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宋昙是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的，身后是柔软舒适的大床，睁眼是温和宁静的暖光灯。她脑袋放空，迷迷糊糊，很久才想起自己在哪里。
起身下床的动作惊动了屋外守着的刘敬，他敲了敲门，随后宋昙推门而出。
刘敬倒了一杯水递给宋昙，宋昙接过，小心喝了一口，然后在手机上打字，“哥哥呢？”
“老板和钟小姐在楼下宴会厅，需要带您过去吗？”
宋昙摆摆手，心想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两个了，拒绝的话还未打出，刘敬又开口：“老板吩咐过，您醒后要告诉他一声。”
宋昙了然，继续打字：那你去和哥哥说一声，我就不下去了。
刘敬退出房间，小声关上了房门，偌大的休息室只剩宋昙一个人。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才彻底清醒。
房间很大，此刻只剩她一人，显得有些寂寥。宋昙站在窗前，推开窗户，寒风卷着雪花飘进房间，落在宋昙身上，地毯上，瞬间消失不见。她惊奇的发现，外面又下雪了，而且很大。远处的山峦隐在黑夜中，依稀可辨认出树尖的白色。庄园内的路灯开尽繁华，路灯下的雪花纷纷洒洒，宋昙伸出手，在夜空中接住了一片形状完整的雪花。
冰的，白的，纯洁的，晶莹剔透。
只不过消散太快。
为了接住更多的雪花，宋昙整个上半身都伸出在窗外，钟妮进房后看到这个场景，吓得心脏都忘了跳动，她立刻跑上去，抱住宋昙的腰。
“昙昙！”钟妮将宋昙拉回来，对上宋昙不明所以的表情，喘了口大气：“你刚才在干什么？”
宋昙摊开掌心，钟妮只看到手心上的水痕，然后看了眼窗外纷飞的雪花，一屁股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你吓死我了。”说着，还不忘拍拍胸口，给自己顺个气。
宋昙就着钟妮身边坐下，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她不至于想不到钟妮刚才的反应是因为什么，只是有些愧疚。
“对不起。”宋昙张嘴，确定钟妮读清楚后，张开手抱住钟妮。
“没事没事。昙昙，你知道我和岩哥其实……”钟妮还没说完，便听到宋昙肚子在咕咕叫，“你还没吃饭？”宋昙点了点头，钟妮随即站起身，“那我让人去准备些吃的，你稍微等一下。”说着，就去推门，脚刚要踏出门外时，宋昙又见钟妮转回身，从手提包中掏出两张照片，摊开摆在宋昙手上，表情带着邀功：“看，新鲜出炉的签名照。”
这两张照片一样，是昨天她和钟妮千挑万选出来的，其实一起选出来的，还有很多。只不过她最喜欢秦维西站在舞台上的这张，一身白色西装，伴着漫天飞舞的向日葵花瓣，闭着眼，沉浸地拉着小提琴。
宋昙当时就在现场，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浑身血液在沸腾，在叫嚣，那场景带给她的悸动，至今回想起来，心脏仍不受控制在疯狂跳动。
那是她从病床上醒来就喜欢的人，在漫长灰暗的岁月里，他陪着她一起长大，带给她活下去的希望。她无法控制地想要更接近他一点，想要把那颗璀璨的明星，摘下，永远只为她一人闪耀。
可是她不能。
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秦维西的名字，名字无法具象到人，可宋昙却觉得指尖烫人。
突然，宋昙看到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她犹豫打开，就看到秦维西的消息出现在最上面。
“吃饭了吗？”
整屏除了这句话，只剩下加微信当天秦维西给她发的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和她自己回复的表情包，并无其他。猛地看到秦维西给她发的消息，消息的内容还是问她有没有吃过饭，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生，宋昙掐了掐手臂，力气很大，疼得她直皱眉毛。
是真的，秦维西给她发消息了。
宋昙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字，忽略了自己肚子的叫声：吃了。
拍卖会在晚上九点一刻开始，宋昙被宋岩护在怀中，走向他们的座位。钟妮因为代表钟家，被安排在单独的位置，不和他们一起。但是他们约好，等拍下秦维西的拍品之后，就离开。宋昙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好奇之余还有些忐忑。心神不宁，感觉好像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她严肃着一张脸，躲在黑暗的沙发中，每当抬上新的拍品，就会仰起脖子看，虽然并不能看到什么，她迫切的希望秦维西的拍品就在下一个。
可是天总不遂人愿。
宋岩也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他来参加的唯一目的就是见秦维西。他一直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盯着前方，直到钟妮的拍品出现，他才终于动了动手。
钟妮捐赠的是一幅现代山水画，作者是已经封笔的国内水墨画领军人物杨子衿，当年杨子衿封笔，导致他的画一时间被炒到天价，所以这幅画出来时，大厅内响起一阵交谈声。
“这件拍卖品，是杨子衿杨大师的水墨山水画系列之一的昆仑山脉图。”
“本次是无底价拍卖，起拍价10万。”
“有没有出到10万的？”
