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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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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儿?这么乱呢?”阮萧弯下腰拾起几张散落在地的文件递给慕迎晓。
慕迎晓是局里数一数二武力值爆表的侦查刑警,人称外号“女侠”,在日常生活中完全不能将她和所谓的暴力联系起来,长发披肩,口红涂得火辣奔放,性格算得上大大咧咧,但局里没有一个人抱怨过她。
也许是因为情商高,善于解围的问题,阮萧曾经这么想。
也有可能是根本打不过。
“这你可就要去问局长了。”慕迎晓接过阮萧递过来的文件抖了抖。“一科最近应付省里的检查呢,所有工作都像滚雪球似的就滚到这儿来了,各种□□和纠纷什么的铺天盖地。”
“还不加工资!”远处不知是谁大声喊了一句。
“连着一整天了,干不完还不能走。”慕迎晓耸了耸肩膀,无奈地叹了口气。
“少熬夜,累了就休息会儿。”尹轲难得放下了架子,柔声说道。
阮萧不可置信地瞥了他一眼,对于尹轲的古怪反差显得十分惊讶,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你小子不对劲啊。
“嗐,咱们副队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她完全没有听出尹轲话中暗戳戳的情愫,毫不在意的摆了摆右手。
“哎?”慕迎晓疑惑地叫了一声。
阮萧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闯入眼帘的是许辰呆愣着的精致侧脸,傍晚黄昏的光晕沿着窗斜射下来,似真似幻地映在他白皙清秀的面庞上。
感受到奇怪视线的许辰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对上他浅棕色的瞳仁。
“乖乖。”慕迎晓尾音上调,带着些许玩味的说道:“咱们队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帅哥?”
与他视线交汇的瞬间,阮萧也立刻移开目光,尽管两人也才刚刚认识小半天,时间并不算长,但不知为何,每一次与他刻意的对视,都容易使他内心下起磅礴大雨。
许辰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笑容似乎是他与别人相处的必要条件,对于这种客套而有些许假意的浅笑,阮萧也秉持着不戳穿不揭底的想法。
阮萧脑海中依旧思索许着许辰的那抹笑容,而他早已小心迈过满地白纸站在三人面前。
再转头看满眼冒粉红色泡泡的慕迎晓和尹轲能杀人的眼神,只得无奈地扶额。
“以前没见过你,怎么,新来的?”慕迎晓十分自来熟地凑近他,十分看重距离的许辰被迫往后退了一小步。
“还没入职呢,没必要现在就打好关系吧…”尹轲抱着胳膊,语气酸溜溜的。
慕迎晓暗暗瞪了他一眼。
许辰也丝毫不怯场,从容说道:“尹队所言极是,我是二队暂且没有入职的顾问,但以后的时间里,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能互相帮助的同事。”
阮萧倒很是惊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这一番话就像是铁定了要在警局工作,满怀信心,没有丝毫失败的余地。
倒是慕迎晓,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了:“哎呀这小帅哥还文邹邹的,真不错…等等…”
她毫不在意形象的笑容逐渐消失,逐渐转变为一种难以看出的严肃感,她视线上移,对上许辰那双特殊的丹凤眼。
“怎么了吗?”许辰关切地问。
“啊…啊…没什么。”慕迎晓打了个哈哈,急忙生硬地转移话题:
“那个,阮队,矿场那个案子正审着呢,小李说你要是回来了就赶紧过去,现在腾不出手,我先收拾烂摊子了哈。”
“怎么了?这么匆忙就要走?”尹轲轻轻拽住慕迎晓的袖子,却被她反客为主地拉着抓住衣服布料的手,推推搡搡地走进了一旁的小茶水间。
阮萧想问出口的话没来得及说,抱着胳膊有些不屑地啧了几声。
许辰只是在一旁看着,情绪没有半点波澜起伏。
“走吧,去审讯室,如果你想旁听的话就坐我旁边。”阮萧转过头对着许辰说。
“不了,我在外面等你,毕竟还不是这儿的人,贸然进去的话太突兀了。”
阮萧有些纳闷,但想到许辰的性格内涵就是不想给人添过多的麻烦,况且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点点头同意了。
二队的办公区占地面积不大,平时的刑警工作繁忙的时候会将椅子围着桌子摆上一圈用来当做临时餐桌,办公区的玻璃门上已经出现一条条裂缝,似乎是很久没有换新的玻璃了。
许辰推开玻璃门,即使先前推开发现门轴牢固的很,但还是保持谨慎,生怕门一不小心掉下来一小块玻璃。
