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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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昭姬将束在自己腰后“三神器”之一的天羽羽斩抽出，祂连着封印天羽羽斩本身的剑鞘一同想也不想地随手掷出。
没有解封的天羽羽斩带着刀鞘被昭姬随手掷去只是一支普通的棍子，只是即使是一只棍子在昭姬的随手一掷也带着如同君主般滔天骇浪的气势。
破空声中，气流如同风卷伴随着“木棍”，地上的草木和碎石伴随着“木棍”本身高速旋转，仿佛以“木棍为暴风风眼平地挂起一阵可以撕裂空间的风暴。
芦屋道满见势不妙连忙跳开，但是空气中含有二氧化硅、磁铁矿、石英石之类的灰尘却伴随着飓风的风旋数百次数千次的高速转动如同无数细刃切割着周围空间的一切。
芦屋道满只是感觉到皮肤一烫，身上便出现了剥离皮肤的道道切割的痕迹，血管肌肉的粉色暴露在外，如果不是他逃离及时连骨头上的最后一点肉丝都会被刮下来！
传说“天照命”是世间一切术式的源头，和那些根据家传生来只有一种术式的咒术师们不同，有大日女尊，御极神皇命的天照，能理解一切术式并化为己用！
而直面“天照命”的芦屋道满，第一次知晓了死的含义！
君王有令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被昭姬戏谑玩弄的芦屋道满，从来没有如此生不由己之感！
那不是被强者碾压打败的挫败感，而是一对上就理解了那不可战胜、不可忤逆、不可直视的煌煌之威。
芦屋道满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斋王没有杀意，刚才那一下的随手一掷，他便尸骨无存！
芦屋道满连忙用起反转术式治疗身上的皮肤，自额头至后背那因为堂而皇之的威慑落下的冷汗浸湿衣衫，而随着山风吹过，一时间如同披冰一般。
风吹过昭姬头上笼罩的纱，如雾气翻腾，纱雾笼罩下清癯孤峭的面容，格外的淡漠。
看到芦屋道满躲开那一下，昭姬粲然一笑：“呀，不愧是和安倍晴明齐名的诅咒师，不过作为你言语冒犯我的代价，你的手臂我收下了。”
说着，祂手指一招，天羽羽斩连同这剑鞘从地面拔出，一同拔出的还有羂索腰间的童子切，那童子切在刀鞘中震颤两下，最终飞拔而出，昭姬则一手接住天羽羽斩将它丢在地上，一手握住童子切的刀柄。
那是能一刀斩断六只尸体又曾斩下酒吞童子脑袋的天下五剑之首“童子切”，有一柄红的发黑的剑身，像是妖怪的血沁入刀身里，因为饮过极恶咒灵的血，因此刀本身就是一件无可比拟的咒具，虽然比起神名的天羽羽斩相形见绌，但其本身已经是平安京排的上名的名刀了。
那纤细的手指握住从羂索身侧刀鞘里凌空飞出的童子切刀柄，那饮过恶鬼鲜血的邪刀在祂手中像一朵兰花一样静谧，不像是握着杀人的刀，而像是孩童玩闹那般。
但是任谁都不能忽视昭姬挥动起来的刀锋，因为祂视人命为泥偶。
孩童们用木刀戳地上的蚂蚁就是这样的姿态，在深谙刀术的大人们看来自然是漏洞百出，但是如果是蚂蚁又该作何看法？
芦屋道满自觉就是那只被拆分的的蚂蚁，他连忙手中结印，手腕手指上的红色佛珠在咒力中震颤——术式·荒土合。
昭姬顷身而来，从车上一跃而下，薄纱随风散开，金铃阵阵，然而刀光如血月从凌空迎头劈下。
芦屋道满见势不妙，手中结印抖了一瞬，昭姬躬身跃下擦着芦屋道满的肩膀，一刀站立在他右侧，祂挥动手臂抖剑一收，芦屋道满面前的土石崩塌，露出他被切断的四根手指。
“呀，刀偏了。”昭姬笑意如风，振刀间红艳艳的血珠从刀身滑落在草丛中。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事已至此芦屋道满这才侥幸尽失，顾不得什么先手后手，反转术式飞速治好芦屋道满的手指，他抬手一招，根据术式束缚，告知对方自身术式加强术式威力的方法。
“术式·骷骨髑髅！”
话音刚落，一只十丈高的骨手从地上窜出，骨色如坚如玉，一时间比路旁的苍柏树还要高，那鬼域幽物浑身披着黑色的咒力和磷火。稍顷，骨掌骨节合拢对着昭姬凌空拍下。
“斋王殿下！”
“斋王大人！”
