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巴比伦游戏》懒到炸毛

42、第五层：BIS

　　顶层套房里，顾雨霖躺在镀金胡桃木雕沙发长椅上，脑后垫了个红丝绒软垫，怀里又抱了一个圆形流苏抱枕，高举的左手托起高脚杯，金色酒液摇摇晃晃，荡出波纹。
　　玻璃窗正对楼下歌舞厅，她将吊灯落下的全过程收入眼中。

　　“刚合作就动手。”顾雨霖扭头看向另一侧，“看，我提醒过你，代号x向来翻脸不认账。”
　　她身边不远处一张扶手椅，面容苍白的年轻男人双手相握，搁在下巴上。
　　“哦？那你呢？”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顾雨霖身上，哪怕屋外再大的动静，都无法转移他的注意。
　　“我当然尊重合作。”
　　“听起来，我应该与你合作。”
　　“现在也不晚……”

　　屋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敲门。
　　不等苍白男人有所反应，顾雨霖放下酒杯，搭在椅背的双腿收回。
　　她站起身，解开靠近脖颈两颗衬衫纽扣，“宋三爷，你这事办的可不地道。”
　　“我也尊重合作。”苍白男人摊开手，“而我和代号x的合作在你之前——”

　　房门骤然打开，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冲了进来，一枪打碎桌上的酒杯。
　　金色液体撒了一地。
　　宋三爷被人护在身后退到门外，看了眼迅速翻身躲在沙发背后顾雨霖的方向，在连绵不断的枪声中低笑。
　　“更何况，如果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宋三爷。”
　　走廊尽头，带头的红名玩家走到他身边，“剩余的情报已经放在你的办公桌上。关于这一关卡，我们还有……”
　　“合作已经结束。”宋三爷打断他，咳嗽一声，“这里是我的地盘。”
　　红名玩家鬼魅般出手，宋三爷身边碍事的保镖倒下大半，他举起枪对准宋三爷的心口。
　　“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促进你进化，也可以轻而易举解决你。然后利用其他npc，将你的一切取而代之。”

　　重要npc只是拥有独立自主人格，并非不死不灭。
　　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宋三爷浑然不觉，反而抬手指向自己耳朵，示意红名玩家，“你听。”
　　红名玩家皱眉，“听什么？”
　　一只细白沾染上鲜血的手按住他的枪口，“没带耳朵吗？枪声停了都不知道。”
　　红名大骇，想也不想按下扳机。

　　顾雨霖速度更快，强行使枪口向下，对准地板连发。
　　震耳欲聋的响声之后，顾雨霖啧了一声，看向自己被灼伤的手。
　　大半个手掌面目全非，红色的皮肉露了出来，白骨森森，痛觉的神经末梢几乎快要感知不到。
　　像这样的伤口，她身上还有不少，甚至腰腹处被开了一个更大更可怕的洞。
　　她忍不住吐槽，“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宋三爷在她身后问：“你在说谁？”

　　顾雨霖没回答，抬脚将恐惧到只会空按扳机的红名踹飞。
　　不知她用了多大力气，红名半边身子都在墙内，卡在上面动弹不得。
　　“问你个问题。”顾雨霖走上前，“现在代号x是谁在管？”
　　“星……云……”
　　顾雨霖一脸便秘表情，她憋了半天，回过头，“你认识？”

　　“听过。”
　　宋三爷正要走上前，被身边人拦了下，他摇头，来到顾雨霖身边。
　　“没见过。准确来说，我还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这个星云应该亲自来找过我。”
　　极有可能，他的升级与这个星云有关。
　　“那算了。”
　　顾雨霖低头打量被血色浸泡的白衬衫，放弃清理的可能。
　　“你这里有衣服换吗？”
　　“有。”

　　“那借一下卫生间。”
　　顾雨霖抬脚朝宋三爷手下指示的方向走。
　　“你不继续问？”
　　顾雨霖转过身，“问什么？”
　　“代号x接下来的计划。”
　　“还能有什么。”顾雨霖说，“不就是想杀了我。那些人送给你当见面礼，还有几个有点气。”
　　她最后看了眼房间里倒下的红名，转身离去。

　　洛川宁和江彦跟随诺亚公会玩家走了一段距离，便听见激烈的枪响。
　　“什么情况？”
　　诺亚公会本就人心惶惶，听到动静更是变成一群惊弓之鸟。
　　有人转身想跑，被抓住。
　　“跑什么！情报员死了，我们就只能继续在这待到第七天！”
　　男人气急败坏，“那就苟几天，前面打成这样，我难道替你们去送死吗？”

　　“谁让你替我们去送死了？”蒋梵朝身边几人递去安抚的眼神，“进攻者看起来像代号x的红名，而且，刚刚我好像看见了Sirius。”
　　“猎魔人会长？他也在这？”
　　“我们再等等，现在局势不明，是个好机会，如果直接走人……”蒋梵故意不说话，眼风扫过在场所有公会成员，“那真的只能继续东躲西藏好几天。”

　　见前方蒋梵安抚成员，江彦冲洛川宁比划手势。
　　「找Sirius？」
　　「情况不明，先绕过他们。」
　　诺亚公会共有八人，将走廊挡得严严实实，什么情形都看不清楚。
　　江彦打开旁边空包厢，闪身进入。
　　洛川宁跟在他身后，轻轻关上门。

　　整栋楼布局很简单，以二楼舞厅为中心，环绕一圈包厢，可以透过大块玻璃窗看清舞台表演。再通过连接上下楼梯的走廊隔开内外，外围包厢阳台全部开放式，阳台之间几乎是轻松一跃的距离。
　　洛川宁和江彦顺着阳台攀爬，绕过红名与npc激战的转角，来到一间没人的包厢。
　　脚刚落地，江彦抬手。
　　洛川宁蹲在阳台边上，没有再进一步。

