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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起 ...


  •   为了抓住徐舟,寤怀近日每晚都会去烟雨楼。

      往日来烟雨楼都是从侧门直接去蝴蝶准备的隔间,从正门进入,还是头一次。

      门口小厮热情非凡:“爷,里边请。”

      寤怀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已经连续来了四日。

      蝴蝶的演出并不是每日都有,何况此事也不便让她知道,也无需特意知会她。

      栖梧虽已将徐舟的特征大致描述过,可每日找梨花姑娘的人众多,想从里头挑出徐舟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万一打草惊蛇,这唯一的一条线索,也就断了。

      “徐大爷,您可算来了,咱们梨花姑娘都想你好几日了!”

      楼主热情的招待声,瞬间就吸引了寤怀。

      这位徐姓大爷扔给楼主一锭银子,看起来和栖梧给的一样,“我的梨花姑娘,这么些天不见,可是憋坏我了。走,上楼!”

      楼主一边招呼小厮给引路,一边娇嗔,“徐爷,您想梨花姑娘可别光说啊,您得常来烟雨楼看我们梨花姑娘呀。”

      “要不是前些日子受了点伤,我能等到现在?!小梨花,我来了!”

      满脸横肉,看着就让人恶心反胃,真是难为梨花姑娘。

      这么招摇,栖梧要是发现不了他,还真是栖梧的过错了。

      中气不足,看来华予那一掌,不轻啊;楼梯上到一半,就深吸气,外强中干。

      都这样了还惦记梨花姑娘,色字头上果然是把刀。寤怀觉着自己一定要小心,不然哪天就被断头了。

      “这位爷,您来我们这也好几天了,不能光喝茶啊。”

      面前来了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姑娘,妆容精致,唇红齿白,青丝如瀑,声音清甜。

      美是很美的!

      可寤怀觉着,这姑娘一看就不像好人,可别是来要自己脑袋的。

      “您这几天一个姑娘都没叫,是看不上她们么?也是,寻常姑娘,也配不上您这一身的贵气。”

      姑娘给桌上的茶杯满上,弄得寤怀连茶也不想喝了。

      “都来烟雨楼了,就别据着端着了,要不我带您转转?”

      姑娘放下茶壶,打算挽上寤怀,便倚身往寤怀身边靠。

      蝴蝶身边的侍女适时来传话:“爷,蝴蝶姑娘有请。”

      寤怀借机起身,跟侍女离去。

      女子也不生气,含情脉脉目送寤怀。

      “爷,姑娘吩咐了,楼上阁楼给您留着。楼下鱼龙混杂,行动多有不便。您先待着,姑娘忙着,就不过来招呼了。”

      “替我谢过你们姑娘。”

      本不想打扰,却还是由蝴蝶差人帮忙解了围。不管栖梧是否告知蝴蝶详情,也不应由他去透露,暂且先等着。

      同徐舟一起来的四人,只在楼下喝酒吃肉听曲。

      隔间虽远,听不清说什么,倒是可以远观嘴型,也算便利。这位置看来,也是蝴蝶特意留的,那么蝴蝶应是知情。

      其中一人不满徐舟拿了大头,只给四人一共分了一锭银子,来烟雨楼却随便出手就是一锭。跟他坐对面的却说,拿的少保命,给多了自己还不敢拿呢。不满的人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应和着又尽了一杯。

      “说来也怪,上回明明谁也没抓着,放跑了俩,留下来一个武功高强的,老六受了伤,老大也养了好几天。按理说咱没办成事,居然又给了那么多银子。”

      放跑了俩?华予不是说他们只以为车上只有一个人?

      “问那么多干啥,啥也不知道才好。咱只管拿钱。虽然老大给咱的不多,可也比当老百姓挣得多。来,干杯!”

      这聊天的内容,让寤怀更加确定,这拨人就是上次跟踪华予的。他走到窗前,对着齐光安排的护卫打了暗号,由他们去跟着这四人。

      四人吃完喝罢,便散了去。

      徐舟还在梨花姑娘屋内,除了送酒水吃食进去,并无异常。

      对面房间门紧闭,有个女子送酒来了:“徐爷,您的虎骨酒,我给您端来了。”

      开门的是梨花,梨花接过酒水,关了门。

      女子转身,目光直直地盯着寤怀,给寤怀行了个礼,嘴角轻扬,便退下了。是刚才跟自己说话的女子!她居然知道他在看那边!

