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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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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在浔今天一天心里都有事,特别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助理小黎时,另一个人的影子就总会出现。
还有临走前闻双影说得那句话:“也不算一直吧,遇见你之后挺开心的。”
还有,闻双影喜欢男生……
小黎之前加了他的微信,他们都喜欢男生,会总聊天吗?
这样想着,他突然往助理的桌上放了一颗薄荷糖,有些玩味的看着他。
小黎突然被宠幸了一下,向萧在浔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然后问:“哥,有什么吩咐?”
萧在浔摇摇头,然后略显直白的问:“你交男朋友了吗?”
小黎脸上的笑容僵住,头歪了一下,然后扶着额头说:“那么明显啊?”
萧在浔的心漏了一拍,小黎虽然个子不太高,但长得不错,性格也好。
“是上次那个巨帅的帅哥?”
“啊?”小黎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压低声音,“不是,我没谈恋爱,我是说,我是gay这件事,这么明显?”
萧在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扫了他几眼,“也不是很明显吧,但是你们之前大声密谋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小黎发誓以后再也不在公司说闲话了,他恍然大悟的样子,“是这样啊。”
他又突然独自娇羞一下,看得萧在浔有些错不及防。
萧在浔问他:“你们经常聊天吗?”
“谁啊?那个巨帅的帅哥?”
萧在浔点点头。
“不聊,虽然我不知道他上次为什么会同意加我微信,但是潮人恐惧症你知道吧?太帅了,完全不敢聊。”
小黎惋惜了一阵,“莲花,他是一朵白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萧在浔听得有些想笑。
“而且你知道吗,上次我们去拍外景的小花园,好像就是那个帅哥家的,那栋花里胡哨的大别墅,是他住的地方。”
小黎越说声音越低,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谈论的底气,他小声嚎道:“这个世界再多我一个有钱人怎么了,会爆炸吗?不会!那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呢!”
萧在浔拍拍他的肩,象征性的安慰一下,并不打算告诉他自己还跟他那朵富贵白莲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虽然只是简单的,字面意思上的睡觉而已。
这么一想竟然还觉得有点可惜……
下一秒他又闭上眼睛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扼杀在摇篮。
下班之前,邱朔来找萧在浔,脸上难得的疲惫,她软瘫在旁边的空位上,手机里不停地回着信息。
她舒了一口长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爸妈又催婚了。”
萧在浔说:“这不是过年期间的业务吗?”
“是啊,过年死催,平时打电话回去问候一声,还催,烦不烦啊,你说他们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萧在浔摊了摊手,“还能想什么,无非就是完成他们这辈子的使命,儿女结婚,天经地义,不然你就是另类。”
萧在浔就没有这种烦恼,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他倒是挺想知道如果奶奶还在的话,会不会也催婚呢。
也许会吧。
也许不会,因为奶奶跟他说过,生命是自己的,生活也是自己的,要用自己最幸福、最快乐的方式,去充实这一生。
这句话奶奶说过很多次,但是等他真正理解其中的意思时,自己好像已经偏离了轨道。
这一生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最好是停在某个有意义的瞬间……
《海上钢琴师》萧在浔看了无数遍,人生于他而言的意义,莫过于1900的选择。
可以说他偏执,也可以赞他浪漫。
“我大学还没毕业他们就已经开始让我相亲了,我当时很崩溃,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上赶着把女儿送出去。后来我想通了,打破魔咒最好的办法,就是钱,所以我拼命赚钱,自己开公司,把自己变成一个有钱人,给他们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让他们闭嘴。”
邱朔苦笑:“我还是太天真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不缺钱以后,他们更想要圆满。”
“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不能让父母妥协。”萧在浔说,“你打算结婚吗?”
亲情在某些时刻太过于复杂,不能像其他感情一样说断就断,但过于纠缠只会两败俱伤。
在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里,父母与孩子之间可能永远都无法和解。
“不打算,谁知道我以后会爱上男人还是女人 。”
邱朔说得没有丝毫犹豫。
萧在浔只是稍稍愣了两秒,好像现在对于喜欢同性还是异性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你直接跟他们坦白呢?”
邱朔摇了摇头,“他们会觉得我有病,算了,就这么耗着吧。”
萧在浔笑笑,下班后被老板带着去参加了一个酒局,见到了几个很有名的导演。
萧在浔在酒局上主动为邱朔挡了许多酒,他今天才认识到一个女导演在这个圈子里有多难混,表面上人人光鲜亮丽,背地里都是一副小人做派。
他问邱朔为什么还要跟这些人来往,邱朔说都是为了赚钱的表面功夫罢了,又提醒他处处要圆滑,保护好自己就行。
萧在浔不以为意,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跟那些人有过多的牵扯。
名利场他也去过很多,都是逢场作戏,几杯酒而已,他可以完好无损的回家。
而作为一名女性,她要花更多的精力去保护自己,她的成功,不仅要披荆斩棘,还要蹚过恶臭的浑水。
萧在浔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钟,他洗了很久的热水澡,本想把身上的酒气洗掉,但是困意越洗越浓。
天也越来越热了,他胡乱擦干身上的水,不着寸缕的奔向自己的床,连头发都没吹。
萧在浔这几年总有裸//睡的习惯,当然仅限在自己家。
特别是喝完酒之后身体会燥热,穿衣服睡觉会让他夜里难受得醒很多次。
邱朔给了萧在浔假,让他明天在家休息,所以他直接把手机关机,拉着被角盖在小腹和大腿间,很快陷入沉睡。
萧在浔在睡梦中隐约听见了敲门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周围又安静下来,他以为是在做梦,酒精的作用让他没有多想,再一次陷入睡眠。
直到他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卧室的开门声,猛然惊醒,紧接着是缓慢朝他走来的脚步声。他冥想了几秒,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家可能被撬了。
萧在浔这一刻无比悔恨自己今晚为什么要裸//睡,想爬起来跟小偷战斗都没那个底气,甚至可能还会被误会成变态。
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准备在床上装死,乞求小偷偷完东西赶紧走,谋财可以,害命不行。
生命可以结束在任何一个浪漫的地方,但决不能是入室抢劫,也不能死得如此不体面。
萧在浔感觉小偷走到他的床边停了下来,他的心脏以不寻常的频率在胸腔里跳动,但仍尽力保持着自己熟睡时的状态。
当一个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萧在浔脸上时,他暂且还能控制住自己紧闭双眼,但一只手已经在黑暗的角落里捏紧了拳头。
知道一阵冰凉的触感贴上他的额头时,他终于忍不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自己身上的被子捂住了小偷的头,将小偷用力摁在床上。
谋财可以,害命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劫色?
