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纪钓金龟婿》麦米晶子

9、第 9 章

　　“噫？”南希忽然注意到了什么，震惊地看着桌上的棕色药瓶，紧张得几乎跳起来，“你怎么也有这个？”

　　“什么？”杰西卡瞅了她一眼，又淡定地看了看桌上的药瓶，纳闷道，“这不就是一瓶补药吗？”

　　“但是这个有毒。”南希压着嗓子。

　　“我知道。”

　　“你知道？”

　　杰西卡用一种看白目的目光，不疾不徐地解释：“这是英国那边的潮流，用含有士·的/宁的补药服用，虽然有毒，但每次含服一茶匙，是对身体有益，据说也对心脏也很好，做我们这一行，什么都要赶时髦。”

　　南希怯怯地看着它，仿佛在看魔鬼的住所一样，忽然听得门外克雷克医生不解的大嗓门：“人都哪去了？”

　　南希一激灵，回过神来，望着杰西卡的脸：“我要出去了，你也要过去吗？”

　　“不了，我们这行也是很忌讳这件事的，你记得和主管提出抗议，要求搬到别的地方入住，即使他们说要把尸体搬走，你也千万不要留在那里！给你再多钱也不要听！你记住了吗？”杰西卡摇了摇头，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我知道了，多谢您的提点。”

　　“知道就好，下次遇见那个臭扒皮，也记得不要给他什么好脸色，你之前就是太弱了，保不准他后头遇到了什么，还会因为这句话算计你，你可千万不要害怕。”

　　原来，杰西卡是因为南希忍不可忍反驳他们，这才愿意出门。

　　“绝不能给这些小人一点好颜色。”杰西卡下巴腮一抬，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场。

　　“我记住你的话了。”南希郑重地点点头，推开门出去了。

　　克雷克医生正站在走廊，仔细地把擦汗的手帕折起来，看见她从一扇陌生的门走出，不由得关切她几句，这才问起另外两个人的去处。

　　南希老老实实地把话说了，不过她瞒下了杰西卡同她的对话，只说有女士对他们很不满，着重地描述克雷姆斯律师和男侍者的抱怨，他们走了以后，自己便同那位女士一块聊了一会。

　　克雷克医生先是因为别的女士的抱怨而表示理解，接着又因为克雷姆斯律师抱怨的内容面红耳赤，接着又听见南希去了别的地方歇息而感到抱歉。

　　“抱歉，南希女士，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陌生男士随意进出确实违反了规则，而且他们也太不像话了些，害得您受了连累。”克雷克医生脸上火辣辣的，透过一口气接着说，“这样吧！我在船上还有一点权限，我这就请仆从把您的行李送到楼上，免费为您升舱，我想船长应该也很乐意弥补我们犯下的过失，接下来的行程，希望您能忘掉这不幸的遭遇，多多沐浴在弗洛里达的阳光下，这是最好的药。”

　　克雷克医生说到做到，他直接唤来一位女侍者，叫她多请几个人，把南希的行李抬到楼上去，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叫人把他的文书和化学试剂再送下来。

　　南希好不容易捉住空隙，问了他明伊小姐是否真的是因为士·的/宁中毒。

　　“千真万确。”克雷克医生累得一身大汗，却还是温言解释，“我个人的经验是有限的，但是我以为两个人的讨论总是可靠的，穆里奇医生和我的观点一样，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检查了明伊小姐其它入口的东西，因为这毒物发作要十五分钟到三十分钟，摄入越多，发作的时间便会越快，虽然还没有进行详细解剖，我们已经初步估计了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在八点半到九点之间。”

　　“这段时间，您正好在浴室，后来清理的人员也亲眼看见你离开那片区域，服务柜台的服务员也确认了您是在九点零几分过去的，因为她们九点钟会有一次宵夜，您就是在宵夜分发后的那个时候过来的，所以您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是合情合理的。”

　　“要是没有那夜的舞会，说不定有女士能听见一点声音，可惜这条走廊的女士大部分都待在楼上，彼此可以作证。就算不在舞厅，其他落单的女士经过查证，也确认不在这里。唯一一位女士生了病，待在这里没错，可惜她当时发烧，烧得迷迷糊糊，而且她的房间离这间屋子也有一段距离。当时照顾她的女侍者和同事都在享受一天中难得的休息，竟然一个人也找不出来。”

