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唯一疗愈师》斑斓椰子冻

49、第49章

　　他们先是在整个建筑里大致走了一圈，摸清楚通道的位置以及周边的环境，然后挑选一些能看到主人，并且主人情况正常的宿舍造访，跟他们了解情况。

　　对那些明显情况比较严重，需要智能机械一直照顾的，他们尽量不和对方接触，但会从智能机械那里拿一些近期的数据，以便掌握更多的情况。

　　同时在外部警戒的小组成员们也查看了其他建筑的情况。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他们才返回了朱利安所在的地方。

　　已经睡醒并处理了一下日常工作的褐瞳兽人，看到之前留下离开讯息的两位探索归来，连忙将定点放食的机械“送餐员”送来的营养剂分给了他们。

　　因为贾思澈和燧辛会在这里留宿，营养剂显然是三个人的份数，其中还有一份是人人基因专用的。

　　“澈澈，你真是人人基因兽人呀？好神奇。”朱利安欣赏珍惜动物般兴趣十足地说，同时不停地打量着贾思澈，试图在个子比较小之外找出对方的不同之处。

　　“最开始给你的营养剂不就是这个。”贾思澈奇怪地说，不明白为什么朱利安事到如今才反应过来。

　　“我以为那只是你的兴趣。”朱利安摊了摊手，说：“这里毕竟是剑兰墙，出现什么兴趣都很正常。”

　　“哦？比如呢？”燧辛问。

　　“比如？比如我之前的邻居，他是一个猫型兽人，但是喜欢学狗叫。”朱利安说着，一口饮尽了营养剂，满意地看着对面的两个兽人露出一副费解的表情。

　　在前线，大家的时间都比较紧张，所以没有像在主星那样专门的晚餐时间，贾思澈和燧辛也入乡随俗地迅速解决了手里的东西。

　　朱利安见他们做完了正事，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满怀期待地问：“澈澈，你可以让我做一个侧写模型吗？我还没有给人人基因拥有者做过模型。”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你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和样貌了，还怎么做侧写模型？”贾思澈疑惑地说。

　　“可以采用另一种侧写方式，我们叫它‘关系侧写’，是通过已知对象与所处环境的关系，与自己的关系，与其他兽人的关系等等来制作的。”朱利安热情地解释了起来，自信地说：“在我们队里，我是最擅长这个的。”

　　“听起来需要很大的信息量。”贾思澈说。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模型的制作就需要消耗很长时间，难以作为一个饭后消遣来进行，可朱利安的态度显然并不正式。

　　“有一种只需要几个关键点，就能快速能建立起模型框架的办法，简单来说，就像星舰和星舰形状的简单闭合曲线，都有着相似的轮廓。”朱利安说。

　　“那就试试吧。”贾思澈对此也升起了点好奇心，便答应了。

　　经过了几个问答，以及按照朱利安的要求跟燧辛进行一些固定动作的肢体接触，贾思澈在半个小时后拿到了他的第一个关系侧写模型。

　　它跟之前那个为最初的感染者建立的模型一样，由无数的点组成，不同的是勾勒出的形状不是一个具体的形象，而是一个像抽象艺术的东西。

　　在贾思澈一头雾水的时候，他听见刚才陪着他折腾了一会儿姿势的银发兽人评价道：“很漂亮。”

　　而模型的建立者朱利安也盯着它作出思考状，颇有同感地说：“的确，流水般的形状，却是火的内核，不是行星上的任何造物，更像是夜空中的星河。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关系侧写模型了。”

　　贾思澈被两个兽人突如其来的夸赞整得有些晕乎乎的，一边“嘿嘿嘿”地笑着，一边试图顺着朱利安的“提示”从那个抽象模型中看出他们所说的东西。

　　可是他努力看了半天，还是只能看出毫无关联的点和它们组成的无规则的形状。

　　正当他想虚心向专业人士请教的时候，只见朱利安的神色突然一变，大跨步凑近前去，再一次仔细地审视那个模型，难以置信的表情中夹杂了几丝凝重。

　　“怎，怎么了吗？”贾思澈有些不安地问。

　　难道自己的模型有什么问题？应该不是什么变态杀手的潜在预备役吧？贾思澈天马行空地猜测着。

　　“这个模型，跟拉曼的模型嵌合度非常高。”朱利安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

　　“拉曼是谁？”贾思澈问。

　　“就是学狗叫那个。”朱利安说。

　　贾思澈：？

　　后来经过朱利安的说明，贾思澈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朱利安会有这样的表现了。

　　据朱利安所说，正如他们之前谈论的那样，剑兰墙的兽人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兴趣，他自己的兴趣就是给其他兽人做关系侧写，工作与爱好相贴合那自然水平是蒸蒸日上。

