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许冬日向暖阳》绯色飞

19、第十九章.

　　通讯录统共就那么几个人，问其他名字是谁她都不肯说，金银店老板也不想自己找来一个不顶事的人。
　　不然人到店，搞不好事情没解决，自己又惹上一个麻烦。
　　一路指下去，只有问到Stapes时，古嶙峋肯给点反应。
　　“这人是谁，能不能帮你解决这事。”
　　“白店长。”
　　刚结束艺术培训机构的代课，白绾卿准备带两个哈根达斯给古嶙峋，身份证上写了今天她生日。
　　结果还没到哈根达斯店，一个电话就给她叫到这来领人，看着她的面子上，店长没报警。
　　不过看热闹的人可不这么想，白绾卿见一群路人看得热闹起劲想起哄，直接站在柜台上，要报警，她来。
　　没想到电话没摁，沈钟电话来了。
　　“这一定是个误会，今天她生日我让她自己挑礼物，我来送。”
　　“没想到这孩子光顾着漂亮自个揣着了，她见识少，以为家家都跟我店里一样能记账，就没等我来，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话都递到这份上，店长也顺台阶就下，最近是旺季，她可不想整个幺蛾子影响她这个月的业绩。
　　“那行，看白店长的面子这事就翻篇了，不过白店长，你看我耽误的时间，毕竟这几天是旺季，你店里的小丫头惹出的事……”
　　白绾卿把身上所有带着的两张卡递给一旁的店员，“她看上的，我买单，两张卡的额度都是五十万，请便。”
　　店长笑眯了眼，这个月的业绩她稳拿第一。
　　财神奶奶来了，她可得好好迎着，没想到一身布衣的白店长出手那么阔绰，不愧是朝阳街生意做得最好的店长。
　　“还是白店长大方，这么照顾我们小店，以后还得靠白店长多多提携。”
　　古嶙峋咬着唇，眼圈红红的看向白绾卿，她是知道白绾卿赚钱有多拼命。
　　除了做咖啡和点心，平常还经常去机构代课，做商业PPT，给音乐公司填词，杂志投稿。
　　即便是那么多兼职要做，平常在咖啡店闲下来陪她看店的时候还在备考研究生。
　　白绾卿，她活得很努力。
　　“对不起。”
　　虽然被白坑了五万八，但白绾卿还是带着古嶙峋去哈根达斯店挑了两个雪球。
　　“吃吧。”
　　古嶙峋不想吃，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是想给自己买个戒指，结果鬼使神差拿着东西直接走了。
　　她是个小偷，却什么也偷不到。
　　而白绾卿，却是唯一能替她收拾烂尾的人。
　　古嶙峋捧着雪盒，掩面坐在路牙边上，白绾卿悄咪咪从左边绕到古嶙峋身后，弯腰，亮晶晶的闪片掉在古嶙峋面前。
　　“当当当当，古嶙峋，生日快乐。”
　　回头望去，站在彩霞夕光里的女孩，像向日葵一样笑得灿烂。
　　古嶙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白绾卿，她真的很好。
　　这个女孩，是值得杨祝哥那么爱她。
　　“别那么看我，我有个朋友说我是挡灾女巫，专为身边的人挡灾，这次能破财消灾也是一件幸事。”
　　古嶙峋破涕为笑，“那你朋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她竟然诅咒你会倒霉。”
　　白绾卿摇摇头，“她很好的，是个律师，我们是高中同学，一起出过黑板报。”
　　“那也不该说你是挡灾女巫，你帮别人挡灾，谁来挡你的灾?”
　　“孽障赎罪，总要有人受过，我运气好，诸事顺遂，挡几次灾不算什么。”白绾卿不想在人家生日聊这么沉重的话题。
　　怪不吉利的。
　　“本来送你的生日礼物就两个人球，金项链的钱你就给店里打工慢慢还，明天正好要去警察局送咖啡，你去跑腿，配送费一次五百。”
　　“外卖配送费一般五块。”
　　白绾卿:这女孩子还真是实诚。
　　“而且店里没代步车，我不会骑电动车，自行车带会撒，地铁不让带那么多。”
　　好家伙，直接全军覆没。
　　“那明天我让我家里的人送，他有车，今天给你报个驾校，明天你去报道学车。”
　　“我没钱。”
　　“我出。”
　　“我不要欠你钱。”
　　白绾卿:事真多。
　　“我不给人当债主，所以跟你两不相欠。”
　　“这钱包括项链钱都从你给店里打工的工资里扣，以后我去银行上班了店里就你一人，到时候你工资翻番。”
　　古嶙峋不解，“你不是打算考研到国际科学学院吗？”
　　“不耽误啊，读书多出路多，到时候选择的余地就多了。”
　　余地，为什么不说是机会?
