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恋人是排球》Einrp

29、第 29 章

　　自从那次天台事件后，影山对秋庭跃的印象就从“很厉害很热心（教垃圾话）的二传前辈”变成了“会偷偷躲起来看少女漫画的前辈”。

　　然后在某天，这个印象又有了变化。

　　在社团活动开始前，在自动售卖机旁，影山飞雄购买牛奶的时候遇到了秋庭跃，他一边喝着牛奶，退开两步让出售卖机前的位置，一边看着秋庭跃手指搭在自动售卖机的购买按键上，犹豫片刻后最终摁下。

　　一盒牛奶从售卖机底部咕噜咕噜滚了出来，秋庭跃伸手一捞，将上面的吸管拆了下来，用牙齿咬住吸管外的透明塑料包装撕开，然后用吸管戳破密封的锡纸，打开后默默喝了起来。

　　影山看着秋庭跃手里和他如出一辙的“长高高”牛奶。

　　牛奶盒在秋庭跃的手中，被他猛吸一口，几秒钟就快速憋了下去，凹出一个委委屈屈的造型，配上秋庭跃面无表情但专注喝牛奶的神情，有些可爱。

　　“前辈也喜欢这个牛奶？”影山疑问。

　　秋庭跃似乎没有想到买了牛奶的影山没走，还在他身后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的他似乎被牛奶呛到，低声急促地咳嗽起来。

　　一声冷笑插入了二人之间，岩泉一用一种爸爸看不成器的儿子的眼神看着秋庭跃：“在学弟面前说不出口吧。不好好吃饭把自己搞得胃疼，现在嫌丢人了？”

　　秋庭跃从咳嗽中缓过来，他嗓子还有点哑，低声反驳：“我只是没想到中午那道菜会这么辣。”更没想到会辣到胃疼。

　　岩泉一反问：“在你把它塞嘴里之前，也没想到自己早上没吃早饭？”

　　影山震惊地看着秋庭跃，觉得前辈滤镜更加崩塌了：“空腹吃辣？”

　　作为可靠的前辈，及川彻从来不会错过嘲笑秋庭跃的任何机会，他神出鬼没地在售卖机旁刷新了出来，接上了影山的话：“然后现在疼得不行用牛奶解辣。”

　　及川彻对秋庭跃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跃酱，你无敌了。”

　　岩泉一拍了拍秋庭跃的肩膀，语气隐含威胁：“下次再乱往嘴里塞东西，就请全队吃面吧。”

　　秋庭跃选择把自己的嘴闭上。

　　及川彻则虚假地抹了抹自己不存在的眼泪，对影山说：“我们这些学长是管不住他乱来了，这个重任就交给后辈了。”

　　影山指了指自己：“我吗？”

　　及川彻说：“你不是想学更多的二传技巧吗？秋庭可以教你，而你监督他作为报酬。”

　　影山思考过后说：“我没问题。”

　　协议就这样达成，但全程被排除在外的当事人秋庭跃弱弱举手：“喂，请问我……”

　　及川彻一句话让他再次闭嘴。

　　“跃酱也可以拒绝，但是这样一来我就要好好考虑，你请客的时候我要吃什么面了。”

　　……

　　就这样，秋庭跃和影山开始了每天中午在天台大眼瞪小眼的日常。

　　原本，秋庭跃中午在天台会吃午饭，然后躲在檐下的阴影里看一会儿漫画，或者偶尔累了就躺在折叠椅上，脸上盖一本书午休一会。

　　而现在加入了影山，有些地方就变了。

　　比如，一张新的折叠椅。

　　第一天影山来的时候只带了一本课本垫在地上，秋庭不忍心自己坐在折叠椅上，却看着后辈席地而坐，于是第二天他又从家里拿来了一副折叠椅，从此两张椅子在天台排排站。

　　又比如，一本新的漫画书。

　　对不起了梦野咲子老师。秋庭跃在心里默默忏悔。我真的没有办法在影山面前面不改色地看你的作品。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影山飞雄发现及川前辈的不放心是有道理的：秋庭跃，他是真的什么食物都会往嘴里送！

　　而北川第一三个年级中午放学的时间都不太一样，秋庭跃比影山要早放十分钟，因此每天中午影山带着自己的便当赶到天台的时候，秋庭跃已经坐在折叠凳上，光明正大地把食物塞进嘴里，木已成舟了。

