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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错综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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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风雪漫舞,帐间暖意融融。
楼羲玄的手背搭在额头上,微眯着眼睛,目光落在少年人英气俊逸的脸上,像是才反应过来他除了完美的骨形,这张脸也颇为值得欣赏。
此刻这张脸上尽是兴.奋的热汗。
……
小狼在为自己捕获了猎物而兴奋。
深冬的荒林里,费尽心机埋下陷阱,等着猎物上钩,再把猎物叼进自己的洞.穴,那种心情美好的无法形容,他眼睛发亮,心情愉悦,饥肠辘辘的心终于得到抚慰,可以好好美餐一顿了。
小狼的猎物实在太美味,他想要细心一点一点的品尝,却总是急不可耐的冲.动,没办法,这种时候控制不了自己,谁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美食都不可能还忍得住,他只想狼吞虎咽,尽快地把猎物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尖牙咬噬着猎物,所有关键的部.位都不放过,留下一道道鲜明残忍的痕.迹,又将早已蓄势待发的兵器亮了出来,兴致盎然的彻底吃下了他的猎物。
他虽然很不熟练,但好在满是力气和冲劲,以热血弥补了青涩。
……
猎物大概是有些痛苦,呼.吸的频率和平时不同。
帐外的烛火跳跃着,帐内的光线昏暗不明,看不清猎物的表情是否有一些愉.悦。
反正热.浪在汹.涌。
猎物额角沁出汗珠,闷.哼一声,抬手抚.摸小狼的后.颈。
小狼顿时更加兴奋,深藏眼底的邪也忍不住冒了出来,他看着他的猎物,以目光囚.禁,以气力紧锁,霸道地占尽一切。
然而他的猎物不是软弱可欺的羔.羊,在这样的目光下反而激出了心里的火,那正是所谓的征.服.欲,差点打破他淡然从容的面具,原本只打算任小狼施为,而现在……
在小狼被某些强烈的感觉冲昏头脑时,猎物轻轻道:“对你来说够了吗?”
当然不够。
小狼说:“我能战一夜。”
“口气不小。”
“你若不信,便试试。”
猎物突然皱了下眉。
小狼关心道:“怎么了?”
猎物道:“有些难受。”
“咬的太狠了?”
“嗯,痛。”
小狼为了捕获他的猎物大概已经用尽了心机,这会儿莫名单纯,慌道:“那要怎么办?”
猎物看着他。
小狼醒悟了,只得将武器收了回去,恋恋不舍。
不舍的劲头还没散,猎物忽然挣脱了枷锁,反.扑过来,问他:“还会紧张?”
不会了,小狼本来就没紧张,他是不能接受自己成为猎物……“不紧张了。”
猎物一直在留心着他的状态,之前他嘴上说可以接受,身体却实在僵.硬,如今活动了一场,已经完全舒展开了筋骨。
……
楼羲玄道:“可愿意?”
霍池还没有从刚刚的热.潮里回过味来,整个人显得特别愣:“让我缓缓。”
转变太快了他有点不适应,他还想继续战斗呢。
楼羲玄便静静地看着他。
目光似是很平静,却有烟火在双眸中绽放变幻。
还有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好看……大脑一片空白的霍池实在找不出词语去形容。
总之就是很美很好看。
被这样的美人看着,很难不心动神摇,霍池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你来吧……”
他总归是会被拿捏住的。
不过心里还是有疑问:“你不是难受吗?”
楼羲玄微微皱了下眉,刚才被某位少年缠的的确有些不舒服,但这不影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妨事,与你会更尽兴。”
……
霍池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和心上人纠.缠着造.作了将近一夜也不影响他早起练剑,只是当他扯开帷幔的时候,看着满地破.碎的衣物沉默了。
有些不自在。
他表情未变,冷与酷像是与生俱来,似是下一刻就要挥起兵刃去取谁的脑袋,脸却慢慢红了。
心思深归心思深,直白热烈也的确直白热烈,但这些都不影响他还有容易羞涩的一面。
当然,目前为止,他也就只为一个人羞涩。
楼羲玄没有睡实,在他起身的时候便醒了,探手抚了下他的背脊。
霍池转过身去,昨晚只知道撕.咬攻.占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关心:“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两人上下都来过了一遍儿,可谓是极致沉.溺,然毕竟头一回,兴奋过后总归会有些不适,好在他身体强健,影响不算太多,而楼羲玄……
楼羲玄眯起眼睛,难得外露了情绪:“你有什么误解?”
尚江王最懂隐忍之道,却也不想事事都任人摆布,他不想娶正妃纳那些侧室的时候各种理由都用过,甚至不介意别人揣摩他身体衰弱、某些方面不行,但是在霍池面前却稍稍有些介意,尤其是有了实质的关系之后,这种事情就更不可能认输示弱,尚江王也是个俗人。
霍池:“……”
他想起了这人兴起时的强势以及自己被拿捏的欲罢不能的囧态……咳,好吧,又不是打仗干架,尚江王迎刃有余,应该不会加重伤病。
楼羲玄新添的伤都是被咬出来的,霍池看到了他锁骨上的一片红.痕,更不好意思了。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我怕做的不够好,若有不适,一定要说出来。”
楼羲玄盯着他,幽幽道:“不够好。”
霍池脸色变了:“真的?”
