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好戏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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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注定要与一个不凡的夜晚相遇。
“林清，林清，快醒醒！”
熟悉的女声闯入林清的虚幻梦境，他缓缓睁开双眼，意识回笼，后颈的钝痛开始在神经中蔓延。
“莫妮卡姐姐……”
莫妮卡：“哎我在，醒了就好，你没事吧？怎么会晕在这里？”
林清低垂着头，抬手揉着自己的后颈，“我没事。”
“顾放发现你了？”
林清苦笑一下，原来他叫顾放。
莫妮卡看林清这反应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她抬手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随后搀起林清的手臂，将坐在地上的人扶起，“先站起来，我们先出去。”
林清不傻，莫妮卡显然知道顾放的身份，“莫妮卡姐姐，你认识顾哥，对吗？”
莫妮卡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此时手臂上的终端震动：【行动开始。】
莫妮卡神色一变，立刻对林清说：“林清，我现在有事需要离开，暂时没办法跟你解释这些，我先把你送到你熟悉的路段，你先回家休息。”
她说完便拉着林清走出黑巷，林清却挣扎地推开了她：“姐姐，你是要去找顾哥对吗？”
莫妮卡：“你先别闹，我——”
“我没闹，”林清将莫妮卡的话打断，“我要跟你一起去。”
林清不知自己心中从何处升起一股倔强，夹杂着不甘与愤恨，“我要知道他是谁。”
他直视着莫妮卡，那双向来盛满怯意的眼睛从未如此明亮。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也不需要你保护我，我只想知道他是谁，要做什么。”
“带上我吧，姐姐。”
有那么一瞬间，莫妮卡意识到，林清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想起会长说的，眼下的确是培养林清的最好时机。
“都直接叫姐姐了，看来是不能不答应了，”莫妮卡唇角勾出一个笑“行吧，那你跟紧我，不要乱跑，也不要乱说话。”
林清重重地点头，莫妮卡也不再废话，两人走出巷子，巷口停着一辆重机车，此时林清才注意到莫妮卡穿了一件连体赛车服，紧身的款式勾勒出女人的完美曲线，她横腿一跨上车，戴上头盔，车钥匙插入机车的一瞬间，流光在车身上游走闪现，映亮了头盔护目镜后那双画着娇俏眼线的双眼。
“姐姐今天准备不充分，下次一定给你准备一个头盔。”
林清点点头，“嗯。”说完笨拙地学着莫妮卡的样子跨上机车。
莫妮卡：“抱紧我，出发了。”
——
莫妮卡的重机车显然经过改装，速度早已超过地下城规定的限速范围，风驰电掣间，两人迅速到达目的地。
此时距临时政府一公里处的一间杂货铺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威克：“报告会长，人员已到齐。”
宁君：“报告会长，前方刚刚传回消息，临时政府周围有明显震感，抓捕弗莱的行动应该已经开始。”
拉迪米尔神色凝重道：“各位，事不宜迟，请大家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是！”
数声回答整齐划一传来，房间内的众人有条不紊地从房间离开，他们全都身负武装，训练有素，林清终于意识到这是地球互助会的秘密行动。
莫妮卡和宁君、还有威客没有随着其他人离开，而是走到拉迪米尔身边，林清一时摸不清头脑，不知自己是否应该跟上。
拉迪米尔注意到莫妮卡身后的男孩，微笑着开口，“你是林清？”
林清被吓得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回答：“您…您好。”
他从一进门就看到大家对这位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又喊他“会长”，显然来头巨大，此时这个会长却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简直受宠若惊。
