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物师尊了》觉明姐姐

46、与魔君的对峙

　　“嗯——”杜怀苼轻轻皱起了眉。
　　段无离立刻直起身，小心翼翼地检查杜怀苼的伤口：“师尊，抱歉。”
　　“无事。”杜怀苼摆摆手。
　　“师尊，你为什么不使用灵力？”段无离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疑惑地问着，一边还运起灵力用手指在那伤口上来回抚摸。
　　“这要问叶婉儿了。”
　　话音一落，洞口处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叶婉儿姗姗来迟。
　　“不好了城主，我们的计划被魔君发现了，他马上要联合三城主带兵来进攻二城，我提前跑出来来与你通风报信……”叶婉儿神色焦急，说话时还有些喘气。等她站稳了下来一抬头看到杜怀苼和段无离相拥的画面，顿时一愣。
　　她不过是又出去了一天，德芙是杜怀苼的事情就被段无离发现了？再看这二人的姿势，发展这么快的么？
　　不对，现在这不是重点，再看段无离惨白的脸色，叶婉儿瞬间明白了什么：“你又发作了？”
　　“嗯。”段无离应了一声。他每次发作完，身体是最虚弱的时候，不但灵力无法充分运行，就连魔气也不能自如运用。
　　魔君偏偏挑这个时候进攻，想必是城内还有他的眼线。
　　“坏了。”叶婉儿焦急万分道，“魔君他们很快就要到了，现在只能藏起来了。”
　　杜怀苼见段无离脸色不好，便拉着他同叶婉儿一起往外走。
　　然而几人走到洞口时，却发现洞口处站着一个男子。
　　“你果然背叛了魔君。”流沙冷冷地看着叶婉儿，眼神仿佛要将她生生剥掉一层皮。
　　叶婉儿心里一惊，面上正要挤出个笑容，却见流沙率先以魔气化刃直接攻击了过来。
　　“好好好，老娘摊牌了，老娘就是叛变了！”叶婉儿狠狠一甩袖，抽出腰间长剑，剑刃上灵力一闪，将周身的魔气剑刃尽数抵挡。
　　流沙冷笑一声：“亏得魔君将你从人间救回，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叶婉儿一面与流沙对招，一面嗤笑道：“他救我，我是应该感激的，但你看看我身上的每一处伤口，哪一处不是拜他所赐！当年我不肯入魔使用魔气，他又是怎么对我的！”
　　流沙冷笑更甚，提起一把巨大砍刀猛地朝杜怀苼方向袭来。
　　叶婉儿反应及时，立刻闪身到段无离面前，以长剑对撞砍刀。
　　长剑和砍刀同时震出丝丝裂纹。
　　杜怀苼看了眼段无离越来越差的脸色，对叶婉儿喊道：“叶婉儿，你快些把解药给我！”
　　叶婉儿分神抛给杜怀苼一颗药丸，不慎被流沙砍了一刀。
　　杜怀苼迅速将药丸吞下，没过几秒便感受到腹部一片温热，他运转起灵力，在灵力有所阻塞的情况下勉强化解了流沙飞来的魔气。
　　“师尊，这人手段阴险，魔界又抑制灵力，我们不宜与他纠缠太久。”
　　段无离伸出一手拉住了杜怀苼，他惨白的脸色依旧没有半分好转。
　　“你们先走，等城主恢复了再说，我拖住他！”叶婉儿喊道。
　　杜怀苼搀扶着段无离迅速撤离，但见段无离连走路都有些困难，他一咬牙，蹲下身子将比自己还高的段无离背了起来。
　　杜怀苼背着段无离在城中远离人群的地方飞快穿行，远远望去可见一群拿着大刀的魔族士兵正在对二城内的魔族们展开杀戮。
　　二城的魔族们也不甘示弱，与士兵一起统统回击，两股势力打得水生火热，城内街道上一片混团。
　　“师尊，去城主府那间类似于无妄居的院子里。”段无离趴在杜怀苼的背上，虚弱道。
　　“他们要杀你，去那里不是等同于自投罗网？”杜怀苼有些许气喘。
　　“那里有一间无人知晓的地下室，与魔城出入口贯通。”段无离道，“是我，咳咳，亲自布下的，师尊，我们先去那里。”
　　“好。”杜怀苼皱起了眉头，“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他背着段无离躲避众魔，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城主府那间小院。
　　此刻小院内一片混乱，大红的灯笼掉落一地，红色纱幔和牡丹花尽数碎落，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喜庆和热闹之景。
　　杜怀苼按照段无离的指示穿过前厅，一路向里屋走去，路过衣柜时他顺手抓了件外衣披到段无离伤痕累累的身上。
　　“忍着点，到了给你疗伤。”杜怀苼道。
　　“谢谢师尊。”段无离在他背上轻轻蹭了蹭下巴。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杜怀苼眉头又皱了起来，打开暗门，带着段无离潜入了地下室之中。
　　这间地下室有着齐全的家具设施，桌面上也没有堆积灰尘，看起来段无离似乎经常来这。
　　屏风后头有一张床，杜怀苼放下段无离，朝床边走过去，发现床上躺着一人。
　　段无离脸色一变：“师尊……”
　　杜怀苼指着那东西脸色极差道：“你——你把这东西给我处理了，我不想再看到它。”