然后还不待楼羲玄说什么,他便认真恳求道:“请多给我几次机会磨炼。”
“你……”
“书法剑术都需要日日磨炼方能有所长进,我想房.事也一样。”霍池顶着一张天然冷淡脸,压着浑身的羞.耻羞.涩感,毅然决然地坚持反套路尚江王,红着耳朵说出虎狼之词,“听闻此事有许多秘趣,包括各种姿.势,我想我们都应该试一试。”
楼羲玄:“……”
他很淡定地承受住了这些露.骨的话,他就喜欢霍池这种不轻易被套路的模样,然后很淡定道:“人的精力皆有上限,若耽于此道,你的剑术和书法便要荒废了。”
霍池丝毫不慌:“你承认过我天资极佳,剑术不必占据全部时间。”
楼羲玄:“还未及顶峰,便开始自满,谁教的你?”
霍池抓住他的手,轻轻摩挲:“如何才算登及顶峰?”
楼羲玄:“战胜你认可的每一位剑客,那还不算,最终是要战胜你心中的自己。冷宴,你对自己如何评价?”
“稀松平常。”
“我说过,不要过谦。”
不宜自满,也不宜过谦。
“……有几分天分,需十足努力。”霍池认真想了想,尽量客观地评价自己的剑术。
楼羲玄便含笑看着他。
霍池反应了过来,溃败道:“行,我保证不再满脑子都是和你……咳,我尽量。”
但他又想起了另外一茬儿,神色略黯:“你喜欢天资好的剑客,荀墨临呢?他在你这里算什么?”
这醋吃的迟钝又突然。
楼羲玄:“一个过去的对手。”
霍池不依不饶:“你喜欢他吗?”
楼羲玄:“……是个人我都要去喜欢?”
天下剑客那么多,剑术好的也不止两大剑派,尚江王会看到个剑舞的好的就对人家特别关照吗?
那肯定不是。霍池想起初见他之时,碧水竹筏之上的青衣男子清冷又疏离,那是他对大多数人的态度,也是他对这世间的态度。
霍池说:“你终于承认了,你只喜欢我。”
楼羲玄一愣,又为他这绕了一圈的套路有点无奈,但并不讨厌,最终坦然道:“嗯,我喜欢你。”
你是最优秀的。
霍池扑过去,霸占了他的嘴.唇。
气.息交换之间,楼羲玄问:“对归茫有兴趣了吗?”
霍池傲娇道:“学一学倒也无妨。”
毕竟这剑法克回游剑。
楼羲玄说:“望你可以战胜自己。”
霍池点了下头,又福至心灵,往下咬.了咬他的喉.结,嘴里乖巧唤道:“师父。”
嘴上那么乖巧,身体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用力拱了下尚江王。
“嗯……”
外冷内邪的小魔头……楼羲玄推了他一把:“到你练剑的时辰了。”
霍池有些不舍得离开他,心里还想腻歪,但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
床榻外,有侍从进来收拾了满室狼藉,并送来了干净的衣物,霍池简单洗漱一番,换好衣服,便提着佩剑出门了。
……
楼羲玄生辰,泠娘和容翃送来了特制的各色点心,还有他们自己熏制的腊肉和鱼干,稍作加工便十分美味,再佐以清冽美酒,实在是很丰盛的一顿早饭。
酒是霍池每日晨练过后都要喝一点的,他喝惯了各种酒,仍是觉得泠娘的酒最独特,又看着下酒菜,惊喜道:“味道这么好?”
楼羲玄喝着清淡的粥:“因此等不及想给你尝一尝,厨房还有许多。”
酒肉是泠娘特意给霍池准备的。
“我……我没什么可以感谢他们。”霍池很少得到这样朴实又贴心的善意。
楼羲玄:“客栈有时缺人,想感谢可以过去帮个忙。”
霍池:“手艺太一般。”
别的他也不会。
楼羲玄:“劈柴。”
霍池:“……这个可以。
趁着气氛融洽,楼羲玄很自然地开了口:“叶重栖熟知天下之毒,他给你诊脉,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霍池一顿,垂下眸子:“怎么?”
楼羲玄:“他对解.毒很感兴趣,所以想给你配药。”
霍池倒着酒:“我不是一直在吃药?”
楼羲玄道:“继续吗?”
霍池神情未变,继续喝酒吃肉:“嗯,流离散之毒,需麻烦叶先生了。”
浣飞烟用以控制他的药他却不想坦白。
楼羲玄看着他,在心里轻轻叹息。
非他不想把所有事情都说开,是霍池太过敏.感,一个流离散便已经令霍池满是戒备,若谈及其他事情,他无法预测霍池的反应。
“那个盒子。”霍池主动转移了话题,“还是由你收着吧。”
楼羲玄:“通关了游戏,宝物便是你的了。”
霍池:“按咱们约定好的,我要你,不要宝物。”
楼羲玄叹气:“没有这个约定。”
霍池皱眉:“反正已经睡过了。”
楼羲玄:“……”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家伙脾气好过头了,好想把他踹出去。
霍池耍着小无赖:“你不承认也是事实。”
“本王没有不承认。”楼羲玄夺过他的酒杯,一把把他扯到自己跟前,“原以为你很聪明,脑子怎么是僵的?”
