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之上》燃情的托马斯全旋

8、不正常

　　许珂执何止气的不轻，简直是有气无地泄，就要冲进赵家把那小子拽出来打一顿。
　　一干人回府后，看似像什么也没发生各自回各自的屋，但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许珂执和王勒坐在房中，寡坐着，无言。
　　许珂执想骂那个疯小子，但内心又生的一股惆怅。赵贺乾半只脚已经踏入他们家了，在御前过了面，现也是半个王家女婿了，她要是闹，先不提会不会驳了陛下的面，就算是赵家的面也不是他们家随便下的。
　　更何况，韵儿看起来并不抵触。
　　“欸——”许珂窝着火，将那些粗俗的话语都烧成了灰烬，现在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迂回的地步。
　　“明天上朝，我定同陛下说，退了这门婚事。”王勒难得沉着了一回，“呵，那小子一句爱慕就想把我们家的姑娘娶走，真的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咱家姑娘倒不像是被占了便宜。”许珂执幽幽道，“恐怕那小子是真得她心。”
　　王勒：“......”
　　王澄回到自己屋中，褪下华服身上轻松一截，这个任务算是有些进展了。
　　“哥！”
　　王晋拉开窗户硬是把头放了进来，让整扇穿搭靠在他的后脑勺：“我能进来吗？”
　　王澄心道，你都这样了，我能不让你进来？
　　屋外冷，因为王晋不敢直接上王澄的床，躲进来后就在柜子里找了件王澄的大衣把自己裹起来，过程行云流水。
　　王澄：“......”
　　“哥，你...晚间有事吗？”王晋缩靠在太师椅里，练武时硬直的脊椎骨现跟条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瘫软。
　　王澄搭手在床沿坐下：“无事。”
　　“我听说王韵要嫁人了？”王晋也不掖着来意，方才他隔着门打探了几句，王韵只顾喜乐着，一点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嗯。”
　　“谁啊？”
　　“赵贺乾。”
　　“是他？！”
　　“如何？”王澄倒是好奇王晋的反应是为什么。
　　“他...我、我只是惊讶，他怎么会想娶王韵。明明两人也没什么交集...他，平日里跟他交好的人太多了，到没看出来他对王韵是抱了心思。”
　　直觉告诉王晋，赵贺乾肯定是有其他的企图。也只有王韵认为这是情爱了。这是个屁！他们两人长大后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可能赵贺乾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安抚受惊的马匹，王韵还在买簪子呢！
　　“哥，你觉得这门婚事好啊？”
　　王澄不语，王晋分不清那时他一贯的性格表现，还是暗藏了其他态度。
　　“还行。”
　　王澄回忆了下今晚的王韵。那珠钗、那衣裳都是那天出门时买的，听说还在店里跟哪位小姐拌了嘴，出门时王韵又拉他选了好久，去的路上又紧张得话也不说了，失态时的碎碎念，跪谢时的欣喜...这种情绪的反差太大，直接舞在王澄的面前。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她很高兴。”
　　比起婚事，王澄更要注意王韵的安危。但今晚被王韵的喜悦丝丝缕缕浸润着，那严丝合缝排列的情绪难得被调动起来，王澄真诚地为她高兴。
　　似乎还有些来自兄长的欣慰和……担忧？
　　他可没有长辈们想的那么多，什么门第、面子那些老一辈在意的在他这都不是事。王韵高兴这门婚事就行，哪怕日后受了委屈，遭了欺负，也可以回来，仍由她吐多久的口水王澄定会听着。他虽然不能武，撑个场面绝对可以，王晋练身子的到可以给人一顿教训...
　　想及此，王澄突然意识到自己越来越融合进这个身份了，他怎么就联想到王韵受欺负了？
　　在王澄自我怀疑短暂时间里，王晋也在愣神。那柔和的神态跟变戏法似的，就像平日活泼骄纵的王韵在这次宴会上的反差，王澄这又何尝不是给了王晋当头一棒。
　　就算王晋还想挑拨些什么出来这下也哑火了。
　　“还有事？”王澄恢复原态，懒惰发作，没精力再和人打交道，整个人摇摇欲坠就要躺下。
　　“无事了...”
　　王晋也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王澄松了力，一下仰躺在床上。
　　哎...真麻烦。
　　跟人打交道也是....完成这个任务也是....

