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声音》汀旋

2、一起烤个火儿

　　“五块钱，微信扫那就行。”林楚枫指了下门口贴着的二维码。

　　江汀羽点头答应着：“好，谢谢。”

　　付完钱后，他并没有立马回楼上，只是把那包泡面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鼓起勇气上前去问：“那个，请问一下，楼上靠里的那两间房是你住的吗？”

　　林楚枫点点头。

　　“哦……”江汀羽心里暗喜，脑子快速运转了一会儿，说：“嗯……我可以跟你一起看店吗？”

　　“嗯？”

　　林楚枫像是被他这话搞懵了，眉头微微皱着，随后轻轻笑了下。

　　“你是昨天晚上般过来的？”

　　“嗯，不好意思，昨晚我搬东西吵到你了吧？”

　　“没关系。”

　　话风一转，江汀羽又把话题绕回了原点。

　　“我闲着也没什么事，就让我和你一起看店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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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楚枫还是拒绝了，他不喜欢麻烦别人，尽管那是对方愿意的，却还是会生出一丝愧疚。

　　江汀羽有点小失落。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拜拜。”

　　林楚枫做了个挥手的动作回应他。

　　·

　　早上倒是没什么人，到了中午一点左右，店里就有些忙了。

　　林楚枫已经习惯了过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除了假期每天开店又关店，开学在学校呆个五天，也没什么他感兴趣的了。

　　下午，林楚枫关上店门之后去街上的宠物店里买了些小狗的狗粮。

　　过年，得给它多买点好吃的才行。

　　别人家的小狗都是住最好的吃最贵的，而自己家的却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奢侈一把，让它跟着自己，真是委屈了。

　　想到这，林楚枫不由自主地自嘲了一声。

　　·

　　今天的天气比起昨天来说好一点，不能说特别好，起码太阳照出来了些。

　　林楚枫还戴着帽子，他全身上下除了那副耳机和鞋带是白的，其他的都是黑色，刘海长过双眼，由于他喜欢戴着帽子低头走路，旁人都看不太清他的眼睛。

　　到了楼梯口，他就看见江汀羽蹲在小狗窝前撸狗。

　　“你怎么这么可爱？”

　　话音传进林楚枫的耳朵里，他笑了笑，径直走向江汀羽，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他似乎是撸狗撸上瘾了，好半天后才站起来。

　　一转身，差点和林楚枫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江汀羽得抬头才能看到林楚枫的眼睛，身高上的差距在这一刻显得极其明显。

　　“不好意思……我就是来和它玩一会儿。”江汀羽的手僵硬地挥了挥。

　　“没关系，我没吓到你吧？”

　　江汀羽有点小紧张，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啊？哦哦哦没有没有。”

　　林楚枫还保持着原有的微笑，他在江汀羽的目光中慢慢蹲下，从袋子里拿了盒牛奶给小狗碗里倒上。

　　“它叫什么名字呀？”江汀羽在背后问。

　　林楚枫回答他：“我没有给他取。”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

　　林楚枫不怎么会取名字，所以就一直叫它“你”。

　　“这样啊……”江汀羽喃喃道，随后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林楚枫：“……”

　　其实他知道林楚枫的名字，就是想假装不认识然后和他做个朋友。

　　自己叫自己的名字难免有些奇怪，林楚枫掏出手机打上名字后就拿到江汀羽面前。

　　“嗯嗯，知道了。”江汀羽盯着屏幕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叫江汀羽。”

　　“听雨？是下雨那个吗？”

　　“不是，”江汀羽眼里带着满足的笑容：“岸芷汀兰的汀，羽毛的羽。”

　　“哦……不好意思。”林楚枫露出个带着歉意的笑容。

　　“没关系的。”

　　·

　　街外面，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鸟妈妈回来时嘴里叼着小虫子，一条一条地喂给正张着嘴的孩子们。

　　太阳快落山了，温度渐渐降了下去，开始有了一点寒意。

　　林楚枫在书桌面前写着寒假作业，过完年没几天就开学，高三学业繁忙作业多得能堆成一座小山，做不完的话到学校就是挨批的份，更何况林楚枫还是个文科生。

　　本想着做会儿作业再去做饭，一个没注意就熬了八点多，他还穿着白天的外套，虽然有点冷，但他还是先去做饭了。

　　门一打开就看见两个小可爱在外面嬉戏打闹，看到林楚枫出来它俩就摇着尾巴坐在他面前赖着不走。

　　“又跑去把人家带过来玩了？”林楚枫摸了摸两只小狗的脑袋，起身去拿了袋狗粮给它们。

　　“你俩乖乖的，我做饭去了。”

　　·

　　林楚枫一般晚上十点多就睡了，偶尔熬到凌晨，临近开学，所以他想着今晚把作业写完，凌晨两三点再睡，明天过年，也可以不下去开小卖部的门。

　　厨房热气腾腾的，给寒冷的冬天增加了几分暖意。

　　一个人简简单单吃点就行，吃完饭后他继续窝书桌上写作业，把自己埋进题海里。

　　·

　　闹钟发出了响声，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作业也不多了，本以为要后半夜才能做完，没想到这么快就只剩一点了，林楚枫收起作业，打算明天再奋斗一把。

