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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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南枝不想听。
他拿着手机放在膝盖上，看着屏幕上的红色按钮。
因为无人回应，听筒里的声音变得急切但是依旧模糊不清。
南枝突然笑了一声，介于冷哼嗤笑和真心被愉悦之间。
南琛没看明白，但是他就坐在南枝膝盖前的地铺上，手机听筒现在离他更近一些，他听到了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确认自己猜的没错，果然是南枝那个渣男前任。
南枝不想听解释了，无所谓了。
断崖式分手，连一句“我们不合适”或者“远距离恋爱太累”这样敷衍的借口都没有。所以现在他凭什么要听一个傻叉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
他大拇指移动了一下，但是南琛比他更快，按了免提。
南枝：？
那边声音传出来——
【在听吗枝枝？求求你听我解释……】
南枝看了南琛一眼。两人多年的默契，在交换眼神后，南枝就知道了，南琛想听听他到底怎么诡辩。
罗筠把耳机挂到了脖子上，南琛回头狠狠“嘘”了一声，让他保持安静。
南枝叹气，对着手机说道：“周柏千，你先听我说。”
【……好你说。】
罗筠:？男的？
南枝：“第一，你拉黑我时，肯定不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第二，也不是别人拿了你手机乱发信息；第三，你的屁股不会发信息也不会拉黑别人；第四，诸如此类蹩脚的借口我全都替你想过了。另外的补充：你的ip现在是国内，但是你肯定不是特地回来找我的，不用跟我表深情。以上，你规避一下，现在我给你1分钟思考时间，你是做人形知乎，分享你现编的热乎故事，还是愿意说句实话？后者，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
考虑个鬼！
【……】
南琛忍笑，罗筠也轻手轻脚爬起来，和南琛排排坐，他知道南枝被甩的事，但是这也是第一次知道对方是个男的，而且听着还怪复杂的。
【信息是我自己发的。】声音比之前沉了很多，带着无奈。
南枝没说话，沉默是最好的刑讯手段。
【我们这一年都没见过面，不是你在忙，就是我在忙……】
南枝：“虽然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但是我是真的忙，那次说去找你，最后没去成，也是真的因为暴雪影响了航班……再提醒你一次，别找借口，你铺垫再多也没用。”
南枝的语气很平和理性，甚至可以说柔声细语。
【……】
南枝叹气，继续鼓励道：“说吧，我不会生气的，我现在不生气了。”
是的，不生气了，因为无所谓了。
对面似乎理解错了，以为说实话真的能有一线生机。
【我遇到了别人，我脑子不清醒……】
南枝：“？”
南琛：“？”一边骂，一边内心不认同：话术才走了一步，这就招了？
罗筠翻白眼：呵男人！
——
周柏千虽然和南枝同龄，但是比南枝低一届。他们是经由好友介绍认识的，认识的第一年，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是在好友聚餐时刷过几次脸。
周柏千上的是对外汉语专业的三加二，三年在国内，两年在国外，临出国前，他对南枝表白了。
他读了那首诗——“我渴望有人暴烈地爱我至死不渝/明白爱与死一样强大/并永远站在我身边。”
他说喜欢了南枝很久。而后，并没有更多的举动，只是小心翼翼拉起南枝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那一刻，南枝被年轻人热烈的爱意触动了，但是也仅限于瞬时的触动。
但是在他开口拒绝前，周柏千非常真挚地恳求南枝给他一次机会，他说他马上就要出国了，不会给南枝带来困扰，也不会影响南枝的学习和生活，只是想要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
周柏千长了一张热烈又张扬的脸，所以他卑微时的样子，南枝都于心不忍。
权衡一通之后，南枝同意了，看着周柏千原地蹦2米高的样子，南枝内心的喜悦也是真心的。
异国恋的前三个月，视频电话频繁。南枝也逐渐适应了，认认真真和对方谈起了远距离恋爱。
后来，在国外的人不是在忙课题，就是兼职太累，但是还是开口闭口的“love you～babe。”
带着被爱者的亏欠感，南枝也没有去追问到底在忙什么。
此刻，南枝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怎么就先入为主地相信了周柏千，甚至觉得他爱的更多，更辛苦……
——
对面说遇到了一个人，就沉默了，似乎在等着被兴师问罪。
南枝思考了一下，因为想着赶紧挂电话结束这个闹剧，他抛出了终极问题。
南枝：“你和那个人……睡了吗？”
