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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妄图模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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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全程低垂着头,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沾了水贴在颈后,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攻击性,像只听话的大型犬。
玛尔丽雅很耐心,一遍一遍地用水清洗着他。兽人常年生存在野外,根本没有保持自身整洁的习惯,他们的饲养员当然也没这个功夫去组织这些赚钱的工具像人一样洗澡。
但玛尔丽雅发现这个兽人的前面很干净,好像是有刻意清洗的行为。
但是看到多条伤疤后,玛尔丽雅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兽人经常没东西吃时,会像熊一样,在山间的溪流中捕鱼,前身暴露在水中,常被碎石杂物而划伤,但也因此前面的皮肤得以被清洗。
感触到粗布的质感,玛尔丽雅蹲下腰,寻找着开口。
“呃……”
兽人喉咙发出粗涩的声响,手指划过的皮肤炽热,密密的感觉窜进心里,睫毛微微打颤。
腰间被勒红了一圈,水流自上而下,兽人的全身暴露在玛尔丽雅眼前。玛尔丽雅认真握着手里的勺,一次一次地给他倒水。
手腕有些酸了,木桶里的水也见了底,玛尔丽雅放下木勺。
兽人感觉到身体有些发热,抬头闯入玛尔丽雅的眼,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玛尔丽雅没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呃……“
玛尔丽雅摸上他的后颈,说道:
“这个地方,不用。“
他仿佛听懂了玛尔丽雅说的话一般,乖巧地看着玛尔丽雅,看玛尔丽雅拿起旁边的衣服。
“抬手。“
兽人僵硬地抬起自己手,慢慢地移动着,上身的突然遮蔽让他不适。
这是个艰难的过程,尽管眼前的人很听话,帮他穿好衣服后,玛尔丽雅有些喘了。
不过玛尔丽雅的眼光真是不错,兽人裸露着身子的时候,肌肉尽数暴露在眼前,显得有些凶狠。身着衣服之后,板正而不显得过分高大。
接下来,玛尔丽雅就该进行第二步了。兽人脚上的锁链很碍事,玛尔丽雅将它解开,但行动并没有很快变得方便,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经常直立行走。
“拉着我。”
手心紧紧贴着兽人的手,他慢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来到陈列着书籍和各式收藏品的房间,这是玛尔丽雅平时读书和打发时间的地方。
兽人坐在黄色的小沙发上,一无所知,他盯着桌上放置的狮子摆件,起了兴趣。
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着狮子的脑袋,立刻弹回,便发现这个“凶猛”的野兽对一切无动于衷。
桌上展开一张白纸,一只钢笔被玛尔丽雅握在手上,玛尔丽雅打算先教兽人写字。
却想起兽人没有名字。
名字是一个好东西,玛尔丽雅喜欢这种独一无二的感觉,只属于自己的那种羁绊感。
艾特伯斯——
想好名字之后,玛尔丽雅把手里的钢笔塞进兽人的手里,用手调整着他的姿势,弯着腰,发带垂落在兽人的后颈。
他忍着痒,认真地执行着动作。
“不错。”
兽人像是一个失忆掉进了森林里的人,学着野兽的生存方式,但一旦接触文明,又显得格外亲近文明。
不亏是玛尔丽雅挑选的东□□一无二。
玛尔丽雅又摸了摸他的头,停留的时间长了很多。这是玛尔丽雅给他设置的奖励机制,早在第一次不经意间,被玛尔丽雅摸着头的兽人瞳孔放大时,玛尔丽雅就开始盘算了。
他的手对比玛尔丽雅的显得大,玛尔丽雅只能勉强地带着他的手开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
艾特伯斯。
一次,两次,三次。
玛尔丽雅放开了手,自觉地抽出书架里的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
要说玛尔丽雅的兽人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害羞了,尽管他还没有这个意识。
学玛尔丽雅说话,也要偷偷在玛尔丽雅不在了学。只要玛尔丽雅目光不注视他,让他感觉不到被人在意的感觉,那么他会很自觉地练习着。
看了会书后,玛尔丽雅移开书,偷偷看他。
艾特伯斯正在认真地练习他的名字,笔抓得很稳,是个有些固执的孩子。
像这样的小孩,很难不成为一名为人津津乐道的法官,玛尔丽雅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现在的人真是不会投资。
艾特伯斯的家人把他卖给一个商贩,把一个将来的大法官卖个一个商贩。
“艾特伯斯。”
玛尔丽雅微笑地朝他靠近,手里晃晃书。
他可不知道玛尔丽雅这是在叫他,只是听到了声响。
玛尔丽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玛尔丽雅打扰他写字了,这可真是……
好玩。
“艾特伯斯。”
“艾特伯斯。”
玛尔丽雅突然玩心大起,连连打扰着他。
他的嘴似乎想开口,手里的笔却也不想停下,真是个好学的孩子。
纸上歪歪扭扭的字似乎也在嘲弄着他,艾特伯斯低下头了好一会,手里动作又开始了。
他还是对这个纸上的鬼画符更感兴趣。
后来的艾特伯斯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得让人见了就夸赞的程度。
只是现在他完全不懂这些,但玛尔丽雅早已料到。
纸上的三个鬼画符之后是公整的字,玛尔丽雅沉默着,艾特伯斯的确是个完美的小孩,具有超强的学习能力,却也同时具有别人不曾有的耐心。
玛尔丽雅也许一开始就低估他了,他不止是可以供玛尔丽雅玩游戏的东西,或许可以成为玛尔丽雅的一个面具。
艾特伯斯手里的动作流利了起来,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
玛尔丽雅一把夺过艾特伯斯手里的钢笔,有些突然,墨水撒了出来,溅落到艾特伯斯干净的脸上,玛尔丽雅鹅黄的长裙上也沾染了些。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玛尔丽雅,有些害怕,他害怕玛尔丽雅像安德森那样用鞭子惩罚他,安德森狰狞的样子是他对玛尔丽雅们这类东西的印象。
最终还是一样吗?
