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读书是辛苦的，对于元鲤这种生性爱玩的精怪来说，整日整日的坐在书桌前读书尤其难为他，好在旬假在元鲤的期期艾艾的等待中，终于还是来到了。
这一旬的时间里面，所有的读书郎面上都适应了这种统一的集中管理制度，包括元鲤，尽管在他的内心是不同意这种学习方式的。因此每每回到宿舍只有四个人的时候，元鲤就会各种抱怨，或抱怨被罚站，或抱怨罚抄作业，或抱怨食堂饭菜不好吃，最终的最终选择通过期待旬假的时候能够吃到的美食来安慰一下自己。
也仅过了一旬，齐鸣羽四人就已经出现了学业上的鸿沟。齐鸣羽自然一马当先，在班中可以算是翘楚，周柏不甘落后，能够紧紧的跟着齐鸣羽，陈麦子虽然努力有余，许是基础太差，一直落在后方，稳定的在最后。元鲤则是游离在他们之外。时而夫子夸他七窍玲珑心，时而气的吹胡子瞪眼。总之元鲤的课业成绩让人极不省心，大多夫子在这一旬间，对他形成了可惜之情。
元鲤倒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本来志向仅是书童，现如今成了读书的那个，但是心里依旧保持书童心态，差不多即可，只要和齐鸣羽在一起便可以了，罚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看得见齐鸣羽即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和陈麦子算是交上了生死之交，别无其它，正是夫子布置的作业，两个人总是能被夫子点名，批评，字是一个赛一个的丑，课业也是时不时就能让人气的无话可说，总之真的是一对难兄难弟。齐鸣羽和周柏也像是故交好友一般，一起复习功课，互相切磋技艺，其中周柏更多的会求教于齐鸣羽，毕竟齐鸣羽在齐府是有夫子教习过一段时间的。四个兄弟也是非常均衡的该往上的往上，该往下的往下，各自良好发展。
旬假当日，元鲤终于回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齐府，真是犹如游子外出多年归乡般，竟然有泪沾襟的那种感慨。齐鸣羽和元鲤第一时间去了齐老太爷那边拜拜，将他们两人这一旬在书院的事情告诉齐老太爷，齐老太爷听到元鲤巴巴说起自己的事情的时候，眉毛上扬，高兴的笑个不停，仿佛元鲤经历的不是苦难，而是很好笑的事情，害的元鲤些许不开心，觉得齐老太爷没有以前喜欢自己了，竟然看他笑话，气鼓鼓的。最终齐老太爷笑着放过了元鲤，让管家陪着他去厨房看看今日厨娘做什么好吃的，于是元鲤开开心心地去点菜。留下了齐鸣羽继续交流。
终于等到了元鲤念叨了整整一旬的家里的晚膳。元鲤这可是卯足了劲，厨房厨娘烧的可口小菜已经没有办法满足元鲤了，尽管厨娘已经是按照两位小少爷的喜爱特地准备了很多。元鲤还是特地让小厮出去跑腿，山塘街的海棠糕不能落下，皋桥头的茶叶蛋不能落下，得月楼的松鼠桂鱼不能落下，那些个梦里跑到他梦里勾引他的那些个好吃的，一个个都不能落下。毕竟接下来对于元鲤来说的艰苦岁月，就要靠着这样一旬假一旬假的好吃的晚饭来苦苦支撑。
就这样开心一阵子，难过一阵子，元鲤和齐鸣羽十月初上书院，也一转眼到了小年当口，书院也开始陆陆续续考试结业，过完元宵节在开学。
在这个半年间，元鲤那些闹腾的性格多少也被书院的规矩要求消磨了些。现如今走在路上已经不再跑跑跳跳，与人说话也是先行礼，后说话，颇有些小大人的样子。当然这是不算这次结业的考试成绩的，毕竟元鲤是宿舍里面的垫底，而且是班里的垫底，至于是不是整个学院的垫底，元鲤不关心，也不在意。他觉得自己的小脸和小肚子都瘦没了。
话说这一年是元鲤成精化作人形后过的第一个新年。
对于元鲤来说意义非凡。先前放假前的旬假回府，已经是看到厨娘们忙前忙后准备起年货了，一条条的竹竿上挂着鸡鸭鱼的，还有数不清的肉肠。害的元鲤最后那几天上课都没有听老师的，只是想着何时可以吃到那些好吃的。更别说考试了，能记住笔是用来干什么的已是万幸。齐鸣羽看着他的小样，又喜又悲，这样子怕是指望不上元鲤能够一直陪着齐鸣羽读书了。