　　往往这个时候他听到影山飞雄来的声音，会抬起头，和留着M刘海的后辈无辜对视一眼。

　　因为时间差，大部分时候是秋庭跃先吃完，在旁边晒着太阳翻着漫画书等影山解决便当，然后两个人在天台上讨论一些二传技巧，等到下午社团训练的时候再直接把口头教学实操。

　　偶尔影山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压根不能监督到秋庭前辈，只是单纯来听课的。

　　而产生这个想法的第二天，他就会后悔。

　　比如今天，影山就指着秋庭跃的便当盒，灵魂发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做的牙签肉。”秋庭跃低头看着自己的便当盒，语气受伤，仿佛遭到了打击，“看不出来吗？”

　　在秋庭跃的便当盒中，不是影山认知里的牙签肉。鸡肉块是甜蜜的焦糖色，上面点缀着白芝麻和碧翠色葱花，看起来确实很美味，但……

　　影山确认了一下：“牙签呢？”

　　牙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焦黑色的条状物，串在本该串牙签的地方。

　　秋庭跃理直气壮：“因为牙签不好吃，所以我换成了薯条。”

　　“前辈你是说？”影山指着那奇怪的诡异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这个？”

　　秋庭跃：“今天早上，为了把薯条穿进去，我切得太细了，导致它被炸过头了。”他甚至还在考虑怎么改良，“下次备菜的时候，我会切的粗一点。”

　　“那这个呢？”

　　紧挨着牙签肉的一格里装着疑似饭团的东西，但影山横看竖看觉得都不像，因为这玩意是用一条长长的黄瓜片包裹起来的，横着包了一片，竖着包了一片，将中间的米饭和胡萝卜肉松夹心围得密不透风。

　　秋庭跃眨眨眼：“这是我做的寿司，因为在家里没找到寿司海苔，所以用黄瓜片代替了。”

　　影山姑且认可了，他又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水杯，“那这个？”

　　水杯里是褐色液体，表面冒着泡泡不断破裂，发出汽水所共有的那种让人快乐的酥麻声。

　　这是送分题，秋庭跃直接道：“可乐。”

　　“不。”影山艰难开口，“我是说，上面飘着的。”

　　和普通可乐不同，这杯可乐不仅冒着泡泡，还有红色的皱巴巴的椭球果实在上面漂浮，饱吸了快乐水的小果实撑开表面的褶皱，变得圆润可爱。

　　不。影山想。在这种情况下并不可爱。

　　秋庭跃看一眼说：“枸杞。我真的好奇可乐泡枸杞是什么味道所以……”

　　然后在影山的目光下，他的声音逐渐低落了下来。

　　如果有什么影山擅长而秋庭跃恰好不擅长的东西，那直接对视绝对是其中之一。当那双深蓝的眼睛用一种毫不回避的态度看着他的时候，秋庭跃感到自己好像一下子被剥脱了说话的能力。

　　这种一下子口笨舌拙的感觉，他很久都没有体验到了。

　　影山说：“前辈，有些对身体不好的，别吃了。”

　　最后，秋庭跃默默把焦黑的薯条拆下来，把漂浮在可乐上的枸杞过滤了出来，至于黄瓜寿司卷，虽然包得不伦不类，但配料健康合理，逃过了一劫。

　　影山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他的作用发挥到了。

　　第二天中午。

　　影山带着便当来了天台，但两张折叠椅上都空空如也，没有秋庭跃的身影。

　　影山虽然疑惑，但想到秋庭跃昨天没有说有特殊情况，今天也没有托人带话，于是拿着便当盒坐在折叠椅上，选择等一等。

　　不到五分钟，通往天台的楼梯就传来了脚步声，来人“哐”的推开天台的门。

　　橘金色的头发总体还是蓬松的，但有几绺被汗水打湿贴在了脸颊侧边，以往这中黏腻的感觉是令秋庭跃最深恶痛绝的，但现在他管不上这些了。缓了一缓因为步伐急促有些不稳的呼吸，少年才举起了手里提着的东西：“我来了！”

　　影山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食堂的外带。

　　他算了算时间，从秋庭跃中午放学到现在，前后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是从教学楼冲到食堂，买到饭又冲刺了回来。效率惊人。

　　影山问：“什么好吃的？”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是什么好吃的可以让秋庭跃放弃他挚爱的奇怪自创料理，还在15分钟内在教学楼和食堂之间跑了两趟。

　　这得多好吃啊。

　　秋庭跃打开手中的袋子，里面放着一个密封的一次性食盒，因为食物的热气蒸腾着，模糊了塑料盒盖，影山飞雄只能看见盒盖子上的白雾和凝聚起来的水珠，一时见不到这美食的庐山真面目。

