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底潜力股后把自己搭进去了[穿书]》尺二

33、第 33 章

　　许恙向后仰了仰，曲起手肘，垫在脑袋后面，看向那个小喇叭：“咱们聊聊？”

　　在一阵无声的沉默后，许恙无语：“你是个喇叭！你不出声在这儿干嘛？装可爱吗？？？”

　　……

　　她叹了口气，跟它讲道理：“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个世界里，但你把我弄过来，肯定有事让我办吧？什么事儿都好商量，但前提！”
　　许恙手指握拳，敲了两下桌子：“你不能把我搞死啊！卸磨杀驴你问问驴干不干？”

　　那个小喇叭依然安静如初，但桌上一个翻开的草稿本忽然亮起一阵光。

　　等许恙看过去，上面就出现了一行黄字：非有意而为，时空缝隙，魂灵平移。

　　“不是你故意的？平移？”许恙琢磨了一会儿，“所以我原来的身体里现在是这个世界的许恙？”

　　下面缓缓浮现出字迹：无量大数，不可揆度，各有造化。

　　“说人话。”

　　黄字：……
　　黄字：缝隙连接多个时空，不止你们两个，你来到这里自有天意，既来之则安之。

　　许恙眯了眯眼：“就是说没办法给我送回去呗？”

　　黄字：……可以这么说。

　　“也行。”
　　实话说，许恙对之前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留恋的，来到这个世界有钱有闲，如果真有天意，那说不定就是来补偿自己的，她倒是真愿意则安之，前提是……
　　“那都换人了，还给我那么惨的结局不合适吧？”

　　黄字：那不是你的结局，命数变幻莫测，一念之差，牵之动全身。就算是原来的许恙在，也不一定会按照那条既定的线走。

　　“这样的话那本书算是什么？无数条线其中的一条？那你能不能给我条其他线看看？比如……”许恙托着下巴，“嘿嘿”笑了声，“……我变成首富的那种。”

　　那页纸空白了片刻，然后一字一顿地浮现出一行句子：抱歉，概率过低，无法测算。

　　许恙：？？？
　　许恙深吸一口气，徐徐呼出，克制住自己把那个草稿本再扔出去的冲动。

　　“那总有不跟流浪猫抢垃圾吃的吧？”许恙微笑。
　　这次黄字没有停顿，霎时浮现出来，密密麻麻沾满了一页纸。

　　许恙拿起扫了眼，大意是原主的悲剧并不是俞甘造成的，主要是父母生意失利破产导致。

　　但只要她按照现有的剧情发展下去，对俞甘施些小恩小惠，但同时不妨碍他继续待在余家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后终成首富，未来俞甘就会知恩图报，帮她家度过破产难关。

　　许恙放下本子：“还有没有别的线？”
　　满页的字顷刻间消散不见，只剩下一句：您已查看两次，达到次数上限。

　　“两次？我这不才看一……”许恙顿了顿，侧头觑着头顶的喇叭，“不会我扔出去那本也算吧？那又不是我自愿看的。”

　　黄字：你已经得到想要走的路，怎么还如此贪心？
　　“那是你想走的路吧？”许恙冷笑了声，“如果真是自有天意，你也不用费这么大功夫把我弄这来。从我进门开始，那本书，你字里行间的暗示，再加上最后这条所谓的……”

　　许恙没有再说下去，放在本子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随即站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举起手摆了摆：“您的康庄大道自己走去吧。”

　　但没等她走到，面前的墙壁恍然变幻。
　　许恙晃了晃脑袋，从晕眩中回过神，见那扇门已经消失不见，和白色的墙壁融为一体。

　　身后传来冰冷的机械音，带着“沙沙”的电流声：“无意干涉你的命运，请你也不要干涉别人。”

　　许恙回过身，抬眼看向那个终于肯出声的喇叭：“我干涉谁？俞甘？他的命运该是什么？遭受冷眼，万人唾骂？”
　　那个喇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凡事皆有两面，苦尽自会甘来。”

　　“你又凭什么判定别人的苦和甘？他后来是成名了，有钱了，但那是他想要的吗？如果那真是他追求的，愿意拿现在忍受的一切去换，你又在这儿怕什么，怕一个都算不上朋友的同学一句话就让他改变心意吗？”

　　机械音没有回答，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静寂，只有电流音“刺啦刺啦”在空气中流淌。

　　许恙走到窗户边，扶着窗台向外面看去。
　　楼外一片肃杀的冬景，草叶凋零疏落，枯枝交错横乱。

　　不远处的楼下空地上，有一群小孩子在嬉笑打闹，笑闹声刺破枯涩的寒气，尖利而热烈。

　　“每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自己的命运，它们组合在一起，为了这个世界能够运转的时间更长。”机械音再度响起，“过大的偏移会使未来不确定性增加，带来的风险是不可预知估量的，你希望这个世界草草收场吗？”

　　许恙收回视线，低头笑了声：“我给你个建议，下次物色救世主的时候，最好提前做做功课。”

　　“如果按照我提供的条件，你未来可以依靠俞甘得到你需要的一切。”一直冰冷淡漠的音调忽然有些飘忽，像是夹了一丝疑惑，“据我所知，你之前的生活并不好，你的父亲……”

　　“你如果了解我，就该知道我没有什么奉献他人拯救世界的爱好。”许恙打断它，手臂撑着窗台翻过去，纵身一跃，之后的话被呼啸而过的风声碾碎。
　　“也该知道，我想得到什么从不靠别人。”

