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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番外二 ...


  •   林峭最终分化成了beta。

      他的父亲就是一名beta,却才华横溢,是知名的建筑大家,和林蘅是高中同学,年少相识情深意笃,所以即便他的母亲是S级omega,林峭会分化成beta也并不意外。

      真正让人意外的,是他的分化期异常凶险,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连夜被送进重症病房,医生尽了一切手段之后告诉门外家属,要等病人自己熬过去。

      从学校请假赶回的瞿平戎心乱如麻,一听到这个消息,颓然坐在椅子上,第一次直面人生如此的无力。

      莫说陆双成心肺俱裂求告神佛,就连瞿连铮也罕见的无措,他拿林峭当亲儿子养,他的孩子在里面命悬一线,万一有什么差池,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办?

      万幸第六天早上,林峭终于转危为安,各项体征数据渐渐恢复正常,从加护转到普通病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林峭的侧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已经醒过来了,乌黑的眼眸看着窗外飘落的树叶,一眨不眨,虽然阳光明媚,病床上的人却好像笼罩在一种未散的死气中。

      瞿平戎走过去,拨开他的头发,在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珍而重之的吻。

      像是从梦中醒来,林峭转过头,冲他笑了一下,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如同花木重新焕发生机,陆双成和瞿连铮并两名护士也跟着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们手足情深,只有瞿平戎自己知道病房外度过的这几天几夜意味着什么。

      陆双成俯在林峭耳边问他感觉怎么样,林峭一边说话安抚她,无人看得见的地方,小指轻轻勾了一下瞿平戎的。

      瞿平戎心里一动,说不出怎样的隐秘亲昵。

      分化期的凶险来的快去的也快,留院观测了两天之后林峭便出院回家,瞿平戎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却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房门被从外打开,一道人影钻了进来,轻手轻脚摸到床上,掀开他的被子躺了进去。

      瞿平戎猛然整开眼睛,原来从察觉到有人开门时他就已经醒了,刚刚只是装睡,他用胳膊死死锢住林峭,下巴抵在他发顶,轻笑问:“干什么?刚分化就迫不及待了?”

      “那你可太小看你哥我了,我可不是那种欺负小孩的变态,但是等你再大一点,我就……”

      他振振有词,完全忘了自己也只比林峭大一岁。

      林峭一阵耳热,捂住他的嘴,倒是坦坦荡荡:“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睡。”

      瞿平戎扯下他的手握住,哼哼两声:“其实你就是喜欢和我一起睡/的对吧?当初从这里搬出去的时候,还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天知道他为此怄了多久。

      林峭看着幽暗灯下瞿平戎隐隐泛青的下巴,忽然有些出神。

      在军校的这段时间,这个人变了很多,不仅抽条似的长高了四厘米,身高超过了瞿连铮,肌肉线条更加内敛紧实,五官轮廓越发鲜明清晰,眉宇间的青涩也渐渐被一股英气取代,隐隐有了杀伐果断的明锐。

      的确再也不是夏日午后回廊上,捉知了逗他玩的小哥哥。

      以至于他也再无法用那种感情面对他。

      林峭敛了眉眼,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和你在一起会睡得比较安心。”

      刚到这里的时候,他经常做噩梦,梦里都是夺走了父母的那场车祸,他没有经历过,想象中却更加惨烈,染红天际的大火,蜿蜒满地的鲜血,而自己只能被隔绝在一道透明的屏障之外,眼看着爸爸妈妈一点点离他远去,挽留不得,这是他连陆双成都没有告诉过的。

      那些苦苦纠缠他的噩梦,不知为何在某次午睡之后渐渐消弭,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从何时摆脱了束缚。

      此时此刻,他看着瞿平戎,沉吟一下缓缓说:“在医院醒来的那个早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的父母站在一团光的出口前,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们团聚。”

      瞿平戎的手一顿。

      林峭笑了一下,额头蹭蹭瞿平戎的下颌:“我告诉他们,作为儿子,我很愿意和他们一起,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留恋不舍的人。”

      “比如双姨,瞿叔叔,比如,你。”

      瞿平戎心头忽然一酸,他一直都知道,无论瞿家对林峭如何视如己出,陆双成如何关怀备至,亲生父母是永远无法被替代的,年少丧父丧母是林峭一生的疮疤,谁也不敢随便去揭,如今听到他自己说这样的话,简直心如刀绞。

      把林峭的头按进自己怀里,他闭了闭眼:“林峭,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千万想一想我,一定要留在我身边,就算为了我,知道不知道?”