尚江王的意思是:你不可以既要我又要宝物吗?
但他不会说出口。
霍池反应了过来,却道:“太占你便宜。”
你占的还少?
楼羲玄揉了下他的耳朵尖:“东西先放我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想要的时候便拿走。”
“嗯。”
“冷公子,有一封给你的信。”
这时侍从在门外道。
霍池接了信,却没有立即打开,他按了下额头,昨夜飞雪之中他其实回忆起了一些东西,他看着楼羲玄,不知道该不该把雪霁篇坦白。
最终仍是理智占了上风……那是他自己的事。
楼羲玄也看着他,心里在想: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眼前人并不是一个小孩子,不需要他过分插手,人家也不喜欢他来插手。
霍池道:“关于浣飞烟,你希望的时机到了吗?”
楼羲玄:“快了。”
霍池点头:“等你的计划,我会稳住他们。”
“好。”
……
“鹤公子。”
风与鹤披上外袍,推开窗户,看到红梅映雪,满园肃杀。
娇.软的小少年从床上爬起来,衣服也没穿好,跌跌撞撞跑过来,一头撞到他背上,胆怯地抱.住了他的腰。
“乖,别怕。”风与鹤随口安抚了一句。
“鹤公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稍等片刻,你的血恐怕比这院中红梅还要艳。”
窗外有人道。
风与鹤把小少年从后面拽到怀里,摩挲着人家漂亮又纤细的腕骨,不甚在意道:“江湖几多风波,有人生死相争只为摸不着影子的神功秘籍,有人胆大包天连王侯之苑也敢去闯,还有一些……哈,譬如诸位,甘为脔.宠之走狗。”
屋舍四周鹤影侍卫拔剑而出。
“你这张嘴,也就今天还能喘出几口气!”
厮杀四起。
“好担心,一不小心惹恼了云毅侯,往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风与鹤叹着气,揽着小少年往后退,“不过,还以为今天就死定了,好在覆羽卫没有来,天子破例让他们保护祝纤云,祝纤云却指挥不动他们呢。”
“公子……会有事吗?”小少年怕的发抖。
“不会有事的。”风与鹤打了个哈欠,“钱、权、势实际都是瞬息万变的东西,在这世间生存首要便是审时度势,不过呢像我这种逍遥客又不喜欢过分被束缚,不想依附谁,那就要让自己变得有价值,再多交几个厉害的朋友,有朋友好办事嘛。”
“公子的朋友会来吗?”
“他会来的,那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
祝纤云不会为小喽啰分出太多精力,有谁惹了他不开心,底下自有一群阿谀奉承之人去处理,他的大部分精力都在皇帝身上,可皇帝的心思近来都用在了国.事上,偶有一点闲暇,也宁愿去哄皇后。
刨除那些狭隘扭曲的想法,祝纤云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走在路上随便扔块石头就能砸中一个权贵的帝都里,镇国公府乃是其中的顶级权.贵,三朝元老镇国公的儿女个个奇才,要么驰骋朝堂笑傲江湖,要么主掌帅印抗击北川强敌,要么入主中宫母仪天下,一个不行还有另一个,累累功勋与荣耀,家门从无败落之时,北境战局将定,镇国公府眼下如日中天,正如国之柱石。
皇后的地位不可撼动,其实并不仅仅因为尚江王,她的母族也实在是煊赫强盛。
于公于私,皇帝都爱她。
即便妒恨也毫无办法,他或许可以在皇帝面前挑拨几句尚江的是非,引起皇帝对尚江王的猜疑,却无法让皇帝对镇国公府产生芥蒂。
祝纤云很烦恼。
“侯爷,您快看看谁来了!”
祝纤云抬眸,看到身穿简袍的皇帝长身立在院中,唤他道:“纤云。”
祝纤云眸子睁大,跳过去扑到他身上:“你怎么出宫了?”
皇帝道:“今日无要事,打算去羲玄那里看看,你也一起去吧。”
祝纤云顿时不高兴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只在乘上马车后假意关心道:“皇后娘娘好些了吗?”
皇帝不喜欢听祝纤云谈及皇后,因为皇后在他心里有着特殊的位置,和那些凑数的妃嫔并不一样,但今日难得心情好,他便没有责怪。
祝纤云瞅着他的脸色,又问:“是北境传来了捷报?”
皇帝点头:“北川又退一军。”
“大将军果然神武!”祝纤云作惊喜之色,“待驱除北川之敌,霍将军便可回都,国公爷期盼已久,皇后娘娘想必也会心安。”
他似是无意提起:“不知道宁王爷心情如何,听说早几年……霍将军与宁王还曾有过过命的交情……”
只不过后来两人决裂了。
皇帝的神色慢慢变淡。
……
作者有话要说: 关系可能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