昭姬仰头看着那森森白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刀尖触地门户大开，纱雾如同海中水母，身躯如弱柳扶风，祂单手握刀，巨骨袭下时只见红色的刀光，童子切在昭姬的手中恍若天下最快最速的一往无前之刃，刀光下，那巨手从指骨到掌骨、腕骨被数道刀光斩断碎裂，随着昭姬收势，在耀色光芒下化为齑粉。
昭姬侧身，端起童子切，慢条斯理的出声：“这就是和安培晴明齐名的诅咒师？低劣到我压根都无法尽兴啊——”
芦屋道满目眦尽裂，他连忙抬起双手再度结印。
但是——太快了！
在眼皮还未完成眨动的瞬间，刀光破空声轨之音到达前，芦屋道满的左右双臂在肩胛处出现血丝一样的裂缝，而与芦屋道满交错间的昭姬站在他身后缓缓挽刀做了收刀势。
破空声剧振，血色悚然喷出，双臂连同黑色骷髅纹路的袖衣落于地下。
芦屋道满睁大着双眼，血滴在他眼角溅开，趁着他灰白的面容说不出的妖艳绮丽。
“贫僧……”芦屋道满轰然坠地，他单膝跪在地上，那张年轻妖异的脸毫无血色死气渐生，他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慢慢地转过头，空寂的双眸抬起看向昭姬的身影。
“看来现在不是和斋王大人谈心的时候，小僧让您见笑了。”
昭姬逌尔笑道：“哦？事到如今你还这副态度，还真是让人惊讶。”
那双源自芦屋道满的手臂，一经落于地面仿佛生出数以万计的触须扎根地面，昭姬原本好整以暇地看着芦屋道满，却没料到，在两人不远处的征讨十三队传来呼救声。
那芦屋道满的双臂已然和人类无关，此时正化作咒灵与征讨十三队，加茂羂索和藤原长家作战。
而在昭姬的眼眸看向那方战场之时，芦屋道满连忙抓紧时机身躯如同烂泥一样沁入地面，疏忽见便没了身影。
“真是老鼠一样的东西。”昭姬嗤笑一声再次挥刀。
芦屋道满手臂化作的咒灵粘稠的像是菌子和蛇的混合体，被昭姬一刀斩断后瘫软成黑色的泥。
十三队的咒术师们用反转术式治伤的治伤，布下结界的布下结界，昭姬将童子切随手一掷，刀身插到羂索的面前。
羂索用手帕将童子切的刀身擦过收回刀鞘中。
他正要继续救治伤员，其中一个咒术师走到昭姬面前恭敬地弯身道：“斋王大人，处置伤员和死者还需要时间，可以不可以就地扎寨？”
昭姬正慢条斯理地将天羽羽斩重新扣在腰后，闻言抬眸看向这个向祂提议的咒术师，目光如平湖：“我不喜欢在野外，给我立刻启程。”
“可是斋王殿下，伤员……”
“你不会以为，就凭你们十三队加起来的力量就是此次征讨的主力吧？”昭姬打断此人恳切的进言，表情冷而讥诮，“连芦屋道满驱使的咒灵都不及的咒术师，如果连让我行走舒适的能力都没有，还不如在此掩埋作为此地树木的肥料吧。”
咒术师完全没有想到昭姬会这样说，他错愕的抬头看向昭姬，却在与那目光对视之时忘了呼吸，他头冒冷汗猛地低头。
昭姬手指捏着披纱的末端，袖口的金铃随风响动，祂似笑非笑，眼眸中带着恣睢的讥诮看向那咒术师，说：“给你二十分钟，在这之后如果还不启程，我就从队末开始试刀，到所有人跑起来为止。”
在今天之前，征讨十三队中对于这位斋王殿下的评价莫不过于花瓶和累赘和反感。他们无法理解征讨叛臣的队伍中为何会有这样慵懒，如同花瓶一样华而不实的女人。
而在今天，却切切实实告诉他们，他们自以为是不可或缺的主力，实际上不过是连奴仆都算不上的蝼蚁。
然而直面昭姬的咒术师，却在那迫人的威势下明白。
不可忤逆，不可违背。
他们的性命不过是斋王大人眼前的一粒尘土罢了。
*
初秋的雨水连绝不停地落在地面上，芦屋道满的双臂已经长出，从斩断伊始到指尖他的手臂仿佛蒙着一层石油状的黑血，而他的十指指甲仿佛野兽般尖锐带勾。
他走到一处朱红漆就的神庙面前，拉开门。
神庙十分大，其中有数十只朱红色的立柱，地板清亮如镜，雨水被空间隔开，只听到雨打屋檐的白噪声。
对着供奉神佛的小神龛，坐着一位身着大铠，腹卷，胴丸，当世具足全套朱漆君甲的魁梧武士，他面上罩着厉鬼的青铜面罩在阴暗的光中如鬼神般可怖。
“我从斋王那舍弃半条命才回来，结果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悠闲啊——平将门。”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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