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唯一疗愈师》斑斓椰子冻

10、第10章

　　“我应该不是第一个人人基因拥有者。”贾思澈看向了对方带着些许愉悦情绪的眼睛，提出了这点试图自救。

　　“没错。”郁舟予与了肯定，接着说：“他们大多数在成年期前夭折，唯一活到老年期的那位已经在数百年前去世了。”

　　“他们留下的纪录不够吗？”贾思澈问。

　　“实验体是最有意义的。”郁舟回答。

　　贾思澈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是实话。

　　在蓝星的历史上，生物学和医学的巨大进步离不开那些被作为实验体的人类，他们所受到的痛苦会在时代的更迭后淡化，但不会消亡。

　　而贾思澈并没有做好成为其中之一的准备。

　　不过不管贾思澈愿不愿意，郁舟都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操控着器具进入了实验流程的第一步。

　　台子的上方罩上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像是让贾思澈在治疗舱内做治疗一样形成了密封的空间。

　　随后贾思澈头顶的线路连接了他的神经，将他所有的感官都麻痹了起来。

　　这有点像是蓝星的某些幻想作品中灵魂脱离身体的状态，他完全清醒，可是又无法醒来。

　　在观察到贾思澈已经进入麻醉状态中后，郁舟重新打开了罩子，开始在一旁的仪器中进一步的探究。

　　尽管贾思澈之前已经在被治疗寒症的时候，见识过兽人星的医学水平，此时郁舟的实验方法依旧让他惊讶。

　　他的身体没有被触碰，却像是被完全打开一样，将数据诚实地展现在了男性兽人的面前。

　　把值得关注的部分找出来后，郁舟重新站到了贾思澈的身边，打算将液体状的微型机器虫用管道输入小男孩体内。

　　这样就可以通过调整细微的数值，找出一些存在于人人基因拥有者的身体中的有趣之处。

　　当郁舟为了使管道的位置准确，低下头进行相对精细的操作时，意外发生了。

　　本应该动弹不得的小男孩突然动作，挣脱了即使是身体素质最好的幼年期兽人，也无法挣开的束缚带。

　　他手上的手环型轻远程武器接收到了指令，朝目标发出了肉眼无法看到的射线，却在抵达对方身前的一瞬被某种力量消除了。

　　好在贾思澈也并不指望这样的东西能够伤到对方，只是以此作为拖延的动作，好趁机逃离这间研究室。

　　“嗯……微机械骨骼网吗？你的机械制造课学得不错，可惜还在初级阶段。”郁舟没花多少时间，就猜出了贾思澈在自己身上试做的作品。

　　它源自于外骨骼技术，能够让附着在皮上的微型机械网络感应大脑发出的指令，协助使用者完成一些远超于自身身体素质的工作。

　　这一般不是幼年期的兽人崽崽会接触到的内容。

　　一方面他们大部分没有体弱的烦恼，这样的课程没有紧迫性。另一方面这其中涉及到的知识面比较广，需要一些先期的课程打底。

　　但因为是学生作业水平的东西，郁舟知道贾思澈的微机械骨骼网足以让他挣开束缚带，却还没有到能够带他逃出研究室的地步。

　　果不其然，在即将靠近那个看起来像是出口的地方之前，小男孩就被实验台伸出的数只机械手牢牢地抓住，并送回了郁舟的面前。

　　比起微机械骨骼网，郁舟更好奇另一方面的东西，于是他暂时停下了原本的研究步骤，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的抗麻醉特性是怎么形成的？”

　　认清了对上眼前的男性兽人，光靠自己连逃跑都做不到的事实，贾思澈强行让“砰砰”乱跳的心冷静下来。

　　现在他能做的只剩下拖延时间，同时祈祷泡泡或者家里的兽人们可以在他失踪之后，联系调度中心紧急寻找了。

　　于是贾思澈慢吞吞地开了口，说：“练习。”

　　一家人还住在山里的时候，几次进研究院治疗的经历，虽然让他接受过几次这种高强度的全身麻醉，但是控质控量的练习才是真正产生作用的方式。

　　这类的练习他在最开始的那艘飞船上也做过不少。

　　它们可以让他违背身体的本能，在面对危险时保持对身体的控制权。当然这对初次接触的物品不起效，比如那朵无名的黑色鲜花。

　　普通的兽人崽崽更不会这样做。

　　贾思澈身上的谜团让郁舟升起了和他多交流几句的欲望，不过研究的重要性胜过了这种欲望，使得郁舟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次，郁舟采用了另外一种麻醉方式，让贾思澈的意识完全坠入了黑暗之中。