　　“是，师尊。”段无离立刻上前，手脚麻利地抱起床上的人偶往外头走。不过最终他也没舍得将这具和杜怀苼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摧毁掉，只是找了个隐秘之处藏了起来，毕竟这人偶是他用类人果费时一个多月才做出来的。
　　杜怀苼在原地脸色黑了一会儿，这种行为用现代理论解释就是不甘寂寞的段无离定制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来意淫，简直……是个好徒弟。
　　段无离很快回来杜怀苼面前，恭敬站着，表情相当平静自如。
　　杜怀苼想起了什么：“你刚刚不是还虚弱得走不动路了吗？”
　　段无离轻咳一声：“师尊一路护送，弟子现在觉得好一些了。”
　　杜怀苼指着床榻道：“坐好。”
　　段无离立刻盘腿坐下。
　　杜怀苼走到他身后，运转灵力开始替他疗伤。
　　段无离的情况并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相反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整个身子里几股混乱的气机将筋脉冲得七零八落，时而至纯火灵气横行霸道，时而极阴冰灵气占据上风，因此段无离的身体也是忽冷忽热的。
　　在这两股灵气之外，杜怀苼敏锐地发现了另一股浓烈且强劲的魔气，这团魔气暂时消停着，夹在冰火两重天的世界中瑟瑟发抖。
　　“不跟我解释一下，你身上的魔气？”杜怀苼十分不解，他一直有意避免段无离堕入魔道，想想自己穿越过来也一直没亏待过他，他最终怎么还是修了魔？
　　段无离眼神闪躲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清玉宗秘境里流沙追捕他的事情说了出来，但依旧隐瞒了幻境之事。
　　“你当时为什么不同我说？”杜怀苼气急，他如果早知道魔族觊觎段无离的身体，当时说什么也不会带段无离去修补魔族结界。亦或者，他当时就会跟着段无离一起跳进魔界之中。好在这一切到如今都有惊无险，若段无离死了，他心中的愧疚只会更加猖狂。
　　“以后有事情不许瞒着我，”杜怀苼严厉道，“听见没有？”
　　“是，师尊。”段无离恭敬应下。
　　杜怀苼一面用水灵力替他修补筋脉，一面观察着他的神色，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你没有其它事情瞒着我了吧？”
　　段无离抬起眼看着他：“没有了，师尊。”
　　杜怀苼又问道：“那你这种情况要多久能恢复？”
　　“一般要七天七夜。”段无离如实回答。
　　七天七夜？
　　杜怀苼想到外头城内混乱成一片的情景，以敌方这突如其来来势汹汹的架势，段无离的二城恐怕最多也撑不过三五天。真要等七天之后，恐怕整座二城都会被魔君占据，到那时候他们随时有可能被找到，也有可能一出去就被守株待兔。
　　段无离看出杜怀苼在担忧什么，他平静道：“师尊，这地下室通道尽头可达你进来时的出入口，但那里想必此时已经被死死把守着。等我恢复一些，我会替师尊处理掉那些魔君手下，届时师尊可以尽快离开魔界。”
　　听到这话，杜怀苼替他渡灵力的手顿了顿，一巴掌拍到他胸口上：“你当为师听不出来，你让我走，自己留在这里任人宰割？”
　　“师尊，”段无离一把握住杜怀苼的手，“魔君虽然练功出了岔子没了真身，但他以及那些手下都不好对付，我不忍看到师尊受到伤害。”
　　“胡说八道！”杜怀苼气道，“难道我就忍心看你受到伤害了？”
　　他这话说的时候比较着急，没经过大脑过多思考，但话已出口，听在段无离的耳朵里却是另一种解读。
　　“师尊对我真好。”段无离拿起杜怀苼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杜怀苼懒得理会他这种幼稚的行为，眼下他更想找出一个解决之策。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你更快恢复吗？”杜怀苼心里盘算着，如果段无离能够更快地恢复身体，他们可以在二城被完全攻陷下来之前出去，趁魔君没有防备之时偷袭，也比束手就擒要好。
　　段无离没回答，脸上的表情是欲言又止。
　　杜怀苼催促道：“有办法就快说。”
　　“有是有的。”段无离将视线落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喉结动了动：“只要与修为不低的水灵根修者双修就能加快身体恢复的速度。”
　　杜怀苼没听明白：“怎么双修？”
　　段无离轻轻说出了那两个字。
　　欢爱。
　　杜怀苼脸色微变，水灵根，修为不低，整间地下室符合这条件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他突然想起来，原著里段无离修炼魔功的时候，也曾因为憎恨师尊而走火入魔，当时有一位手下就劝诫过他，魔道和正道必须得二选一，强行兼修必将自己杀了自己。当时的段无离压根不听，选择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叶婉儿欢好。