      安慰似的拍了拍瞿平戎的背,林峭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应该感谢,还有人让他愿意留恋人世间。

      这一年的夏季格外漫长,学校里的蝉鸣似乎永无尽头,林峭被颜院士钦点到进他的实验室学习帮忙,作为一个只带博士研究生的院士,如此垂青一个刚刚大二的学生,其实是很让人侧目的,但是放在林峭身上,又如此合情合理。

      窗外碧绿树叶被风吹动轻轻摇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碎影,林峭打扫好卫生,脱掉白大褂,转身关好实验室的门,一边揉着僵硬的脖子,不料后颈猛然被人揪住,瞿平戎一边用力道替他按着颈椎,一边没好气质问:“发信息为什么不回?”

      “没看到。”

      林峭一边说一边想侧身躲过他的控制,无奈被人按住命门,而那人似乎按得还挺舒服的,只得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竟然好意思问?”

      瞿平戎怨气冲天:“上周放我鸽子昨天不接电话,今天又不回我消息,林峭我看你是要上房揭瓦了?”

      林峭无奈,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确实理亏,学业再忙也不是不回男朋友消息的理由,只得耸肩:“你想怎么办?”

      瞿平戎拍了一下他的腰:“你说呢?”

      ……

      林峭这会儿还没有发育完全,而瞿平戎实在是蹿得太快了,饶是自己在beta里已经算高,想要亲他还是要稍微踮脚,而瞿平戎感受到林峭主动勾住自己脖子的手,气就已经消了大半,把人半抱起来抵在墙上深吻,骨节分明而有力的手隔着单薄的t恤衣料摩挲,瞿平戎心头火越发炽烈,却不得不一次次压下去。

      他的手滑进衣襟掐住林峭细得好似一把能按住的腰,林峭猛然一挣,却被死死按了回去,瞿平戎含了一下他的耳尖:“乖,不欺负你,别乱动,乖。”

      周末的实验楼走廊空寂无人,只有交叠的呼吸和轻微水声响在耳畔,心跳如同擂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一声大吼打破安静,颜院士不可思议地看着走廊墙上的两个人,天都快塌了:是哪个不长眼的猢狲敢勾搭他爱徒!林峭你糊涂啊!

      待到到看清另外一个人是谁之后,更是如遭雷劈:瞿连铮你家门不幸啊!你家门不幸就算了,为什么要带坏我徒弟!

      于是当天晚上,家门不幸的瞿连铮把两个儿子领回了家,接到老颜电话的时候他不可置信,直到回家仍然抱有一丝希望,没想到瞿平戎这个混账对此供认不讳,看起来还很骄傲的样子,就连一向懂事的林峭也未曾否认。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瞿司令简直快要晕过去了,重重一拍桌案:“你们俩给我跪下!”

      看着两人并肩跪在自己面前,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怒吼一声:“林峭!你上楼闭门思过!瞿平戎在这里跪着!”

      用人在旁看着,谁也不敢上去劝,一直到陆双成回来,见此“呦”了一声:“你这次又是把天捅出多大个窟窿,让司令这么动肝火?”

      瞿平戎无所谓地指指上面:“你家宝贝林林在楼上罚跪,妈你快去救他。”

      “你给我闭嘴!”

      瞿连铮苦不堪言,把陆双成叫去书房,痛心疾首地交代了始末。

      陆双成看着瞿司令满脸苦大仇深,半晌,放声笑了出来。

      瞿连铮满头雾水:“你还笑得出来?”

      陆双成捂着肚子:“我笑你一个当爹的,孩子这点心事竟然才看出来。”

      “你!你早就看出来了?”瞿连铮吹胡子瞪眼,“那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为什么不去阻止啊!”

      “为什么要阻止,孩子们两情相悦是好事,你怎么想棒打鸳鸯啊!”陆双成理直气壮。

      “胡说八道!他们是兄弟!林峭他虽然姓林,可我一直是把他当亲儿子养的!”

      不仅如此,林峭虽是养子,却是经过联盟正规登记程序的,在法律上和瞿平戎的亲弟弟没有半点差别。

      “又没有血缘关系,你想想,他们两个在一起,一个娶一个嫁,整好省了我们操心婚事了,哪里不好?”

