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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入幻 ...

  •   栖若是第一次如此清晰且切肤的感受到那种激情,一个欲动显些从床上滚落到地。半个身子悬在床沿,她单手牢牢撑地才没让自己真的从床上滚下来。

      她翻个身,回到床中,才意识到方才的一切皆只是一个梦,梦中景象历历在目,萦心绕耳,宛若真实发生,她才稍一回想,脸上却已红了一片。

      然而眼前景象却告诉她,她眼下才是现实。
      只见熟悉的床幔,熟悉的布局,她正是在自己房中。她刚睡醒,且还是被一阵春梦惊醒。

      这可离了个大谱。

      她从不想那事,也从未作过那种梦,这一次是怎么回事,这梦来的突兀且玄奇。
      虽然她是深意于禾汐,但也从未想过这等之事。上一次迹象表明有过发生,但她却什么也没记住。

      不记得如同未发生,感受不能真切,它只存在于她信与不信间。

      她从床下来,站在床边,脑子还有些昏沉。嘴里渴急了,她倒了杯水刚要喝,看到水中倒影时,她整个人又是一阵如梦初醒——她这是在哪?

      她明明在火神庙,是谁带她回了医馆?她明明身无异常,却为何会昏睡过去从沉睡中醒来?禾汐重伤,情况现下如何?既然她已经回来,他是不是也在房中?

      栖若带着疑问,快步走出房门来到禾汐的厢房,推开门,却见里面空空如也。
      且不止一个厢房空,整个医馆都空荡荡。
      禾汐不在,青篱耳耳也不在,医馆静得出奇。

      她内心开始有些慌。禾汐伤势严重,有消散风险。她既已回来,他却不在,她不敢想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她急忙出了医馆,既然青篱耳耳皆不在,她拿不定他们是不是还在火神庙。她想去火神庙看看。

      然而当她走到街上时,刚才那个梦开头时的场景仿若重现——她眼下所在的这个景安城是某种力量的幻境。这里街景依旧,却到处不见人影。

      她应是从一个梦境中出来后,又进入了一个幻境。又或者她是从这个幻境中进入了那个梦境。
      如此说来,那个梦里的她会不会也是真实的她呢?或者说现在的她是不是也是假的?
      是谁制造了这个幻境?又是谁给她造了那个梦?这一切有何用意?

      这些问题瞬间糊了她满脑。然而她还是能捋出眼下最重要的一条,那便是脱离这方幻境出去找禾汐。
      事不宜迟,她展开身手,纵身跃入上空,在空中挽出一个破境之阵,紫色光芒瞬间笼照整个景安,有灵自她指间聚出,猛然砰击在阵中位置。

      “轰”地一声,整个景安晃了三晃,尘烟四起。

      然而待烟消尘散后,整座城丝毫无损固若磐石,她还在幻境之中。

      这倒另她大为惊异,这幻境不知是何方神圣,她方才已抵上十成破境之力,结果竟未对它造成丝毫损毁。且仅一次她便觉出,这幻境要想打开简直比登天还难。

      栖若只得落回地面,一时间没了主意。
      她开始想这幻境的来由,她不信无缘无故,也不信偶然发生。上次落入幻境是因为沉溺,这次莫非又是……

      此时,她才发现原本早已解出去的碧桃花灵不知何时又戴回到了她的手上,且花灵阵下安稳平静,并未有沉溺丝毫的外逃迹象。所以此次她入幻境与沉溺并无关系。

      此时她才终于回想起在火神庙里禾汐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她记得,那一瞬间眼前似有强灵闪现,随后她才失去了意识。
      由此可得,她十有八九又是落入了禾汐的幻境之中。

      这样说来,那个梦,如若不是她所作……那简直……不敢往下想!
      栖若捧了捧脸颊,只觉脸上又开始燥热起来。她觉得禾汐或许就在某处看着她,而她却不知道。
      她迅速将手从脸上抽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返回医馆。

