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探案追夫日常》水瓜络

72、往事（1）

　　一顿饭下来肖顾言表现的很是得体，和老江的互动模式也越看越诡异，竟有种女婿初次会面老丈人的即视感。

　　江纯一瞧着一反常态的肖顾言，没有了之前的傲慢无礼，一整个绅士谦和。

　　或是感觉到有人瞧自己，肖顾言侧目正好与她对视，然后竟然对着她……笑了。

　　那笑容委实有些乱人心智，江纯一立马眼神躲避，内心不断强迫自己清醒点，提醒自己不要对这种示好迷了心智，假象，这一切都是假象！

　　之后的一段时间，老江每天换着花样给肖顾言做饭，一边做饭一边乐呵。

　　“老江你怎么回事儿？”江纯一有些无奈，最近送去的午餐和晚餐老江都直接准备的双份，目的很明显，老爹为了能增加自己和某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老江摆摆手，假装听不懂女儿的抱怨。

　　“不好意思，我今天还要在这多待会。”江纯一站在警局办公室门口，指了指手上的食盒。

　　江纯一进屋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打开饭盒就开始自顾干饭。

　　许久听不到其他动静，她猛地抬头，肖顾言正站在自己旁边，俯身近距离盯着她，“你很赶时间？”

　　她艰难咽下嘴里的一大口牛肉，心里再一次提醒自己，要是和这个男人再这么继续相处下去，迟早要出事。

　　“不是。”江纯一调整状态，连忙起身与某人拉开一段距离，“老江好像误会咱们两个关系了，要不你去解释一下？而且我每天中午都来这里吃饭，也打扰你休息不是？”

　　“一顿饭时间而已，我无所谓。”说话间肖顾言也已经入座。

　　“别呀，我们两个每天在一起吃饭，总归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而且万一被人知道了，说闲话就更……”

　　“不方便？比如呢？”肖顾言也夹了一块牛肉在嘴里慢慢咀嚼，“江记者之前在警局当众对我穷追不舍，大家不是早已尽人皆知了？”

　　“什么叫我穷追不舍？”江纯一有些气结。

　　“心正则身正。”肖顾言眼神中透着慵懒，温软的嗓音中，夹杂着明知故问的调调儿，“难不成你是担心自己对我会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当然没有。”话刚出口，江纯一意识到自己这种急于否认的态度有些欲盖弥彰，索性不再说话继续低头扒拉着眼前的饭，争取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

　　回到报社，江纯一竟接到林静了电话，意外的同时也吃惊这女人竟然知道他们报社的电话号码。

　　老袁正在走廊上小心翼翼地翼翼地摆弄他的‘新宠’，频繁在感情生活受创之后，他便把情感寄托在这些花花草草身上了，看着被自己照顾的兰花还时不时感叹道：“终于快要开花了，不枉费我这么久的用心呵护。”

　　电话那端似乎听出了江纯一的诧异，解释道：“打扰了江小姐下午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两人约在医院附近的一间茶餐厅，江纯一赶到时林静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并贴心为她点了一杯咖啡，“放糖吗？”

　　“我自己来，谢谢。”江纯一看着眼前的冰山美人，难得她对自己这般和颜悦色。

　　“你找我……有事吗？”

　　“家里老人口味清淡，上次尝过一次你家的饭菜觉得很合口味，想长期跟你订餐，你放心，价格没问题。”

　　她很是客气的伸出手，将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递到江纯一手里。

　　那沉甸甸的重量不看也知是巨资，有钱便是爷，江纯一笑容灿烂，“这钱太多了吧，就算包月也有余。”

　　“没关系，余额先寄存在你那里，只要食材新鲜味道合适，我会长期预定的。”

　　“这点放心，品质保证让你满意。”

　　江纯一满口保证，虽然她这个人喜欢钱，但昧着良心的钱她可赚不了一点，食堂的选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绝不会存在那种以次充好的现象。

　　林静嘴上说着相信他们餐馆，视线却一时间对着窗外恍惚，江纯一也跟着瞧过去，此时正是中午街道上人潮涌动，加上天气炎热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林医生，你在看什么？”

　　“不好意思，跑神儿了。”林静低头轻抿一口咖啡，抬头时有对江纯一笑的友好，“对了，听说你和我们白院长关系很不错？”

　　江纯一重重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她不是冰雪聪明，但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相当可疑的，之前与林静的接触不多，也能很清楚的感觉出对方爱慕白方礼这件事。

　　“算是吧。”既然被人直白地问了，江纯一实话实说，“不过我和你们的白院长的关于仅限于朋友间的那种。”

　　林静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不好意思，我只是随口一问，还请江小姐不要在意。”