　　而现在叶婉儿不知怎的变成了段无离忠实的部下，两人之间更是半分爱情火花都没擦出来，段无离更是选择每次一发作结束就把自己关进地下室，直到身体康复。
　　段无离看着自家师尊变幻莫测的脸色，开口道：“师尊可是生气了？弟子无意冒犯师尊的，只是师尊问起……”
　　杜怀苼板着脸道：“无事。”
　　段无离又道：“我在二城虽有设下防卫，但对方来者汹汹，恐怕最多也只能抵挡五日。”
　　杜怀苼板着脸没接话。
　　段无离轻轻道：“师尊，七日后，我会想尽办法护送你离开魔界。”
　　“住口。”杜怀苼瞪了他一眼，“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你出去，现在我如果一人离开，算什么意思？”
　　段无离沉默了一下，道：“那师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杜怀苼语塞，半晌不确定地问：“非要与水灵根那什么，我给你渡水灵气不行吗？”
　　段无离摇摇头。
　　杜怀苼其实比他更清楚原因，这都得多亏那位节操碎了一地的作者汪平，为了写车而无脑设置下的设定。
　　二人在地下室内呆了约莫一天，杜怀苼一直源源不断地替段无离修复身体，效果虽然缓慢但好歹起了些许作用，段无离的脸色不再那般惨白如纸了。
　　又过了一日，段无离体内暴动的气机开始安静，一个个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毫无生机，杜怀苼无论怎么灌输灵力它们也不为所动，段无离更是虚弱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连说话都十分费劲，只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杜怀苼好几次想偷偷从地下室出去查看情况，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头一阵混乱之声，有几次连带着整个地面都跟着震动。
　　不知道是不是杜怀苼灌输的灵力起了作用，段无离这一次只用了五天就基本恢复了身体。
　　他身上的伤痕尽数消失不见，人看起来只是瘦了一圈，除此之外基本看不出异样。
　　“不知道城内情况如何了。”段无离拉起杜怀苼的手往外头走。
　　二人走到地下室门口，屏息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面一片风平浪静，前几日兵戈相撞的声音完全消失不见。
　　杜怀苼和段无离同时都皱起了眉头，难道二城已经被魔君完全拿下？亦或者，二城仅凭一己之力守住了整座城池？但这个可能性显然更小。
　　“要不我先出去看看。”杜怀苼道。
　　段无离紧紧拉着他的一只手，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二人听到外头传来叶婉儿的声音。
　　“我说你们，不要因为刚打了胜仗就在这里偷懒，你看看这里，还有血迹，都好好打扫一番。”
　　二人对视一眼。
　　“哎呀，老娘的新衣服，弄脏了老娘弄死你们！”叶婉儿继续骂道。
　　段无离清楚叶婉儿在魔界的泼辣，此刻也放下心来，打开了暗门。
　　刚一开门，外头一束极亮的光照了进来，是那束来自人造太阳的光。
　　待二人适应了光线，却见屋子里哪有什么叶婉儿，只有占满了整个屋子拿着刀的魔族士兵。
　　为首的两个人是魔君和三城主，流沙等其它手下都紧随其后。
　　魔君顶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却用最邪气的眼神盯着杜怀苼和段无离。
　　“原来是躲在了这里，真是让本尊好找。”张道正阴森森地说着，冲流沙使了个眼色。
　　流沙从身后抓出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女人，将她用力丢在地上。
　　叶婉儿被魔君的魔气束缚住全身，脸上血污一片，曾经受尽追捧的魔族圣女此刻相当狼狈。
　　她看到杜怀苼二人，眼里的光一亮，又立刻暗淡了下去。
　　完蛋了，她心如死灰般想着，她与段无离造反的计划终究被魔君发现了，终究那个白衣飘飘仙人般的杜公子还是被连累了进来。
　　流沙毫不客气地揪起叶婉儿的头发，恶狠狠道：“背叛魔君，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他这话是对叶婉儿说的，眼睛却看着段无离。
　　流沙对段无离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当年他为表忠心想将段无离抓回魔界献给魔君，但却失败了。之后苍天有眼，这人类小子自己被魔兽从结界裂缝里拖了进来，半死不活的时候被她捡到，立刻带去献给了魔君。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狡诈的人类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不仅得了魔君的宽恕，竟然还得了魔君的信任，允许他的魔界自由出入。
