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回前兆》做我的骄傲

50、二十年前的阴谋-06

　　“诗晴——”杨诗晴和同桌正要去吃饭，老师站在门口冲她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她和同桌奇怪地对视一眼，杨诗晴感觉自己赶不过去吃饭，就让朋友先走了。她来到教室前门口，老师扭头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一边对她说，“有一位警察想要见你一面，跟你问几个问题。”

　　“警察？”杨诗晴下意识便想到作为刑事案件辩护律师的父亲颜卿，难道是他卷入了什么不好的事，比如帮人做了伪证。

　　“她说只是在侦察一个案件，想要向你问几个简单的问题，不用太紧张。”

　　杨诗晴没紧张，她很清楚自己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当下更多只是好奇案件的内容。

　　她们很快来到了办公室，一进去，她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到了一个完全没见过的面容上。那位警官中等个子，很瘦，看起来不太年轻，脸上有些晒斑。从外表来看，杨诗晴不觉得她是那种难对付的警察。

　　“郁警官，这是你要找的学生杨诗晴，”老师转头正想跟杨诗晴介绍时，这位郁警官抢先上前说道，“你好诗晴，我是郁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一下，你不用担心，你没犯什么事，只是我们案件侦察需要要问你几个问题，平常心对待就行。”

　　“我们去哪谈？”杨诗晴只问了这一句，郁扬笑了笑，跟老师打了个招呼，带她走出办公室。

　　走廊空荡荡的，学生都去吃饭了，郁扬说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很快就能问完。路上，她先聊了一点有关她的学习，生活之类的话题，诸如考试压力大不大，作业多不多，杨诗晴心里希望对方能略过这些开场白，她不是那种看见警察就会担忧地说不上一句话的类型，她不需要在事前进行什么热身工作。

　　等她们来到学校操场上时，郁扬终于开始了她的提问：

　　“诗晴，在开始前，我要你向我保证，你会对我们此次的聊天内容进行保密，你不能把我们的见面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你最好的朋友，任何跟你很亲密的人，你能做到吗？”

　　杨诗晴沉默了几秒，缓缓点头，但心里并没有这么爽快。她在给这位警官做侧写，分析对方身份的真实性，既然是通过老师见面的，那她肯定是出示过官方证件了，可是……

　　她的警察气质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老练，杨诗晴也不知道具体如何描述，对方不像是经常进行审讯提问的那种警察。

　　“我想问你，有关你父亲颜卿的一些事，但都不是什么涉及隐私的大事，你不用太紧张。”

　　“我没有紧张，你想问什么？”她不再拐弯抹角，郁扬顿了顿，似乎真正紧张的人是她自己。“我想问的是，在你父亲过去经手的刑事案件中，有没有什么案子是你所知的比较特别的，就好像……以他的个性他不太可能会接这样的案子。”

　　“我只是个高中生，不可能掺和他的工作。”

　　“我知道，我只是……”

　　“我对他的工作不感兴趣，我也不常去他们律所，他的当事人基本不会到家里来，”杨诗晴努力琢磨郁扬真正好奇的事，试图说到她想问的地方，“不过我知道我爸这两年想升律所合伙人，所以如果非要说比较特别的案子，我觉得你可以着重找他接的一些非大客户案件，他这人比较注重利益，不挣钱的活他是不会接的。”

　　郁扬看她的目光很认真，其中带着些欣赏的意味，搞得杨诗晴还挺不好意思的，刚开始她对这个警察不是很信任，现在虽然大致摸清她不太像负责刑事案件的警察，但至少对方还算真诚。

　　“我能向你打听一个案子吗，是你父亲接手负责的，也许你有听他提起过，或者你能看出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杨诗晴耸耸肩，“我尽量。”

　　“两年前，你父亲替一位名叫石海鹏的男人做了刑事案件的辩护，在他的辩护下，最后案件敲定为有期三年，这对于一个杀人案件来说已经是非常轻的。但是，我一直有些疑惑，石海鹏早期为了给自己女儿治病早就花光了大部分的积蓄，我很好奇他最后是如何支付给你父亲报酬的，就连他如何找上你父亲，你父亲又刚好同意出庭我都觉得很奇怪，也许——你会有点头绪吗，以你对你父亲的了解。”

　　“要么是那位当事人实际能开出非常高的价码，要么……”有几个男生在操场上踢足球，球进的那一刻，杨诗晴把自己大胆的想法掺进了对话，“是有人在他背后替他付钱。”

　　“你以前有听过这个名字吗，也许你父亲跟对方是……”

　　“没有，我没听说过，不过要是对方手里有他的什么把柄，也不是不可能……这案子当时有名吗？”

　　“不。”
　　“那就不可能是他自主接的，对方肯定能提供点好处。”

　　郁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们走了一会儿，她又问道，“你觉得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他人好吗？”

　　“不，他人不好但也不算太坏，”杨诗晴抿住嘴，抬头望了眼晴空，“他就是那种——喜欢挣很多钱，然后买好房子好车子，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体面的有钱人那种律师，你肯定比我清楚得多。”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不太可能出于正义感或者仁慈心去给别人打官司，只能说概率很低。”杨诗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他平时会在家办公吗？他这样的律师工作肯定很忙吧。”

　　杨诗晴能看出来郁扬努力想掩饰自己问题的直白，她确实不太擅长这个。

　　“还好，这两年他没那么忙了，以前他案子比较多的时候，他会抱回来很多案情资料整理到很晚，他在工作方面还是很认真的。”

　　“你们家能放得下这么多案子吗，我听说有些律师做的资料能堆满一屋。”

　　“如果是很重要的案子，他不会放在律所的，”杨诗晴坦白道，解答了郁扬真正想问的，“会在银行或者保险箱里，反正是普通人没法拿到的地方。”

　　郁扬堂皇了两秒，讪笑道，“你肯定学习很好吧，我之前带过一个实习生也跟你一样，很聪明，现在的孩子好像都这样。”

　　“还有别的问题吗，我得回去吃饭了。”

　　“哎呀你看我，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后续如果有问题我们再联系好吗？”郁扬留给给她一串数字，是她的手机号，杨诗晴简单记了一下尾号，就把它收进去了。

　　那天回去以后，杨诗晴看着餐桌上的父亲，最终没把这件事说给他，毕竟她也算答应郁警官保守谈话内容，再者，她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一个警察找上她问了几个问题，杨诗晴配合调查，以后真要有什么事，也跟她没关系。

　　但她从未想过冥冥之中，自己早就被卷入了这场阴谋的风暴眼，施浩然假冒郁扬的来信，郁警官的死，父亲替人掩盖的真相——所有这一切都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环紧扣另一环，无法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