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城》xenophyte

4、第 4 章

　　“别TM废话！走！”李一使劲，松风被带的一个趔趄。

　　“我不能被拘留，我弟弟还在家，他才6岁，家里没有吃的。我只是想捡虾皮！”松风开始抗争。

　　李一手肘砸在松风脸上，成功让他闭住了嘴。

　　松风没有被关进铁笼子里，而是先被拷在了暖气片上，暖气片位置不好，松风蹲下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只能以极其憋屈的姿势半蹲着，没几分钟就开始腿脚发麻眼前发花。

　　“同志，我没有犯罪，我就是捡虾皮。我弟弟还在家没有吃的，他只有6岁，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不来了。”松风头晕脑胀，嘴里絮絮叨叨地恳求着：“我再不来了，以后再不敢来了。”

　　看管他的大盖帽凉凉的扔下一句：“我劝你省点力气吧，统共5天，这才第1天。”

　　松风在暖气片上被铐了整整一晚上，接着就被扔进了十二人的铁笼子里。

　　他嘴唇爆皮，眼神虚浮，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一个年纪稍大的人走过来踢了踢他：“你犯什么事了？”

　　松风动了动嘴唇，喉咙里发出喑哑的声音。

　　男人笑了笑：“小子，你被铐暖气片上了吧，那可不好受。”

　　松风点了点头：“我没有犯事，我来报案的。”

　　“报案还能被关进来？”

　　松风把事情又解释了一遍，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那个李是谁吗？他叫李爱文，李爱国和李爱华是他亲弟弟！你到他面前告李家兄弟俩，没被打死算你命好了。”

　　闻言松风也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继续呆怔地看着地面，只是不论别人再问什么，他都不再说话。

　　5天的时间转眼就到，松风站在家门口掏钥匙。在铁笼子里的5天，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现在情绪倒还算平静，如果弟弟出了什么事，自己正好也可以从这个世界上解脱了。

　　大门一开，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河星小小的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松风捏紧拳头，缓缓走近他。

　　床上的河星突然睁开了圆圆的大眼睛：

　　“哥！”

　　他猛地扑进松风怀里，松风的前襟立马湿了一大片。

　　河星死死拽着松风的衣服，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哭声从呜咽逐渐变成了嚎啕。松风摸着他的头发不住呢喃：“好孩子好孩子，真是聪明。”

　　等河星哭够了，松风询问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河星说第一天他吃掉了一个馍馍，第二天哥还没有回来，他不敢再吃，就把馍馍掰成两半，吃掉一半，一半留在锅里。第三天再把那一半掰成两半，一半吃掉，一半留在锅里。就这样，一个馍馍他吃了三天，到了第5天馍馍也没了，他在家里搜寻了半天，找出了高粱扎成的大扫帚，洗干净煮了一碗粥吃。

　　“哥！我给你留了一碗，在锅里呢。”河星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松风忍俊不禁：“那玩意能吃吗？”

　　河星皱眉思索：“味道还行，就是吃完了拉不出粑粑。”

　　松风哈哈大笑起来，河星有些不好意思地劝他哥别再笑话他。

　　两人开开心心地出门吃面，朝鲜面的摊子摆在百花市场里，1.5一碗，汤无限续，河星一口气喝了三碗汤才算罢休。

　　日子还是照常过着，因为松风没打招呼无故矿工5天，他被朱主任大骂了一顿，他那大嗓门吵得厂区下水道的老鼠都能听到，等他发足了脾气才撂下一句：“下不为例！再发生一次就扣你工资！”

　　松风卸下一口气，知道朱主任网开一面呢，立马堆上满脸笑意连连保证。

　　朱主任把指节长的烟屁股按在铁盒子捏成的烟灰缸里：“有啥为难事你就开口，厂里都知道你带着弟弟困难。”说罢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工作去。

　　松风应了一声小跑着进了工作间。

　　天气渐渐暖了起来，等到再发工资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化干净了。

　　松风把那150块钱贴肉藏着，大老远就看到李家兄弟俩还是照常蹲在自家门口的矮墙上，他摸了摸后腰，觉得手心凸凸跳着。

　　“哟小兔崽子，听说你去报官被关了5天。”

　　“钱我已经还清了。”说罢松风挤开两人就想进门，被李爱国拎着后脖领子拽了回来。

　　“让你走了吗，这么着急？”李爱国说罢了话手就往松风衣兜里摸索，松风立即扭动身子抗拒，这么一折腾，别在后腰的柴刀‘哐镗’一声掉在了地上。

　　两人同时僵在原地，停止了扭打。

　　李爱国先回过神来，抢先一步从地上拿起柴刀，从头到脚打量着松风：“拿着刀干什么？想捅我啊？”

　　松风摇了摇低垂的头。

　　“来，往这捅，来来来别客气。”李爱国把刀往松风手里塞，后者则双手后背躲避着。

　　“MD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不还是个囊蛋吗！”李爱国笑着冲他哥耸了耸肩。

　　松风猛地抢过柴刀往自己大腿上一剁！

　　柴刀粗钝，这一下子直接卡在了肌肉之间，松风又一使劲，将它拔了起来，鲜红的血液沿着伤口开始缓缓往外流。松风片刻也不停歇，立马将第二刀砍在了腿上，这下小股血液开始呈喷射状向四周溅射。

　　被这癫狂的一幕吓住的李家兄弟俩躲闪不及被喷了一脸血。

　　“MD这人疯了！哥咱赶紧走吧！一会别闹出事了。”李爱国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话音还未落，松风的第三刀已经落下。

　　“走走走！！！快走！”

　　松风血刺呼啦的手一把拽住李爱华的胳膊，后者被吓得哇哇大叫。

　　“条子。”

　　李爱华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摸出张纸条往身后一抛。

　　松风拖着腿上前接住，确定是那张欠条后终于露出抹笑，李家兄弟已经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好远。

　　松风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腿上的伤丝毫也不觉得疼，锁好门进了家。

　　河星看到他哥浑身浴血的样子吓得当即就要大哭。

　　“嘘嘘，阿星别哭，你看，哥把钱赚回来啦！”松风从兜里摸出150块嘱咐着：“把钱和那300块放在一起，这都是以后给你读书存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