      不妙,寤怀赶紧去梨花房间。

      还没跑到梨花房间,只听屋里一声尖叫“啊……”

      推开门,只见徐舟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地毯上酒杯还在滚动,一旁站着不知所措的梨花。寤怀心知徐舟已无力回天,上前扶起他上半身,耳朵紧贴他的双唇。徐舟已无力发声,虽然扶着他脑袋的手能感觉到他的嘴在动,可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最终,一口气没上来,脖子一歪,浑然无力得瘫在寤怀身上。

      紧接着是梨花的尖叫。

      梨花的叫声引来一堆小厮。

      寤怀随即出门追那女子。

      转身下楼却被女子拦下。

      “爷,现在,可有时间与我一叙?”

      现在只得跟着她走。

      女子领着寤怀进了另外的隔间,虽说都是烟雨楼的布置,这个屋子一看就精心布置了不少暗格。

      她解开衣衫,只穿了儒衣,引着寤怀坐下,手搭在寤怀肩上,环着寤怀妩媚地走了一圈,一下子跨坐到寤怀身上,拉起寤怀的手,环在她腰间。

      “爷,您方才不还温柔地搂着那徐舟么。现下,又何故如此僵硬?”

      见寤怀并无想法,便举起双手,摩挲寤怀的脸颊。

      把玩够了,又用双臂环住寤怀的脖子,胸口抵着寤怀的胸口,吹了吹寤怀耳边的发丝,轻声道,“那徐舟知道的,我都知道。甚至我比那徐舟,知道的更多。”

      寤怀依然不为所动。

      女子又坐直了身子,手搭在寤怀肩上。

      “爷不是刚从蝴蝶那边出来,怎么,能去蝴蝶屋里,来我这,就装正人君子了?”

      属实是没见过此等大场面,仅仅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这沾了一身的脂粉味,回去该如何解释。

      女子自说自话,也觉得一拳打在软绵花上,很是泄力。

      从寤怀身上起来,把儒衣解了,只剩了肚兜。

      眼神里的柔情似水早已不再,狠狠地盯着寤怀:“我虽与蝴蝶无冤无仇,不过她有的,我也想要。”伸手过来要解寤怀的腰带,“这回,可没人来给你解围了。”

      “刚给徐舟下了毒,转眼就对着我笑脸相迎,姑娘真是厉害。”

      寤怀站起来,退了几步,与女子保持距离。

      女子也不怯,又向前贴近寤怀,仰着头,用发丝磨寤怀的下巴。

      这举动让寤怀实在是生气,要是个男人自己早给他撂倒揍一顿。可这是个女子,打不得碰不得,实是不知如何应对。

      “爷,我是真心待你的。徐舟惹了大麻烦,我帮您解决了他,省得连累您。”女子离开寤怀身边,走到桌边坐下,“我流落至此,并无其他想法,只求爷给我赎身,做牛做马做妾做奴,我都乐意。蝴蝶自甘堕落不肯离开烟雨楼,可我从来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自您来烟雨楼,我便倾心于您,比起蝴蝶,我也不差。”

      女子转过头来,正视寤怀,“干我们这个的,只求男子真心。徐舟那样,我自是看不上。他只图梨花妹妹年轻貌美,可怜我梨花妹子被他糟蹋。”

      寤怀心想,这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到底想干什么?一边说不屑与烟雨楼同伍,一边又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好不容找到了徐舟,又被她给毒死了。

      女子看着寤怀紧皱的眉头,便宽慰寤怀,“爷不必生气,徐舟死有余辜。我毒死他,省得脏了爷的手。”她起身重新穿好衣衫,“柯家大公子总来我处,所以,我确实知道,柯大公子在烟雨楼,瞧着徐舟是个杀手,才雇他绑了华予姑娘,想要挟齐老爷交出齐府的一切,换华予姑娘的命。”

      她整理好衣衫,又重新一步一步走进寤怀,“爷您和他们都不一样,我会让您喜欢上我。”

      真是恼死人了,寤怀满脸不快,“既是你相好的交易,你把徐舟杀了,不怕那柯大公子迁怒于你?”

