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师妹的养鸟日常》江火和猫

45、四十五朵云

　　说请她们去东禅院，可垂云和白痕都去过东禅院，前头锦衣带的方向是错的。

　　二人对视一眼后，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沿着红色墙体兜兜转转，直到进入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他们是最后一波被带过去的人，走进院子里，这里已经站着不少来拜佛的香客，垂云惊奇的发现宋家家眷也在其中。

　　除了宋家的几位，其他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四处张望，他们畏惧的是那个站在他们面前的高大男子。

　　那人一身玄色锦衣，腰间是一条金色蟒纹腰带，他的腰间挂着一柄长剑，锦衣上的锦也都是金线，看相貌虽然只是弱冠的年纪，可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沉稳高贵，旁人难以接近之感。

　　垂云想难怪没人敢看他。

　　那人的眼神中的坚毅和洞察一切的犀利，似乎能看到每个人最不想袒露的一面。

　　垂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想找人问问，身边人却都低着头不敢交流，光是走近，他们都害怕的向后退，将大咧咧靠近他们，想要和他们说些什么的垂云视为洪水猛兽。

　　最终垂云将目光锁在了宋家人身上。

　　这不正是认识的大好机会。

　　其他人都像小鸡窝在一起，宋家人却站在了这一群人之外，自成一派很显眼。宋夫人腰杆笔直看着站在上面的锦衣头头，身后的宋鹿鸣和垂云一样戴着帷帽，宋小六没有戴。

　　垂云走近了他们，掀开碍事的帷帽纱帘，露出半张清丽的容貌，“姑娘，他们是什么人，把我们召集过来是要做什么？”

　　宋夫人回首见是一位与宋小六一般年纪的少女，便没有理会她们。

　　宋小六对眼前这个少女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遂问道，“姑娘可是从外地来？”

　　垂云被这么一问，便借此机会介绍自己，她点点头说道，“我们是从巨剑城来的，我叫花雨婵，这是我的兄长。”

　　宋小六行了一个大家闺秀的礼，微笑着说，“我是宋家人，是家中第六个，你叫我小六就好。”

　　垂云的抱拳见礼，带了些江湖气，宋小六便以为他们是从巨剑城来的江湖之人。

　　宋小六不常出门，尤其向往皇城外的世界，地貌人文轶事的书籍看了不少，巨剑城她也是知道的，听说巨剑城的历代都是铸剑师，还有一鼎火焰常年不熄的铸剑炉，因此要问巨剑城什么最多，那就是出自铸剑炉的剑。

　　剑多了，自然会吸引许多厉害的江湖高手。垂云与其兄长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于是宋小六遍的更加热络，解释道，“你们没来过皇城自然不知，他们都是布刑司的司卫，上面那个应该就是布刑司少卿，他们是过来查案的。”

　　“查案？什么案子？”

　　垂云的小声惊呼引来了司卫的注意，垂云立刻放下白纱，四周出奇的安静，那位布刑司少卿并目光看过来，却未作停留，其他的司卫也只是瞪着他们。

　　片刻后，看司卫没有动作，宋小六才又继续说，“最近皇城连续发生凶案，死的好像都是年轻女子。”

　　“那怎会查到法渡寺来？”垂云再次忍不住撩开帷帽。

　　宋小六细眉微蹙，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我们也是突然被叫过来的。”

　　垂云对这宋小六口中的凶案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并没有期待得到更多关系凶案的情报。

　　可是她现在光明长大的站在了宋家人身边。

　　她可看见了，刚刚那些司卫瞪她们的时候，一旁的宋夫人和宋鹿鸣不动声色的往他们身前挪了挪。

　　虽然垂云知道他们想要护的是宋小六，她是顺带，她自己也并不惧怕那些凡人，但还是会被这样温柔的小动作感动。

　　那位少卿大人突然一抬手，司卫们收到指令，将那些人分开，拿出小本本和小毛笔对他们同时进行盘问，这些都在布刑司少卿的视线范围。

　　两个司卫走了过来，他们清楚宋夫人的身份，客气些，但是对垂云和白痕就不一样了，所以想将他们带离，单独盘问。

　　只是垂云一动不动。

　　那人便想上前用强，谁知宋小六和白痕一起档在了垂云的身前。

　　宋小六对那个司卫说，“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那样子颇有一股侠女的风范。

　　垂云看到宋夫人脸上露出了不喜。

　　两个司卫齐齐转身看向他们的少卿大人，那位少卿摆摆手，司卫们便没再为难，直接对他们开始盘问。

　　“你们叫什么？哪里人？”

　　司卫的问话，都是白痕来回答的，他顺着垂云的意思说，“我们是巨剑城人士，姓花，昨晚和一个商队游历到此。”

　　“你们来皇城做什么？”

　　白痕已经说的很明白，那他们和皇城里的凶案便没有干系，这个司卫却想要继续问一些无关的问题。

　　“听说法渡寺很灵所以就来了。”