　　“我去看那位生病的女士，还特意问了几句，听她说她确实听到了几声叫声，不过她那时疲软得很，而且发烧的人大多幻听，总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位女士也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睡得云里雾里的，听得几声叫声也不放在心上，不过有了她这句话也并没有什么用。而且我们也没找出什么证据，看来明伊小姐确实是自/杀无疑了。毕竟这里没有人来过，而且当时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她自己也知道毒性，恐怕停泊后的警官得到了这些讯息，也会以这个结论定案，我们连听证会都不会举行。”说到最后，克雷克医生自感觉如夹心面包，内外都不好受，即使查明了真相，也觉得有些心酸。

　　南希仔细一盘算，觉得克雷克医生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况且即使是自己听来，也觉得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只是有一点。

　　“我听说，明伊小姐的身后事是克雷姆斯律师处理吗？那么他预备怎么办呢？总要好好地把她送回家吧！”南希暗暗地担心这件事，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询问了一嘴这件事。

　　“是了，克雷姆斯律师受罗克韦尔先生的嘱托，全权处理这件事情，连我也只能提一点意见，但这件事最终还是由他来处理。”克雷克医生鼻尖热得沁出了汗，心里对这事却是冷的，一点也不看好克雷姆斯律师的处理方式，“他在对于停泊港口的城市很熟悉，之前在这里待了几年，因此打算请这边的牧师操持，按照一般的费用来办，罗克韦尔先生听了也觉得很妥当，便给他开了支票，让他可以在公墓里买一块地，订一套中等价格的棺材入殓，做弥撒时多唱几首圣诗，这样便算完了。”

　　“这样听上去还算可以。”南希半天不做声，从钱袋里掏出十美元纸钞，恳求克雷克医生替她给那主持葬礼的人，替她买几束鲜花，多唱一会儿的圣歌，也算了解她们之间的这段短暂的缘分。

　　“罗斯小姐也是这样同我说的。”克雷克医生倒没有拒绝，反而提起了罗斯小姐也托她捎带了一点现金，让明伊小姐的葬礼好看些。

　　“我看这样吧！克雷姆斯律师同墓地签订的只是一份五年的协议，我把你们的钱归拢到一块，我再添一点钱，把这块地买下来怎么样？”克雷克医生仔细计算了价格，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便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

　　“当然，我觉得这个方法也很好，如果您愿意的话，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南希点点头，脸上浓浓地堆上笑。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出发。”克雷克医生微笑着开口，又似乎想起什么，“对了，南希小姐。我来的时候，正听见史密斯夫妇似乎叫人督促你过来呢！你不妨和我一块过去吧。”

　　“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有，只是两位担心你，听到了你房间发生的事情，打算让你同他们一块去海钓，你不是很喜欢海钓吗？”

　　“啊？”南希急促地追问，“可是船不是要走了吗？”

　　“暂时还没有，因为明伊小姐的事情，警局会短暂地留船只停泊港口一两天，这段时间船长担心乘客们无聊，便打算允许他们下船活动，头等舱和一等舱的乘客可以借用大船上的小艇海钓，船公司会为这些乘客准备鱼竿、渔线、鱼饵和木箱，钓到的鱼也会由厨房进行处理。我听说头等舱的不少乘客都对这项活动很感兴趣呢！正打算好好弄一个比赛，谁能钓到最大的鱼儿，谁就能获得礼物。罗克韦尔先生已经出资三十美元，打算买下最大的鱼，其他的乘客们也跃跃欲试呢！”

　　克雷克医生提起这个，眼睛亮晶晶：“我听史密斯夫妇说，你的手艺很不错，也许你能钓到最大的鱼，赢得这场比赛也说不定呢！我很看好你哦！”

　　“是吗？”南希有些好奇，“比赛的奖金难道很丰厚吗？”

　　“据说，现在已经累计到一百美金了。”克雷克医生神秘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