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树》森幽雨

8、梦姝

　　俩婢女看着夫人面容回道：“没有伤口，夫人走前那天说她头痛，我们让她先回房休息，那天晚上她在房中说好吵，喊我们进去，我们把她从床下扶起，问她怎么了，她说车轮声好吵……好吵，她双手抱耳蜷缩，不多时便晕过了，这一晕便再也没有醒来。”
　　俾女见雪琳温施法，停声等待。
　　没有伤口，便是这法器声直接杀的人，雪琳温探了探夫人的命魂，按理说身亡不超过七天，是可以探到一丝命魂的，但这空空的回应，说明夫人只剩一空壳。
　　见雪琳温停下便开口道：“公子如何？”
　　雪琳温知普通人对命魂最为在乎。
　　这两个婢女对夫人感情颇深，怕不能再受刺激。
　　雪琳温温声开口道：“夫人是受车轮声震伤了脑，身亡的。可否带我们去生前夫人房间看看。”
　　婢女也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收拾好面容道：“公子姑娘请随我来。”
　　去的路上，雪琳温看着两婢女开口道：“在下雪琳温，还不知道二位叫什么？”
　　一婢女温柔笑了笑开口道：“我们本没有名字，只有婢女编号，是夫人给了我们名字，我叫萍安。”
　　另一俾女笑着开口道：“我叫溪乐。”
　　多米知道好的名字，是取名之人真心的祝福和期望，也开心道：“平安喜乐，好名字，我叫多米，寓意五谷丰登。”
　　南栀笑道：“南栀。”
　　雪琳温笑着看南栀道：“一帆风顺，对吗？”
　　南栀淡笑回应。
　　雪琳温转头看向萍安、溪乐，和缓道：“贵夫人名叫什么？”
　　萍安嘴角僵住了，溪乐也不愿回应。
　　不多时，萍安眼含泪道：“骨尽凉。”
　　雪琳温看她们反应，猜到了是不好的寓意，未想到如此，这夫人生前虽未接触过，但以她待两婢女的态度来说，也是极好的人。
　　雪琳温包含歉意道：“抱歉。”
　　溪乐许是想到什么，嘴角含笑“没事，其实夫人平时都叫自己骨温温，她从不认可那个名字，她说我从不被定义，一个不知花了几时想出的名字，就想困住我骨温温一辈子，真是可笑。”
　　到夫人门前，萍安推开门道：“公子到了。”
　　雪琳温注意到门上胡乱抓痕，问道：“这是？”
　　萍安看能抓痕面色不善道：“是主院的幽狐。”
　　屋内整洁干净，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看来这法器是可以远程摄入魂魄。
　　雪琳温走进床边，注意到床尾灼烧痕迹，问道：“这是怎么了。”
　　萍安回道：“是那天夫人头痛，失手打翻了蜡烛。”
　　雪琳温看着那痕迹道：“你亲眼看到了吗？”
　　萍安想了想，道：“没，我是推门进来后便看到夫人摔在地上，床尾着火，火扑灭后有蜡痕。”
　　多米看着门上的抓痕，感到奇怪，但一时也想不出是哪里奇怪。
　　雪琳温走到多米身边，一起看着那爪痕，问道：“能带我们去看看那幽狐吗？”
　　萍安溪乐对视一眼，萍安道：“可以，不过这幽狐四爪被砍了，我想公子也看不出什么。”
　　雪琳温感到诧异道：“为何？”
　　溪乐有点内疚道：“平时主院和我们不和，那只幽狐也随了她主子的性子，看我们不顺眼。
　　在夫人走的那天晚上半夜，那只幽狐跑到夫人门前，用利爪就狂抓门，我看见后驱赶它，那幽狐不仅不走，还攻击我，萍安听到声音赶来，它才跑走。
　　我们气不过，夫人生前对那幽狐也是宽待的，在那幽狐被主子罚吃食时，夫人会叫我们偷偷给它吃食，我们就去主院理论，我们本想罚它几日吃食，让它体会一下饥饿是什么感觉，但那主院管事竟叫人，把那幽狐四爪生生砍了下来。
　　之后还笑嘻嘻的说：‘这畜牲受到它应有的惩罚了，两位请回吧。’我们看那幽狐躺在血泊中痛苦叫喊，气不过又恶心其行径，也不管其身份，骂道：‘简直丧心病狂。’就离去了，我们也不知那幽狐后来如何。”
　　众人听完都倒吸一口凉气。
　　雪琳温见这氛围沉重，想打破这气氛，开口道：“你们知道这雷府由来吗？”
　　萍安回神道：“这还真不知道，我们是在夫人进府后，在城中婢女所，被夫人买来的，不过听说这主家源身是雷蛇。”
　　雪琳温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源声。喃喃道：“雷蛇？”