他度过一天没有任何危险和担忧的一天,只是为了更大的一个惩罚。
“吃饭了,别写了。”
艾特伯斯听懂了那两个字,吃饭。
玛尔丽雅无奈地牵着他,又说:
“吃饭。”
艾特伯斯眼睛流出一丝喜悦,他依旧是安全的,像往常一样不用抢食。
当利亚纳看见艾特伯斯脚上的锁链没了踪迹的时候,有了急促感。
“小姐,他已经可以不用带……”
利亚纳想说明明兽人还没有几天,这样放他出来未必太危险了。
玛尔丽雅拍了拍艾特伯斯的脸,温柔放下水。
关门让利亚纳出去,自己留他一个吃饭。
“利亚纳,他的名字是艾特伯斯。”
利亚纳低声重复一遍他的名字,似乎想找出自己小姐起这个名字的深意。
只是她不太聪明,只能自知一定有深意,她需要知道这点就行了。
玛尔丽雅打发利亚纳下去。
一个人独自看着庄园外面的小溪,两旁的草地上,有几个女孩在玩着游戏。
父亲的乡下生活大抵就是这样,无聊而不自知。
玛尔丽雅又想起了他,真是令人不快。
转身回了屋子。
最近利亚纳收到了一封金信。
“小姐,您有份信。”
每年的这个时候,这封信都会如约而至,意在邀请玛尔丽雅去参加皇家舞会。
每每玛尔丽雅都推辞不去,以身体有恙为由。
无聊的人聚集在一起,在枯燥的充满着耀眼的金光中度过一晚。
母亲带玛尔丽雅去过一次,仅仅是一次,母亲后来再也没去过了,那也是玛尔丽雅的最后一次。
这一次,玛尔丽雅却破天荒地答应了下来。
“给答复。”
利亚纳按照玛尔丽雅的指示起草信件,这将会在两天之内转达到宫殿里。
利亚纳跟着玛尔丽雅这几年也学聪明了许多,她现在能保证自己是这庄园里第二聪明的人,这次转变肯定与艾特伯斯有关,那个兽人。
利亚纳拿着信件,挎着精致的篮子。将信件交给了等在门口的使者,使者捧着信件,跨上了一辆金制马车。
真是庸俗。
利亚纳款步走向离庄园最近的矿场,走了好几步,嘈杂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
靠近矿场的草地柔软了起来,利亚纳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软绵绵的,她停止脚步,看着一群□□着上身的男人往返于一个深坑中。
黝黑的皮肤模糊了他们的脸,她一直在找一个人。
“纳斯。”
一声清脆的声音出现在汗热淋漓之中,那些男人往她的方向看去,带着好奇和探究。
“纳斯,你怎么不回答我。”
利亚纳看到了纳斯,她小跑过去。
纳斯手忙脚乱,还没来得及阻止利亚纳跑过来,自己就摔倒在地。
他羞红了脸,耳根通红,在想自己的狼狈模样已经在利亚纳的眼里……
“你没事吧?”
纳斯平视利亚纳看她时淡蓝的眼睛,他时常能从里面看到纯澈的善良,她用这样平静的眼睛看着他,纳斯几乎要不能呼吸,他要离她远点。
“我……真是……愚笨。”
纳斯结巴着站起身来,别着手,极力地让两只手都隐于背后。
利亚纳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觉得可爱。
纳斯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利亚纳走了,他们发出佩服的赞叹声,像这种衣着的小姐是不会与他们有任何瓜葛的,而纳斯的手段真是让人吃惊啊。
“利亚纳小姐,我……我不太明白。”
利亚纳挎着篮子,蝴蝶蓝发带跟随着风在飘荡,她不太需要他明白。
“纳斯,你觉得我怎么样?”
纳斯停下脚步,惊讶地胡乱说话:“利亚纳小姐,您真的很美……我,我不知道……也许只是您大方的施舍……是的,但您别误会……”
他小声收了尾:“我是不会企图对您有任何想法的。”
利亚纳转过身去,纳斯拉着自己的衣角,像极了犯了错的小孩。
利亚纳没有小姐那样的耐心,不太擅长驯服之术,只是她懂得眼前的这个人喜欢她,而最简单粗暴的驯服方式就是成人之美。
“纳斯,如果,我企图对你有想法呢?”篮子被利亚纳丢在了地上,她上前抓住纳斯的衣襟,逼迫他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