　　司卫也不依不饶，“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回白痕但笑不语，笑容足以溺死眼前人。打有一幅你猜，你随便猜的意思。

　　司卫在垂云和白痕的脸上游走，很嫌弃的看着二人，没在就问就走了。

　　刚巧旁边的那个司卫也问完了宋夫人，对宋家人的询问也只是走个过场，司卫心里清楚，他们要找的人是个高手，甚至可能不是凡人，不可能是两个刚到皇城的人或是宋家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

　　两人离开后和其他司卫汇聚到那位少卿身边，都拿着小本子，口中念念有词。

　　垂云惊奇到道，“那人竟然能同时听这么多人说话吗？”

　　好像终于有了一个聊的来的朋友，宋小六听见了垂云的自言自语，就主动和她说起来，“我听说这位少卿大人，从小天资聪慧，可以一心多用，记忆超群，武功也很厉害，而且铁面无私不容情。”

　　宋夫人见自己的女儿少有的会主动和人谈论起一个男子，就觉得稀奇，顺着宋小六的目光看过去。

　　布刑司少卿，有多少人艳羡他的能力，就有多少人遗憾他的境遇。明明出身皇室，却又因为出生在了皇室。

　　宋夫人浅叹了口气。

　　司卫们汇报结束之后，布刑司少卿皱眉沉思片刻后，就阔步想着院门走去。香客们纷纷让道，布刑司的人就这么丢下一院子的人，还是后来的小沙弥让大家散去，众人才敢离开。

　　宋小六离开的时候还过来和垂云打招呼，“雨婵姑娘，我和娘还要留在这里，以后有机会再见。”

　　垂云怎么可能眼睁睁放过这次的机会，她歪着脑袋疑惑的问，“宋姑娘要在这里呆几日，我们刚好也是要进皇城的，或许可以一起。”

　　“我们……”宋小六说到一半看向自己的母亲和姐姐。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这三日在法渡寺为祖父祈福，但是遇上布刑司的人，今日的祈福就被耽误了时辰，宋小六也不知母亲如何打算。

　　宋夫人走过来对垂云说道，“我们并未定好何时回去，两位请自便。”

　　这就是婉转的拒绝与垂云他们的同行了。

　　垂云颇感遗憾，“那我们有缘再见。”

　　一定会再见的。

　　布刑司的人来的静悄悄，走的风风火火，片刻之后整个寺庙就看不见他们的身影。香客们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回去的路上有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垂云不想听，也听了一耳朵。

　　“这是怎么了，布刑司的人查案怎么查到了这里？”

　　“我怎么知道。”

　　“凶手真真儿是没人性呀，我听说被发现的那些女孩子都没个全尸。”

　　“最近不太平呀，我这两天也是一只眼皮跳，可别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怕什么，凶手难不成还会找你不成。”

　　“这谁说的准。”

　　说话的人啐了她一口，“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没听说凶手找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

　　那人没听出嘲讽，倒是自己松了口气，拍拍自己，安慰胸脯里那颗收到惊吓的心脏，“说的也是，那就好，那就好……”

　　“这有什么好，你得提醒家里的女孩儿们，最近没事没出门乱走，就怕招了凶手的眼。”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说话的人好像没什么主见，一直应和着别人的话。

　　“我还看到了宋丞相家的人，他们还在这个时候出府，也不怕。”

　　“怕什么，他们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还有府兵，哪个凶手有胆子找上他们，那不是傻？”

　　“说的也是。”

　　……

　　垂云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可能作为悬望宗的弟子，修习的是灵力，内在对这种“恶”有着天生的抵触，一个念头冒出来，还未宣之于口，就被自己压了下来。

　　人族的凶案，布刑司的那些锦衣会解决，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完成师兄们交代的任务。

　　说到任务，垂云想起来今日还没有和大师兄汇报这边的进展。

　　回到西禅院他们的屋子，斋菜早已经被撤走了。

　　垂云从玄戒里拿出联络符，一一说明。也将她在法渡寺遇到前来为宋丞相祈福的宋夫人及两个女儿的是说了，还有她接下来的打算。

　　等结束之后她才抬头看向白痕说，“那几只萤虫能跟多久？”

　　白痕回答，“你想多久都可以。”

　　这意思就是不叫它们回来，他们就能一直跟着。垂云食指点着自己的唇瓣，陷入思考。

　　这样不是办法，得尽快和宋小六熟络起来，但是她不可能一直这么好运，所以必须主动出击，人族的话本子她也有看，这时候她的脑海里冒出来的尽然是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桥段。

　　虽然垂云觉的这样一秒爱上对方的故事有些离奇，但既然这样的话本子能写出来，还有很多人会去看，姑且相信一见钟情的存在，但还是半信半疑。

　　只是这个时候，都有试一试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