春节，元鲤是过过的。只是过了几年清冷的，又过了几年热闹的的。西园寺大年夜是清冷的，年初一的一大早是热闹的，而后又清冷；齐府倒是一直热闹的，只是这份热闹是隔壁院子里，远远传来的。并没有真正的感受过，这一年是元鲤第一次真正参与到过年当中。
元鲤很高兴，跟在管事身后，碎碎念着，早就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只顾着参与其中，齐鸣羽今年也是屁股后面的尾巴之一，一来是想跟着元鲤一起，二来书院交代了课业，写作，诗词歌赋，骈文，可以山水花鸟，亦可人间烟火，总之看各自水平能力了。看着元鲤忙前忙后，齐鸣羽也多了一份参与的热情，既然要做作业，那就写关于人间烟火，这不是有很多诗词都是关于过年的嘛，齐鸣羽就准备跟着学学，然后好好做首诗。
这两日齐老太爷关照两个小子不可外出，年关将至，市集热闹，小孩子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走丢。于是两个小孩只能在齐府的范围内来来去去的闹腾，美其名曰体验年味。
元鲤总是呆在厨房，前阵子的咸肉，咸鱼，肉肠倒是从竹竿上拿下来了，放起来了。现在就只有看着厨娘做蛋饺，做肉圆，做熏鱼。做蛋饺这事情，厨娘又想哭又想笑，哭是府上上下需要的五百只蛋饺做起来越来越慢，材料反而需要的越来越多。原来是小贪吃鬼元鲤自从吃了一个做坏了的蛋饺皮后，就非常安分的坐在了蛋饺厨娘边上，甚至比读书时还要安分守己。为什么这么安分呢，因为呀元鲤坐在那里追着厨娘要蛋饺皮，然后一个蛋饺皮接一个蛋饺皮的吃，后来还带坏了齐鸣羽少爷，原来规规矩矩的齐小少爷，也跟着一个蛋饺皮接一个蛋饺皮的吃。看的做肉圆的厨娘笑出了声，还好她做肉圆没办法一口一个，毕竟不是全熟的。做熏鱼的悄悄的把自己弄好的甜津津咸咪咪的汤汁盖上盖子，只是单纯的油煎熏鱼。因为青鱼油煎炸出来后又香又松脆，这让让元鲤驻足了许久，吃了好几块，一边吃一边念叨着罪过罪过，让人哭笑不得。
但是所有的食物都底比不上蛋饺皮诱人。厨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惊动管家。还是管家有办法，管家给两位闲的发慌的小少爷准备了一些藕，安排了一个厨娘，单独教两位少爷，如何制作藕饼。最开心的当属元鲤，这个活计让他离当厨子的距离又近了一步。齐鸣羽也跟着一起学。别无其它，虽然君子远离庖厨，但是不食天下米，怎知天下事。有时候就是要去做才知道结果，而且看元鲤弄，好像真的很好玩的样子。
春节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齐府上下大年夜前的忙忙碌碌只是为了一顿年夜饭，元鲤今年是如了愿，终于上了桌吃上了团圆饭，而且餐桌上有了一份自己亲自动手的菜肴，这件事对于元鲤来说自然非常值得骄傲。
齐鸣羽也有些手心冒汗。原先管家只是想把两位小祖宗请出厨房，不曾想，两位小祖宗竟然得了乐趣，开启了要亲手做一份菜肴放在年夜饭餐桌上的决定。元鲤那份自然是糖藕，齐鸣羽那份，自然要等等看，看看家里人有谁可以吃出不同来。
齐鸣羽私底下偷偷摸摸做的一道菜，想让大家猜猜的。不过可以说是毫无悬念，因为第一个猜出来的是元鲤，毕竟是吃货。元鲤光是看着造型有些独特的松鼠桂鱼，就不断地发出“咦”的声音，齐鸣羽也很紧张，问他怎么了。元鲤疑惑道“松鼠桂鱼变胖了。”齐鸣羽有些疑惑，问元鲤这是什么意思。元鲤侃侃而谈，说到平日得月楼的大厨出的松鼠桂鱼鱼都是金黄色的，每一片“鱼鳞”都是紧实的，现在这条松鼠桂鱼，光是炸过的“鱼鳞”看上去就松松的。元鲤举起筷子尝了一口道“我就说，炸的时间少了。”
这句评语让齐鸣羽很无奈，元鲤一锤定音的告知了大家这道菜的缺点，桌上众人来回一猜，看着齐鸣羽略微泛红的脸颊，便知道是齐鸣羽做的那道菜。虽然品相上略微差了一点，口感也差了一些，但是大家都是夸赞。
但是齐鸣羽一开始收到元鲤如此直白而又中肯的评价后，就彻底歇了菜，无奈感叹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做菜，真是好遗憾。那就好好读书科考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