罗筠捂嘴：这是我能听的吗？
南琛握紧拳头。
【……】
气氛紧张，像是球赛比分1比1，而倒计时已经只剩下10秒，有人射出了临门一脚！
敲门声响起时，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南琛赶紧爬起来小心拉开门，食指竖着无声“嘘”了一声，一看是宋道长，他愣了一下，看了大侄子一眼，又看向门口。
【你那边有人吗？】
南枝慌忙：“没有，我在厕所，医院，有人着急，没坑位……”
宋道长：“？”
罗筠差点笑出了声。
宋道长把手里的几个纸袋递给他们。
最后是那个并不在场的人打破了沉默——
【嗯和那个人睡了，但是是在和你提分手之后……】
南枝手忙脚乱按了挂断。
罗筠捂嘴的手变成了捂耳朵，“卧槽！”
南琛感觉尘埃落地，无比舒服地长舒了一口气，接过纸袋往里看了一眼，是奶茶和蛋糕，上面还贴了纸条。
放心，无毒，守夜辛苦了——善信投喂。
“谢谢。”南琛说。
“那你们继续忙，我回去值夜了。”宋道长说完转身走了，还顺手关上了门。
南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门已经关紧了。
南琛看了大侄子一眼，“喝奶茶吗？”
南枝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南琛打开免提，就不会有后来的谈话，那么宋道长也不会听到。
至于他听到又有什么不妥，南枝还没想明白，手机又响了起来。
算了，总要面对。原因他知道了，虽然周柏千还在试图粉饰隐瞒，但是南枝已经能窥探事情的整个面貌了。
他接通了电话，那边声音传来，南枝推门走了出去。
快晚上10点了，洗澡高峰期，厢房这边都弥漫着沐浴露的味道。
【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先听我说，”南枝对电话那头激动的人说道：“其实在你解释前，我已经觉得不重要了……”
【你能原谅我吗？真的只是那一次！】
“可是，你还在说谎。”
【我们不在一起，我也是个男人啊。】
南枝无语，“难道我不是？”
【我知道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至少见我一次，我们见面再说吧，好吗？】
“不用见面了。”南枝蹲在院墙边，“人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我早该说出我们之间的问题，或许早点结束对大家都好。”
【你早就想结束了吧，一开始就想拒绝不是吗？讨好你真的很难……】
南枝扶额，“如果你想把矛盾源头转移到我头上，反过来指责我，那你可以省省了。你从哪天开始出轨的，睡了多少次，睡了多少人，你自己心里都清楚，不需要编故事骗我。因为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了……”
或许就是从热情的人突然忙碌开始的吧，现在倒是能理清了。
【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了吗？】
南枝沉默了一会儿，这狗东西还真是让人无语。
什么叫真正喜欢的人？所以这么久，周柏千一直把他当成随便敷衍别人，不认真对待别人感情的人吗？为什么被背叛的人，还要接受这样无端的指责？
他到底为什么要跟他废这么多话！
“嗯，我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了，一见钟情那种，满意了吗？！别再联系我了！”南枝快速挂了电话，把号码拉黑，微信聊天记录清空，不留下一点痕迹。
他气的发抖，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房间。
然后一直气鼓鼓到凌晨，期间想过要怎么弄死周柏千，以及怎么逍遥法外，想的昏昏沉沉才睡过去。
床吱呀响了一声，南枝才惊醒过来——
完了，忘记给宋道长开门了。
“回来了？”南枝睁开眼睛就看到高大的身影坐在床边，拽了被子正准备躺下。
“吵醒你了？”宋道长说着躺了下来，侧身不占据太多的位置，脸朝着外面，背对着南枝。“继续睡吧……”
南枝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所以他是怎么进屋的？
而且时间也才凌晨1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势的原因，山上的月亮很亮，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像是手电筒的光。
南枝沉默了一会儿，也侧身面朝着墙，尽量把自己缩小。
身后又传来动静。
宋道长翻身朝向里侧，床很小，但是现在居然中间还空出了一大块的距离。
他抬手，月光穿过玻璃窗户，落在他手上，又往前投下阴影。
细长手指的影子落在贴着墙的人的后颈上，是浅浅淡淡的虚无的实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