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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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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衍走上二楼，穿过走廊最末就是他的房间，他扑到床上，手机贴着裤兜震动了一下。
迟衍没理，过了几分钟又开始持续震动。
他拧着眉拿出手机。
第一条是班主任的。
-田贺棠：明天晚自习你来一趟学校
-1：？
-1：我是走读生
后天开始正式行课，明天下午住读生提前进校报道，收拾宿舍，走读生可以不用去。晚自习也可以不去，附中的走读生少，一贯比较自由，晚自习都可以申请在家上，田贺棠其实是反对迟衍回去的，但劝说两次无果也就罢休。
-田贺棠：知道，你来参加开学仪式彩排，升旗仪式和开学仪式合并了
-1：...我念检讨也要彩排？
-田贺棠：对
迟衍在床上翻了个身，屏幕最上方还在不停刷新微信消息。
李喆给他刷了99+的消息。
-1：。
-国王：终于回我了
-1：你有病？
国王是迟衍给他改的备注，李喆日常爱好发疯，上次涕泗横流地控诉迟衍的无情，因为迟衍给他的备注是冰冷的全名，十一年的交情也换不来特殊对待。
迟衍被他一烦就改了，李喆还在感动自己地位如此之高，结果迟衍说他是吉吉国王...
-国王：呵呵，明晚的饭约不了了
-1：怎么？
-国王：彩排......
-国王：老子被李文军抓去跳手势舞了，有一个男生腿伤了去不了
-1：.....还有这节目
-国王：就那个感恩的心
-1：那他妈是手语舞
-国王：噢噢噢噢对对对
李喆又开始刷哭泣小人的表情包，迟衍把他拖进黑名单，抄起手边的书开始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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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抄不知道，誊抄居然也费时间得很。
迟衍从昨晚上开始奋笔疾书，到了今天临近六点都还差几张卷子。迟衍中考成绩不错，进的B班是年级唯二的重点班，有两三科都是比较传统的老教师，作业管的严，迟衍抄都得注意留下一点草稿。
六点半排练，迟衍胡乱把书塞进书包里，急匆匆披了件校服外套就出了门，现在骑自行车就来不及了，他抄起抽屉里的机车钥匙。
“迟衍？！”
李喆推着自行车脚步匆匆，错愕地回头，和关好院门转身的迟衍打了个照面，看见见他身上的校服，“你去学校？”
“嗯。”
李喆眼见地瞥见他手的钥匙和头盔，把自行车往他院门一放，推着迟衍走，“带我一起，待会儿迟到了！”
车就停在迟衍家后面，迟衍轻松地跨了上去。
李喆打量着他，通体漆黑的机车，黑色做旧的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腿，披着一件校服外套也压不住的拽。
李喆边扶着车上去边啧了一声，有空就让迟衍教他骑。
迟衍不耐烦地催他，“快点。”
李喆的姿势被卡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你腿弯着点，老子上不去。”
“......”
迟衍把车往李喆的方向又倾斜了一点。
到学校门口迟衍就减了速，这时候基本没有返校的学生了，门卫的老何磕着瓜子看见迟衍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迟衍？”
“老何，帮我开开。”迟衍一条腿支在地上。
走进校门右转上了坡是以前的教师宿舍，有一片停车场，学生一般把自行车停在这一片。
“嚯，你小子不得了。“老何笑着走上前摸了摸油箱，吹了声口哨，“帅！”
开进学校，李喆听见身旁路过俩女生的惊呼声。李喆状似不经意地往后撩了一把头发，他现在应该一个是风中肆意的帅哥。
一个女生激动地拍着同伴，两人挽着手目光止不住地往李喆这边飘。
李喆没戴头盔，吹了一路狂风微微有些耳鸣，现在才慢慢地恢复听觉，他微微扬起下巴接受赞美——
“迟衍腿好长.....”
“好帅啊我靠，带了头盔也好帅，这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女生正星星眼，瞥见后座的人，“念念你看后座那个，头发像鸡窝哈哈哈。”
“......”
李喆偏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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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进教室，结束了假期的众人都显得很雀跃，走廊到教室吵嚷成一片，迟衍从后门进去，目光熟练地落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位置怎么单出来了？
“田姐把你挪哪去了？”迟衍看着那张孤零零的桌子。
“我靠！我桌子呢？！”
两人从入学开始换了几轮座位都坐在一起，迟衍上课不听，但也不爱说话，李喆成绩还行，田贺棠就没把他俩调开过。
李喆快步走上前，弯腰打量了一下那张课桌，桌面上有几本崭新的书，看着不像迟衍的，“陈...韫则？”
“谁？”迟衍皱着眉上前。
他就着李喆的手把目光落在书页上，三个排列工整的字，抛开三分在笔锋透出的凌厉，七分都像田贺棠喜欢的‘考场满分体’。
迟衍目光平移，前面的桌肚是他熟悉的空荡，左上角摞着一堆凌乱的书——
这是他的桌子。
这个陈什么是转学生？
“噢对！”李喆一拍脑袋，“本来打算今晚吃饭给你说的，咱们班来了个新同学！”
迟衍皱着眉，他很不爽有人入侵了他这一小片天地，他虎口卡着书包带子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扔在前面的椅子上。
一声不轻不重的咚，在一片吵嚷声中不算明显。
但前面好几个人都好奇地扭过了头，看见迟衍嘴角不高兴地绷着，一条腿抵着那张单人的桌子推到李喆后面。
迟衍回到位置从书包里抱出一沓书，找着自己那封检讨书。
“收拾好了没，咱们现在去报告厅？”
李喆把书包里的书都整理好了，直起身来看他低头忙碌的同桌，开始小声哼，”这世间总有人在忙忙碌碌寻宝藏......”
