　具体表现在每天竟然可以无限制的吃三色丸子，在一众小屁孩儿羡慕的目光中走出店门，慨叹着村子里还真是和平啊，上忍们要么单独出任务，要么带着自己的小队在外历练，但不管怎么样。
　　忍者总要有独当一面的时候。
　　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然后，又过去了快一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