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勇者，在线猎魔》风迎灯

35、第 35 章

　　达克·摩根，达克摩斯实验室的负责人，也就是楚歆的老板。

　　楚歆环顾餐厅。

　　预想中的人们慌乱奔逃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餐厅里大部人依旧是盯着光屏看肥皂剧或者浏览网站，很少有人把目光投向这边的骚乱。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男人对着监控大喊，“不然我就杀了她！！”

　　在男人颤抖着歇斯底里大吼时，一个红点瞄准了男人的脑门。

　　“砰！”男人被爆头，血液和脑浆四射。

　　还好楚歆戴了帽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楚歆把帽子取下来，果然在上面看到灰白色的液体。

　　她把帽子丢进垃圾桶。

　　大厅里的人们依旧忙着自己的事情，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分给她。

　　扫地机器人很快赶到现场，把男人尸体和脑浆清理干净后，按照原定的路线离开。

　　一切发生在短短一分钟内，如果不是楚歆的帽子报废了，她会以为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这种事情很常见。”艾尔道，“没有吓到你吧？”

　　“他为什么……？”楚歆适时做出一幅劫后余生的表情。

　　“干我们这行的，总有些精神出问题的。”艾尔云淡风轻，递给楚歆一卷绷带，“像他这种发疯的我见多了。第一次见时，我也很震撼，之后就慢慢习惯了。”

　　“刚才那是隔壁课题组的研究员。他不久前结婚，还在市中心买了房子。”艾尔道，“以他的薪水，肯定是贷款买的。但是他已经三年没有做出成果，按照非升即走的原则，他在三天后会被裁员。”

　　“裁员就没有收入，他的补偿金也不够付房贷的。”艾尔道，“所以他压力太大，会发疯也很正常。”

　　“以萨生命科技集结了第五星系所有的天才，有的人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天才，但是在这里很快会被打击到精神失常。”艾尔道，“所以，第一，不要自命不凡。第二，不要加杠杆贷款。”

　　“谢谢你的忠告。”楚歆道。

　　“可是，他说的‘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是什么意思？”楚歆问。

　　“他精神失常了，产生了妄想症。”艾尔道，“据我所知，他现在还没有孩子。”

　　“以萨生命科技的员工有了孩子，都是直接直接在公司内部上小学和中学的。以萨生命科技提供小孩出生到18岁前的全部托管服务，完全免费，就是为了能让工作人员没有后顾之忧地工作。”艾尔道。

　　楚歆不说话，低眉看着眼前的餐盘。

　　这样听着很好，但是相当于孩子一出生就跟公司绑定，只会加剧公司对个人的控制。

　　如果以孩子作为要挟，科学家们彻底成为公司的傀儡的可能性，会大大加大。

　　吃完了午饭，两人又回到实验室。

　　“你更换课题了。”老板对楚歆道，“我一会儿把新的文档发给你，你先和你师兄师姐做那个课题。”

　　“上一个课题已经完成了，”老板和颜悦色，“你做得很不错。”

　　楚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下午，艾尔带着楚歆来到另外的一个实验室。

　　进入实验室前需要穿上厚厚的防护服。

　　楚歆透过面罩看艾尔，伊诺跟在她身后，也穿上了防护服。

　　三人一起进入了实验室。

　　眼前是一溜串的透明罩子，里面用液体浸泡了形形色色的人体组织。

　　同样身着防护服的白衣人拿着手术刀正在切割内脏，见有人来了，抬头道：“来学习的？”

　　“是的。”艾尔道。

　　“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只能看着。”白衣人道。

　　“好。”

　　于是楚歆看他们操作实验仪器。

　　白衣人在把内脏切成薄片后，放在了玻片上，用显微镜仔细观察。

　　观察了一会儿，他把玻片取下来，摇了摇头。

　　“你在干什么？”楚歆问。。

　　“你是新来的？”白衣人问。

　　“她确实是新来的。”艾尔打圆场。

　　“我们在研究一种新型的生物机器人。”白衣人回答，“这种机器人能够携带药物，在宿主体内自由复制，帮助宿主修复因为辐射而癌变的细胞。”

