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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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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晞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齐柏侧身圈住他的手睡在旁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洒在两人身上，林晞感受着身边渐缓的呼吸，也逐渐有了睡意，屋外偶尔响起一两声虫鸣，两人在虫鸣的环绕中沉入梦乡。
卯时。
院子里唯一的公鸡恪尽职守地完成自己的工作，齐柏迷迷糊糊睁开眼，懵了会儿，紧接着半撑起身，低头看见林晞还在睡着，他呆呆地看着林晞的睡脸，林晞也应该将要转醒，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他目光下移，嘴巴的形状很好看，经过一晚稍微有些干燥，但很红润，散开的长发铺在床面，齐柏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他哥可真好看。
林晞仿佛察觉到身旁的动静，缓缓睁开眼，人还没清醒，眼睛像蒙上一层薄薄的雾。
他眨了眨眼睛，逐渐恢复清明，瞬间看到眼前齐柏放大的脸，他愣了下，随后抽出被子里的手抚上齐柏的脸，轻轻拍了拍，问：“怎么了？”声音沙沙的，刺得齐柏一个激灵，看着林晞红润的嘴张张合合，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他赶紧移开眼睛，坐在一旁，红着脖子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
林晞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小孩的心思可真难懂。
随后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柔声说道：“起来了，今天要不要跟我到铺子里？”
齐柏张了张嘴，好一会才发出声音：“要、要去的。”
“嗯，你先去洗漱吧，我待会就来。”
齐柏听后，慌慌张张地下床穿鞋，脚步不稳地跑到院子里。
林晞睡意还没过去，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
缓了会儿，他从床上坐起来，舒展了下身体，拿过放在床头的发带咬在嘴里，双手把披散的黑发向后拢，很快就把头发绑得漂亮又整齐。
林晞走出房门，齐柏刚刚梳理好，坐在院子里的椅子在等他，天还没完全亮，早晨的太阳半浸在山那边，打出薄薄的光。
齐柏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脚撑着地微微向后仰，晨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朦朦胧胧，林晞特地放轻脚步，没有惊扰他，自己去厨房拿出竹筒和盐漱口。
齐柏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刚起床时的燥热已经消散，他站起来，少年人的身体在林晞这一个多月的照顾中渐渐拔高，脸部轮廓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清晰，肉也比初见时多了些，终于长得跟别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不相上下了。
他在等待林晞的过程中把鸡喂好，也给院子边边上一小块菜地里刚刚冒芽的菜苗浇了水。
林晞收拾好，站在门边招呼他：“小柏，走了。”
齐柏放下手中的瓢，应了声，向林晞走去。
林晞看着眼前的人，这短短一个月，竟然长得跟他一般高了，不得不感叹年轻人的生长速度。
林晞没说话拍拍齐柏的肩膀，转身把门锁好，而后跟齐柏说起今天的打算。
“待会咱们先回店里把菜备好，然后再带你去王大哥那瞧瞧，看看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齐柏乖乖应了声好。
在路上，林晞突然想起下个月王二虎要成亲，跟齐柏说了这事，没想到的是，齐柏对这件事似乎很感兴趣，一直追着他问：
“哥，新娘子肯定很漂亮对不对？”
林晞笑着点点头。
“那天是不是会很热闹？小时候我爹带我去过一次别人的婚宴，可多人了。”
“是很热闹。”
“哥，为什么他们会成亲呀？”齐柏突然问，似是不解。
“他们互相喜爱，自然就会成亲。”林晞耐心答道。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也会成亲？”
林晞没有多想，他以后成不成亲另说，但齐柏长大到了适婚的年纪自然会娶到一位温柔可人的女子。
于是他答道：“是。”
齐柏听后，笑容绽得更大，抓起林晞的手往脸颊贴了贴，然后就没松开过，林晞侧头看他一眼，也便随了他去。