　　之后，段无离就开始一步步混进魔城高层，一点点积累魔族人脉，最后竟然杀死了原二城主，一跃成为魔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新任城主。
　　他曾试图暗杀过段无离，却被他体内更强的魔气所惊慑到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人类，究竟是怎么做到炼化了如此浓烈精纯的魔气的。
　　段无离冷眼看着眼前一群虎视眈眈的魔族，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十分平静。
　　魔君“张道正”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红色的东西，仔细看去，竟然是一颗红色的心脏！
　　地上的叶婉儿看到那颗心脏，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她跪行到魔君面前：“魔君，求你，不要——”
　　魔君一脚将她踹开，冷笑着将那颗心脏掐得粉碎。
　　叶婉儿登时脸色惨白，两眼一闭倒在地上。
　　魔君绕过她，一步步走近杜怀苼。
　　段无离上前一步将杜怀苼挡在身后。
　　“杀了他，”魔君停下脚步道，“然后在我面前立下血誓，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此话一出，魔君的手下以及三城主都露出惊异的神色。
　　段无离他原本可是要造反，魔君竟然对他如此宽容，愿意留他一命！
　　“魔君……”流沙急切地想要说什么，却被张道正一瞪只能住了嘴。
　　此时魔君有他自己的考量。
　　段无离确实是他用过最好的一把刀，十年内不仅帮他平乱了魔族上下令人头疼的魔头势力，还通过改革将二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更重要的是，段无离体内有上古魔兽的魔丸，只要这人在魔界呆的够久，他迟早会因正魔双修而害惨自己，到那个时候这具被炼化得极好的身体就是魔君的了。
　　段无离没有说话，似乎低着头在思考什么。杜怀苼被他护在身后，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背影，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魔君以为他有所动摇，继续道：“只要你杀了杜怀苼，断了所有与人间的联系，日后你在我魔族依旧是二城主，依旧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
　　段无离抬起头，却忽地抽出冰魄长剑一剑刺进张道正心脏！
　　“不可能。”段无离加重了手中长剑的力度，“谁也别想动我师尊。”
　　魔君一愣，口中吐出鲜血，他登时暴怒，一手捂着流血的心口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段无离这一剑偷袭得极好，不偏不倚正中魔君的心脏，附着了充盛的灵力，但魔君除了哐哐吐血却丝毫没有生命要消逝的迹象。
　　魔君一发怒，周围的魔族手下纷纷对二人展开攻击。
　　段无离与杜怀苼背对背，一人抵挡一个方向。
　　杜怀苼放出毒元，毒元一见到战场就相当高兴，疯了一般往敌人身上冲去，一口咬住一个，被咬中的魔族脸色一变苦不堪言。
　　段无离与手中的冰魄剑已经十分有默契，剑灵经过十年的磨合也对段无离完全臣服。
　　杜怀苼的法器弯刀已经碎裂，此刻只能以白绫将敌人扫飞，但没有杀伤力。
　　二人一虫抵挡数久，都难免受了伤。魔族人数虽众多，一时竟也没办法完全捉拿他们。
　　三城主持刀冲杜怀苼飞来，杜怀苼手中的白绫迅速转弯，将对方的手缠住。
　　“哎呀妈呀，老子只是做个样子，这人类怎么这么强，老子不打了不行吗？”圆滚滚的三城主立刻大叫起来。
　　段无离见状毫不客气地一掌拍晕了他。
　　一番战斗下来，城主府的房屋尽数坍塌，满地飞沙乱石，鲜血遍地，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空间内荡漾起一阵波动。
　　段无离经历过一次，早有防备，但杜怀苼不知此事，忽地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开始天旋地转，仿佛要被吸入一个漩涡之中。
　　就在杜怀苼即将被拉入幻境的那一刻，段无离迅速扫开周身魔族士兵，飞身攥着杜怀苼的裤脚，一同坠入了流沙制作的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