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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你还挺贤惠的 ...

  •   见过他微笑着站在榜单前查看成绩排名,知道他转班之后过得很好,叶行舟也渐渐释怀了。

      放学后,他也不再绕远路走右侧的楼道。
      但心里还是喜欢。

      那份喜欢,放在了心里。

      路过文具店的时候,透过窗户往里看,里边没人,只有收银台里头坐着老板。
      正好碳素笔芯就剩三四根了,叶行舟转身去了文具店。

      他的笔芯要么就是孟知给买好放在家里的,要么就是和何夕一块来买的,何夕突然转到别的班,他才后知后觉到何夕在他生活中出现的频率有多高。

      水杯不再是想喝的时候就有,自习课不会再有人在他烦躁的时候悄悄递过来搞笑漫画让他看一话,跑操的时候没有人再给他使眼看年级组长教训人……太多太多了。

      有句话说,如果有人对你好,那你就对他好。

      可他因为何夕拒绝他的告白就要抹去何夕以前对他的好。实在不应该。

      心不在焉的拿了一盒碳素笔芯要去结账。

      这时进来一个女人,上来就问老板有没有幼儿园鼓励小朋友的贴画,应该是幼儿园老师。

      老板起身过去找贴画,叶行舟站在收银台前灯老板回来。等的间隙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拿着的笔芯是0、35的,他们考试必须用0、5的。

      于是又折回去换。

      那个幼儿园老师正好在挑选贴纸,有金黄色皇冠、有奖牌图样的“优”、竖起大拇指的“赞”、小红花,“棒”字的小星星……

      琳琅满目,叶行舟看入了迷。

      一旁的女人见他也在看,就拿着贴纸问:“你觉得哪张好看?”

      叶行舟下意识伸出手要指,伸到一半又觉得尴尬缩了回去,“都挺好看的。”

      “我还是买同一模样的吧,主要起一个鼓励的作用,”女人说:“小孩子看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话,又要开始排队告状啦!我们每天断案都断不完。”

      他笑笑,目光渐渐落在那些五花八门的的幼儿园奖励贴上。

      “老板,这个多少钱一张?”他随便拿起一张问道。

      老板说:“你手上拿的那一小包是十张,一张80贴,总共三块五。”

      叶行舟往下翻了翻,找了两包每张贴图都不一样的,连带换好的碳素笔芯,一块拿去结账。

      -

      空气中渐渐有了春天的气息,虽然不用再穿冬季的校服,但早晨上学的时候还是冷的。

      原本今年的春节礼物是打算让父亲送他一辆自行车骑车去上学的,但年前何夕电话手表坏了,他临时跟家里提,说想要电话手表。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父亲还在问,新买的手表怎么不戴。
      他扯谎说舍不得戴,在保险柜里锁着。

      实际那表他确实戴不了,因为早就托马亮送给何夕了。

      他是戴不了,但拿着这表的人也是没戴。

      咳!
      就放着别戴,等升值吧。

      年后正式开学后,马亮也不跟他一块上学了,说什么上学的路上要跑步,加强锻炼,还问他要不要一块强身健体跑步上学。

      叶行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脑细胞每天一大片一大片的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是争取把他的骨关节什么的保好的要紧。

      虽然每天到校都挺早的,但像今天这样大清早学校大门前就他一个人的场景还是第一次。
      冷风嗖嗖的往脖子里灌,叶行舟站在校门旁边的小门跟前的墙边,挡风。

      比平常早起半个小时,急冲冲赶到学校。结果校门还没开。

      脑子没懵懵噔噔的,反倒清醒的很。

      因为校门打开之后,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等了七八分钟,校门外纷纷有人赶过来,大部分是离家比较远骑自行车上学的同学。

      他回头仔细看了一圈,没见何夕身影。

      那就好。

      六班没女生住校,有几个住校的男生因为拿班上钥匙要早点来开门,就懒得揽这苦差事,所以六班的前后门基本上是不锁的,就把大铁锁子挂在门鼻子上,伪装成锁了门的样子。

      这事还是有次上厕所,叶行舟在厕所听那帮人吐槽的。

      不过,能不动人家班的锁还是不动的好。

      叶行舟拉了下窗户,开着。

      两手一撑、弹跳助力、成功翻窗进入。

      何夕的桌面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整洁。

      叶行舟脱下书包,迅速把夹在书本里的奖励贴纸拿出来,随便揭下一枚小红花,从书摞中抽了一本练习册,翻到第六页,在页面最下角的数字六旁边贴好。

      把书放回原处,然后闪人。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直到翻窗出来,回到二班,在自己座位坐下,他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靠!
      真刺激!
      跟做贼似的!

      他这辈子还没做过贼。

      当天晚上写完作业,在厕所马桶上大号的时候,叶行舟在翻盘,回想今天上课讲过的题型,以及物理电路图。

      上完厕所,抬手摁马桶抽水按钮时,“咕咚”一水声,冷不丁吓了他一跳。

      这声儿听着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水声响的那一瞬间,让他联想到了今天早上偷溜进六班那会儿。

      好在今天幸运,没被人撞见,万一那会儿突然有人进来,就跟刚才冷不防吓了一跳差不多吧。
      还会被认为是小偷。

      失算失算。

      而且翻窗进去,还要脱下书包,再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书里边夹的贴纸、揭下贴纸,贴何夕书上,最后还要反步骤放回去,然后才能离开。

      太浪费时间了。

      洗了手走出厕所,叶行舟笑出声来。

      “就说厕所是个宝地。”

      诚不我欺啊!

