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树》森幽雨

9、换命术

　　南栀看着梦姝笑道：“梦姝姐你吓到我朋友了。”
　　南栀看向雪琳温道：“师兄，梦姝姐她就喜欢帅哥，你直接拒绝就好了，她被拒绝的都快数不清了，不必如此说自己。”
　　雪琳温愣了一下，随即看着梦姝笑道：“那我也喜欢你。”
　　梦姝被人夸过无次美丽，有嫉妒、有色欲、有羡慕，这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单纯赞美，大笑道：“谢谢。”
　　多米也反应过来了，对梦姝笑道：“我也喜欢你姐姐。”
　　梦姝搂过多米脖子，在多米侧脸亲了一下道：“我也喜欢你。”
　　多米看着阿单道：“阿单我也喜欢你。”
　　阿单知道这是感谢，便道：“谢谢姑娘。”
　　多米笑着大声道：“哥哥、南栀姐、小幽，我喜欢你们。”
　　南栀抱抱多米道：“我也是。”
　　雪琳温笑着“谢谢，哥哥也喜欢你。”
　　一群人嬉笑过，看着卧在雪琳温腿上的林幽，林幽知道他们在看自己，在雪琳温说“我喜欢你时”，就一直关注他们动静，现在被盯着，无奈坐起身嗷呜嗷呜两声，又卧下了。
　　众人欢笑着。
　　林幽狼耳朵烫死了，想还好不是人身，不然可就要丢人了。
　　雪琳温摸到林幽耳朵烫热，开口道：“哟，小幽还害羞了。”
　　林幽抬头看着雪琳温，在心里气愤，雪琳温你！我是不是和你八字不合啊！
　　多米看林幽气乎乎的，笑了笑开口道：“哥哥，别逗他了。”
　　梦姝看那小灵犬，也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入了化境，化形的小狼啊。
　　梦姝问：“公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要来我这醉梦楼打听？”
　　雪琳温见她开门见山，也就表明来意：“近来渊水城中的车轮声杀人案，可有耳闻。”
　　梦姝眼神暗了暗，道：“知道。失踪了三个孩童，雷家夫人骨温温，还有一少年。”
　　雪琳温开口“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那三个孩童，是在夜深时失踪的，只所以说失踪，是为父母的，想给自己留一丝希望，也是因为在失踪地，无一丝一毫的痕迹，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在失踪前，这些孩童的父母，受到车轮声影响，先是头痛欲裂，之后便失去了意识，领着孩子出了门，父母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门外，孩子不见了。”
　　雪琳温猜到说：“他们的父母是来找过你吗？”
　　梦姝道：“公子猜的不错，他们受不了失子之痛，和对自身的谴责，来请我为他们量身编织梦境。”
　　多米疑惑道：“织梦？”
　　梦姝解释道：“我源身其实不是梦蝶，是织梦神蝶，我的麟粉可使人在梦中感受美好和希望，但那也需自身有希望，他们来找我时，已是行尸走肉，无法我只好动用源力，为他们编织一个梦境，在为他们编梦时，我也尝试在梦中还原当时场景，那三个孩童的父母梦境，和他们描述的一样，没有丝毫差别，却实孩童是凭空消失的。不过那少年的姐姐的梦境，却又不同，我能感知到她当时，被车轮声定住后，是被人打晕的。”
　　梦姝见菜上了，道：“吃饭吧，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这可是招牌菜。”
　　多米动筷“那我就不客气了，梦姝姐。”
　　梦姝笑笑道：“小嘴真甜，这么快就叫姐了，冲你这声姐，可劲吃。”
　　饭后，醉梦楼外 。
　　雪琳温看着梦姝道：“梦姝对吗？”
　　梦姝笑着，当真是与花争艳，道：“是的，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雪琳温也笑着道：“雪琳温。可否请梦姝姑娘为我们留两间客房？”
　　梦姝笑意更深道：“当然。”
　　笑着笑着，梦姝看着雪琳温心里闷闷地，弯腰道：“谢谢。”
　　这一声谢谢包含太多。
　　雪琳温也弯腰道：“谢谢，那下次可否听听你的故事？”
　　梦姝笑着，但却眼尾含泪道：“可以，再见雪琳温公子。”
　　梦姝目送雪琳温等人，上马车离去，想着雪琳温，在心里想“温温，小栀长大了，交了顶好的朋友，我知你没见过小栀，但你若见过她你一定欢喜，你说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就没机会见到了呢？”