阮萧走到远处去接了个电话,听他的语气,对面似乎是个地位高的领导,对话持续了三分钟也没有要停止的趋向,许辰左右环顾着,自己一个人无聊地闲逛。
他在贴墙壁长沙发的高扶手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白象雕塑,只有半个手掌大,他仔细端详着,索性直接放在手里把玩。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许辰有点心虚地看了眼阮萧的方向,见阮萧还在原地没有动,才终于放下心来。
“请借过。”暗哑低沉的声音传入许辰耳里,吓得他连忙把雕塑放回了原位。
许辰转过头,眼前是一位皮肤泛黄的憔悴少女,年龄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但脸上的表情和语气看不出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和热烈。
女生用纤细瘦长的胳膊抱着一摞未打印完成的文稿,许辰这才发现,原来在沙发的旁边还立着一台专门用来印刷的机器。
许辰机械性地侧过身,女生顺势走到打印机前蹲下。
他敏锐地发现,在女生伸手去够白纸的时候,手腕上一条条已经结痂的伤痕大片显露出来,看得许辰皱了皱眉。
那抹暗红色的伤痕就像是沙漠中直挺挺生长的花,惹眼又能使人怜惜。
阮萧一进审讯室就看见了对面坐在椅子上的矿场老板和正在做笔录的李知言。
可能是某人一声不吭离开的缘故,男孩一改之前桀骜洒脱的形象,此刻安静得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一双眸子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萧心里和明镜一样,知道他此刻内心纠结,十分有分寸感的没有特意调侃他。
“几个人都审了吗?”阮萧翻看着笔录
“审了,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阮萧有些失望地呼出一口气,看向坐在一旁的李知言:"亲属身份都查查,我怀疑是冒名顶替骗取赔偿金的。”
李知言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见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年轻侦查员此时已经颓废到这般模样,阮萧一阵发怵。
“把这件事的起因和结果如实汇报吧,我们会根据审判结果来决定赔偿金额。”阮萧严肃的看着对面面色铁青的矿场老板
。
矿场老板额头渗出几滴汗,慌忙地点点头。
他沉吟片刻才组织好语言,有些磕磕巴巴的说:“原本..我们这儿的矿工要下矿作业,我们...矿山里有破石的...呃...机器什么的。”
说到这里矿场老板突然停住了,不知道为何他不敢直视阮萧的眼睛。
“徐磊下矿不到十分钟,和他一起的工人就急急忙忙从下面跑上来,说机器爆炸了,徐磊被炸死了...”
“那个工人为什么这么坚定徐磊被炸死了?”阮萧抓住一切有可能牵扯出真相的疑点,追问道。
矿场老板像是在思考当天的全部细节,他啧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啊,这...也是第一次出这样的事,我人都被吓懵了,哪里还顾得上问这个。”
阮萧微微沉思,继续问道:“除了这个人,还有别的工人和死者一同作业吗?
“有的有的。”矿场老板连连点头,“加上徐磊,一共有五个人呢。”
“那几个和死者一起的工人,我们明天去做笔录。”李知言终于开口了,语气平缓的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接下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了,我联系了家属来领赔偿金,想着私了算了,没想到他们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五百万,我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多钱,那个男人就想动手,后来,工人就报警了。”
阮萧将他说的话大致记下,又接着问:“你和死者家属交涉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板立即接下了他的话,像是早就预料到阮萧会这么问似的:“对!我觉得徐磊那几个亲戚特别不对劲,如果是女婿死了的话,起码应该先办后事再谈赔偿,但那家人来一看到尸体就张口闭口都是要钱。”
阮萧不由得想到了在矿场时许辰的推测。
做一个大胆的推测,死者有没有可能,是被谋杀的呢?
阮萧蹙着眉,对着李知言说:“查一下徐磊那几个亲戚。”
“警官,我只是个做生意的,出了这种事我也意外啊,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能不能...”矿场老板欲哭无泪
“等结果出来再下结论,如果只是一起简单的诈骗案我们会联系死者真正亲属的。”李知言义正言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