　　“能在宿主体内自由复制……”楚歆道，“听起来更像是病毒。”

　　“可以这样理解。但是病毒会攻击人体，而这种机器人的作用是修复。”白衣人道。

　　“eden-13，”白衣人道，“这是我们给它的名字。”

　　楚歆看到白衣人正在切割的器官，那是一个肾，肾边缘十分清晰，那是一个真正的人肾。

　　与新鲜的肾脏不同，这颗肾已经变黑，细胞外翻，还渗透着黑液。

　　“这是一颗来自垃圾星的肾脏。”白衣人道，“垃圾星的人们普遍受到辐射的侵蚀，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异。我们的研究目的就是治好他们的疾病。”

　　楚歆问：“你们从哪里搞到的垃圾星的人体肾脏?”

　　“自然是死后自愿捐献的。”白衣人道。

　　楚歆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希瑞是个精灵，却被布达拉拿去做实验。

　　如果，这些肾脏不是自愿捐献，而是他们通过某些渠道购买的呢？

　　楚歆在实验室中又打杂了一段时间，九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想起青云中学的红桃6说过的网站——钻石。

　　她打开光脑，却见莱茵的名字亮了起来。

　　“莱茵，你在吗？”楚歆赶紧对他说话。

　　“我……在……”莱茵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很大的杂音。

　　“你在哪儿？”楚歆问。

　　莱茵那边的光屏亮了起来，楚歆看到了一片灰色。

　　无边的灰色裹挟着飞舞的红，纯黑粒子随着暴风旋转，这里没有地面，没有方向，只有不断延伸的灰白。

　　这是混沌之地，虚无之境。

　　“你们在虚无之境？”楚歆问。

　　“是的。”莱茵的网络终于连上了。

　　他镜头转动，黑发绿眸的少年重伤濒死，浑身血迹；金发碧眼的人鱼想要帮忙，却无法使出任何魔力，最后只能变回一颗蛋，被莱茵放进了自己的胸腔里保护起来。

　　虚无之境，那是恶魔的发源地。

　　可以想见，霍连在那里遇到了无数的恶魔狂潮。

　　他之所以没有被杀死，可能是因为和楚歆的血咒的效果——楚歆作为魔神，和他共享生命，。

　　“我们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莱茵道，“这里没有日月，但是我用我程序计时过，已经过了一百年。”

　　“这里没有魔力，艾琳只好进入休眠状态。”莱茵道，“一百年后，我终于联系上了你。”

　　“你想起来了吗？阿达多。”莱茵看着楚歆，眼中有一丝伤感。

　　“我……”楚歆实话实说，“我记得我离开了冥界，之后的事情，我还没有想起来。”

　　“不要使用圣殿给你配备的光脑。”莱茵道，“你是我的主人，我给你我完全的权限。光明圣殿不值得信任。”

　　“霍连在这里杀了一百年的恶魔，等他撕裂了混沌，我们会去找你。”莱茵道，“我们永远站在你的身后，阿达多。”

　　说完，莱茵的脸就消失了，眼前复归黑暗。

　　楚歆点开光脑面板，果然，在她的光脑中出现了一个防火墙，而明沧被挡在这防火墙之外。

　　莱茵代替明沧成为她新的光脑ai助理，楚歆点击莱茵，就见温润如玉的少年机械人投影出现。

　　“我是您的管家莱茵，竭诚为您服务。”少年规规矩矩、一板一眼道。

　　“我已经帮您打开了光脑屏蔽，绕开第五星系的公共网络。您选择了无痕模式，您所有的网络访问记录都不会被追踪。”

　　“检测到有不明网络检测您的数据库，防火墙已自动拦截。”

　　楚歆已无后顾之忧，开始登录暗网。

　　暗网并不好找，但是楚歆搜索邪神、献祭、三角形里包裹十字架的符号，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奇怪的网址。

