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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天已经半黑、阳光散尽,低头看去纯白的雪地变得灰蒙蒙,四周像是贴了纯黑的墙纸,时而传来呼啸的冷风夹带几粒雪花。
      任务执行中,因对地形的了解,两人为一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还留有一组留在安全点保护人质。
      栾竞川则跟伍莫一组,栾竞川自认为这是非常善解人意举动。伍莫却不这么想,他宁愿给配个夜视仪也不愿有个喘气在旁边。
      风声变得小了,认真听着就能听到风中夹杂着踏雪声,帐篷外起了一堆柴火,踏雪声淹没在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中,四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火堆上烤肉,聊着天时不时穿插点笑声。
      栾竞川想着:“我们在这挨着冷风,他们在那吃着烤肉。”栾竞川做了个手势,示意伍莫准备行动。
      风驰电挚中二人快速移动着,两道暗影分别从后面划过。霎时间,火堆上火星肆意,伍莫和栾竞川分别从后面手刀击晕俩人,还有俩人。对面俩人嘴里还嚼着烤肉,听到声响这才反应过来,但已为时已晚,伍莫和栾竞川分别一人用手臂锁住敌人脖子,手枪抵住他们的太阳穴。
      恰有默契地说了一句:“不想死就闭嘴。”这时后面内传来枪响。伍莫和栾竞川快速勒晕俩人,并将四人的枪械带走。
      “这群坑爹的队友,把制定的潜入计划全都搞糟了,真TM的糟心!”栾竞川嘀咕着,转头望向伍莫“不错啊!伍莫不亏是‘寻英计划’出来的,功力是比我差一点!”伍莫并不想说话特别是这个时间段,栾竞川看他这副爱塔不理的样子,想着:这什么德行,经不起夸。
      身后突然响起几下枪声。
      到达之后发现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而平地边上长着茂密的树木。天色已晚,月亮也施舍了半点光亮。月光落在倒地的两个队友身上,一人腹部受伤、一人腿部受伤,两人都倒在雪地上痛苦地□□着,情况危机。树木那边是一片暗黑,直觉告诉着黑暗弥漫处,猛兽出没。
      这时,栾竞川回过头才发现伍莫又失踪了,栾竞川已经不想纠结伍莫这个混蛋在哪?张大眼睛,紧盯着对面,这寒酸的队伍连个夜视仪都没有。
      雪停了,风狂起来。伍莫融化在这风里,他发现有一抹荧绿光,快速开枪,随着到下的声音,伍莫来到了尸体旁,轻微的叹息了一声取下了夜视仪。
      寒风呼啸而来带走身体的温度,耳边除了风声其余静得可怕,双方都在试探中,“一只眼”摸了摸眼前夜视仪,发出小声沙哑的声音:“太他妈紧了,疼死老子了。”他靠在树旁,这一路走来,从到潜入、偷盗、逃跑一切都很顺利,原以为泸择的驻军都是群酒囊饭袋,没想到快要逃出生天的时候,又被拉入绝地。看向旁边的手下紧紧握住冲锋枪,蹲在树下发着抖。
      “一只眼”缓过神来,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拍了拍手下的肩:“等下我数到三,一起冲到帐篷那边”用手枪指了一下方向,“我们幸苦一辈子,不,几辈子赚得钱还没帐篷里面的一半值钱,人就这一辈子。成功的话我们这辈子不再低头看人眼色夹起尾巴做人,失败打不了就是一死。”
      手下像受到鼓舞一样,站起来,却也略显木讷,“一只眼”在他耳边低语“一……二……三……”
      手下急冲着,寒风也像受到鼓舞,从刚开始逆风迎面转变了方向。栾竞川警觉这附近的诧异的寂静,便巡视起来,一道
      黑影划过眼前,眼疾手快的一枪便击倒在地,栾竞川心想着:“一个人也敢乱跑,不对。”
      砰——开枪发出刺眼火光,栾竞川回想不对时已晚了,一颗子弹来袭正中栾竞川的右肩,“真够笨!”
