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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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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
朝阳路的创建者念念不忘的爱人,似乎也叫朝歌?
桐桢市原本只是一个二线小城市,因为几年前有一位失去恋人的外国佬为纪念他与爱人在中国相遇相知,特出资修建一条横跨整个桐桢市东区的马路。
取名朝阳路。
那位先生曾留下一个谜语,只要有人能猜中答案,这条路上所有不动产的所有权全部拱手相赠。
一开始,市政府大楼的邮寄区天天围满猜谜语的人,市长也没说是假的,毕竟那位先生的赌约书还在市政府大厅里面挂着。
因为一个谜语,朝阳路自创立以来,来往过客络绎不绝。
因为一条新路,桐桢市翻身成了一线城市,招商引资,开发土地,扩建工程。
曾许冬日向暖阳,是谜语。
“周子虚你猜猜看,谜底是什么?”
只要周子虚说不出一个答案,她就立马让他收拾东西滚出去。
周子虚抽走白绾卿放在桌上的书,指尖翻转,这是本介绍颜料原石分布的书,其中包含了原石形成,采取,研磨制取等技艺。
“为什么不试试你的名字?”
白绾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我答完了。”
周子虚话锋一转,放下书,反问一句。
“如果你是那位出谜语先生的爱人,你会怎么看他这位先生的这项行为?”
老阿公曾告诉过白绾卿,所谓的谜语实际上那位先生与他爱人之间的离别誓言。
所以无论旁人怎么从字面、寓意、引用、古诗文层面上去猜都猜不到。
那是只属于那对爱而不得恋人的秘密,那句誓言是他们重逢的密码。
“故弄玄虚,慌不择言。”白绾卿毫不留情戳破周子虚的顾左言他,但好心也回答他的问题,毕竟她现在心情不错。
曾许冬日向暖阳,无论谁是冬日,谁是暖阳,既然已许,诺必当守。
古自有就有为守诺弑身,以鬼魂之躯日达千里。
既有先河,何不效仿。
“若有违背誓言者,除非以命抵罪,否则绝不原宥。”
是她,从不心软。
“我闺蜜明早八点的飞机落地,九点半我们要到老阿公家吃早茶。”
后面十二点逛街,下午两点送纪绒棠去桐祯市第一人民医院报道。
然后是四点高中校庆,七点同学聚会。
白绾卿用跟筷子挑起周子虚的车钥匙,“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麻烦你当一回司机,随叫随到,没有薪酬。”
周子虚摸摸鼻子,点头。
他知道,是她,就一定心软。
心软的人,是会受伤的,周子虚脑浮现那天好兄弟段木泽找他喝酒时说的话。
小妖精现在很好,只是他坚持回来,段木泽不知道他该不该劝阻,即便他不可能劝住。
“你离白小姐靠得越近,她知道真相的那天会越痛苦。”
“如果真到那一步,以她的性子,你曾出现在她身边的每分每秒,只会令她更加痛苦。”
段木泽认为,别人分开是不爱,他俩分开是保命。
回屋睡觉前,白绾卿挪揄周子虚,“周子虚,既然你爱你的朝歌,那就收好自己的心,别让它对我动心。”
她不是个不记仇的老好人。
太晚了。
这句话说的太晚了晚了整整十三年。
周子虚望向关上的门,一个人站在客厅,许久,走到餐桌边给烤鱼盖上保鲜膜放冰箱冷藏。
“倘若,我非要一个结果呢?”
白绾卿,你可不可以重新敞开心扉,变回原来无忧无虑的自己。
飞机场接机出了点问题,纪绒棠飞机晚点了,不过白绾卿见到另一个“老熟人”,两人手挽手到机场咖啡厅寒暄了一会。
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是纪绒棠送给白绾卿的生日礼物,白绾卿送那位朋友登机,不一会,纪绒棠也到了。
“我送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喜欢,超漂亮。”
因为时间关系,白绾卿让周子虚先去老阿公家告诉老阿公她们这边出了点差错,今天就不去了,因为她们没到场,周子虚被老阿公扣下来,吃完所以早茶。
席间,纪绒棠左顾右盼,就是不见传闻中的那位帅哥,打电话问白绾卿,“小绾卿,你新招的室友帅哥怎么没来?”