　　这间房没有窗帘遮挡，月光将人影拉长。
　　江彦个高，影子延伸至屋子中央的沙发脚下。
　　也正因此，他才发现屋内背对他坐着一人。

　　江彦不敢出声，小心翼翼推开阳台门，蹑手蹑脚走进屋子。
　　在距离那人三步远，江彦趁机看清了屋内全貌。
　　前方另一张沙发，五花大绑的情报员被牢牢捆在上面，嘴里塞满窗帘布，正瞪大眼睛看他。
　　江彦心生不妙，右手朝那人脖颈处攻去。
　　恰好对方注意到情报员的表情，转过头。

　　看清楚对方的脸，江彦改变方向，将对方口中窗帘布扯了出来。
　　解绳子！
　　烛□□江彦挤眉弄眼，示意口型。
　　江彦却没急着动手，走回阳台朝洛川宁打手势。
　　「烛天和情报员被绑，屋内没其他人。」
　　洛川宁跳下阳台围栏，跟着江彦进屋。
　　洛川宁检查房间，江彦走到门前，贴着门板听了会外面走廊的动静，又用猫眼观察。

　　过一会江彦走回屋内，「外面还在打。」
　　洛川宁解开情报员的绳索，「应该是Sirius。」
　　如果是外面那群代号x的红名，没必要费力气将情报员绑在这。
　　结合刚刚诺亚公会成员所说，最有可能是Sirius所为。
　　可Sirius不是为了一点私仇做出这种事的人。
　　唯一的可能，烛天的举动让Sirius感到危险，必须绑住他。

　　洛川宁与江彦一同看向被绑的烛天，谁也没有上前。
　　烛天无语，小声开口，“我只是想找情报员通关，被Sirius发现绑起来了。”
　　洛川宁和江彦并不信他这套说辞。
　　“不信你们问情报员。是不是那个人突然把我们绑起来？”
　　洛川宁和江彦转头看去。
　　“我被一群人带走，半路上宋三爷的人来拦，我躲在角落正晕头转向，遇上了这位先生。”情报员揉了揉眼睛，“刚刚是有个人，见这位先生与我说话，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们绑起来。还说、说什么……这位先生妖言惑众之类的话。”
　　烛天一口咬定，“污蔑，全是污蔑。”

　　江彦不理烛天，对情报员说：“这里不安全，我们救你出去。”
　　“不。”情报员摇头，“我呆在这，哪也不去。”
　　江彦不解，用眼神询问洛川宁。
　　他刚刚所说的话，是标准问答。
　　正常来说，情报员会答应玩家并且在逃离危险区域后达成通关条件。
　　难道，情报员也生出了自主意识？
　　可情报员属于功能性npc，不应该也从未听过有这种npc生出自主意识的情况。

　　洛川宁瞥了眼地上的窗帘布，拾起来重新塞进烛天的嘴里。
　　他的动作出乎烛天意料之外，烛天整个人都傻了。等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窗帘布堵得严严实实，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哼哼唧唧，气到浑身发抖。
　　“再试试。”
　　江彦挑眉，对情报员重复说：“这里不安全，我们救你出去。”

　　情报员看着他们的举动神情恍惚，再次揉了揉眼睛。
　　不过这一次，情报员没有拒绝。
　　“好，麻烦你们将我送回顶层房间。”
　　江彦转身看了眼烛天，又看向洛川宁，“DCT不可信。”
　　洛川宁将地上的窗帘布掀起，盖住愤怒的烛天。
　　“前辈的话，果然要谨记在心。”
　　江彦听外面动静变小，透过猫眼向外观察。
　　走廊里没有人，诺亚公会成员也已经离开。

　　“外面暂时安全。”江彦说，“趁现在走。”
　　说完，他扶着情报员打开门，确认无事后走了出去。
　　洛川宁走到门边，转头对窗帘下的烛天说：“这里还算安全，等我们送走情报员，会尽快回来救你。”
　　房门关闭，烛天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转过头，对着墙角呜呜叫了出来。

　　没有得到回应，烛天干脆手脚并用，重重砸在椅子上。
　　“别闹了。”
　　木柜被从里推开，瘦削的身影走了出来。
　　“再吵，代号x都被你引过来。”
　　窗帘被拉开，烛天呸呸吐出嘴里窗帘布，“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呃——要不这绳子还是系着？”
　　“切，麻利点。”

　　“到底是谁救谁？”
　　顾雨霖站起身，将地上绳索踢开。
　　她转动手腕，走到沙发背后，倚在上面。
　　烛天转头看她，视线投向她搭在沙发上的手腕，然后，慢慢向上。
　　袖口被卷起，手臂全部缠满绷带，几乎遮住了半边手掌。
　　月色下，白金色的乖顺短发遮住额头，左半张脸缠满绷带，深入衣领之下，看起来就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木乃伊。

　　“怎么弄的？”烛天问。
　　顾雨霖低头看了眼，“哦，刚刚打了一架。”
　　“上药了吗？”
　　“上什么药，白费力气。”
　　烛天转回头，坐正身体，“不去追吗？”

　　顾雨霖从阳台进入房间的时机比洛川宁早。
　　烛天以为她来救自己，可没想到她看也没看自己一眼，直接躲进旁边的柜子。
　　接下来没多久，洛川宁和江彦进入房间。
　　她果然一直都在关注洛川宁的动向。

　　“不啊～”顾雨霖摇头，“你和Sirius特地为他设下这么一个局，总要看看成果。”
　　烛天猛地抬头，“你知道了。”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