莫妮卡：“快过来，不是说了让你跟着我。”
林清只好快步上前，站在了他们身后。
所幸拉迪米尔不再与他说话，只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临时政府。
“你们瞧，”拉迪米尔指了指虚拟屏，“今夜是一弯缺月，正应了月黑风高之景。”
“正适合搞事情。”威克接了一句。
莫妮卡：“难怪被我们监控的临时政府官员在今天纷纷调集人手，顾放他们也在今晚行动。”
拉迪米尔：“这样一出好戏，怎么能少了我们？”
宁君勾起唇角，笑而不语。
唯有林清，再次听到那个名字时，双手不自觉攥紧。
——临时政府，防御系统总控室。
在顾放的保护下，季从风很顺利地躲过重重机关，进入了总控室，随后顾放没有停留，立刻前往下一扇门。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计划里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他相信即使没有自己，顾放一个人也能完美完成任务，救下弗莱，而顾放之所以把自己安排到总控室，还美其名曰为他实时通报追踪状况，不过是为了确保自己的绝对安全。
“嘀——”
第一声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季从风眼前的监控大屏上立马弹出相应区域的实时监控，里面有他最熟悉的身影，画面中的顾放正灵巧的躲开一道道红外线，他不知道从哪弄了根铁棍，故意时不时地与红外线相触。
随后是第二声，第三声……
季从风眼前的大屏上弹出的监控数量出现变化，两个，三个……画面中的楼中守卫也纷纷开始行动，朝着声音源头奔去。
季从风不知道顾放是如何做到在不同的大门间迅速转移，不知道他是如何记住一个个复杂的机关位置和发射频率，他看着监控里的他，身形灵活，动作干净，有着直觉般的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他就这样从容地避开一道道防线，又或是有惊无险地躲过数颗暗枪子弹。
这样的有惊无险，对于顾放来说，可能曾有过无数次。
一瞬间，季从风仿佛在监控摄像头里，看见了顾放的六年。
很快，楼中四处响起警报，正如顾放预料那般，他凭一己之力，营造出了大规模不明入侵的效果。
随着楼中守卫纷纷展开搜查，顾放的行动路线受阻，季从风也在各监控画面中短时间摸清了整座楼的结构，及时为顾放汇报位置信息。
季从风：“B区一号出口有人堵截。”
顾放：“收到。”
季从风：“换个门，C区堵死。”
顾放：“明白。”
季从风：“已经是第五扇门了，还要继续吗？”
顾放：“弗莱办公室门口，还剩多少守卫在破门？”
季从风：“十个。”
顾放：“太多了，那老头一定不敢出来，我再进一个门。”
季从风：“好，小心。”
季从风看着监控里的顾放，一个落地翻滚跃下楼梯，踩着一级台阶单膝跪地，随后迅速站稳右拐进另一个通道，又出现在另一个监控画面里。
季从风：“F区只剩一个五号口了，从那里出来，然后上D区三号口回来汇合。”
顾放：“OK。”
季从风说完立刻转身离开了总控室，他望着来时那条危机四伏的通道，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
这一趟，没有顾放的带领，他要自己感受顾放执行过的任务。
他努力回忆着来时避开的每一个机关，一个、两个……一枚子弹擦过他后肩，和顾放那天为了救他，被空间传送仪舱门碎裂飞溅带来的伤口位置一样。
待顾放回到这扇门时，季从风已然在门后等待，只是他脸上多了几处擦伤，身上多了血腥气，形容有些狼狈。
不必多言，顾放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来不及惊讶季从风丝毫未减的实战能力，拽着季从风前前后后看了一圈，确定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发现自己拽着季从风衣衫的手，立马松开，尴尬地挤了挤唇角：“议长配合得不错。”
季从风勾起嘴角浅浅一笑：“或许是默契尚存？”
顾放一时愣住，连忙刹车调转话题：“那个，我们快去救弗莱吧。”
经过他们这么一闹，楼中守卫大多被吓得方寸大乱，以为临时政府即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大规模入侵，结果来来回回反复扑空，一群人跑得晕头转向。