      栾竞川中枪之后捂着右肩靠着树,后背穿来一阵一阵枪声,击打着树干,树皮凌乱地掉落在他面前,碎屑飞落,挡住了视野。
      迅疾的枪声掩盖了伍莫的脚步,融入黑夜之后伍莫便在周围摸索,直到听见枪声,一脚踢飞了“一只眼”枪,轻松将“一只眼”右手握住,翻转关节,疼得他倒地不起,便用膝盖抵住了他的背使他动弹不得。
      树丛中突然穿插了许多的灯光,一束束落在雪地上,落在石头上,直到落在伍莫身上。原来是栾竞川行动开始之前通知的部队接应。伍莫这才松了一口气,来了两个人到达伍莫身旁负责押送。“一只眼”押送到车上之前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伍莫,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反观伍莫依然是镇定自若的表情。只有伍莫知道他一直紧张过度身体,终于才缓下来,一时间自己觉得无所适从。
      周围的人押送着匪徒,护送着伤者。伍莫在其中茫然地走着,一颗雪球不重不轻地打在他身上,这才发现始作俑者坐在石头上,军医在旁边查看他的肩伤。
      栾竞川看到了伍莫傻里傻气地站在那,刚才这小子行动雷厉风行,一结束就这么呆头呆脑。决定对这小子不只要培养战斗素质还要好好培养生活知识,招了招手。
      伍莫也是听话地来到了他的身边,栾竞川抬起左手拍了拍伍莫的肩膀,说道:“不错小子!不愧是‘寻英计划’出来的,救了我一次,等回国我请你吃饭!”
      伍莫往后推了一步:“不用了。”
      栾竞川看他这副模样笑出声道:“看你这副黄花大闺女样,没交过女朋友吧?没关系以后回国了,我给你介绍。”
      伍莫离得更远了,满脸严肃地说:“我不要。”说完就转身离去。
      栾竞川憋不住笑了出来,牵扯到了伤处,疼得直吸凉气,憋着不叫痛,毕竟他是队长。
      任务完成后,根据上级指示,队伍在景龙雪山下调整几日,受伤的送回部队就医,但除了个别,比如劳碌命的栾竟川,剩下的就留下休息几日接受询问调查。
      在荐安,全国的武器装备都受到泸择管制,连荐安自建军的武器全都登记在册。也许是荐安长时地顺服,泸择投入到荐安的军备数量也逐年递减,甚至是泸择派遣驻军也越来越多“注水牛肉”。
      坐在卡车副座的伍莫,路面的不平导致车里的人也开始颠簸,伍莫一直坐在那平视前方,没有任务后的喜悦也没有队友受伤的自责,周围仿佛平地而起了一层隔离带。开车的小兵才来不久,只能做一些后勤工作,看着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既羡慕又佩服,想开口表述一下,几次都由于害羞就望了一眼,便回过了头,就这样有来有往了几次,就在小兵下定决心开口时,伍莫头也不回地说道:“好好开车。”
      —— 这也太酷了吧。小兵收回了微张的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我也要这样遇事不惊。
      三辆军用卡车盘山而行,一路顺利地来到了这一片地带的唯一一个酒店“景和大酒店”,卡车碾压在有这积雪的路面上,带动着整个小镇轻微的晃动。
      已然住在酒店里的杨一木站在窗户边,窗帘拉开了一个小缝容纳着杨一木站在那,外面轰鸣声吵醒魏朝,他看见隔壁床连个褶都没起,再看向窗边,外面的灯光折射在杨一木的脸上,他没带帽子,头发在灯光的作用绘成了棕色,两个浓密的眉毛皱在一起,灯光围绕着侧脸勾勒出明亮线条,这样场景让魏朝一下就醒了过来:“这哥们是在拍杂志吗?虽然以前工资不够用时干过这拍照的活,但现在自己生活还落魄到这种地步。”
      “咳……咳……杨一木你大晚上不睡觉又觊觎哪家小姑娘?”魏朝清了清嗓子揶揄道。
      杨一木没有理会,维持着高冷角度,目光扫过所有车辆人员,以及被押送带着镣铐的匪徒。直到停留在第二辆车上,伍莫正从车副座下来了,杨一木视线停留,其他人的都成双成对,欢声笑语中庆幸任务的成功,而伍莫从车上下来后,与之格格不入却不拘谨,像一片常年未开花的绿草地,偶然获悉的一朵雏菊。杨一木观察着此人,伍莫也检查起周围,抬头看向酒店。
      恰好目光交接,伍莫脸上的迷彩油糊得不成样子,眼神却如山间清泉一般清冽直抵人心。杨一木知道伍莫发现了他,他也坦然地挥了挥手,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伍莫眼神毫无变化地转向别处。
      杨一木看了一会觉得无趣,拉上窗帘坐在床沿上,魏朝起来喝了口水,问道:“你刚才跟谁打招呼?”