　　“好说。”江纯一笑眯眯地把桌上的钱袋子装进口袋。

　　像白大夫这种备受瞩目的优质男人，她可是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相比之下还是觉得眼前的钞票对于她来说更有吸引力。

　　这才是她的本性，男人在钱面前，永远那么那么地不值一提。

　　或许是因为早有准备，林静回到医院，推门看到自己办公室的人，瞧见里面的人时并没有太多惊讶，“难得你主动找我，有事吗？”

　　白方礼走过去，关上门的同时手指毫不留情地扼制住对方的脖子，眼神清冷，“我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林静脸色涨红，眼中却丝毫没有屈服之色，费力用着沙哑声音反问：“你在怕…什么？她若是真的喜欢你，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她都…会选择站在你的一边…比如我。”

　　说完最后三个字，林静明显感觉到了颈肩的力度减轻，呼吸也顺畅不少。

　　白方礼收回手臂，“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我暂时再留你在上海几日。”

　　“你想要我离开上海？”林静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泪痕，哭笑着大声质问，“情分？你如今还同我讲情分，好啊你告诉我，从始至终你对我可有过半分真心？”

　　白方礼没有回答，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离开了。

　　可对于林静来说，那决绝的背影何尝不是他对自己最直接的答案。

　　她努力调整心情，走到桌前拿起电话，“那件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听到电话那端沉默，林静忍不住提升几个分呗：“这么久了，你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吧。”

　　电话中男声微沉，“这月20日你要找的人应该会去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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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竺教堂位于襄阳路西侧，传统的青砖灰瓦，拱状门洞古朴而雄浑，大厅内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信徒，丝丝阳光穿过四周五彩斑斓玻璃投射进来甚是耀眼。

　　林静注意到角落里的深色西服男，那人帽檐压得很低，远远看去只能大概瞧出对方体型偏瘦，仅此而已。

　　男人很警惕，缓缓起身然后转身步履稳健地侧身从后门离开，林静紧随对方进入教堂后院，穿过石桥边的一排柳树时已然不见那人踪迹。

　　教堂的后门不知何时被打开，白方礼看到眼前的人并未太过惊讶，微微蹙眉道：“你怎么在这？你跟踪我？”

　　林静正犹豫着开口，不远处另一道男声传来。

　　“她是你的人？”林静这才发现方才那个西服男已经坐在距离自己身后不足100 米的长凳上，保持着背对着自己这边的姿态，从声线隐约判断对方为中年男子，年龄大概在四十以上。

　　他身子挺直依旧戴着帽子，明显不愿别人看到他的真容。

　　“我如果说是偶遇，你信吗？”林静眼神中带着挑衅与白方礼对视，“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你好，我是白医生的贴身助手，之前的抗体数据就是我老师的成果。”林静站在原地有分寸的和西装男保持距离，想要进一步靠近组织内部就必须循序渐进，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西装男沉默片刻，“所以呢？你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要自我介绍吧。”

　　林静看向白方礼，发现到此时，对方依旧在无视自己，她清了清嗓音。

　　“我认为白医生做事太过感情用事，江纯一作为最有可能接触的人试剂数据的人，保险起见应该斩草除根，而不是因为私人感情失去应有的判断。”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西装男打断，“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你知道？”林静再次确认，“那为什么……”

　　西装男起身语气中明显透出不悦，“我们做事还轮不到向你这种身份汇报吧。”

　　林静一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白方礼微微侧目表情疏离，“我已经不止一遍警告过你不许妄动，看来你真的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啊。”

　　“不听话的下属没有必要再留，因为你的人让联络点暴露，这次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这种状况仅此一次。”

　　林静几乎瞬间读懂了对方的意图，目光在眼前这两个男人之间徘徊，最后瘫软在的双手死死地拉住眼前白方礼的裤脚，这是她此刻的唯一稻草，“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白方礼低头瞧着地上的人儿，蹲下身伸手抹去对方脸上泪痕，“你早些这么听话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男人眼中的凉薄让她明显察觉出死亡的气息，顾不上狼狈，她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朝原路返回。

　　只要离开这里，只要回到人群当中，暂时便是安全的。

　　白方礼依旧安静站在原地，林静边跑边回头查看身后的情况，终于在她握住教堂后门把手的一刻，内心松了一口气。

　　“林小姐，这么着急，这是去哪里啊！”李志华的身体完全挡在林静面前，笑容狰狞。

　　林静看清楚来人脱口而出，“你来得正好，快带我离开这里。”

　　李志华一动不动，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像看一个小丑。

　　意识到不对时为时已晚，林静感觉脖上一记吃痛，面前李志华那张狰狞的脸越来越模糊，最后整个人彻底没了知觉瘫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