萧在浔不能忍,他隔着被子将小偷压在床上,做好了小偷会反抗的准备。
但是这一个姿势僵持了快一分钟,被子里的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萧在浔想,不会吧,这就闷死了?
我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谁知下一秒,被子里的人突然翻身,反将萧在浔压在了身下,用被子将他裹了起来。
萧在浔:?
“别怕,是我。”
闻双影在黑暗中看不清萧在浔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得到对方正用不太友善的眼神盯着他。
“闻双影?”萧在浔只说了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包含了他此刻的所有心情。
萧在浔紧了紧裹住自己的被子,靠着墙跟闻双影说话。
闻双影拿出手机摁亮屏幕,让那点微光在自己脸上照了一下,“你手机关机了,我就来你家找你,发现你大门没关,怕你出事,就擅自上来了。”
“现在几点了?”
萧在浔问,因为他靠了一会儿墙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凌晨一点。”
“那么晚找我?”
闻双影在黑暗中看他,借着窗帘外透过来的一丝丝月光,将萧在浔打量了个遍,他点点头,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我能不能,跟你睡一晚?”
萧在浔揉了揉眼,他很想把灯打开看看闻双影现在是什么表情,想确定一下对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萧在浔的困意瞬间消下去了一些。
“我明天要回家,今晚失眠了。”
闻双影的语气很随意,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以前回家之前也失眠吗?”
萧在浔竟然挺理解的,有这样一个爸爸,如果是他,他也不会想回家。
“嗯。”
萧在浔直觉那个藏在黑暗中的人在笑,但他看不清,没有证据。
“跟我一起睡就不会失眠吗?”
闻双影又“嗯”了一声,说:“可以吗?”
“行,但是你先出去一下,我换身衣服。”萧在浔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现在□□。
谁知闻双影却说:“没关系,我不开灯,你怎么舒服怎么睡就好。”
萧在浔:……
他回想了几秒钟,刚才闻双影用被子把他裹起来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发现自己光着了。
那他为什么还说没关系?
这怎么睡?
可恶的是他竟然同意了。
不过闻双影竟然自己带了一张被子来,他抱上床的时候萧在浔才发现。
“你怎么还自己带被子来了?我万一不让你跟我睡呢?”
闻双影躺下,转头看向萧在浔,萧在浔似乎被他黑暗中的视线灼烧了一下,也赶紧拉下被子躺了下去。
“所以我提前准备了,不让上床可以打地铺。”
萧在浔轻咳了一声,总觉得话里话外都怪怪的。
闻双影深吸了一口气,“你喝酒了?所以不锁门?”
“陪老板去了个酒局,但是我明明记得我锁门了。”
萧在浔的后半句话像在跟自己怄气,他觉得自己一定锁门了。
“嗯,你锁了,是我撬开的。”闻双影扯了扯嘴角,挂上一个笑。
萧在浔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明显感觉到了他说这句话的语气不一般,甚至带点宠溺。
“你为什么觉得跟我一起睡不会失眠?”
闻双影将一只胳膊枕在头下,侧过身子面朝萧在浔。
“上次,睡得很好,而且,你很香。”
萧在浔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我很少喷香水。”
或许是那种常用的沐浴露香气在身上慢慢挥发时混合着体味的味道,闻双影觉得这种味道似乎对他有催眠作用。
空气安静下来,静到两人能够清楚听到对方的呼吸。
萧在浔此时已经没了困意,他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在想什么?”
萧在浔脱口而出:“想你。”愣了愣之后又补充道,“会经历过什么。”
“你也觉得我是个很奇怪的人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害怕我。”
萧在浔想了想:“任何人那时候都会害怕,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要我逃跑,无论是谁,我都会跑,而不是因为你。”
萧在浔说完后问他:“你觉得自己奇怪,还是你的父母觉得你奇怪?”
闻双影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他们说的是事实,我本来就不算一个正常人。”
萧在浔翻过身,用手肘将上半身撑起来,有些疑惑:“你知道自己在被PUA吗?”
“什么意思?”闻双影问。
“精神洗脑,你父母从小是不是就跟你说你是个奇怪的人?让你也记住自己是个奇怪的人。”
闻双影没说话,萧在浔又问:“你经历过什么?”
没人回答。
萧在浔转过身背对着闻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窥探别人的隐私,闻双影不想回答更是理所当然,但他就是心里憋屈。
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涌上心尖,淡淡的,但是挥之不去。
不出意外,他竟然失眠了。
闻双影早晨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带的那床被子已经掉地上了,萧在浔的头埋在自己的颈窝,依旧安稳的呼吸丝毫不浪费的全落在自己身上。
两人此刻盖着一张被子,萧在浔的腰背却露在外面,优美的线条顺流而下,闻双影移开眼,拉起被角帮他遮住。
闻双影俯下身,犹豫了许久,最后在萧在浔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不动声色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