躲在休息室的白绾卿举列证据,发送的照片里老阿公热情地抱着周子虚左胳膊,一脸慈爱地看他吃饭。
白绾卿回应纪绒棠的语气颇为无奈,“他去代替我俩陪老阿公吃饭了,这会应该还没走。”
“啊,好吧。”
纪绒棠有点失望,白白浪费她提前两个小时赶到桐桢市,现在好了,起得比鸡早就见这一桌歪瓜裂枣的男人。
“你这同学聚会不行啊,没一个帅哥,而且我也没看你那个警察同学方淮啊,他怎么也没到?”
白绾卿发着呆,背着身的手提笔无意识扣墙面,“我怎么知道他的事?”
“白绾卿?”
白绾卿闻声转身,见到来人,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方淮?”
“好久不见。”
方淮眼眸含笑,“好久不见。”
说话间嘴角忍不住偷笑,方淮刚刚在后门犄角处看着白绾卿鬼鬼祟祟窝在休息室沙发后面。
整整半个小时白绾卿都蹲着拿根笔一遍画圈圈一边打电话。
有点傻,又有点可爱。
方淮指向白绾卿小腿,笑问,“腿还能走?”
“还行。”白绾卿尴尬起身揉腿,眉眼弯弯,一脸无辜,向后甩甩小腿。
“沈钟呢,你们没一起?”
高中时期,这两个计算机狂可是整天形影不离。
“他先进去了。”方淮伸出胳膊,小臂横在白绾卿手臂侧方,发出邀约,“一起?”
纪绒棠看着白绾卿跟一个男生一前一后进来,两眼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什么情况,小绾卿是要开启校园恋爱吗?
“怎么回事?”纪绒棠不确定看向方淮,“你要移情别恋?”
刚落座的白绾卿直接被纪绒棠这个脑洞给雷到,“想什么呢,我们只是同学,恰巧遇到而已。”
真的只是碰巧?
纪绒棠可不信,眼神在白绾卿和方淮身上来回打量,这两人,肯定有人有情况。
莫名有点心疼远道而来的那位国际友人,一上来就有这么大个深厚感情基础的情敌,追她家绾卿路漫漫长哦。
有同学起哄问起方淮和白绾卿的关系,大家都想找个乐趣热闹一下,没想到方淮率先否决,“我们只是朋友,好了,我自罚三杯。”
纪绒棠捂嘴偷笑,什么啊,三杯酒,普通同学摇身一变成了朋友,那个方淮原来不是个愣木头。
人家聪明着呢。
有人酸溜溜,开始叫嚣:“白绾卿,你不一起喝个?”
纪绒棠立马站起来举起酒杯,“她不喝酒,我替她。”
一杯接一杯,三杯饮尽,倒扣在餐桌,纪绒棠豪爽回怼,“三杯敬,老娘替。”
白绾卿不去理会,包里拿出解酒药给纪绒棠,这丫头就瘾上来了。
白绾卿独自出去接电话,是周子虚打来的。
周子虚本来已经开车从老阿公家往这边赶了,只是路上等红路灯的时候碰到一起交通事故。
“那你没事吧?”
电话那边一顿,声音酥软下来,放松把手肘搭在车窗,单手开车,“不正在好好跟你打电话报备吗,担心我了?”
透过门缝,白绾卿见纪绒棠有跟人拼酒的架势,赶紧进去搂着纪绒棠腰,把人拖回座位。
见还有人想整事,白绾卿直接手指对方脑门,目光如炬,蹙眉不悦。
一群人乖乖闭嘴,白绾卿一向好脾气,这是他们第一次见白绾卿面露凶色,毕竟是高中班长,都在桐桢市生活,大家都不好闹太僵。
白绾卿挥了挥手,身体后靠,专心致志侧头打电话,中途是时不时给纪绒棠夹几筷子挑好刺的鱼肉和蔬菜。
电话那边周子虚大致说明情况,红绿灯突然失效,红灯不停闪烁,记数表不停返回原始数字,导致引发几个司机的路怒症,甚至有两辆车直接启动引发相互碰撞。
在交警到来前,这两个司机下车直接开始嘴炮,而他们争吵的画面简直就是在周子虚面前直播。
周子虚甚至拆了一盒薯片,开了一瓶汽水,津津有味的看戏,过了一会,正义感上头,下车劝架,没一会,车祸现场几人便各回各车。
白绾卿微微一笑,捏了捏脖子,最近晚上仿画脖子受不了,“没想到你劝架挺厉害的,他们俩你都能治住。”
周子虚也不谦虚,夸赞照单全收,“还行吧,就是劝了半天,他俩也不肯打架。”
本来吧,这点播的剧情周子虚看得是津津有味,但是光干吵看久了也有点乏味,就拿了一瓶只剩一半的汽水,拧开盖,放在两人中间。
他没说话,可那两位司机看看周子虚身后靠着的车标,默契地转身上车,赶来的交警一脸茫然,这好好吵着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猜警察夸我什么了?”
