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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狗的挑衅 ...

  •   许多多这几日老是围着陈墨转悠,连他那帮小弟都看不下去了:“大哥,您不是在追求这小子吧。”

      许多多闻言气得脸通红,他本来就皮肤白净,情绪一激动就很明显:“劳资是要给他教训!”

      他们几番打听,许多多都把嘴闭得紧,只知道陈墨惹了他,但怎么惹的全然无头绪。不过毕竟是自己大哥,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正插科打诨呢,许多多眼见地看见陈墨从楼梯那头要过来了,当即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混混姿态,拦在路中间。

      陈墨怀里捧着一大摞书,不欲与他争执,这几天下来,他已经有点摸清这个小霸王的套路了。就跟蚊子似的,嗡嗡嗡吵得人心烦,战斗力是几乎没有的。

      “麻烦让一下。”陈墨声音低沉温和,语气不急不躁,对他的态度与路人没区别。

      这更是让许多多火上浇油,凭什么自己这边已经烧上火焰山了,人家却当根本没这回事,显得自己很小心眼一样。
      “喂,想过去,从小爷这里爬。”许多多岔开了腿,往下指。

      陈墨腿出得迅速,许多多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都已经被踹倒跪地了,只能看着陈墨闲庭信步似的背影攥拳。

      身边几个小弟偏不长眼地围了一圈安慰他:“大哥,这次咱们是一不留神被偷了个,下回保管叫他没好果子吃。”

      许多多恼羞成怒:“谁给我搭把手?”他腿有点软,一下子站不起身。

      好你的陈墨,腿脚很灵活嘛,那天还不帮我。许多多心里又给他添上一笔。

      这次出糗后,许多多找陈墨麻烦尽量都单独行动,担心在一帮小弟前落面子。

      许多多撞到过几次女生跟陈墨在体育场、音乐教室,甚至是小树林表白,女生被拒绝后的表现也不尽相同,有流着泪跑掉的、貌似淡然但同手同脚地离开,还有像打了鸡血一样高举拳头大喊:“我不会放弃的。”

      每当这时候,许多多就会从角落里走出来,伸出两只手指,指指自己的眼睛再指陈墨,表示“I’m watching you”,你小子最好不要被我抓住啥把柄。

      而陈墨只是歪过头去,仿佛是在看他,又仿佛在看夕阳金灿灿的余晖,他的身影一半在绚丽的霞色中,一半隐没在黑暗里。

      孤傲、神秘、易碎。

      许多多不得不承认,对方在校园恋爱市场上的确有资本,成绩好,会装逼,长得还不赖。

      放学后,许多多拒绝了王伯,去了自行车棚,等了老半天,车棚里孤零零地没剩下几辆后,陈墨才不紧不慢地走来。

      “你怎么这么慢啊?”许多多踢着不知谁留下的可乐罐拉环,闷闷地问。
      他已经习惯对着陈墨吐槽学习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对面就像一个树洞,不会给他任何反应,但也不会将那些秘密与感受随意对外宣扬。

      陈墨解开锁,突然转身问:“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他低下头,脸凑得很近很近,眼神像一台大型计算机,企图攫取对面人的每个动作,精确分析。

      “看你不爽啊。”许多多撇过头去,仿佛被对面的目光灼伤了。

      “我之前没得罪过你吧,在你缠上我之前,应该说我们都没有任何交集。”陈墨平铺直叙,他说话也是慢吞吞的,咬字清晰。不像许多多性子急,说话也急,容易含混吞字。

      “两条平行线,怎么会看对方不爽呢?”陈墨好像把这当成了一道数学题,在努力求解,“如果有什么误会,那早点说清。”

      什么误会,哪里有误会。许多多又气又恼,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你陈墨,见死不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说吧。”陈墨好整以暇地靠在栏杆上。

      许多多一跺脚一闭眼就吼了出来:“上上周周三,鬼街的第二个巷子口,我被隔壁校的一群人围着打。”许多多的脸越烧越红,怎么好像在惩罚自己。

      “你正好经过,我见你穿的也是一中校服,就喊你帮忙。”这不回忆还好,一细想又上头了,“关键你要是个怕事的好学生,看见斗殴打架就马上躲远远的话,我还能理解,但你完全就是不怕事的样子,慢悠悠地走着,就好像在鄙视我们这群坏学生一样。”