　　不知是何人自酒楼之中，醉声喊道：“我这人生当真是醉梦一场，如泡影，又破烂，偏偏又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桥头自然直。”
　　旁人嚷道：“那拾破烂的，酸邹邹的，干啥呢？”
　　拾破烂的醉道：“感叹人生啊～”
　　爆笑传来“哈哈哈，感叹人生，哈哈哈哈，好啊～感叹人生。”
　　梦姝听着仰头笑着：“哈哈哈，当真是醉梦一场，温温。”
　　马车上多米回头看，站在酒楼下的人，想“梦姝姐姐也是顶好的人，于这乱市之中，却心胸宽广，待人和善。”
　　南栀看向梦姝，心中喃喃，好久不见梦姝姐。
　　“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多米看着窗外市井开口问。
　　雪琳温看着腿上睡着的林幽开口：“去那少年家中，想验证我一猜测。”
　　多米疑惑道：“猜测？”
　　雪琳温看着窗外瞧不出表情，道：“我怀疑少年的死，和其余几人不一样。”
　　南栀问：“是梦姝的梦吗？”
　　雪琳温回答：“是又不是，我怀疑梦姝的梦被修改了。”
　　南栀似是不相信道：“梦姝很厉害的，她的梦现术是化境，除了四大世族长，旁人修改，梦姝不可能感觉不到。”
　　雪琳温看向南栀温柔笑道：“我知道梦姝厉害，我只是猜测。”
　　南栀也怕了，要真的修改了梦姝的梦现术，那将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多米见气氛不对，拉着南栀的手骄傲道：“你这样小幽会伤心的，小幽这么厉害，他可是天纵奇才，没事的。”
　　林幽蜷在雪琳温腿上，听到模糊的声音，默默地想，我真的谢谢了多米姐。
　　到少年家，是寻常的农家小院，院中小鸡四窜，围着一妇人争食。
　　多米见那妇人垂老的面貌，惊讶道：“哥哥，她………”
　　雪琳温立食指于嘴唇前左右晃了晃，看着多米，示意静声。
　　老妇人慈祥看着乱窜的小鸡笑着道：“别急，都有。”
　　一孩童端着食盘，站在妇人身边左看右看，似是在找什么。
　　回头看着妇人问道：“奶奶，小佑哥哥呢？我想他来陪我玩了。”
　　老妇人撒着食，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笑道：“你小佑哥哥啊，去了一个四月长存的地方，那地方可美了。”
　　“四月是什么啊？奶奶。”
　　“四月天是这世间最美的时候，五彩斑斓的画卷，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宛如天地间最绚烂的诗篇，如梦似幻。”
　　孩童欢快道：“那我以后也可以去吗？奶奶。”
　　老妇人手摸摸孩童的头，笑道“当然，我们都可以。”
　　孩童低头不高兴道：“可是我想小佑哥哥了，我想他来陪我玩。”
　　妇人再也受不住了，笑着却眼含泪花道：“你小佑哥哥也想你了。”
　　“那小佑哥哥为什么不回来呢？”
　　妇人看了雪琳温等人一眼，又低头道： “会回来的。”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小佑哥哥啊？”
　　妇人看着远处道“大概二十年后。”
　　孩童抿嘴思考道：“二十年是多久啊？奶奶。”
　　妇人想了想，笑道：“不就很快的。好了去玩吧，奶奶有客人了。”
　　妇人打开篱笆门，道：“进来吧公子。”
　　雪琳温弯腰致谢：“叨扰了。”
　　妇人看着雪琳温温文有礼，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捂着嘴、转过身、抬起头，却也止不住豆大的泪。
　　沙哑着嗓子对雪琳温等人道：“院中先坐，我去倒水。”就匆匆进屋内了。
　　多米本是活泼的性子，此时此刻也如落了水的小鸟，蔫了。
　　多米看她转身，困惑道：“不是姐姐吗？她这面容也不像是姐姐，发生了什么？”
　　老妇人端茶出来，道：“公子姑娘请喝水。”
　　雪琳温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开口道：“我们是护司院的，来调查车轮声杀人案，可以说说当时情况吗？”
　　老妇人从刚刚的伤感中脱离出来，看着雪琳温冷冷的道：“来了，还藏着掖着，这护司院也不怎么样吗？”
　　林幽也恢复了一点精神，听见她如此说，从雪琳温袖中跳出，落到地上，化为人形。弯腰抱手道：“抱歉，身体不适，惊扰了。”
　　妇人看着林幽，浓浓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又看看雪琳温，倒真是两个极端，怪不得看不透。
