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师妹的养鸟日常》江火和猫

32、三十二朵云

　　密室很小，四四方方，密室里一张棋盘桌，棋桌上是一盘未下完的棋，两张蒲团。

　　仅此而已，能设为机关的东西寥寥无几。

　　除了墙壁上挂着的两盏油灯，墙体光滑，甚至看不到任何有接缝的地方，几人摸索了一圈都没有头绪。

　　勾离看着那盘棋，拿起黑白棋子边把玩，边斟酌那盘棋子。

　　垂云不懂这些棋子的意义，丧气的躺到了勾离对面的蒲团之上。勾离无奈扯出一个笑容，将棋子摆放回了原位。

　　躺下的垂云无意间留意到棋桌底下有什么东西，疑惑出声音，好奇的伸手一摸，就觉出了不对劲。

　　飞炼和勾离都凑了过来。

　　触手冰凉，显然不是棋桌的一部分。垂云试着活动它，随着她手中的动作，密室的其中一整面墙开始活动。

　　“厉害呀，这都被你找道了。”飞炼盯着移动的墙体，忍不住夸道。

　　垂云也是没有想到，若是没发现，估计飞炼和勾离都会放弃这个方向，又要想寻找任城主一样，与墨玉完美错过。

　　墙体后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这通道到底通往何处，无人知晓。

　　勾离在做决定之前，再次尝试用联络符呼唤墨玉，对面的依旧沉默，他们只能进去一探。

　　飞炼的眼睛在黑暗的环境也能看得非常清晰，勾离和垂云都做不到。二人齐齐站在通道入口，飞炼自告奋勇说道，“勾离师兄，我先进去吧。”

　　勾离朝他点点头。

　　只是本该殿后的勾离却迟迟没有跟上去，飞炼奇怪的回头，才发现垂云还躺在蒲团上一动未动，还笑着说，“垂云，你在干什么？”

　　垂云对着天花板，翻了个无力白眼儿，“对不起，我动不了了。”

　　勾离上前探查了小师妹的灵力，松了口气，转身对又从通道中退了出来的飞炼说，“小师妹无碍，只是灵力透支，脱力了。”

　　飞炼也蹲到了垂云的身边，问道，“怎么会这样？”

　　他们几人一直在一起，垂云唯一做过的就是使出电晕一片的那一招。垂云解释说，“使用风雷术的第二层，后劲儿有点大。”

　　勾离恐怕早已注意到，关切的想为她输送灵力。

　　垂云本想拒绝，可汩汩而来的灵力真是让全身都舒坦，再嘴硬还是抵制不住城市的身体。

　　勾离很担心她的状况，劝道，“既然小师妹没力气再走动，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吧。”

　　“那怎么行！”垂云激动的坐了起来，只是太急，上半身还晃了两下。嘴硬的说，“我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这里可是周府，谁知道单独行动行动什么。

　　现在可是一个凡人就能将她撂倒。

　　有过之前的事情，勾离也是不放心将小师妹单独留在外面，飞炼也不赞同，“勾离师兄，垂云跟着我们更好。”

　　垂云急忙附和点头，深怕大师兄真就不带她，于是提议说，“大师兄，你御剑到我吧。”

　　听完勾离直接将一尺柔从虚空中抽出，送到垂云面前，剑身变宽，垂云高兴的挪动身体，横坐在没有剑刃的剑身之上，两条自然垂下，开心的晃荡着。

　　飞炼还是想刚刚一样走在了最前面开道，勾离御剑走在了后面，二人将垂云包夹在中间。

　　垂云的不自觉的吸收着千颜的灵气，缓缓恢复。

　　这里的通道并不宽，垂云将手臂伸直就能摸到粗糙的洞壁。

　　通道的墙体粗糙，总会摸到规则的敲痕迹，显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甚至因为年代久远，这些痕迹都被磨损的有些圆润。

　　长长的通道只听见勾离的脚步声，飞炼属猫的，走路习惯性不留声儿。

　　垂云享受着脚不沾地的快乐，连飞行的灵力都不用自己出。

　　前后的人不敢放松，她却悠闲的在隐识里找小云雀说话，“小云雀，你说这个周暮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人皇长生不死的？”

　　垂云一直想不到其中的关窍，他能想到的就是将周白痕的寿数转移到人皇身上，但根本没有实现这种想法的法术存在。

　　小云雀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不觉得还有一个人和周白痕长相相似吗？”

　　垂云回忆这些天见到的人，脱口而出“周暮口中的那位大人！”

　　原先看那人的时候，觉得似曾相识，但总说不上来在哪里见到过，小云雀这么一提醒，她总算醒悟过来。

　　那个“大人”的面容看起来比周白痕苍老很多，眼角、嘴角布满了皱纹，垂云当时没发现，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是年老版的小云雀。