　　这时，门外响起了几下敲门声。

　　这个时候还有人敲门，这让林楚枫瞬间警惕起来，但门一打开，却发现是自己的新领居。

　　少年笑容满面，双手微微发红，像是在这待久了被冻的。

　　林楚枫脸上出现他惯有的假笑，轻轻问：“有事吗？”

　　江汀羽双手递给他一个红色的方形盒子：“新年快乐，送给你。”

　　？

　　一个刚刚和自己认识的人卡着点送东西给自己，这让林楚枫有些不解。

　　他习惯性开口拒绝：“嗯……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新年快乐。”

　　“你就收着吧，不然我这一晚上都睡不着了。”江汀羽说着就把盒子往他手里放：“就当我昨天晚上吵到你的道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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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强制收礼的林楚枫看着这个红色的盒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了声谢谢后看到江汀羽只穿了件白衬衫，怕他着凉，就回他：“来我房间烤会儿火吧，你手都冻红了。”

　　江汀羽打了个激灵：“啊？”

　　他本来就是想卡着点给林楚枫送礼物，因为太过紧张和激动，连外套都忘穿了。

　　林楚枫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来我房间烤会儿火吧，你手都冻红了。”

　　冥冥中像是有什么惊喜在空中炸开，江汀羽快速点了点头：“好呀。”

　　·

　　房间里开了一段时间的取暖炉，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非常暖和。

　　林楚枫给江汀羽拿了个凳子：“坐吧。”

　　“好。”

　　江汀羽的双手接触到那冒着红光的温度，刚刚冰凉的手指没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

　　“对了，那个盒子，你能不能……过一段时间再打开？”江汀羽朝红色盒子一扬下巴。

　　林楚枫不想多问什么，就点点头：“可以。”

　　听他同意了，江汀羽心里非常开心，总是忍不住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于是他就和昨天下午一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带着八卦的语气问：“嗯……你是二中的学生吗？”

　　林楚枫点了点头。

　　“我也是，你哪个班的？”

　　“高三文一。”

　　林楚枫从高一入学开始就是文一班的，三年来分班分得激烈，有的上有的下，而他就是班主任口中“赖在文一班不走的”那一类。

　　时间过得很快，接下来开学，也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了，上个学期江汀羽努了把力考上了文一班，开学后，林楚枫和他就是同班同学了。

　　“这个学期我分到你一个班了，真巧。”

　　回应他的是林楚枫一个不明显但很温柔的笑。

　　林楚枫不怎么爱说话，平常除了和小狗唠两句就是和客人说话。

　　现在只有江汀羽一个人在找话题，他不想让他尴尬，所以就随便问了句：“要不我请你给小狗取个名字？”

　　“我？”江汀羽一愣，说：“我觉得我可能不太行，因为我从来没有帮过谁取名字。”

　　林楚枫：“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万一我是个取名废，取出来的名字特别不好听呢？”

　　对于这个林楚枫和他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最终，在江汀羽的苦思冥想下，小狗的名字就这样诞生了——白小白。

　　这名字江汀羽本人觉得很废，非常废，他甚至想出了，小狗在门口对着自己汪汪叫的样子。

　　林楚枫对着江汀羽笑笑：“以后就这么叫他吧，它应该不会介意。”

　　江汀羽眼珠子一转：“我那是怕你介意。”

　　“不会，我都说了让你来取了，我还介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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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得江汀羽心里暖暖的，放在取暖炉上方的手不自觉地做出小动作。

　　·

　　俩人安静了一阵子，江汀羽耐不住寂寞，在房间里四处望了望。

　　这房间说它窄吧，床、衣柜、书桌之类的都放下了，说它宽又只能放得下这些，挺矛盾的。

　　江汀羽：“那个，明天不是过年吗？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去街上逛逛？”

　　“可以啊。”

　　林楚枫心想反正明天不开门，闲着没事除了玩手机，出去逛逛也挺好的。

　　“好，那明天中午我过来找你。”

　　“嗯。”

　　这栋房子的面前就是街，晚上有什么声音林楚枫都能听的很清楚，所以他睡到半夜经常被吵醒。

　　所幸今天还没睡，这不，外面又传来几个社会青年的打闹声了。

　　“你咋好意思说的？钱不都是我们仨一起凑齐了付的，怎么想无赖啊？”

　　“没有，就是让你们想一下吃的什么，下次我请你们。”

　　“这还差不多，呃，也不用想了，下次咱们一块儿喝酒的时候你买单就可以。”

　　“这也不错，走，回家睡觉去了，再不睡听都亮了。”

　　几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了黑夜里。

　　江汀羽打了个哈欠，熬久了，他也有了点困意。

　　林楚枫见状说道：“困了就回去睡觉吧，和他们说的一样，再不睡天都亮了。”

　　江汀羽乖乖点点头，走的时候还不忘和他道声谢。

　　·

　　林楚枫拉开书桌的抽屉把盒子放进去，最后躺床上盖上被子，望着空气发了会儿呆后，也打起了瞌睡虫。

　　眼睛一闭，静待早晨被鞭炮声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