季从风：“弗莱办公室门口的守卫已经撤至五人，并且停止破门，只在门口看守，但对方胜在人数众多，弗莱办公室门口一旦有枪声响起，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是有人在虚张声势，所以我们时间有限。”
顾放站在墙后，望着前方的弗莱办公室，“你觉得，他们多久能赶到？”
季从风双眉微蹙：“按我刚才在监控里对他们行动速度的观察来看，我们最多有五分钟救下弗莱。”
顾放看了眼手腕终端的时间，发出一声轻笑，“三分钟足够。”
他回头直视季从风双眼，掏出腰间的枪，“议长，那么我们，开始行动。”
——
“嘿兄弟！累死我了！”顾放跑向了弗莱办公室门口的五人，气喘吁吁道：“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为首的守卫面露疑色，并未开口作答，但顾放毫不在意：“今天可真是怪了，整栋楼警报响个不停，我在楼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连个毛都没发现！”他边说着边靠在门边的墙上休息，还掏出水壶喝了两口。
守卫：“一个人都没有抓住吗？”
顾放：“可不是，你看把我累的。”
守卫：“怎么可能，四处响起的警报说明有人入侵总防御系统，重重机关下不可能有人生还。”
顾放闻言面露惊异：“总防御系统？这么严重？我们这些在一楼进行常规看守的可真是闻所未闻，那可真是见了鬼了，我们一大群人连个鬼影都没看到，闯进来的该不会是地下城数不清的变异大老鼠？”
另一个士兵发出一声嗤笑，“我就猜你肯定是一楼上来凑人头的三级兵，地下城故事汇看多了吧？还老鼠？我看你就像只耗子。”
季从风闻言在墙后轻笑一下，顾放现在的神态可不就像只猥琐耗子。
“我吗？”顾放笑了一下，脸上带着几分自嘲，“你别说，我还真是。”
下一秒顾放借着身后的墙面凌空跃起，左腿在空中横扫出完美弧度，一腿干翻两个守卫，力拔千钧，与此同时，右手出枪，在下落之际击中第三个守卫的右膝。
剩下两人立马掏出枪向顾放射击，顾放顺势倒地翻滚，子弹在地面留下一条清晰的扫射轨迹，升起淡淡白烟，在即将滚至墙边时，他再次向墙借力，翻身一跃，同时拖起墙边被他放倒在地一个倒霉士兵，替他挨了追击而来的两发子弹。
站在墙后的季从风并没有加入这场缠斗，这是顾放的计划：由顾放吸引守卫注意，而季从风负责盯着弗莱，暗中帮他离开临时政府。
“稍后我会故意和那五名守卫打起来，你盯好那扇门，不出一分钟他一定会趁乱逃出来。”
“忘了告诉你，弗莱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秘书长，那可是跟着维克多一起混到今天的军痞，别被那身西装迷惑了，他身手不错，就是一把年纪了，需要你帮帮他。”
“记住一定不要出来帮我，不能让弗莱意识到门外还有帮手，否则他可能会意识到这是陷阱，不敢出来。”
——
弗莱站在门后，看着显示屏上打成一团的几个人，数分钟前，他失去了对这扇大门的控制权限，他原本想在门内耗到地球互助会的人来救他，结果整座大楼突然四处响起警报。
“妈的，我就知道路扬那小子不靠谱！”
他压下枪的扳机保险，心里默数三声，三，二，一，随后冲了出去，门口一个被卸了枪，正和顾放扭打在一起的守卫一眼瞄到弗莱的身影，立马喊了起来，弗莱被吓了一跳，一枪打在那人小腹上，然后没命般地往前冲。
顾放推开刚才压自己身上的守卫，与季从风对视一眼，朝季从风的方向扔过去一把枪。
季从风接住枪，见顾放点头示意自己安然无恙后立刻跟上弗莱的脚步，并且与对方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确保对方的安全。
楼中的枪声很快就吸引了警卫的注意，开始往弗莱办公室门口汇合。
季从风跟着弗莱转过几个弯，发现弗莱这大叔还真是挺灵活的，路数很像是正规军与军痞的混合版，果然如顾放所说那般，是个干文职工作的武夫。
弗莱一路提心吊胆，久坐高位的他几乎快忘了上一次这样你追我逃的行动是什么时候，没想到自己老胳膊老腿还要遭这种罪，忍不住骂起了维克多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把烂摊子丢给他！
就在他拐向下一个弯时，他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在他意识到那是楼中守卫，开始拔枪的瞬间，耳边绞起气流，一颗子弹划破空气，直中守卫心脏。