　　雪琳温看向南栀多米，南栀多对视一眼，也摇了摇头。
　　离府后已是午时，多米开口问道：“哥哥我们去哪？”
　　雪琳温想了想还有四户人家，一天是走访调查不完的。
　　对阿单道：“阿单去酒楼。”
　　马车停在一酒楼旁，多米看着牌匾“醉梦楼。”
　　南栀看着牌匾，解释道：“这酒楼我小时就有了，是这渊水城最大的酒楼，却也是最俗气的酒楼。”
　　雪琳温在马车上看了看，林幽的情况，这走来走去，终是不安稳，便把林从袖中拿出，放在手心捧着，抱在怀里。
　　下了马车，见多米南栀在酒楼前站着不动，开口道：“在这干啥呢？先进去找个位置，人多的但不能吵闹的。”
　　多米想人多还不吵闹这咋找，南栀笑了笑说：“跟我来。”就拉着多米进酒楼了。
　　多米一进酒楼，看着满楼的人，不愧是最大酒楼，那俗从何讲。
　　南栀看着这一楼，果然没变啊，向多米道：“这醉梦楼，之所以叫醉梦，是这酒楼老板是只梦蝶，用麟粉入酒，可使人醉梦一场。”
　　南栀拉着多米去二楼，继续道：“这醉梦楼一开始只是个小作坊，市井小民、街头乞丐、奔走落脚之人，都爱这酒想醉梦一场，名气传开了，前来的人就多了，名门世族喜爱排场，来一次就要驱赶众人，这老板不惯着他们，就说‘这楼就这样，不喜欢就去旁处吧’。”
　　多米知有权势的，定不会咽下这口气的问：“他们会放过这酒楼老板吗？”
　　南栀回道：“当然不会，这酒楼老板就专供几个世族的酒，不过价钱却是贵很多，那些世族本来钱就多，也就随这老板去了。老板就用这钱，扩建了酒楼。”
　　到了二楼看着环境静了许多，多米问道：“那这二楼三楼是做什么的？”
　　南栀拉着多米，到二楼中间一桌坐下，开口道：“想借酒入梦的，长长是不愿面对现实之人，这醉梦酒就妙在，不脱离现实，却又美
　　好，任何人都有失意之时，这二楼隔间就是给喜静之人准备的。
　　还有一些人喜欢热闹，却不想入热闹中，就有了我们现在坐的这桌，可以看楼下百态，听嘻笑却不入局。
　　三楼是客房，不愿面对现实之人，在这三楼住上一晚，第二日便也离去了，回归生活中。也是给奔走四方之人，一个落脚地。”
　　多米听完对这老板心生佩服。
　　雪琳温到马车前面，看着阿单道：“阿单，一起进来吧。”
　　阿单笑道：“好，公子。”
　　雪琳温进酒楼看，酒楼座无虚席，人员熙熙攘攘，找了许久未见南栀多米。
　　一声叫喊从二楼传来，多米趴在二楼围栏招手道：“哥哥这儿。”
　　酒楼一二楼的人闻声看来，多米也点不好意思了，声小若蚊，指了指座位，道：“哥哥这儿。”
　　阿单看着多米，已至暮年的脸上，眼纹弯弯笑了笑，雪琳温看着多米笑了，上了楼坐下。
　　在还未放菜的桌上，把宽大的衣袖铺在桌子一角，把林幽放上去。
　　酒楼老板来到桌前点菜，多米看着她心想真好看，明艳如花、飘渺如烟。
　　老板看着雪琳温嬉笑道：“我本来是不管酒楼中事物的，但我看公子娴静如风、温润如玉，骨子里还有点散懒，俊俏极了，我叫梦姝（shu），我喜欢公子。”
　　多米看着老板，都惊了，这么直接的吗？真是豪爽性子。南栀却只是笑笑，多米见南栀笑，看着南栀想你变了，你平时最为矜持的。
　　雪琳温见她热情如火，要是直接拒绝，恐会伤了她的心，一时也想不出好的拒绝办法，便开口道：“我喜龙阳。”
　　多米还没从她过度热情中缓过来，就被雪琳温一语惊人，定在原地。
　　阿单毕竟行车多年，对这些见怪不怪了，也没太大反应。
　　南栀笑意更深。
　　林幽从被雪琳温拿出，就醒了，听到雪琳温如此回答，脑中风暴狂吹，身上毛发隐隐生火。
　　梦姝见他如此回答，也就不再纠缠，注意到桌子上的林幽，上手摸了摸林幽。
　　林幽看见她就烦，在她伸手来时，张嘴就咬。
　　雪琳温连忙把林幽抱过来，放在腿上，开口道：“抱歉啊。”
　　梦姝见这小狗实在可爱，本也是自己要摸他，便也就没说什么，开口问道：“这是公子养的灵犬吧，真可爱。”
　　林幽坐在雪琳温腿上，看着雪琳温回答道：“我也觉得可爱。”
　　林幽脸火烧火烧的，蜷缩起身不理雪琳温。
　　雪琳温见林幽又趴下，以为他又困了，便也就没在解释具体情况，让他化人形。
　　梦姝叫来小二开口“把招牌菜，给公子端上来，我请公子吃。”自己就在这大圆桌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