白绾卿翻看桐祯市今天的新闻报道,一字一句读出来,“中国好市民,桐桢好标杆?”
“怎么样,厉害吧。”
白绾卿都可以想到周子虚表明清冷实际内心洋洋得意的模样,头脑晕晕的,“还有多久到?”
“我到了,亮着车灯。”
“嗯,好。”
同学聚会结束,纪绒棠终于见到那位来自挪威的神明,亲眼目睹一纸红伞挡住地下洪水滔天,神明以肉体凡胎将她的佳人救下。
怎么想都觉得感动,当纪绒棠看到周子虚的脸,不自觉后退两步,心底抖颤,捧着自己小脸一脸怀疑。
“你第一次见他流鼻血了吗?”
“没,我可是很有骨气的女人。”
“英国那会他救你时是不是戴着面具?”
看到路边停下的人,白绾卿关掉手机地图定位导航,默默把手机收进口袋。
靠在车边织毛线的周子虚,胳膊上套了一团彩色毛线,十只手指飞速来回绕线打翻,手速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毛线团是老阿公在周子虚临走前硬塞给周子虚的,说是小妖精不会织,让周子虚给白绾卿织一个毛线裙秋天穿。
白绾卿仰头看着饭店大厅的天花板,“没有,他一直在我身后,从头到尾我没看见他的脸。”
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嗓音和清冽的香味,她压根就认不出人家。
纪绒棠撇撇嘴,难怪,单凭这张脸白绾卿应该帅到流鼻血才对。
回想刚刚饭桌上方淮特地找过来的事,偏头,“对了,方淮请你出手仿制《永夜泉》,你真的确定接?”
“接呀,人民警察,理当支持。”
只要是合法挣钱门路,白绾卿来者不拒,她又不是辟谷仙人,钱还是要赚的,
纪绒棠不自觉视线下移,白绾卿手腕上的那道伤口现在已经愈合,但她还是有点担心。
“《永夜泉》我看方淮挺催的,你要先去拜访老师吗?”
毕竟白绾卿已经好几年没碰过画这么大份的画作。
纪绒棠听白绾卿的朋友宋晓玲说过,宋晓玲也是白绾卿的初中同学。
白绾卿的美术老师,姓樊。
读书的时候白绾卿在学校经常翘课练画,樊老师单独给她留了一间不用的画室。
学校有规定,教室钥匙必须老师保管,所以画室的门常开着,樊老师偶尔有空过去指导白绾卿两笔。
那时所有人以为白绾卿会走艺考,樊老师甚至帮白绾卿把后期培训的老师都找好了。
可等到二年级下学期,那届以白绾卿作品为作品专辑封面的科幻画比赛。
白绾卿落选榜首后。
自此,白绾卿就从画室消失了。
教学楼的教室座位上,白绾卿再也没缺席过一堂课。
那间专属白绾卿的画室,重新落了锁。
白绾卿问纪绒棠,“你不是说老师提前出院,是她先生来接的吗?”
“不是,是位老人,跟咱们上学那会,朝阳街上买凤爪的老阿公差不多年纪。”
“老阿公还在卖凤爪,我经常去,老阿公身体还好,他跟我说今年他准备退休养老。”
“挺好的。”纪绒棠突然想起一件事。
“樊老师出院后两天,我同事碰见一个自称是你男朋友的男人要探望樊老师。”
上个月七号,白绾卿想起来,周子虚当时带她去的学校,那天他们还吵了一架。
“那人不是周子虚。”
本来想调侃一下白绾卿和周子虚的暗戳戳互动很甜蜜,结果白绾卿一句话,直接让纪绒棠毛骨悚然。
不是周子虚,那自称是白绾卿男朋友的人,又是谁?