宋岩听到十万，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他没有举牌，似乎在考虑什么。等到拍卖师喊了两遍“160万，还有没有人出更高？”宋岩才慢悠悠举起手中的竞拍号码，“200万。”
钟妮听到后回头看向宋岩，眼神好像在说“你疯啦，你要喜欢我直接送给你，这幅画当初买来的时候也不过60万。”可是宋岩却好像没有看到钟妮的表情，钟妮气不过，给宋昙发了微信。
“岩哥怎么回事，虽说不差这点钱，可是这画老头那里多，他要是真喜欢，直接拿走，真败家。”
“哥哥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要不你劝劝他放弃？”
宋昙当然没有劝说宋岩，她甚至觉得宋岩的做法和她不谋而合。
拍卖会逐渐接近尾声，宋岩的大型福禄寿红珊瑚摆件最终被京市不知名商人以660万价格成交。宋岩的结束之后，拍卖师看了眼磁卡，难得的笑了。她换了个站姿，顺便清了清嗓子，温柔婉转的声音传进大厅中所有人的耳中。
“接下来这件压轴拍品，是小提琴微调器，底座由24k纯金打造，镶嵌一枚5ct圆形无烧天然鸽血红缅甸红宝石。”
“这么介绍大家也许比较陌生，这个红宝石是他的前主人，也就是秦维西先生，在2016年苏富比拍卖会上拍到的，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初恋。”
说完，她巧妙地停顿了一下，果然整个大厅一片哗然。宋昙不清楚具体原因，抬头看向宋岩，宋岩低声说：“红宝石以缅甸产为尊，鸽血红更是收藏级别，当年初恋从问世到拍卖，一直备受关注，竞拍过程十分激烈，最终被一个不愿公开身份的富商以1500万人民币拍走。”宋岩说着看向秦维西的方向，眼中晦暗不明，“原来是他。”
1500万？宋昙瞪大了双眼，她已经无法思考为什么这么贵重的红宝石会镶嵌在小小的小提琴微调器上了。
“本次是无底价拍卖，起拍价，300万人民币。”
一时间，大厅内不断有人举起竞拍号码，而拍卖师嘴中的价格也在节节攀升，没过一会儿，价格已经飙升到1200万，却距离1500万还是有段距离。
这是一场慈善晚会，善款会全部捐出去。宋昙作为秦维西的粉丝，自然是了解他的家世，秦家在京市拥有独一无二的社会地位，1500万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宋昙原本是打算竞拍秦维西的拍品的，可是面对这个金额，她退缩了。
宋岩低声问宋昙要不要参与，宋昙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这十年来，宋岩一个人，将恒清影视发展成如今的规模，她不能因为私心，去浪费宋岩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于是她抓起手机打字：哥哥，不需要了，微调器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不只是这个，关于小提琴的一切，现在都与她无关。
似乎看出宋昙的言外之意，宋岩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没事，都会好的。”然后举起手中的号码，吐出一个数字。
“1700万。”
话音未落，左前方一个人随即举起牌子：“1750万。”
宋岩：“1800万。”
“1850万。”
宋岩：“1900万。”
“1950万！”
宋昙拉着宋岩的手，眼底带着哀求：哥哥不要了。
宋岩放下了手。
拍卖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1950万一次，还有没有要的，1950万两次，1950万三次。恭喜张玦张先生，以1950万的价格拍到初恋，恭喜。”一锤子定音，秦维西的小提琴微调器是整场拍卖会中价格最高的，顺便将拍卖会的气氛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张玦是这次宴会的举办人，拍到心仪的拍品，心情十分畅快，在拍卖师介绍最后一件拍品的时候，他也站上了舞台，一旁的拍卖师十分自然地将话筒递给张玦。
“最后一件拍品，是张某赠予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贝尔曼多？”
宋昙听到熟悉的四个字，一惊，挺直了腰背，双眼直直盯着张玦。
“贝尔曼多是国际首席小提琴家。他穷其一生，打造了三把小提琴。”
“一把由他本人所有，在他无数次的演奏中，都是用的这把琴。”
“另外两把，一把在十年前送给了苏城一个天才小提琴手，不过现在却不知所踪。另外一把……”张玦说着，拍卖厅所有的灯光全部亮起，舞台背后的红色幕布“哗”的一下掀开，露出了后面架子上的小提琴。
宋昙瞪大了双眼，双手不停颤抖。
秦维西几乎是在张玦说到十年前苏城天才小提琴手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后来又看到那把小提琴，他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十年前他见到的那把，一模一样。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许是注意到自己站起来太过突兀，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又缓缓坐下，指尖战栗，颤抖着声音对周放说：“是她！”
周放不知道秦维西说得ta是谁，他只看到秦维西眼中闪着晶莹的泪光。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二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