      于是,夜里十二点半,某人蹑手蹑脚下了楼,动作很轻的从抽屉里找出剪刀,又轻手轻脚回了房间。

      把奖励贴纸剪开,上学的时候带上几个,到时候直接拿在手里,瞅准时机、贴好、闪人。

      将近一个月,叶行舟按部就班,没发生任何意外。

      -

      “别藏了。”何夕说,“还有么?给我一根。”

      马亮讪讪一笑,从裤子口袋摸出烟盒递给他,“你怎么发现的?”

      “我没发现。”何夕熟练的敲了敲烟盒,然后从中抽出一根,“我闻着了。”

      “第一次抽,你慢点的,会很呛。”马亮好心提醒。

      何夕只是笑笑,将烟叼在嘴边,从书包侧边小包里掏出打火机,骨节分明的左手横在一侧挡风,“啪”的一下,烟头燃起猩红色的光。

      他在一个高中生眼睛里看到了失神,疲乏。

      “我的担心多此一举了。”马亮叹息,“什么时候学会的。”

      何夕吐着烟圈,把打火机放回原处,“没学,别人递过来的时候抽了一口,就会了。”

      “操!”马亮低吼道:“我特么问你时间,你要不要听听你回答的什么?也是号称全年级语文第一、作文牛逼的人,居然不会扣题?”

      何夕食指在烟壁弹了下,弹掉烟灰,他把右手拿开,抬腿踢了马亮一脚。

      “就考了那么一次,咱就别拿我开涮了成么?”

      马亮愣住。

      一向和颜悦色的何夕,先不说开始抽烟了,居然没说两句话就动手。

      虽然只是玩闹。

      但!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奇怪,太奇怪了。

      抽完一根烟,何夕兴致缺缺把书包撩下来放腿上,从里边拿出英语“金榜题名”,“明天早上给我送校门口。”

      “没问题!”马亮如获至宝似的把东西放自己书包,“真搞不懂老董在想什么,我们整个班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每天训练完就想睡觉,居然还学别的班把答案撕了防止我们抄。诶?叶……我送你的手表终于舍得戴了?”

      想到上周周末下午,在家里客厅,原本那个电话手表尸骨无存的残忍画面,何夕点点头。

      “那个坏了。”粉身碎骨的。

      “别人都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是有了新的等旧的坏。”马亮拍拍书包,“那我们就此别过,我回家开心的抄答案去了!”

      何夕冲他摆摆手,再见俩字才说了一个“再”,就看见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出现在马亮身后。

      额!

      有种见不了光的交易现场,在结束准备离开时,被正义凛然之人拦截。

      “你是不是拿何夕‘金榜题名’了?”叶行舟一把薅掉马亮的书包,扯开拉链把东西拿出来丢给何夕。

      “靠!什么叫拿?那是何夕拿给我的!他助人为乐拿给我的!”马亮吓得回过神来,抬手就把叶行舟推开,怒气冲冲把书包甩在地上,“你脑子抽抽了吧?大街上整这么一出是想干什么?”

      叶行舟扫了何夕一眼,他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看起来也根本就没打算开口说什么。

      他放低声音,声音有些无奈,“你就不能自己写?”

      “我特么会写的话还抄答案吗?!”根本就不能共情学霸。

      绝对不可以!

      靠!
      靠!靠!

      叶行舟如果不是他朋友的话,他现在一拳就揍他个鼻青脸肿了。多管闲事!本来今天加跑了五千米就已经快累残废了,还得搁大马路牙子上被人教育不许抄答案。

      憋得慌!燥火狂!

      懒得在大街上陪学霸丢人,马亮喘着粗气狼狈捡起地上的书包,趁叶行舟不注意,立马冲过去,把何夕还没来得及放回书包的“金榜题名”抽走。

      “明儿早上给你送学校门口!”

      叶行舟怔怔看着何夕,何夕面色平静回望着他。

      两人互看了几秒,何夕张了张嘴,说:“你还挺贤惠的。”

      “想说我事多就直说。”

      叶行舟清了清嗓子,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什么,但他心里有特想跟何夕多待会儿。于是眼睛飘忽不定,脚也不挪地方,就干干站着不动弹。

      何夕轻笑道:“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不过毕竟是还没摆在台面上宣布分崩离析的铁三角,何夕习惯性揽过和事佬大权,“其实你应该理解理解马亮,都说特长生是走了捷径,可美术生集训没日没夜画画,体育生冰天雪地零下七八度喘着短袖短裤在操场跑步训练,他们哪个走了捷径?没有吧?”

      叶行舟偏过头不去看何夕。

      有点像不听家长唠叨的倔强小孩。

      “他只是今天训练累了,偶尔抄一次答案没什么,”何夕徐徐谈之,“就比如你不喜欢吃姜,吃饭的时候我们把菜全给你拿掉,硬逼着你吃姜,你会吃吗?”

      叶行舟回过头来,严肃认真的说:“硬吃下去再喝口水顺顺也不是不行。”

      何夕:“……”这个比喻太生活化,学霸可能不能领会到本质。

      再换一个比喻,加一剂猛的。

      他说:“那要是我现在就拿一瓶百草枯让你喝,你干吗?”

      “那东西停产了。”叶行舟说。

      而且。
      如果是你拿给我的,什么我都敢喝。

      何夕:“……”

      跟学霸不在一个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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