      *
      有风拂过草尖,草尖扫过脸颊,青篱从一阵骚痒中醒过来,刚想伸手将身旁碍事的草尖拔走,却发现身上压着个人,他的手被她压在地上,轻易挪不动。

      少女的脸趴在他的胸前,睡得和婴儿一样香甜。栖若口中的小丫头,耳朵长长的小兔子,纯洁干净得就像她那身白绒绒的毛一样绵绵软软。

      有那么一瞬间,青篱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小东西,那个天天给他带好吃的,不声不响蹭上他的床踩他满头满脸毛的长毛兔,若不是它最后那一日发疯打翻他好不容易酿成的几坛酒,他也不会将它追到了绝境。

      想到这事,青篱便难免几声叹息。正巧耳耳也是只小兔子,青篱觉得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对一只可爱的小兔粗鲁没有耐心。

      她睡便让她睡罢,什么时候醒他在动身也不迟。就当是给长耳兔一个忏悔。

      头顶有树,枝叶茂密,稀稀松松能看到蔚蓝色的天空。阳光从叶间照射下来,斑斑驳驳随风晃动,好不刺目。

      青篱索性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觉得身上似有动静。他没动声色,继续闭着眼睛,等耳耳自己先从他身上挪开。

      却没想身上的人半天没起开,她动作轻缓,一下一顿,像是更朝他凑近了几分。他只觉眼皮外突然一暗,有什么软嫩温润的东西在他脸上触了一下。

      他眉头一挑,好奇睁开眼睛,见耳耳近在咫尺,近到他稍一抬头就能触碰到鼻尖的程度。

      一时间,四目相对,他惊奇,她慌乱。

      “你……醒了?”耳耳从他身上爬下来,抿了抿唇,面露几分羞红。

      见到那小小脸颊上的红粉,青篱突然明白过来刚才那脸上的触感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再挑高了眉,盯着耳耳一阵打量。
      耳耳抿着唇,眼神稍有躲闪。

      “不用怕,我不骂你。”青篱从地上站起身来打量她半天,却冒出这么一句另人有些哭笑不得的话语。

      耳耳于是盯着他,眨了眨眼睛,一撇嘴角,突然又向他凑身过去,她踮起脚在他脸上“波”的一声,亲了好大一口。

      青篱一下子用手捂住那半边脸,终于露出了些许无措的神色。

      半晌,他眼神掠过耳耳,快速将捂脸的手收回身侧,他向一旁转过身去,有些不知所措的动动嘴,最后却仍是念念一声:“我不骂你。”

      “除了这一句,你就不能说句其它的?”耳耳一下蹦到他身旁,从他身侧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肩侧一蹭一蹭,“你就没有其它的想对我说的了?”

      青篱尝试着掰动耳耳抱他腰的手,岂料耳耳半刻不松,没有灵力伴身的青篱连力气都不及耳耳,他压根掰不动她,最后只得任他抱着自己,叹了口气,道:“要不你变回真身,我抱着你,那样我们还能赶路。”

      耳耳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都亲我两回了,我若还不知道你的真身,岂不是太没诚意了?”

      “我知道,一定是若姐姐告诉你的。”耳耳蹭着青篱肩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青篱:“……”

      “若姐姐总将小兔子挂在觜边的叫我,我就知道。”

      耳耳一股脑儿认定栖若,青篱觉得自己或许需要解释一下,于是他道:“不是若大夫。”

      “那你怎么知道?”她向来藏得深。

      “……”青篱觉得耳耳有时候像个小机灵鬼,但有时候又一根筋极不开窍。

      感觉到耳耳的手有些微松懈,青篱趁机将她的手掰开,环顾四周很快确认了什么,他问耳耳:“长耳朵,你看我们现在在哪?”

      耳耳瞥了眼四周,“一座山上。”

      一座披了层厚厚绿植的红泥山,间隔有序的生长着高大茂密的梧桐树。

      “知道这是什么山么?”

      耳耳摇头,管它什么山,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就算是火山她也毫不在乎。

      “这是削神山。”
      “没听说过。”耳耳不以为意。

      “以那让众神胆颤,可吞灵灭势的削神台命名。”青篱神色显出几分黯然,“是我与禾汐到景安前一直待着的地方。”

      “你们以前就住这里?”耳耳听到此处突然来了兴致,她朝四周仔细望去,“这也看不到有住房的痕迹啊,是不是在这片山林的另一边?”

      “我与禾汐在此住了千年,房随人动,我们走了,房自然不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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