　　强烈的失重感侵袭而来，许恙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心跳得还很快，许恙深呼吸了几口，看了眼墙上的表。
　　才七点多，还很早，她还可以睡一会儿。

　　许恙缓缓地躺回床上，然后一激灵又弹了起来。
　　屋里怎么这么暗？她记得自己没有拉窗帘啊。

　　许恙转过头向窗户望去，窗帘确实没关，大刺刺敞着，露出外面灰沉的天幕。

　　许恙视线左移，确定刚才没看错时间，时针停在7和8之间，那就说明……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了下锁屏键。
　　晚上七点了？！

　　许恙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三两下换了睡衣，蹦到桌子前喝了一口水，又快走去卫生间胡乱抹了把脸刷个牙，就抓起手机出了门。

　　今天是情人节，明天又是大年三十，所以街上格外热闹喜庆，路边橱窗上贴的对联福字映衬着一束束怀抱里的玫瑰花，倒给那股浪漫气息添上了一丝烟火气。

　　许恙打上去俞甘家的车，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倚靠在座位上，在一阵兵荒马乱后，迟到的饥饿感彻底袭来。

　　算下来她有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物理意义的前胸贴后背，此时两眼冒绿光，看着车前挂着的一个毛绒小黄鸭吊饰都咽口水。

　　许恙长叹一口气，把头重重磕在旁边的车窗上，想随便琢磨点什么事儿转移下注意力。
　　脑子一转，就瞬间想起刚才那个似梦非梦的情境来。

　　如果说原本她还会怀疑那到底是不是梦，但在跟昏迷了似的睡一整天后，她倒是认定了那不只是个梦这么简单。

　　虽然没能搞清楚对方是谁，又怎么能进到自己脑子里，但她这一趟还是有收获的，起码能确定的是，对方并不能把她怎么样，就算是想干扰她的行为，也只能通过这种威胁式的劝告。

　　而对方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让她不要干涉俞甘的决定。
　　这点倒是让她疑惑，虽然自己是劝了很多次，但俞甘的态度完全没有动摇的样子，那会是什么转变让对方有了危机感？甚至暴露自己过来警告她。

　　许恙陷入回忆之中，一点点复盘那个梦境的每一个细节。
　　即使有不少疑点，对方的话也总是遮遮掩掩不能全信。
　　但她直觉能确定的是，俞甘不该留在余家。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打断她的沉思，脑子转了会儿，腹部的空虚感更强了。

　　许恙懒得再揣摩下去，只要对方手伸不过来，她倒不介意再来这么几次托梦，还能多搞点情报。
　　她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一眼看到俞甘头像右上角的数字“18”。

　　许恙点开来，往上翻了翻。
　　俞甘发来不少图片，看着都是宴会厅的一角，盛着点心的餐盘，桌角的插花，每一样都很眼熟。
　　许恙的手指顿了顿，都是前几天她挑出来的。

　　她没想到俞甘真的会全用，毕竟她不懂这种宴会布置需要什么风格，所以那些都是随意选的，也从没考虑过全局搭配。
　　甚至有些还是纯逗乐的。
　　就像那个生日蛋糕，当时俞甘发了十几种图片过来，中间不知道怎么夹了一张小猫图。
　　是一只小狸花，端庄地坐在路旁，小脑袋向一侧轻轻歪着，两只眼睛瞪得滚圆盯向摄像头。

　　许恙本来都挑花了眼，不知道要选哪种，看见那张图立刻扣了个“1”。
　　让她意外的是，对面的俞甘并没有说什么，只回了个好，便说有人来找，先不和她聊了。

　　许恙当时只觉得那是个玩笑，俞甘自然会自己再挑一个。
　　但看到那个蛋糕图片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个“好”还真就是好的意思。

　　那是个三层蛋糕，棕黑色的巧克力外壳，配上一些精致低调的雕花和水果装饰。
　　确实好看，但也平常。
　　吸引她目光的是顶上的一个小装饰，许恙用两只手指慢慢放大，看出那是一只站着的小猫，两手插兜，头微微上仰着，眼皮微耷看过来，嘴角向一边挑起。
　　看着骂得挺脏的。

　　许恙看着它身上蓝白相间衣服有点眼熟，又凑近了仔细观察了会儿，才从胸口处的一个模糊圆形图章那儿看出是一中校服。

　　不过虽然这只小猫也是狸花花纹，但和俞甘之前发的那只却不太相似。
　　更嚣张一点，一身不服来战的刺儿头气质。

　　许恙翻到最后，倒数第二条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俞：生气了吗？之前那是开玩笑，如果惹你不开心我给你道歉。
　　后面是半小时前发来的：别不搭理我啊。

　　许恙愣怔了片刻，重新向上翻过去，翻到手指都酸了也没翻到头。
　　她便放弃了，又慢慢往下滑。

　　这些天他们两个没少聊天，而且肉眼可见的，左边的白色聊天框越来越密集。

　　许恙之前被拒绝的那个橄榄枝又在脑子里冒了头。
　　俞甘这态度，应该拿她当朋友了吧？

　　许恙靠在车窗上微微侧过头，撩起眼皮看路边一群放烟花的小孩子，其中最高的一个身子撤了老远，费劲儿地伸着胳膊去点火，点着后猛地收手回身，然后几人笑闹追逐着跑开了。

　　车子眨眼间便开过去，身后一声巨响，余光中尽是斑斓绚丽的光点。

　　许恙揉了揉空落落的肚子，视线又落到手机屏幕的聊天界面上，磨了磨牙。
　　我这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去拯救你，你最好是把我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