      “一个不礼貌的小军犬,”杨一木倒在床上,捂起床被“早点睡,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魏朝刚想问,谁是小军犬?就看杨一木转过身去,留着一个谢绝回答的背影。得了,他不讨人嫌了,继续睡觉。
      魏朝的鼾声在房间里传来传去,杨一木睁开双眼,看着黑暗的空洞,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清晨阳光温柔,风雪已停,掩盖住了昨晚行车的轨迹。附近有个小型广场,几个男孩在积雪上嬉戏打闹,不知疲劳,周围陷入在孩童清澈的笑声中。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还是那个安宁和谐的小镇。
      酒店用餐区装修新颖,采用是原木风,既简约又有古朴的质感。美中不足的是食物种类少了点,想来是淡季客人不多,食物跟着差一点也是正常。
      杨一木坐在原木桌旁用平板看着新闻,心爱的“牛仔帽”吊在后背上,右手抬起浅抿一口黑咖啡,一股浓郁的又糊又涩的味道留在喉间,“好难喝呀!”杨一木擦了一下嘴。
      咖啡到底是要怎么做才弄的如此难喝,又苦又涩,半点咖啡的香味都没有。杨一木一脸费解的看了看杯中黑色液体,倒影出他苦相。算了吧,当成汤药喝,杨一木闭眼,一咕噜便饮完。
      刚放下咖啡杯,身边就路过了四个的穿着军装的人,杨一木只抬头瞟一眼后,看似不感兴趣地,低着头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四人从一进用餐区,就一直吵嚷,栾竞川不在,没有上司,没有看不顺眼的同事。几天又冷又累的任务一结束,人也更加放松起来了。
      只见那四人坐在离杨一木不远的距离,一人吃了一口煎蛋,看来是味道不好,才入口又吐了出来,愤怒地说道:“这那是给人吃的,太难吃了!这就是我们幸苦完成任务后喂的鸟食。”说完就摔下碗筷,自顾自地发泄脾气。
      另一人狗腿似地说:“鹏哥,别气好不容易从这不要命的任务出来,而且还记了功,以后就可以升军衔。”
      名叫“鹏哥”说:“前途似锦个屁……命都差点丢了,伍莫和栾竞川不要命一样,明知道有枪还往前冲,要是我有事的话,我爸绝对放不过他们。”
      李鹏的父亲年轻时是一名军人,退役就一直经商,也算是颇有收益,对他儿也由此更加娇惯。等李鹏越大越混账后,心中起了想让自己的孩子重走父辈“光辉道路”的心思,便各种托关系,从以前的老战友到从前的老领导,果然无论世界如何变化,没有谁会跟切实的利益过不去,什么都可以从无到有。听从老领导的建议,让李鹏去轻松的地方磨砺几年,比如荐安,荐安这一年发生斗殴的不也超过十起,加之泸择人一直视荐安为自己的附属国,鬼使神差得生出了优越感,继而认为来到这里就能高人一等。
      不曾想,李鹏来这里还未满三月,差点连命都丢了。李鹏这个富家公子哥,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蹭破皮。何况也只是在游戏里见过虚拟的战场。四处溅落的血液,振聋发聩的枪声这些触目可及的战场痕迹,再好高骛远也要回归现实。
      四人回想战场的余温,吵嚷的区域也变得安静了。
      杨一木打扫好了餐桌,面露微笑,向四人走去。走到李鹏身边,十分亲切的握起了李鹏的手,热络地说着:“李大少!好久不见,我是‘泸择新闻’的记者杨一木,我曾给你的父亲——李大鹏做过单独采访。”
      所谓的“单独采访”不过是杨一木的一场批评报道,控诉着李鹏父亲克扣工地安全设施,致使五名工人意外受伤,导致五人不同程度的损伤。若李鹏能稍微的不纨绔子弟一点,也能发现折磨他爸几天几夜没睡觉的“凶手”就在眼前。
      李鹏一脸懵的样子,出于礼貌还是回应了一个笑容。魏朝刚来这,就看见杨一木的“表演”,对于这些常规操作,魏朝也见怪不怪,默默的在旁边吃起早餐。
      “李大少,令尊常常提起你,虽然话中从未夸奖过你,但每次提起你都是一脸骄傲的样子,我一直很难忘。你们父子都是真正的泸择人,一个为国家经济建设做出贡献,另一个穿起戎装保卫国家。”杨一木义正言辞、一脸佩服的样子,让其余三人难免动容,刚才的龌龊心思随之云消雾散了。
      反观魏朝这口饭差点把他老命噎没,在旁边止不住地咳嗽。杨一木偷瞄地盯了他一眼,意思明显就是:少坏老子的事。
      “杨……杨记者,我爸……我父亲也常常提起你,说你见解非常………非常好。”刚才一番话,让从小就众星捧月的李鹏, 来到这之后被摧残得不行,仿佛人又重回过去,宛如他还是被树荫保护的二世祖。