两人牵着手慢悠悠走往面馆，说是牵手，倒不如说是齐柏单方面拢着林晞的手，齐柏年纪不大，但手指修长，连手掌都比他的大一些。
镇上的店铺已经陆陆续续开好门在做准备工作，路过一家屠宰铺，林晞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大安哥，今儿照旧帮我留五只鸡，还有鸡蛋也给我留一篮子，回头请你吃酒去。”
大安爽快地应了声，林晞是他的熟客，每每都是从他这进货，对于常客，他的价格都会收得便宜些，而且林大安为人大气豪放，街坊邻里都喜欢来他这买肉。
林大安把切好的猪肉挂上横杆，忽然瞥见齐柏和林晞牵着的手，打趣道：“哟，小齐这么大了还得牵着兄长的手出门呀？”
齐柏朝他挑挑眉，朗声笑道：“大安哥，你还说我，前些天我还瞧见你黏黏乎乎地要拉安嫂嫂的手呢。”
这时门里走出个清丽白皙的妇人，娇嗔着用力打了下大安的胳膊，温温柔柔说道：“你们俩别跟他胡扯，这人一天天不着调的。”
大安见媳妇出来了，双手沾了生肉碰不得，只能低下脑袋轻轻抵了下木梨的脸，木梨把他的头推开，笑着瞪他一眼，问林晞两人：“吃过朝食了吗，咱们这还有两个馒头几个鸡蛋，还没吃便拿着去。”
林晞连忙摆手，说：“不用了安嫂嫂，我们现在去铺子里呢，你们得闲了来坐坐啊，我们就先走了。”
大安朗声答应，木梨也笑着跟他们道别。
两人来到铺子里，林晞先去厨房准备食材，齐柏把大堂收拾好也进去给林晞打下手，一阵过去，林晞把准备好的材料和处理好的老母鸡放下锅熬煮。这样熬一个时辰，鲜美浓郁的鸡汤就完成了。
林晞走到门口，伸头往外探，天已经微微亮，街道上陆陆续续有百姓出来准备劳作。他们这行买早点的往往也会比其他人早些开店，等鸡汤熬好也刚巧赶上普通百姓的劳作时间。
林晞放着一块大木头进灶眼里煨着，拉上齐柏锁好门到不远处的回春医馆打扰一番。
俩人来到医馆，林晞轻叩两下门，王今朝这次很快就把门打开了，整个人看上去竟有几分清爽。王今朝打开门看到是他们，于是抱着手没长骨头似的倚着门边，欠欠笑道：“两位贵客，今儿怎的大清早莅临寒舍啊。”
林晞在他面前也显出几分俏皮，说：“王大哥，待会来店里吃个朝食呗，你那份定是最丰盛的。”
王今朝嗤笑，伸手呼噜一把林晞的脑袋：“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阿柏如今也在这待这么久了，想让你给他复个诊，看看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齐柏站在一旁好一会没出声，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地亲昵地搭着话，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闷。
不过他也知道他哥跟王大哥都非常关心他，便把心里头那点闷压下，朝王今朝抿唇笑着点头。
王今朝挑挑眉，朝他们招招手示意跟进来，齐柏坐在诊台旁靠近王今朝又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齐柏想起前几次见到他都会萦绕在一股中药味里。
林晞走进来，眼尖地看到王今朝的药箱放在一旁，于是问：“王大哥你昨夜出诊去了啊？”
“对啊，半个时辰前到家，刚准备洗洗睡，你们两位就来敲门了。”说着懒懒地打个哈欠。
齐柏听后，乖觉说道：“辛苦王大哥了。”，王今朝瞥他一眼，弯起嘴角：“客气。”
他自觉伸手给王今朝，王今朝也收敛了神情，细细为齐柏把脉。
不一会儿，王今朝收回手，道：“身体在慢慢养回来，继续保持。”
林晞点头，齐柏也乖乖答道：“好的，多谢王大哥。”
王今朝摆摆手，对他们说：“你们坐会，我去抓药。”说完也不管他们，径直走到药房，自顾自抓起药来。
林晞知道他的做事习惯，也没怎么在意，自己在一旁寻张椅子坐上，齐柏还在看诊台前坐着，于是他向齐柏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齐柏这段时间身量见长，身板手臂都结实了不少，他坐到林晞身旁后，林晞抓起他的右手放在自己手里细细揉捏，“确实比前段时间高了不少。”
齐柏感受着林晞带着薄茧却又温热的手，自己手心也不自觉地沁出点汗。
不一会儿，王今朝配完药出来，一眼瞧见他俩握在一起的手，眉尖一挑，戏谑道：“咋的，来抓个药还要拉小手，羞不羞啊。”
林晞笑笑，松开齐柏，伸手拿过王今朝手中的药，道：“谢了王大哥，一起到铺子里吃个朝食吧。”
“不了，我还要睡会，你们吃去。”王今朝说完深深打了个哈欠，“还有其他事不，没了赶紧回去，打扰我睡觉。”
“知道啦，那你去睡，我晚点把饭给你提来。”
“成，还有点良心，我等着啊。”
林晞和齐柏跟王今朝道别，刚踏出门口，林晞突然想起下月王二虎成亲，又转身提醒王今朝，道：“对了，王大哥，下月初八二虎成亲，你别忘记来了。”
“二虎成亲？”王今朝回忆起，好像是有这个事，“你到时候去再喊上我。”
林晞点点头，也不打扰他了，和齐柏一起回面馆。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红日初升，金光洋洋洒洒落在地上或映在街道两边的店铺，早起劳作的人们步履匆匆，街边包子铺面食铺的香味盈满整条街，三五小贩吆喝着，来往人们嬉笑着，好不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