“......”迟衍一本书砸过去。
李喆嘎嘎地笑着，准确地接住他扔过来的书放到桌上，说：“那你先找，我去趟厕所啊。”
迟衍扬了扬下巴算是回应。
该不会没带吧，还是夹在哪本书里了。
迟衍回忆着最后写的一本作业，终于找到那张薄薄的作业纸。
迟衍抬起头，拿着作业纸对上了一道笑眯眯的视线。
“......”迟衍又低下头。
小老头已经背着手踱步到他面前了，坐最后一排的代价就是被叫去当苦力非常频繁。
“迟衍，帮我去综合楼106抱下资料吧，拿回来放在讲台前面就行了，先不发。”
化学老师嘿嘿笑着，“有点多啊，你再叫一个男生。”
“......行。”
迟衍认命地点头，把检讨塞进外套走出教室。
两个人能抱完的量，他一个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虽然现在大家都没什么正事要做，迟衍还是下意识不想麻烦别人，况且和他们也没有多熟。
迟衍低头拿出手机给李喆发消息。
-1：你待会儿自己去，老周让我帮他搬书
-国王：行，你一个人可以吗
-1：废话
李喆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迟衍轻轻嗤了一声，收起手机，抬起薄薄的眼皮。
然后对着办公室里两沓半米多高的书陷入沉思。
倒不是说多重，但摞在一起可能有点挡视线，迟衍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二十了，只来得及来回一趟。
这点东西还能搬不走？
迟衍把一摞卷子放在另一摞习题册上，轻轻吸了一口气把书抱了起来，为了掌握平衡，他把书横着托在掌心，但这样一来完全被挡住了视线。
“靠.....”
迟衍只能把小臂微微往前伸，艰难地从书和自己身体围成的一小片空间里看路，防止自己撞上人。
从综合楼出来，是一条连通行知楼的长廊，晚风习习，身侧天边晚霞漫溢，迟衍感受着惬意的穿堂风，慢吞吞地往回走。
那一小片视野里却突然出现一双干净的白色球鞋。
迟衍朝左侧方迈了一步。
白球鞋也跟着朝这一侧迈了一步，正对着他。
迟衍又迈了一步。
两人又重复了一次先前的动作。
“你在学校跳什么恰恰舞呢？”迟衍没好气道。
迟衍又向右侧迈了一大步，这下那人没跟着跳舞了，但迟衍手里突然一轻，眼前一片开阔，迟衍目光对上身前人的鼻尖，他眼珠往上一移，对上一双含着一点礼貌笑意的眼睛。
但迟衍很快发现这笑意好像不是冲他。
“李主任。”男生轻轻颔首。
迟衍迟钝地转头看见身后向这边走来的李文军，又后知后觉地觉得男生有点眼熟......
他的目光再次从男生的发梢一直流连到喉结，男生站得端正，这会儿对着学校领导勾了下嘴角，但又微微扬着点下巴，像是与生俱来的傲气。
装什么呢。
“怎么是你？”迟衍皱眉，脸色沉了下来，“又多管闲事？”
身后一声暴和——
“迟衍你什么态度！”
李文军挺着肚子快步赶来，嘴一秒没停：“人家好心帮你，你怎么说话呢？我们附中百年老校培养的都是素质人才.....别给我摆脸色！谢字需要我教你说吗？”
李文军走到迟衍身侧，一巴掌拍在迟衍后背上，强迫着脸上写满不情愿的男生道了谢。
他满意地打量了一下这颗新转来的好苗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执意进入B班，但其他地方对老师都算态度恭敬，第一天来报到也没忘了穿上全套的校服，穿得板正又有精神，李文军对陈韫则和蔼的笑了下，目光落回迟衍身上。
花里胡哨的卫衣和牛仔裤。
简直败类。
“能不能有点学生的样子！校裤呢？你……”
“主任。”
陈韫则勾着礼貌的笑打断他，“能把书放了再说吗？”
李文军瞪着的眼又变小，叹出一口气，挥挥手道：“走吧走吧，迟衍今晚回去把校裤给我找出来！”
“嗯。”
两人相对无言地穿过走廊，拐过一个弯，迟衍停下了脚步，语气不善地说：“人走了，装够了没？”
陈韫则没什么表情，五官显得有些凌厉，但淡色的琥珀似的瞳仁映着天光，瞥过来又冲淡了那几分攻击性。
陈韫则淡淡开口：“没。”
“......”
迟衍转过头，迎面又碰上向他俩微笑示意的田贺棠。
“......”
迟衍顶着张臭脸加快了脚步走进前门，把书放在讲台旁的空课桌上，陈韫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把一沓书放下，径直朝最后一排走去。
台下在陈韫则走进的一瞬间就抬起了很多双眼睛，在陈韫则走向最后一排的时候响起了热烈的讨论声和呼声——
“我天呢，附中又添一颗帅草。”
“这就是田姐说的转学生啊——”
“他要搬去哪啊？”
迟衍懒散的脚步一顿，往回瞥了一眼，正好看见陈韫则在挪他的桌椅，看那方向应该是朝向迟衍座位那一侧。
迟衍在教室前门转过身，皱着眉说：“别坐我后面。”
一句不带善意的话在这时候就会显得尤为突兀。
低气压从门口第一排辐射向最后一排，五十多双眼睛都落在迟衍不善的面色上，教室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