　　不过这个任务在梁依看来才是过于明了。
　　因为这下她倒是明白小皇子怎么有可能被抓走遇害的了。
　　梁瓷一个有身子的居然被安排到宫外的别院！？
　　那皇帝也真是心大！
　　“都有侍卫把守，御医也在别院里，东西只多不少，你可别再念叨了。”
　　本来梁瓷还想发一顿火，因为梁依强硬地拒绝去拜访她安排好的公子，反倒是天天待在她身边。
　　好了，梁依这下来到别院也不装乖了，还时不时反过来逮着梁瓷训。梁家人肯定能查到这里，也肯定暗中插了人进来，梁依一通反水根本就是在给梁家人甩脸。
　　“快把这个披上！”梁依双手托着梁瓷的厚外套，不自觉地拧着眉：“风这么凉！很容易吹得头疼。”这也是位马上要生产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
　　梁瓷想跟在她身边那位的嬷嬷都还没说什么，怎么你个小辈还替人训上了？
　　嬷嬷在一旁掩笑，梁依已经抖开披风，服软的语气中夹杂着一股恼意：“姐姐，快把披风罩上，不然吹得头疼。”
　　这下梁瓷穿上了，她喜欢听梁依喊她姐姐。
　　“这下你倒清闲了，躲了旁人，每天到就我这领些小银钱，反倒去替下人干那浇花、倒茶的闲事，是不是觉得不用再管自己的事了，嗯？”
　　梁瓷看出来梁依这阵子过得可是相当滋润，像是迷失在这短暂而悠闲的日子中，但她还是得把人敲醒。
　　“哪能呢，”梁依小心翼翼扶着人往回走：“我每日忙得很。”
　　“你指天天在这府上闲逛？红木柱子在哪条长廊也摸得一清二楚？”
　　“我还去后林转了几次，等你...”梁依咬了舌尖，立马反应回来：“等姐姐生了小孩，我就知道该带着人去哪玩了。”她可不是闲逛，忧患意识作祟，她要把这个地方吃透，有什么意外发生还能知道往哪跑。
　　“哼，你到是个心宽的！”梁瓷顶了一句，见梁依露出反抗的小脾气就又转了话题：“赵家公子和王家小姐的婚期好像定下了。”
　　梁依双眸一亮，看来他们任务进展得不错，搭了一句：“真好。”
　　这门亲事定下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看那俩人怎么保护那位姑娘了。
　　“...好吗？赵家公子太过豁达，王家小姐以后的委屈他甚至都不能理解。”梁瓷淡淡说，“一个是被敌军重伤了后还能笑着安慰大夫的少将军，一个是在深阁中被拿走簪子也要叫几声的贵小姐。他们以后的路很难啊。”
　　那可跟我没关系，梁依想，她只要现在留在高贵妃的身边，保护好她的孩子就行。
　　“罢了，”梁瓷摸摸梁依的头，梁依身体一僵，只听她轻飘飘地说：“又不是只有赵家的公子...”
　　梁依：“......”
　　这事还没完没了是吧！

　　没完的还有一直在翻找的赵世问。
　　“东西都查过了吧？都没少吧？”赵世问翻着礼盒，被孙临虞一巴掌拍走，“别翻乱了！”
　　“乾儿，把你腰身上的玉佩摆正，待会见人不许嬉闹！”
　　“那肯定的！”
　　赵王两家长辈在暗地里没少嘀咕这门婚事，明上却给足了面子，就连常年称病躲人的孙临虞也出面了。
　　两家人爽快定下见面的日期，约了一家酒楼，大半是给世人作态——他们很满意这门婚事。
　　王澄自然想在家躲懒，如果王晋没说想请他吃饭的话。
　　他俩在一楼散桌就坐，两家人在二楼的包厢。
　　王晋偷瞄着赵贺乾，不屑哼了一身：“真练武的哪来的皮囊，那一身衣裳就是假正经，还经不住我一个横腿。”
　　除了两个破了的疹子，王晋的眼尾上有一条陈年的淡褐疤，一直拉到了耳前，王澄给他上过药，还知道他的左肩峰斜向背中的那块也有疤痕，比面上的深多了。他身上时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为了不让许珂执担心王晋都是在房中偷偷上药的。
　　赵贺乾着宽袖白衣，乌发高束，暗哑的光泽随着他的动作在布料上面打滚，悍劲的腰身上还颇有心机地添了玉佩，不同与一贯收袖紧衣的习武装束，这副打扮倒是消了几分习武人的戾气。
　　王晋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王澄盯着门口，终于等到王韵入场了，接下来有赵贺乾看着，就用不着他了。
　　呼，休息休息。
　　“你不喜欢他？”王澄随口问道。
　　“他假的很。”王晋眼不见心不烦，回了头喝闷茶。
　　“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王澄揉揉眼，仔细辨认后还是不能确定，“王晋，那...”
　　就在在招呼人的那一刻，对方似乎注意到王澄的视线，一个闪身躲进人流，反倒引起另一个人的注意。
　　王晋追着他的话音就转身，他凝神扫荡了几眼，在警惕狠厉的神色掠过街上每一个人后回头关切地问：“怎么了哥，我没看见熟人啊？”
　　错觉？王澄自问。那人撇过来的视线似乎也只是无意中一寻。
　　“那个黑衣，拿着刀还是剑的，认识吗？”王澄问。
　　王晋看了一眼，只能望见个挺拔沉恹的背影，跟闹市格格不入，他反而轻松道：“闵家的吧。”
　　王澄对这个闵家没有印象，问了一句。
　　王晋：“大部分...都是替上面的贵人办事的吧。”
　　王澄了然，皇帝有几个暗中打手很正常。
　　他身边的那位姑娘倒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