      “哼,就你清高!”许多多气鼓鼓得像一只河豚。

      陈墨揉了揉额头,指节干净修长:“首先,我对你说的事完全没印象;其次,即便是真的,作为陌生人,我没有理由和义务进去掺和;最后,我想问一下,你的恶作剧什么结束?”
      一连串的攻击,让许多多退无可退:“你觉得跟你没关系,我觉得不爽,所以找你麻烦怎么了?”许多多背地里给自己打气,你可是校霸啊,气势上不能输。

      “你影响到了我的生活,适可而止吧。”陈墨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骑着单车走了。

      许多多不服气,随便“借”了一辆没锁的跟了上去。

      晚风把校服吹得鼓起来,陈墨像一只即将飞走的鸽子。下个红绿灯路口,许多多终于与他并肩。

      许多多单脚撑地,又开始口嗨了:“其实你跟我道个歉,咱们这事就算过去了。”甚至开始幻想美好未来,“大学霸给我跪下来磕一个;或者写封道歉信,诚恳一些,就2000字吧;要么你就鞠个躬,说声对不起,我大人有大量,也不跟你计较了。”

      陈墨懒得搭理他,信号灯一变绿,他就骑出去了。许多多的呼喊跟夜风都飘在身后。

      路越走越偏,是许多多从没见过的荒凉景象。马路甚至不是柏油浇的,而是土路,风要大点,能扑人一嘴。两边路灯也没有。

      他可算知道了陈墨那辆车头上绑着的灯是干嘛用的了,他还跟小弟们吐槽过,这年代谁还骑老式的二八杠自行车。

      夜色愈浓,许多多心里踹踹不安:“嘿,陈墨,你别是把我引到荒郊野岭,要揍我一顿。”其实还有更可怕的猜想,他没敢说出来,譬如杀人分尸。

      许多多扯着嗓子装腔:“我可告诉你,我爸在H市有头有脸,你要敢动我,你在这儿可别想混了。”

      许多多的胆子说大也大,天天挑战学校的高压线、父母的血压线;说小也小,许墨看着话不多,别是个变态杀人狂。
      假期被兄弟们哄着一起看的恐怖片这时都浮现在脑海了,什么汉尼拔、雨夜屠夫、电锯人。

      就在许多多要被自己幻想的场景给扼杀的时候,听见了陈墨的一声低笑。许墨回过头来,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的样子是有些许好看,许多多都有点被迷了眼。

      “我回家,你跟着干嘛?”陈墨有着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但因为平时过于冷漠,不显多情。松弛下来,便有几分轻佻,“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这儿晚上可不太平,别又被小混混给欺负了。”

      说罢便不再看他,继续赶路。

      许多多有吓到,但又不愿半途而废,被自己的死对头看轻。是的,他已经单方面把陈墨看做死对头了。

      而且这荒郊野外的,他一个人更不敢呆,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七拐八拐,经过了修车行、一片坟地、废弃小学、精神病院后,终于来到了一个老旧小区前。墙体年久失修,刷的漆都掉没了,家家户户暖黄色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安抚了许多多这颗七上八下了一路的心。

      陈墨把车停在楼道口锁好,回身看还呆立在原地的许多多,挑了挑眉:“你还不走?我可没留你吃饭的打算。”

      许多多嘴硬:“我就是来踩个点,下回在这偷袭你!”还比了比他的拳头。

      陈墨爬楼梯依然脊背挺直,姿态好看。他在许多多见过的人里是个另类,现在的年轻人几乎都歪歪倒倒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躺也要葛优躺。

      许多多想起爷爷家院子的那片竹林,陈墨就像青竹,不偏不倚,不折不挠。

      直到脚步声消失,许多多才拿出手机给王伯发信息,感谢现代科技,一个定位过去,就能找到对方,不然让他来形容这是啥地,他可说不出来。
      家里父母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许母见他脸上干干净净的,还颇惊奇:“今天没去打架啊。”

      许多多塞下一大口饭:“最近在跟年级第一学习呢。”可不么,天天跟着他,争取把他烦死。许多多把盘里那条鱼视作陈墨,狠狠戳烂它的肉,扣上一碗饭,拌着吃。

      嗯,真香。

      许多多睡前还在想陈墨,他家看起来这么穷,但成绩却那样好,而且他跟那些小弟太不一样,别人为了钱、或许父的能量,努力巴结讨好他,而陈墨却根本看不上他。

      许多多生气,一定是他还没见识过我的钞能力,改日让他开开眼界,也拜服在我的脚下,把死对头收走小弟,不错不错。

      许多多梦见陈墨给他天天买早饭,打球送水,放学帮他写作业,考试递小纸条,乐得在睡梦中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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