“白绾卿,你没谈过恋爱,所以没有前任,那这个男人,你看照片看能不能认得出。”
纪绒棠调了监控,把人脸照片发给白绾。
生面孔。
白绾卿不明白樊老师因为她怎么了,为什么还值得人冒充她的亲近人靠近樊老师。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白绾卿觉得拜见老师就算了,半路叛逃的学生怕是老师最痛恨的学生。
白绾卿算算时间,她跟樊老师,大概七、八年没见了。
纪绒棠:“能不画吗,段木泽说你的手还没完全恢复。”
白绾看着自己的手,不屑一顾,“都拿笔写了百八年字了,还就偏不能画画?”
说话间,周子虚抬头注意到小妖精她们已经出来,收拾毛线团放进后座,准备把车开过来。
“老阿公怎么样了?”白绾卿摸了摸车头,是雷克萨斯,“新买的车?”
“嗯,中午那辆车漆被蹭破了,我去看了老阿公,身体倍棒,见到我吃嘛嘛香,我还跟老阿公新学了个中文成语,蜂虿有毒。”
白绾卿没兴趣去听他解释成语意思,淡淡回一句谢谢。
周子虚见人兴致不高,反手从后座取出纸袋递过去,这是他这几天逛家具城销售员发的家具图样册。
“车钥匙以后我会在鞋柜上面,有时间开开?”
调转车头,点踩油门,推背感将白绾卿摁在座椅上。
“不用。”
保持礼貌,补充一句“谢谢。”
十字路口,红灯。
“周子虚,你信预言吗?”
家具都差不多,白绾卿合上手册望向远处。
拿梦境说事,绝大多数人可拿她当疯子看,这家伙,反应倒是出乎预料的冷静。
周子虚嘴角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
“只要我信,真假不重要。”
单是这一句话,白绾卿觉得他酷毙了。
说话间,周子虚从后面捞出一份档案室,白绾卿好奇回头一看,除了纪绒棠,后座空空如也。
别再有什么东西能给薅出来,怪吓人的,神不知鬼不觉待她后面。
纸袋拆开,是一张家具城购物单。
周子虚这几天跑家具城订的家具,让白绾卿过个眼,“可以的话就请师傅送货了。”
“主卧没有床,我订了一张两米二的红木床和一米八的小榻,回家可以睡床或者是小塌。”
“别动我沙发就行。”白绾卿点点头,只对账单上的金额在意,“剩下的你随意,反正我睡咖啡馆。”
周子虚把纪绒棠送到酒店,车只剩他和白绾卿两个人。
很快,到小区门口。
车停在楼下,熄火。
“你睡家里主卧。”
“嗯?”
白绾卿还没弄清这是个情况,徐冬冬突然发来消息。
他小师妹今天已经来看过场地,问白绾卿明天过两天可不可以办理入职手续。
段木泽那边没什么已经意见,只是工资不会开很高,跟外面市场价大差不差。
主旨反正意思是让白绾卿看着给,每个月咖啡馆的结余费用也是白绾卿算好再打到自己卡里。
他们家咖啡馆主打的就是一个上班的发工资,不上班的领工资。
比如他。
谁掌握财政大权,谁领导他段木泽。
终于等到白绾卿挂电话,周子虚刚想复聊住的问题,结果车窗被敲响,还是他这边的。
“方淮?”
方淮盯这车好一会,也不见白绾卿从车上下来,就自己上前打招呼。
周子虚看着被下降的车窗,火气蹭蹭往上涨。
“我过来确定一下你家地址,过几天东西就要送过来了,这位是你叫的代驾?”
有晚上这么正装的代驾?
“周子虚,这是方淮,我高中同学,方淮,这是周子虚。”
方淮:“你好。”
周子虚:“我不好。”
白绾卿想下车,但车门推不开,“周子虚。”
解锁,车门开了,但下车的是周子虚。
“大半夜你去哪?”白绾卿急了,这家伙下车怎么还顺手牵羊她的包,她手机还在里面呢。
周子虚把包挎身上,走人。
“去你家睡觉。”
原来是回家,白绾卿都快被吓死了,周子虚这货回个家还得绕个S形。
“他睡你家?”