　　这个网址很容易找到，甚至不需要钱，是完全免费的。

　　仿佛是康坦斯汀故意设置低门槛，好招揽大量信徒一样。

　　网址的logo就是包裹着十字架的三角形，底图是一个巨大的紫色钻石。

　　这个紫色钻石并不是纯粹的紫色，从紫色钻石的内部，一股幽蓝的光透露出来，与紫色形成了极其微妙的平衡，如星海般幽微璀璨。

　　楚歆盯着那颗紫色的钻石，感到十分荒谬。

　　她恢复记忆后，想起了大概百分之八十的往事。

　　这个钻石，就是当初在结婚前夜，康坦斯汀给她戴上的婚戒上的那一颗！

　　用这颗宝石做他恶心的网站的地图，康坦斯汀居心何在？

　　网站实际上是一个论坛，发帖的数量非常多。

　　消息不断在屏幕上滚动，一个个气泡弹出，里面几乎全是对邪神歌功颂德的内容。

　　“我许愿让我扰民的邻居暴毙，实现了，前来还愿。”

　　“欺负我的上司得了癌症，前来还愿。”

　　“霸凌我的全家都被车撞死了，前来还愿。”

　　“特别灵！特别准！成功抢了五千万还没有被抓。”

　　楚歆浏览这些愿望，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我父亲的癌症痊愈了！谢谢神明！前来还愿！”

　　“抓我的警车爆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情人的丈夫死了。死掉好！”

　　那些字符背后，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这些愿望，有的是为了保护自己，有的则是为了纯粹地散发恶意。

　　只要你对邪神许愿，祂都会回应你的愿望。

　　楚歆不断往下拉页面，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

　　康坦斯汀的信徒的范围太大了。

　　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五六岁的小孩。

　　形形色色的人，只要心中产生欲念和恶念，都有可能成为康坦斯汀的信徒。

　　他们供奉邪神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画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就是三角形里面包裹了一个十字架，只要对着这个符号呼唤，邪神就会降临。

　　根据页面刷新速度，楚歆粗略估计信徒有至少百万人，而且还在呈现爆炸趋势增长。

　　第五星系的贫富差距极其大，富人的孩子都是基因编译婴儿，出生自带buff，个个身强力壮没有基因病，同时拥有天才的大脑和绝佳的样貌，并且生活在环保做得很好的无污染无公害星球。

　　而穷人大部分生活在垃圾星，那是被核废料和宇宙射线污染的地区，出生在那里的孩子往往带着各种基因病，能活下来，不过是因为第五星系联邦的贫民保护法，他们能够领到免费的营养液，不至于饿死而已。

　　生活在资源有限的垃圾星，他们无法接触到富有星上的顶级富豪，甚至连反抗都找不到门路。

　　因此，从德利星修建星轨到首都星的消息一传出，就遭受了很多首都星权贵的反对。

　　德利星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它的经济比垃圾星要好上一些，但是贫民人数却和垃圾星一样多。得益于其丰富的稀土矿产，它才没有彻底沦为垃圾星。但是随着德利星稀土资源逐渐被开采殆尽，德利星的未来并不被第五星系的人看好。

　　最要命的是，德利星曾经发生过全球范围的核爆，四处都是射线污染。这样的星星，哪怕有清洁工业，也发展不起来。

　　楚歆在邪神的留言本上看到了许多德利星的本土方言。

　　在一溜的赞美之词中，楚歆看到一个很不同寻常的言论。

　　“不要相信他！他是骗子！我邻居就是信仰邪神，愿望根本没有实现，还暴毙了！”旁边还有个血淋淋的凶案现场照片。

　　反驳他的言论很快盖起高楼。

　　“你图案都画错了。活该！”

　　“怎么我们的愿望都实现了，你自己反省下自己。”

　　“是不是有病啊，管理员能不能删除一下，惹怒了神明大人可怎么办？”

　　“要发癫一边去，不要影响咱们！！”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我的星网账号：sakura，我会跟你详细说说！”

　　“还打起广告来了，管理员赶紧删除！”

　　很快，那个sakura就被禁言了。

　　楚歆退出了钻石网站，买了一个小号，随手填了一个昵称，添加sakura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