　　在研究进行的同时，从培育中心的摇篮系统那里，意外接收到了自家孩子被带走的消息的兽人伴侣，也按照超级AI的指引，找到了贾思澈可能所在的地方。

　　等安平和扬在塞缪尔父母的带领下，来到了人鱼家庭的地下室时，贾思澈正悠悠转醒。

　　而小男孩身边那位始作俑者，却没事人一样好整以暇地做着仪器的清洁和保养工作。

　　“郁舟先生，你怎么没打招呼就把澈澈带过来了？”伊莉雅讶异地问道。

　　虽然在和郁舟接触的过程中，伊莉雅和霍奇森可以明确地感知到对方的疯狂科学家潜质，可是在对待研究员的工作方面，郁舟一向不会出错。

　　“一个月前，研究院已经告知等他们适应了第四中央城区的生活后，会对这个孩子进行全面的检查。”郁舟抬起头，否认了伊莉雅的说法。

　　这句提醒让安平和扬记起了在第四中心城区研究院寄来的欢迎信中，的确提到过这件事。

　　他们本来以为会是更加正式的拜访，或者干脆把贾思澈接到研究院，没想到会是这么具有惊吓效果的方式。

　　刚才看见躺在台子上的崽崽时，他们差点就要对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研究员做出攻击了。

　　“他的基因相对于以往的人人基因拥有者来说状态更原始，身体的成长速度和整体素质会比同龄崽崽低，不过适应性高一些。”郁舟没有理会安平和扬护崽的敌意，公事公办般传达起了检查的结果，说：“今天的危险应对测试中他的表现还不错，我们会根据检查结果提供更适合他的营养剂，同时增加一些辅助课程。”

　　在郁舟说话的时间里，安平已经来到了贾思澈的跟前，担心地问道：“澈澈，你感觉怎么样？”

　　听完了郁舟的话，明白自己着了套的小男孩，郁闷地腹诽着演技逼真的研究员，坐起身委委屈屈地回应安平的问话：“肚子饿了。”

　　天知道在以为郁舟是会嘎小孩腰子的坏人的时候，他耗费了多少脑细胞和体力跟对方斗智斗勇，虽然没有斗过就是了。

　　而另外一边，扬在强调下次如果再进行这种测试，一定要提前确认他们知晓并同意后，从郁舟那里获取了更多怎么养好自家孩子的信息。

　　“说起来，你们怎么知道澈澈在这里？”一旁的霍奇森问道。

　　连身为房子主人的人鱼伴侣，都没有注意到郁舟在用授权识别进入地下室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孩子。

　　“是摇篮系统为我们指了路。”扬回答。

　　摇篮系统？

　　郁舟看向贾思澈，似乎思考起了什么。

　　这个所有培育中心背后的超级AI，是支撑着所有兽人星住民正常繁育的强大系统。

　　自从诞生以来，曾有无数的个人、组织甚至军队试图破解或破坏它，都无功而返。

　　就郁舟对摇篮系统的了解，它以往并不会及时关注到这种突发的无危害事件，或许是因为人人基因孩子的特殊？

　　经过这一场虚惊，人鱼伴侣总算向贾思澈一家说明了关于他们身份的问题。

　　在海洋星时，伊莉雅和霍奇森已经在名为郁舟的研究员工作，不过那些工作内容都与第四中心城区研究院无关，是郁舟个人在进行的课题。这个课题所涉及到的内容比较广，所以他们的工作内容复杂，需要经常搬迁，还在地下室里布置了一些研究用器具。

　　之前由于跟郁舟之间的保密协议，他们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关于工作的具体内容，在需要说明的时候，就会采用沾边的野外探险家的说法。

　　这次是征得郁舟同意，他们才能告知邻居这件事。

　　实际上，他们与郁舟之间的工作协议也已经完成了一个阶段，因为意外领养了塞缪尔，人鱼伴侣正在考虑为了孩子的顺利成长，是不是要换一份更能陪伴塞缪尔的工作。

　　“如果你们的孩子可以遵循保密原则，我不反对告知他。”听着伊莉雅和霍奇森的解释，郁舟冷不防说道。

　　气氛稍稍缓和之后，已经完成检查工作的研究员，跟房子的主人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又看向了还坐在台子上的小男孩，缓慢地扯开了一个克制的笑容，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贾思澈从安平的身后探出个脑袋，看着初见与再见完全不同的男性兽人离去的背影，禁不住想道：如果除了做检查的部分之外，郁舟并不是在给他做测试呢？

　　那些关于“神明”和“阶梯”的言论，大概还会困扰他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