“不是。”
“哦,那……”
“他住我家。”
“什么?”
“我住咖啡馆。”
跟白绾卿说个话比过山车还刺激,方淮摸了一把冷汗,问白绾卿家里多了一个外人,画是送到咖啡馆还是老宅。
白绾卿回头看了眼楼上,卧室的灯开了,周子虚应该洗完澡了。
“送这吧,咖啡馆一楼对外开放,有一定环境危险性。”
方淮:“那你怎么回去,晚上打车从这回咖啡馆?”
“我想想,算了,为了画我住家,画你正常送到这,周一到周五送就提前打我电话,周末不用,他在家。”
“画是要保密的。”
“那你要找别人吗?”
“……”
这话问的方淮没法接。
“放心,画我在卧室画,他对你们给的东西不感兴趣。”
“而且他是国际科技学院的留学生,在中国举目无亲,人就住我家,跑不掉的。”
见方淮还是不放心,白绾卿直接承诺。
“他有事,我全责。”
白绾卿上楼了,主动报备楼下情况,因为他入住,方淮要跟上面商量,她的一份兼职可能不保了。
周子虚不关心这个,他只想知道今晚冒出的人是不是跟白绾卿有过,“他是你男朋友?”
“你们怎么都问一样的问题?”
“别转移话题小妖精,我想知道你怎么回答他的?”
“实话实说,我是你的包租婆喽。”
周子虚噗嗤一笑,趁机伸出手,提议:“包租婆,那现在,我们握手为友?”
看着眼前平伸的手,白绾卿脑海絮絮绕绕一下子化为空气,眼前圆润的指尖工整干净,掌纹后侧露出菱角分明的腕骨,青蓝色的静脉静静交织涌动。
是只看了会喷鼻血的手。
白绾卿眨眼睛,指尖仿佛渗出白净透亮的汗珠,一点一滴,像滚落的蜂蜜滴答滴答掉落下去。
“抱歉。”
白绾卿还是没办法做到,指尖的温度仿佛能将她炙热灼烤成灰碳。
嘭——
家里门窗打开,白绾卿靠在窗边掩面压抑。
暂时,她接受不了。
是,她是想像个普通人一样触碰人体体温,可现在却连抬手都勇气都没有。
周子虚主动绕开话题,端了一杯牛奶给她,“明天给你补个生日礼物,带你去射箭馆怎么样?”
白绾卿神色黯淡,眼底的情绪不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生日礼物吗?
“去吧,结束了我送你回咖啡馆。”
白绾卿妥协,“好。”
熟悉却陌生的房间,白绾卿穿着吊带睡裙坐在沙发边,仰着头打量周围的环境。
白绾卿有些困,默默移步小塌,随手揪来一块毯子盖着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打开。
“小妖精?”
白绾卿迷迷糊糊眯着眼醒来,脸颊被手隔着毛毯捧起,懒洋洋地抱怨,“别吵。”
“回床睡,我去拿吹风机。”
“吵。”
渐渐的,白绾卿没回应,连续工作两三天,一天3小时睡眠,她现在真的很困,只想睡觉。
周子虚这才反应过来,小妖精的反应跟楼下刚出生的奶猫一样,竟然会醉奶?
回头看去,人已经乖乖摸到沙发睡下。
周子虚想抱人起床上,突然想起厨房给小妖精炖的姜黄奶,关掉开关,再折转回来,发现怀里的人一放下来就束缚哼唧唧。
小塌是皮质,有点凉,周子虚抱着裹着被子的白绾卿,像哄小孩一样,在家里来回踱步。
渐渐怀里的小妖精不闹腾了,安安静静陷入熟睡。
半小时,周子虚尝试靠近床,没想到腿刚抵到床边怀里的人就像泥鳅一样滚了两圈哗地一声没入被里。
周子虚忍不住嘴角上扬,伸手准备帮白绾卿把头发缕出去,指尖还未碰到脖颈,床上的女孩眼睛刹那间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