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只小狗当弟养》海海不扬波

3、第 3 章

　　两人忙碌且充实地过了一个月，这天，齐柏没有随林晞去面馆，自己一个人留在大雁山的屋子，大雁山上树木葱葱郁郁，齐柏打算今日上山找些木材做几张凳子。

　　清晨的雾还没散去，想来今日的天气不错，齐柏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往山上走，他背着个背篓，背篓里放着把斧头和镰刀，经过林晞这一个月的细心照料，齐柏的身量比初见时高了一些，人也没那时候瘦得那么可怕，看着有那么几分正常少年人的模样了。

　　大雁山许久没人上去过，前人开出来的小路也被两边长出来的杂草挡住，齐柏从背篓拿出镰刀，把挡路的杂草勾起来割断，割断的草随意扔在路旁，到时候太阳晒干还能收回去烧火用。

　　走了大半个时辰齐柏终于找到了一棵符合心意的树，他细细端详了一会才拿出斧头开始伐。

　　齐柏他爹以前在村子里是出名的木匠，不仅村里的人经常来找他做家具，就连镇子上比较富裕的人家也会大老远跑来请他做。齐柏从小就喜欢在他爹制作时坐在一旁帮忙，可小孩子能帮什么忙，只会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学着他爹的样子拿着根小棍子到处挥，每到这时，他爹就会用沾满木屑的手按按他的小脑袋，然后把一些裁下来的木料给他自个儿玩去，但齐柏见多了他爹制作木具的过程，渐渐耳濡目染，自己也能做一些简单的木制家具了。

　　齐柏想起自己的爹娘，心下微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情绪，虽怀念已逝的爹娘，但也感恩如今林晞对自己的好。

　　这边林晞刚忙活完，坐在面馆里偷会儿闲，面馆过了早上最多客人的时候，现在只有零星几位在慢悠悠吃着面，这时门口走进一枚衣着鲜艳的身影。

　　“林哥儿！小晞！”还没看清人，声音就先到了，陈大娘一手提着菜篮子一手摇着蒲扇走进面馆。

　　林晞正趴在柜台上休息，听到声音抬起头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见是陈大娘也露出个笑来。

　　陈大娘是镇子上有名的媒婆，家就住在林晞面馆的附近，在林晞爹娘去世后，陈大娘每每看到林晞孤零零的就想起家中的两个孩子，心疼林晞一个小孩往后就只能自己生活，所以对林晞多有照料，平时吃的穿的也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林晞拿来一份。

　　“陈婶婶，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大娘乐呵呵道：“二虎下月就要成亲啦，他托我把喜帖给你。”说着从菜篮子拿出一张红彤彤的喜帖放在他手上。

　　林晞乖乖接过，也笑眯眯的，王二虎比他小两岁，但他俩小时候常混在一起玩，近几年大家为着谋生计也没怎么见过面，此时听到小时候的玩伴成亲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林晞接过喜帖，朝陈大娘道：“多谢婶婶，婶婶还没买菜吧，家里的鸡下了好些蛋，你等着，我去拿些给你。”

　　说着就要往厨房走，陈大娘赶紧拉住他，说道：“不用给我，且不说你自己要吃，这平时做面都得放上，留着留着。”

　　说完她又话锋一转，拉过林晞的手，把他往桌边带，陈大娘跟林晞坐下，拍拍他的手道：“小溪，你看人二虎比你小两岁都要成亲了，怎的你这还没动静呢？也得抓紧了是不。”

　　林晞抿抿唇，朝陈大娘道：“婶婶，我一个人挺好的，暂时没这个打算。”

　　陈大娘一听，蹙起眉，不赞同道：“这哪成，年纪再大点就不好找了，现在早点成亲，也能早点生娃娃啊。”

　　她想了想，又说：“还是你有中意的姑娘了，你给婶婶说，婶婶给你说亲去。”

　　林晞忙道：“婶婶，没有这事，我是真的还没这个想法，劳您费心了。”

　　陈大娘：“要不这样，我这里有好些个好人家的姑娘，你挑个日子，到时候见见，说不定就成了呢。”

　　陈大娘不愧是当媒人的，说着说着就把这事给定了，林晞这些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说也算她半个儿子了，她最担心的是还在她百年后，这孩子依旧孤零零一个人。

　　林晞拗不过她，只好无奈答应，到时候见了那姑娘，再跟她好好说清楚吧。

　　陈大娘将此事定下后，又乐呵呵地跟林晞道别，还嘱咐他别忘了。

　　陈大娘走后，林晞叹了口气，他这样孤家寡人的，什么都没有，与人姑娘结亲岂不是害了人家，况且，他对这事也实在没什么心思。

　　跟陈大娘说了这么一会儿，饭点到了，大堂很快又热闹起来。

　　林晞甩甩手，继续给客人们准备吃食。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林晞终于能歇会，他把门锁好，提着照明用的灯笼，准备回家。

　　一天没见齐柏，不得不说还有点想念。

　　虽然天黑了下来，但今晚的月亮圆且堂，偶尔拂来一两阵清风，林晞走在路上，不由得舒服地眯了眯眼。

　　劳累了一天的疲惫在自然中得到很好的缓解。

　　穿过田间，林晞远远望到散发着烛光的家，他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有些感慨，在爹娘去世后再也没有过有谁会为他亮着灯等他回家。