      “等回国之后,我一定再次登门拜访,领略令尊高见。”杨一木的马屁不断。
      “一定,一定。”
      魏朝在旁边听着,心里补充着:“等杨一木登门拜访,可能你老爸会被你气死,再次把你发配边疆。”
      杨一木从魏朝旁边搬来一个椅子,魏朝对他做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杨一木毫不在意走过,坐在李鹏旁边,“李大少,不满你说,我来这主要是得罪上面领导,看我不顺眼,下放这来拍拍风景照,唉……”说着便叹了口气。
      李鹏听着杨一木的遭遇,想起自己的境况,顿时就感觉同病相怜。在国内自己被成群结队地拥簇着,来到这里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参加这次不要命的任务,在这里连一句暖心话都没人说。
      杨一木接着说:“本来这次是要上山踩点,但昨天晚上被你们开车动静,吵醒了,实话说,我有点害怕,你们这么多人的出动,是不是山上出问题了?”杨一木一脸担心的样子。
      这时李鹏已完全丢了防备,“杨记者,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去山上,我们去完全是因为任务。”李鹏越说越小声。
      杨一木问:“什么任务?”
      李鹏贴近了对方耳边说:“你应该听过前段时间的原石厂失窃案。”
      杨一木故作单纯地问道:“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李鹏说道:“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有人举报涉案人员来这,试图出境逃离。”
      杨一木说:“你们这次派出这么多人,这次涉案人员很多吗?”
      李鹏说:“这次我们派出的人员其实不多,没想到对面都有十几个人,而且……”
      李鹏说着说着怎么就焉了声,杨一木抬头看了看李鹏,只见李鹏瞟向一个地方后就低头安静地吃起早餐。
      杨一木顺着路径看了过去,先进入视野的是一双军用黑色皮鞋,竖直往上看去,明明是冬季,这人外套都没穿,只穿着纯灰色的体恤和迷彩军裤,这人不冷吗?再抬头向上看去,这眼神无比熟悉,“小……军……”杨一木把剩下的字生生咽了下去。
      伍莫的目光不偏不倚地看向杨一木,伍莫的眼睛如同幽谷深潭,乌黑看不到底,反射出的光却明亮,直抵心里。上次伍莫脸上黑黢黢的,这次反而看得清楚,伍莫很白,不是军人那种标准式小麦色肌肤,是很健康的白皙。杨一木眼神直勾勾的,心中暗自说道:“这人简直长得比纨绔子弟还纨绔,白白净净的。”
      伍莫看了一眼,漠不关心地移开了视线,走向了餐柜。杨一木想着:“好歹有一眼之缘,连个微笑都不给,真够冷漠。”杨一木的视线随着伍莫的动作而移动着。
      伍莫最后坐落在杨一木等人的前方,相隔几张桌子,冷若冰霜地背对他们享受着早餐。
      杨一木想着:“这人也太拽了,这人怕是没在军队里没少被整治吧,看李鹏见到这人跟老鼠见到猫一样,难道又是哪家公子哥?上司应该早就骂过来了。哪家的公子哥能有这么大排场?”
      杨一木心里琢磨着,一时失态望着伍莫的后背,体恤贴合在身上,背后的线条随着肩胛内侧向下衍生,随着动作皱了又散。
      “咳……咳。”李鹏轻微地咳嗽了两声,杨一木回过神来。
      “杨记者,你别一直盯这人。”李鹏靠了过来,在杨一木耳边说着。
      杨一木慢慢往后退了一下,心里又起了个念头。
      “李少,这附近有个酒吧,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们喝点小酒,当是我给你们接风,这么幸苦!冒着生命危险为我们肃清流毒。”杨一木殷切地说着。
      李鹏闻言开心不已,充满英雄情结的心也被夸得飘然,便满口答应了。
      见事已成,杨一木便向魏朝使了个眼神,以魏朝和杨一木多年的合作,就理解道这是个撤退的信号。
      魏朝偷偷摸摸地走了出来后,到四下无人处给杨一木打了个电话。
      杨一木假模假式地接起电话,“嗯……你好,是我……好……好……”杨一木说完后就捂着电话,看向李鹏,无奈地小声说道,“李少,现在我有点事,等晚上我们再聊…”
      李鹏也配合地说道:“没事,杨记者你忙你的,今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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