　　拉曼，就是他的邻居，曾经也配合过他这个爱好。

　　在感染出现之后，拉曼作为较早批次的感染者被带到了聚集区中，等朱利安也住进来的时候，那名猫型兽人的病情已经加重了许多。

　　为了使再会的气氛不那么严肃，朱利安再次给他做了个关系侧写，两个兽人还一起分析起了它跟之前模型的不同……以及怎么叫才更贴近狗型兽人的兽型态叫声。

　　后来拉曼的状况恶化，被莫姆中校指定的智能机械带到最里侧的重症区去了。

　　有一次，朱利安趁着监控的机械们临时被调用去处理一个发狂后打坏了多个智能机械的感染者，偷偷地靠近拉曼所在的宿舍，与老邻居相处了一分钟。

　　回来之后，他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和预感，再次为拉曼制作了模型。

　　而与贾思澈的模型最为嵌合的，就是拉曼的最后一个模型。

　　为了方便另外的两个兽人理解，朱利安调出了他先后给拉曼制作过的三个模型，可以看出在病情加重的过程中模型本身并没有太大变化，发生了变化的是心里侧写员们俗称的“展示面”，也就是在模型建立完成后，正对着侧写员的那一面。

　　它一般代表的是被建模的兽人对环境或者其他兽人最迫切的欲望。

　　也就是说，拉曼的模型在三个阶段发生了转动。

　　因为关系侧写模型本身在呈现上的复杂性，稍微转动一点都会有很大的不同，同一个兽人的模型可以拥有难以计数的“展示面”。

　　拉曼最终停止的“展示面”和贾思澈的“展示面”出现了较高的嵌合度。

　　“所以这意味着什么？”贾思澈问。

　　难道是如果自己感染了也会爱上学狗狗叫？

　　……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贾思澈想。

　　“意味着拉曼在进入重症状态后会对你产生较高程度的‘渴望’。”朱利安说。

　　“渴望？”贾思澈试图理解这个词汇，说：“就是把我当成食物？”

　　“高到这种程度的‘渴望’……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扭曲的喜爱。每个兽人对渴望之物的表现都不同，或许会将你拆吃入腹，也或许是掏空后制成傀儡之类的。”朱利安耸耸肩，说。

　　嘶——

　　贾思澈想象了一下，吓得一把抱住了身旁的银发兽人。

　　燧辛习惯地把小兽人揽到怀里，神情淡然地看向朱利安，说：“你的意思是，可能不止拉曼一个。”

　　朱利安点了点头。

　　“我们会把情况告知莫姆中校，为你争取给其他重症感染者做关系侧写的机会进行验证，这会让你的违规行为曝光，你同意吗？”燧辛问。

　　“当然！你怎么会觉得我可能错过这个机会。”朱利安一口答应了下来。

　　犹豫了一会儿，朱利安又说：“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派来处理这件事吗？”

　　他的潜台词贾思澈和燧辛都非常清楚，如果猜测为真，一个来支援查探最初感染者的普通新兵，跟随机重症感染者之间有如此微妙的联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唯一的解释是这背后有着巨大的秘密或者阴谋。

　　“退化症”项目可能是这个秘密。

　　所以贾思澈模棱两可地回答：“或许？”

　　雪貂对他的重度依赖，与朱利安口中的渴望，没准只是同一件事的不同表现。贾思澈想。

　　见贾思澈似乎心里有数，朱利安也不再深究，对他们说道：“你们将情况上报后早点休息吧，要是莫姆中校那边有安排，明天估计是场硬仗。我这还有工作要处理，会稍微晚一些。”

　　贾思澈对此非常同意，从生理上说，他很难像兽人们一样只通过短暂的休息就能维持较长时间的工作状态，睡眠的时间会比他们长许多。

　　于是和燧辛先后做完简易的全身清洁后，贾思澈灵巧地钻进了他们的临时“帐篷”里，确认自己的小伙伴也已经进来躺下，便安心地靠在燧辛身边睡去了。

　　当晚，在夜半时分，他突然被细小的声音吵醒，保持着不太清醒的状态爬起，听见了门外传来朱利安的声音。

　　“澈澈，能听见吗？我刚才又有了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