      女子一阵嘲笑,“爷,您当那柯老大是什么好人?那酒,是柯老大前几日就吩咐我,待徐舟来梨花处,就给他送去的。”

      “既是柯大公子吩咐,你当做的天衣无缝,为何又告知于我?”

      “爷,除了您,又有谁发现了呢?外面吵吵闹闹,你看有何人报官?梨花妹子也可借机休整几日,再也不必面对那徐舟的丑恶嘴脸。徐舟敢对华予姑娘出手,这也是他应得的报应。对我来说,一举两得。”

      “这么说,姑娘你一副侠士心肠,我还得感激姑娘才是。”

      “倒也算不上。能入我眼的,也只有您。算是我给您的投名状。”她眼里又多了一分温情,“爷无需顾虑蝴蝶,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见得多了自是不觉奇怪。你与蝴蝶两情相悦,我也只求能常伴爷左右。”

      被人靠这么近如此长的时间,寤怀很是不习惯,“只怕是,你这是断头状啊。”

      他并不碰女子,只轻轻绕开她,依然只是保持三五步的距离。

      “我已与你和盘托出,我的性命,全在爷手上。爷肯救我,我便能活,爷不肯救我,我也无非和徐舟相差无二。”

      “在下瞧着姑娘没有一点真诚,自是不能信你。”

      寤怀准备离开。

      见寤怀并不相信她,女子开始着急,跑到门前,拦住寤怀,“爷何故不信我?”

      “如若无人指点,你一寻常女子,怎能在人群中注意到我在观察徐舟?”

      女子轻笑,松了口气,又是怅惘,很是失落。

      “爷是质疑我对您的心意?”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问道:“爷可有中意之人?”

      不知女子为何有此疑问,为了线索,也老实摇头,表示没有。

      她又轻笑两声,“想来也是。又有何人能入您的眼?”她紧贴房门,以致于寤怀没法绕过她打开门栓,问:“那蝴蝶呢?”

      寤怀也诧异,他与蝴蝶并无瓜葛,却总被拉扯到一起。府里的曼儿如此,面前这位姑娘也是如此,奇了怪了。

      寤怀的反应却让面前的女子感到高兴。

      “那我还有机会!”她对着寤怀邪魅一笑,“爷,既是如此,我便顾不了那么多了。

      您从未倾心于人,自是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何感受。我说了,从我在蝴蝶那处见到您,便对您倾心。旁人只当我是玩物,我知您与别的男子不一样。

      只可惜您从不多看旁人一眼,也未曾得知您的名讳。您关注什么,我自是能捕捉到。好长时日您不来,我都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可进日您再次出现,只在这里喝茶,而徐舟一进来,您的眼神几乎就没离开过他。我便知道,您是柯大公子嘴里说的齐府二爷。柯大公子的坏注意,我平日里没少听。虽没见过华予姑娘,可我确定您是齐二爷后,那柯大公子和徐舟的勾当,您定是深恶痛绝。所以,才自作主张,一方面完成柯大公子交与的重任,一方面想以此引起爷的注意。”

      面前的女子眼神真切,倒是不像说谎。

      “你如此聪慧美丽,柯大公子定不舍得要你性命。何况留着你还有用,放心吧,你死不了。”

      “爷您下次再来烟雨楼,记得找海棠姑娘。楼主给我起名海棠。但我还记得我阿娘给我起的名字,阿娘唤我珠翠。”

      女子说完,便让开了门。

      虽不知为何他之前总去蝴蝶处,但眼神偏不了人,她倾心的人和蝴蝶并无私情,她心里的石头就放下了。她比不上蝴蝶,这她知道,可他心里没人,那她就还有机会。

      珠翠对自己的长相极其有自信,不是她自满,在这楼里,也就蝴蝶那弟弟不开窍。

      不过那也不能算,毕竟是见过面的熟人,兴许是那孩子在他姐姐地盘放不开,怎么引诱都不上钩。

      可二爷不一样,他是真的不为自己的美色而动,他是特别的。

      珠翠面露娇羞之色,暗下决心,定要为他铺路,保他平安,护他周全。

  • 作者有话要说:  求别喷,这是个好姑娘。应该说全书没有不好的姑娘。
    主CP从始至终都很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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