　　在两个人期待的目光下，秋庭跃掀开了盒盖。

　　“铛铛！！”秋庭跃像是在揭露彩票大奖一样，为影山营造出一种万众瞩目的氛围，“今日食堂推出的新品！全新升级的味增拉面！”

　　而影山低头看着，动了动鼻子，闻到了这味增拉面的味道，语气有些不确定：“我感觉有些奇怪。”

　　他知道螺蛳粉是闻着不妙但是吃着香，味增拉面也有这种特点吗？

　　秋庭跃心态乐观，跃跃欲试：“闻起来好特别，我先吃一口。”

　　说完，在影山的注视下，他夹起一筷子拉面，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咀嚼了两下，却迟迟没有下咽。

　　影山：“怎么样？”

　　虽然看表现他就已经大概猜到了。

　　果不其然，秋庭跃喉结滚动了一下，将面条咽了下去，才开口道：“难以言喻，但是已经达到食堂创新菜品的平均线了。”虽然拉面有些难吃，但和曾经一些惨绝人寰的创意比起来，北一食堂的厨师显然进步了很多，可喜可贺。

　　秋庭跃没有别的选择，他今天没有带自己的便当，只能催眠自己眼前的拉面很好吃。影山同情地看着秋庭跃，问道：“怎么不等别人试过再买。”

　　在秋庭跃眼中，从无数创新菜品里趟地雷，本身就是一种乐趣。他就是那种知道眼前是粑粑也要亲自尝尝咸淡的人。

　　但这种话不能和学弟说。

　　所以他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要享受未知的惊喜嘛。”

　　影山似有所悟，他想了想，打开了自己的便当盒。和秋庭跃不一样，他每天吃得都很健康，也很美味。

　　秋庭跃才发现，到现在影山还没吃他的午饭。

　　影山将便当盒往秋庭跃那里递了一递：“如果不介意，前辈可以吃一点。”那拉面，他都替前辈食不下咽。

　　不过到最后，秋庭跃还是没有吃影山的午饭——两个都在长身体的男生吃一份午饭，到时候挨饿的是两个人，秋庭跃觉得自己不至于这么混账，食堂出新品他带头冲锋，然后让学弟给他兜底。

　　翌日中午，影山像往常一样来到天台，却发现秋庭跃并没有在吃饭。

　　橘金色卷发的少年将折叠椅搬到了墙角，大半个身体靠在椅子上，曲着一条腿，正在翻看漫画书，便当盒就放在他的腿边。从影山的视角看，很像是秋庭跃整个人都窝在了墙角。

　　这种好像懒散的没有骨头似的状态，影山目前只见过一次。

　　就是刚加入社团那天，他和金田一国见英二人一起来到天台，看到的午间小憩时候的秋庭跃。

　　影山看了眼秋庭跃的便当盒，觉得不像是被打开过，他问：“前辈还没吃吗？”

　　秋庭跃放下漫画书，“嗯”了一声，不过没有解释为什么没吃。然后他从折叠椅上起身，把它拖到了影山的位置旁边再坐下。

　　影山和秋庭跃一起打开便当盒，出于这段时间的习惯，影山第一时间就看向了秋庭跃的便当盒，却发现，今天的便当盒内大部分菜居然都很正常。

　　而且看上去，都格外诱人。

　　其中一道菜是炸猪排，一整块炸猪排被整齐地切好，盛放在便当盒中，金黄的大颗粒面包糠呈现出酥脆炸香的质感，即使影山距离秋庭跃的便当盒有些距离，还是能闻到这其中的香味。

　　让人很有食欲。

　　影山小小地咽了一下口水。

　　下一秒便当盒靠近了一些，这诱人的香味也更加浓郁，与此同时一只手递上了装在单独小盒子中的蘸酱。

　　“和炸猪排很配的伍斯特酱油，要尝尝吗？”秋庭跃用一种诱导的语气说道，“我昨天研究了很久。”

　　影山抬头，对上了秋庭跃的视线，这一次秋庭跃没有回避，他笑了笑，乌墨色的眼珠在天台的阳光下呈现一种剔透的质感，他的眼神好像再询问影山：不吃吗？

　　影山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划入了某个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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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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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彻说“这个不能吃”时，
秋庭跃：想都不用想，反驳。
岩泉一说“这个不能吃”时，
秋庭跃：怕被打，小声反驳。
影山飞雄说“这个不能吃”时，
秋庭跃：果咩捏，我反驳的嘴突然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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