　　如此一来，答案呼之欲出，他们没有交换寿数，他们交换了身体。

　　垂云担忧的说道，“人皇换到年轻的身体里面，那周白痕会得到一个年老的身体，是不是就意味着，周白痕还活着。还有他们是怎么一直有和你长相一样的身体。”

　　“他或许还活着。觉我所知，有一种神物，叫做山黄。”

　　小云雀欲继续解释，走在最前面的飞炼突然出声，“沟里师兄这儿有个人，这儿有个人，你过来看看。”

　　飞炼身后的垂云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倒在了通道中央。

　　身后的勾离大师兄听到飞炼的话，就侧身穿过她，上前与飞炼一起查看。垂云只能伸长脖子。

　　阻在他们面前这个人半坐在通道中，脑袋歪在了一边。

　　飞炼先查探过，“他已经死了。”

　　这人他们都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四人组中追着墨玉离开的那位。这是不是说明墨玉正的穿过这处通道。

　　但三人并没有因感到高兴，反而眉头皱的更紧。

　　因为这个人死人，一招刺穿他的眉心，并且伤口萦绕着一股黑气，独属于魔修的黑气。

　　有魔修在这附近，勾离下意识的将垂云和飞炼拨到身后护住，盯着四周，更加担心墨玉的安危。

　　气氛凝重起来。

　　她知道勾离大师兄在担忧什么，将自己的双手搭在勾离的肩膀上，安慰说，“大师兄，他不一定是被魔修杀死，或许这人自己堕魔了呢？”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魔修的黑气。

　　第一次是在入悬望宗山门的时候，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当时有人说看到飞炼的背后出现过黑气，这件事情还引起不小的风波。

　　虽然垂云没有亲眼看到黑气，同为看热闹人，她出口说了两句，间接帮助了飞炼摆脱成为众矢之的的风险，自此，他们也成为了好朋友。

　　第二次就是前不久在境中境的时候，黑熊身上也有。

　　如果真是魔修造成的，垂云隐隐觉得是同一个魔。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也没有退回去的道理。墨玉也是要找回来，如果真有魔，那他们就合力除魔卫道便是。

　　历练的目的不正于此？

　　但接下来的路，几人安静异常，飞炼和勾离就差贴着垂云走。

　　垂云是硬要跟上来的，不敢说太挤，只能和小云雀继续说话，以打消这种紧张的氛围，“小云雀，小云雀你在和我说说山黄，那是还是什么？”

　　“那是上古之神留下的一件神物，它能造出这世间任何有形之物。据说在神界与人界分离之后，就再也无人知道它的的去向。”

　　这还是垂云第一次听到神器，毕竟神和神器都是远古的存在。

　　“任何有形之物？”垂云重复着小云雀的话，复述一遍之后才回过味儿来，“包括凡人之躯！”

　　“没错。”

　　如此一来，周白痕的存在就有点尴尬，他到底算什么？

　　小云雀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他所有的猜测都告诉垂云，但在没有得到印证之前，他也不想让垂云白高兴一场，所有选择不说。

　　这条通道很长，就像要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

　　而这条通道的尽头全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那里整齐摆放着许多半人高的琉璃罐子，罐子里泡着白花花的东西。

　　垂云仔细一看，勉强辨别处人的形状，再放眼望去，那么多琉璃罐子里装的都是此物，她被吓得小脸儿煞白。

　　越往前，罐子里的东西逐渐清晰，有些已经能够分辨出耳朵和手指。

　　飞炼路过这些东西，都躲得远远的说，“这些都是谁什么鬼东西？”

　　勾离也不知。

　　单单是这些东西，想来勾离大师兄也明白了，人皇到底是在做什么，“这些应该就是人皇的备用肉身。”

　　“这个人皇可真变态，这些都是什么做的？”飞炼问出来，不在敢靠近。

　　“不知道，但愿这些不是活生生的人。”勾离担忧道。

　　垂云担心大师兄想歪，平添心理负担，说道，“应该不是。我们最先看到的那些，都没有人形。”

　　勾离点头，“小师妹说的对。”他浅浅松了口气。

　　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比听到说是人还要可怕，飞炼缩着脖子，连脚步都缓了下来，尽量离这些琉璃罐子远一些。

　　垂云也略有不适。

　　看过这一路的“风景”，终于在琉璃罐的尽头看到了墨玉的身影。

　　万幸的是他无碍，看起来也不像遭遇过魔修的样子。

　　只是周暮死了。

　　周蜜抱着她爹还未冰凉的身体，痛哭不止。

　　三人走到墨玉身后，勾离问他，“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蜜意识到其他人的到来，一抬头，眼神里是怨恨，是无助，唯独没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