精准射中目标的季从风就这样暴露在弗莱眼前，他来不及解释，只迅速跑到弗莱身边，把自己身上的临时政府军装套在弗莱身上，“快穿上，你这样太明显了。”
说完季从风掩护着弗莱继续奔逃，被他拽着踉踉跄跄穿上军装的弗莱看着季从风的背影，瞬间福至心灵：“英雄是地球互助会派来接应的吗？”
季从风愣了一瞬，胡乱哼哼了两下，拉着弗莱继续跑。
弗莱：“太好了，路扬那小子还是顶点用，快快快救我出去！”
季从风脑中迅速分析起弗莱这几句话的潜台词。
地球互助会，接应。
难道弗莱预感到内乱向地球互助会求助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后援是不是还没到？”
“你们靠不靠谱啊，我跟你说要是我出什么乱子你们会长一定会砍了你！”
季从风无奈回头看了他一眼，边跑还说个没完，季从风简直要佩服这个大叔的肺活量了。
两人一路狂奔，季从风弹无虚发，解决了不少散兵。
在拐进C区二楼时，楼梯上滚下来一个黑影，季从风正欲抬枪射击，突然发现这个动作他很眼熟，同样的翻滚，踩着台阶单膝落地……
是顾放！
季从风：“你来了！”
顾放点头：“走！”
弗莱：“这是支援吗？怎么又是一个人？你们地球互助会行动都是单枪匹马的吗？”
顾放闻言与季从风对视一眼，季从风微不可查的点了头。
顾放看着弗莱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秘书长放心，我们俩一定带您出去。”
三人在二楼又绕了两圈，躲过追兵，顾放看了看周围，“这里没有合适出去的通风口了，”他看了弗莱一眼，“我们怕是要走大门。”
季从风：“大门此刻一定戒严，我们怎么出去。”
顾放看着弗莱，墨绿色的瞳孔中有微光闪过，不知为何，弗莱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秘书长可是临时政府的□□啊。”
——
三人迅速下到一楼，经过这么一场大闹，一楼守卫已经少了大半，都去楼上搜查了，顾放一手勒着弗莱的脖子，一手拿枪指着弗莱脑门，就这么明晃晃闯进了守卫的视线之中。
季从风：“你们的弗莱秘书长在我们手里！都放下枪！”
顾放一边环视周围守卫，一边在弗莱耳边悄声说：“麻烦秘书长装得像一点啊，需不需要我帮忙？”他说完勒着弗莱脖子的手臂力道又重了几分。
弗莱忍不住呛咳起来，边咳边喊：“都别开枪！”
守卫们都认得弗莱的脸，这声音也是如假包换，一时间都不敢再有动作，三人缓缓朝大门移动。
“嘭！”
枪响的一瞬间，顾放好似毫不意外轻松地俯身躲过，他猜到会有胆大的按耐不住立功的心，会忍不住开枪搏一个前途光明，心里早就做好防备。
季从风在枪响的下一秒锁定开枪之人，又是“嘭”地一声，子弹正中那人眉心，“谁再敢开枪试试看，我会让你亲身体验什么叫有去无回！”
几步之后，三人终于走到大门，顾放让弗莱抬起右手终端对准核验系统。
“弗莱秘书长身份核验通过。”
机械女音响起，随后大门向上平移开启，门外光芒刺眼，虚拟屏幕上太阳已经升起，三人不自觉眯起眼。
下一刻，门后钻进大批武装人员，一部分将三人包围，另一部分则迅速进入大楼开始控制楼中守卫。
“你们是什么人！”守卫大喊。
一个穿着皮夹克，脚踩钉靴，胡子拉碴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衣服的颜色在逆光中反射出五彩斑斓的黑。
“是…是死神威克！”
叫威克的男人笑出了声，“既然认出了我，就乖乖把枪放下。”
顾放和季从风见这架势，默契地放弃抵抗，看向正向他们走来的一行人，为首的男人不过三十来岁，身材高大，一头打理整齐的金发十分抢眼，碧蓝瞳孔散发着温柔而坚毅的光芒，他径直走向三人：“三位早上好，宁君，先带弗莱秘书长去休息。”
弗莱一时没搞清状况，高兴地冲顾放和季从风说：“原来你们门外就有后援啊，那干嘛还演这么一出，累死我了。”
宁君微笑着上前一步：“秘书长您受惊了，我先带您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们。”
顾放和季从风仍站在原地不动声色，金发男人继续走上前两步，伸出了右手：“顾上尉，季议长，欢迎来到地球。”
“我是地球互助会会长，拉迪米尔。”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好戏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