　　妇人看着林幽开口：“坐下吧。”
　　林幽在坐好，老妇人给他倒了水。
　　对雪琳温道：“小佑离去的那天，我们确实听见了车轮声，也见到了一个黑衣人，手拿法器，你们在梦姝的梦中也见到了，我晕倒了，再醒来时，便见到小佑的尸体。”
　　雪琳温看着妇人伤心的神情，和缓开口：“我们可以看看小佑的尸身吗？”
　　妇人看了雪琳温许久，似是放弃了，道：“可以，请随我来。”
　　少年躺在床上，静静地，像睡着了一样。
　　老妇人坐到床边，拉着少年的手，“小佑，有人来看你了，再等等一切都结束了。”
　　雪琳温对南栀多米道：“你们去看看有没有之前的爪痕和灼烧痕迹。”
　　多米南栀点头转身走了。
　　雪琳温上前，探探少年的命魂，是空的，难道猜错了吗？
　　林幽自身后碰了碰雪琳温，雪琳温想转头，但有声音自中传来“别转头，我感觉这人有问题，你看房梁上。”
　　雪琳温抬头，见一孩童坐于房梁上，隐隐约约无实体，是那少年的命魂吗？
　　孩童见雪琳温转头看来，孩童从房梁上高兴的飘下来，展开双臂，抱住雪琳温，嘴附在耳边轻声道：“大哥哥，晚上见。”随即离身飘走消散。
　　雪琳温回神，见那老妇人望眼欲穿的盯着自己，又低头给少年整了整衣衫，开口道：“公子还有问题吗？没有就走吧，不送。”
　　四人站在篱笆门外，面面相觑，多米凝眉开口道：“哥哥发生什么了？”
　　雪琳温看向林幽，这小子转头看向远处，不理雪琳温眼神示意，雪琳温只好开口道：“我们发现一个孩童的命魂，那人对着孩童的命魂甚是在意，我想她应该是发现我们可以看到那孩童，把我们赶出来了。”
　　多米不解道：“孩童的命魂？自在梦姝的梦中见到她，到现在无一处不怪的。”
　　林幽疑问道：“梦中？”
　　多米解释道：“小幽，你之前睡着了，可能不知道，那老妇人在梦中所现，是三十出头的青年，那少年的面貌倒是没变，是个十七八岁少年，但那孩童命魂如果是这少年，那一切都太奇怪了。
　　是换命吗？可我也没听说过有那个族群，有这个能力，更何况那少年也没有复生啊？”
　　雪琳温沉思道：“确有能换命的族群，不过这样的族群，多遭追杀囚禁，现在几乎消失了，不知这妇人是那个族群的？”
　　林幽开口“有很多的族群吗？”
　　雪琳温想着，道：“也不是，能换命的，有三个族群，分别是命昭族、赤玄鸟族、恨生族。”
　　多米疑惑道：“我一直以为赤玄鸟是玄火属，没想到与命数有关。”
　　雪琳温笑道：“赤玄鸟却是玄火属，是神兽朱雀的衍生后代，不过赤玄鸟族为了保护族群，对外显示的都是攻击性的玄火，那是因为赤玄鸟族换命条件极其苛刻，必须是族群中新生雏鸟，用雏鸟的命数换死去人的命数，为了族群生存，换命在族群中是禁言。”
　　南栀想道：“如果是雏鸟，那就不是赤玄鸟族，师兄，那命昭族和恨生族呢？”
　　雪琳温继续开口“都不像，命昭是换世，是把另一世命数换来，另一世这个人就消失了。恨生族的换命，最为霸道，也最为恶毒，它可以让换命之人，在人生的任何一个阶段复生，但它们也需要各阶段的人，同时献祭。”
　　林幽听下来，对雪琳温的身份更加怀疑了，看着雪琳温的侧脸，心里暗思“雪琳温你到底是何人？人家族群中的禁止秘密都知道，还有那狼牙也真是奇怪，我在雪琳温袖中睡时，不保护我，反而去保护雪琳温，还要我自己凑上去，才给我庇护，我说到底谁是你主人。”
　　雪琳温感觉到狼牙发热，雪琳温一直通过狼牙感知林幽状况，感知到狼牙发热，看向林幽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林幽对雪琳温的突然发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没，既然都不是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雪琳温见林幽虽怪怪的，不过除了眼下还有点青黑，也无事，就收回目光开口：“那孩童命魂叫我们晚上来，说明他也有不想被那妇人知道的事。林幽你和我晚上再来探探，南栀多米你们晚上，去醉梦楼保护梦姝，现在嗯…… ”
　　雪琳温喊道：“阿单去醉梦楼，该吃晚饭了。”
　　阿单驾马车过来笑着道：“上车吧。”
　　醉梦楼。
　　南栀笑道：“梦姝姐，这是林幽。”
　　梦姝看着这标准的狼系小帅哥，越看越喜欢：“唉～小幽你说你咋不早点现人形，虽然雪公子也好看，但还是你得劲了，姐姐好喜欢你啊？来给姐姐亲一口。”
　　见梦姝要凑过来，林幽一下跳起，梦姝哈哈大笑：“好了，坐下吧，不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