　　林晞不一会就走到篱笆外，齐柏只用铁链把篱笆虚虚地扣着，以防林晞回来时他不知道。

　　林晞把铁链扯开，家里的鸡听到动静闹腾起来，齐柏刚做好饭，他听到声音眼睛都亮了，急匆匆来到院子。

　　看见林晞后眼睛都笑弯了，说：“哥，你终于回来了。”

　　说完他不等林晞反应拉过他的手，把他往客厅里带。

　　林晞看着客厅里多出来的两张精致的小凳子，惊讶地夸赞：“好漂亮啊，今天做的吗？”

　　齐柏像个在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有些骄傲地点点头。

　　林晞笑着揉了把小孩的头，笑道：“真厉害。”

　　齐柏的眼睛亮晶晶的，回过神想起来做好的饭还在锅里温着，赶紧招呼林晞吃饭。

　　他今天上山找木材看到路边长着好些苋菜和荠菜，由于鲜少有人上山，这里的野菜长得格外茂盛，齐柏发现这一片野菜的时候还高兴了好一会儿。

　　晚上回家齐柏就把今天摘来的苋菜和荠菜煮了，另外还炒了碟昨天面馆里剩的鸡肉。

　　两人坐在新做的凳子上吃饭，齐柏的手艺还是很可以的，林晞吃得津津有味，偶尔夹一块鸡肉放到齐柏碗里。

　　吃完饭，林晞把碗筷洗好放在炉灶边晾干，他弯腰看了眼齐柏早早生好火的灶眼，里面的火烧得正旺，暖烘烘的热气向林晞的脸扑来，他顺手拾了两根干柴添进去，这锅烧的是他们俩今晚的洗澡水。

　　现在这天气早晨夜晚还是有点凉的，白天还好，穿件单衣就觉得很舒适，但晚上温度降下来就不得不多穿件衣服，洗个热水澡。

　　再过不久就是七月，那时候才热得厉害，往往也不用烧水，直接从不远处的小溪打一两桶清水来洗，那才叫一个爽快。

　　林晞把手搭在锅盖上试试温度，还不够烫，暖烘烘的，这要等水能够唱曲儿，温度才叫适合。

　　水唱曲儿是林晞的娘小时候教他的，四五岁的小林晞平日里最爱的就是黏着自己的娘亲，娘去哪他跟到哪，晚上娘亲烧水的时候他就会搬张小凳子坐在旁边。

　　每每水响时林晞就会开心地跟着水喊几声说不出意义的话，他娘就会在一旁笑眯眯跟他讲这是水在唱曲儿呢，每到这个时候就代表着水要烧开了。

　　林晞也就从那时候记到现在。

　　他搬了张凳子在灶前看了会火，齐柏见林晞这么久没过来，便嗒嗒嗒地跑来找林晞，他在厨房门口探进半个脑袋，看到林晞在烧火，突然起了坏心思，想着吓唬一下林晞，但他没想到的是，林晞早就听到他跑来的声音。

　　林晞好整以暇地望着门边露出的半截布料，微微一笑，喊道：“过来。”

　　齐柏半个身子出现，瘪瘪嘴，委委屈屈的，说道：“哥，你早就看见了。”

　　林晞乐了，说：“就你那动静，隔壁村都听到了。”

　　齐柏笑嘻嘻地挠挠头，又转身去院子里搬张凳子进来，紧紧贴在林晞身旁，他坐下顺势把头搭在林晞肩膀。

　　齐柏看着眼前燃烧的火焰，突然对林晞说：“哥，好暖和啊，我好喜欢现在的生活，也好喜欢你。”

　　“我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林晞心中微动，抬起手温柔地捏捏齐柏的脖子，这孩子吃过太多的苦了，他是心疼齐柏的，他答道：“当然可以。”

　　这么一会儿，水开了，林晞让齐柏先盛水去洗澡，齐柏乖乖点头，提起墙边的木桶来盛水。

　　突然他舀水的动作一顿，想到什么似的，低下头兴致勃勃地对坐在凳子上的林晞说：“哥，我们一起洗吧。”

　　林晞愣了下，随后笑出声：“说什么呢，多大人了，自个儿洗去。”

　　齐柏不出声了，连水都不舀了，低垂着眉，像是被拒绝伤透了心。

　　林晞拍拍站在旁边属于齐柏的小腿，说：“赶紧舀，待会水要凉了。”

　　齐柏委屈巴巴道：“你才答应我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林晞站起来一手拿过他的瓢一手掐着他的两颊轻轻揉捏，说：“我答应你的是这个意思，嗯？”说完三两下把水给他舀够。

　　齐柏见计谋没有得逞，也不委屈了，装模作样地叹一口气，充分表达了自己的遗憾，林晞无奈地拍了下他的屁股，说：“臭小子。”

　　齐柏嘿嘿一笑，接着兴高采烈地去洗澡。

　　两人紧赶慢赶洗完澡已经是亥时了，由于另外一张床还没有做出来，齐柏和林晞还是挤在一张床上睡。

　　两人刚躺下还没有睡意，齐柏侧躺着身子面对林晞，怀里还抱着林晞的手。

　　本来以往睡前齐柏都没有这个习惯的，但林晞经常在半夜翻身发现自己的右手会被齐柏紧紧抱在怀里，每每发现他都会抽出来，调整齐柏的睡姿，但每天早上醒来他的手还是会在齐柏怀里，久而久之，林晞也就放任他去了。

　　而齐柏也察觉到林晞没有拒绝，越发放肆起来，就连睡前都要贴着林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