　　“你也是，平常不能光学学煮咖啡做点心然后就是刷手机玩，你有你的特长和热爱的东西，好好珍惜自己的人生，别放弃它们，更别放弃自己。”
　　白绾卿拍拍眼前的小脑袋，大臂一挥，走了，今天古嶙峋生日，小姑娘肯定想找她喜欢的人一起过生日。
　　她呀，就不当电灯泡了。
　　“这条路往前走两分钟，左拐五十米，就到朝阳南街了，注意安全，到家发发微信，我走了。”
　　女孩一头长发随意撒着，淡粉色T恤边角塞进藏蓝色工作西装裤里，外套了件烟粉色的开衫睡衣，角穿紫色棉袜踩着红色橡胶拖鞋。
　　白绾卿单手插兜，挎着包往回走，褐茶色的马尾辫一摇一晃，自信又潇洒。
　　她们一个朝东边走，一个归路在西边。
　　有些人，注定是要活在阳光里。
　　杨祝哥，她和我们，注定不会是同一路人。
　　古嶙峋舀了一勺雪球，是从未尝过的鲜甜，虽然冰凉，但口感柔和温润。
　　夕阳西下的彩霞投影在朝东的马路上，灰色的影子缓慢挪动，古嶙峋想，她的杨祝哥，是永远配不上那个人的。
　　“谢谢你，白绾卿。”
　　既然要做到两不相欠，那以后，我也想为你挡一次灾。
　　白绾卿接到老松柏电话，审批已经通过，他现在正是邀请她这个外聘顾问去一趟警局，共同参与案件分析。
　　桐桢市公安局会议室里聚集所有参与案件调查的小组人员。
　　五年前渣子路和园案里失踪的死者已经确定身份，名叫胡瑄，一个朝阳南街头混混。
　　那时朝阳路还没修通。
　　沈钟:“可是胡瑄的死亡时间对不上啊，中间还隔着半个小时。”
　　死者胡瑄，是五年前渣子园案离奇消失的凶手者，也是死者之一。
　　胡瑄是卫军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卫军创业前期一直都寄住在兄弟胡瑄家中，由长途跑货的胡瑄挣钱养活。
　　后来卫军娶了卫小雅的母亲，借助岳父的资金在桐祯市扎了根，胡瑄因为沾染上毒瘾丢了工作，是卫军一直偷偷资助他过活。
　　因为胡瑄有自己的货车，所以卫氏集团刚成立跑长途全是靠胡瑄的车四处奔波，就这样他们渡过了卫氏创业的难关。
　　但胡瑄吸毒的事还是被爆了出来。
　　沈钟:“是谁曝光胡瑄的?”
　　方淮翻到举证复印件名字那一栏被加密了。
　　“白逸君写的稿子，事是卫军做的。”
　　老松柏叹了口气，“白逸君当时在做奶粉市场调研，结果被卫军引去郊区别墅，发现了胡瑄的事。”
　　白绾卿挑眉，哥哥并没有说过这件事。
　　“白绾卿她不知道很正常，当年白逸君被卫军盯上，是有人拿了东西换她哥哥守口如瓶，以及白家所有人平安。”
　　方淮:“什么东西?”
　　老松柏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事他还是听省厅长说的。
　　老松柏:“察丹妮复查过，这份检测报告不会出错，我相信我们的鉴定部门的职业能力，只是“死后”被杀，这怎么可能?”
　　“这并不难。”
　　角落里的白绾卿摊开刚刚开会时勾勾画画整理的线索，她是被老松柏邀请作为局里的暂时的侧写师顾问。
　　左手里还拿着从察丹妮那里借的法医专用教科书，白绾卿翻找可利用的工具当小人，拿着笔比划。
　　““死”后被杀只需一个条件，两个人及两个以上的人，我记得季警官说过第一目击者是女性，但是后期并未找到她。”
　　“找不到她只有两种可能，一她不能，二她不愿，如果是第一种那我们可能又多了一位受害者，如果是第二种，那就代表她是犯罪分子的同伙，她的第一目击只是为了营造一个胡瑄已经被杀的假象。”
　　“而这个假象正好可以将胡瑄的死恰当完美地融合到《永夜泉》这个案子当中。”
　　“如果这只是一起复杂的案子，那它所拥有的零件就太多了，多到多余许多的程度，就像拼图一样，一副拼图只需要固定数块的拼图块，那多出来的一定来源于其他拼图。”
　　“杀害胡瑄的犯罪嫌疑分子从行凶力度上来判断不会上一名女子，如果这位失踪的目击者和杀害胡瑄的凶手是一伙的，那么两人协同作案，一男一女，是非常容易躲避追踪的一对搭档。”
　　“一个人扮演死者，另一个人“发现”死者走之后奔走相告，另一个人去见死者并杀害?这样就造成发现死者死亡和死者真实死亡的时间差。”
　　时间差?
　　满白板的线索，每一时间段出现的任务，老松柏拿掉一个吸铁盘，把胡瑄的照片往第一目击者的所在的时间轴位置后方移动，拿起马克笔补充两个字同伙。
　　如此一来确实能营造出死后被杀的假象，合情合理，点点头，“可以试着往这个方向……”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