      乍听上去还真有几分道理,不过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瞿连铮捂着额头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他是把林峭当成自己的亲生小孩的,该疼爱的该管教的一样没落下,却忘了孩子也会长大,会有自己的悸动和欲望。

      还有瞿平戎这个小王八蛋!看上谁不好看上他弟弟!

      陆双成见状,就知道要克己复礼的瞿司令接受现实还是有些困难,絮絮叨叨劝了半夜,瞿连铮方才松动一点,松动的结果是要瞿平戎搬到一楼书房去住,别让他看到两个人有什么不轨的地方,他血压受不了!

      军校第三个学期,瞿平戎和一批精英学员被挑选去参加维和部队,这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也是一个建立功勋的好机会,如果能够立功,不仅不用考核就能从军校毕业分配,还可以按军功授衔。

      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林峭的时候是有些忐忑的,没想到对方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瞿平戎万万没有想到,会在出发前的培训队伍里见到林峭。

      林峭当然不是去维和的,他报名了随行的科考小组,要一起参加一些基础训练。

      休息的间隙,瞿平戎扯着他的胳膊把人带到一个僻静处,脸色铁青目如沉水:“你来干什么?”

      林峭淡定说:“赚学分。”

      ……

      瞿平戎差点头上冒火:“这时候能不能不要说你那些冷笑话了?”

      好吧好吧,不让说就算了。

      林峭只得道:“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我不同意!”瞿平戎气到不行,语气不容反驳,“你马上给我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你不能告诉我应该待在哪里。”林峭说,“我年满十八岁,这就是我的决定。”

      “林峭!”瞿平戎是第一次这么严厉地吼他,“你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让爸妈怎么办?你到底懂不懂事?”

      “再危险的事情也总要有人去做,你认为我是一个beta,是需要保护的弱者,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你不能冷静,我就不和你谈。”

      “不准走!”瞿平戎死死钳着他的手腕,“我这就给爸打电话,让他把你从名单里剔除。”

      “是么?”林峭看了他一眼,悠悠道:“不需要你打,我来和叔叔说。”

      说完径自走到一边拨通了瞿连铮的电话,没多大会儿便转身回来,眉尖微微挑起,眼角泄露一丝慧黠:“叔叔答应了。”

      瞿平戎已经完全忘了该说什么,他看着林峭微红的眼角,再结合刚刚看到的画面,不可思议地问:“你刚刚是在装哭吗?”

      林峭随手把手机丢给他,淡淡道:“兵不厌诈都不懂,还上什么战场。”

      “我看你才是要多学一点。”

      施施然回了队伍。

      这支维和队伍的派遣地是一处海岛,因为气候和地理的原因,有许多别处没有的植物和动物,这也是林峭他们会来这里科考的原因。

      这座海岛以及周围的群岛同属一个国家,但是因为国小力微,以及一些历史原因,国内叛乱频发,叛乱武装屠杀居民抢掠财物,致使当地民不聊生,政府又无力阻止,所以需要维和部队介入。

      科研小组一到当地就开始了考察,一个月后,林峭带领的小队在当地一种树木的汁液中发现了一种神经毒素,可以麻痹alpha的神经,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因为叛乱武装的精英队伍大多是alpha,这种神经毒素经过提取制作成药剂,在围剿叛乱份子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瞿平戎对此的评价是:“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搞我们alpha很久了,你一直都有性别歧视对吧!”

      林峭晃晃手里的试管,微笑不置可否,热带雨林气候中,瞿平戎莫名感到了一种寒意。

      美中不足的是,这种树木只有雨林深处才有,想要大规模制作必须深入丛林,科考小组义无反顾接受了这个任务,由瞿平戎带人护送他们前往。

      却不知道从哪里泄露了消息,半路受到叛乱团体的堵截,交战之中,瞿平戎林峭和几个队员一行十七个人和大部队走散,通讯被掐断,只能自谋生路。

      瞿平戎在这个时候显示出了超强的军人素养和坚强的神经,带着小队在丛林中艰难跋涉,大家都受到过专业训练,生存不成问题,只是他们的许多物资在战斗过程中丢失,医药和粮食捉襟见肘,弹药也仅够短期使用,如果不能及时和大部队汇合或者遇上敌人,很可能会因为物资不足而丧命,瞿平戎表面上乐观镇定,还动不动鼓舞士气,唯有私下的时候,十分后悔让林峭跟他们一起来到这里。

      林峭怎么看不出他的想法,晚上在山洞中休息,他看着瞿平戎复杂的表情,一边喝水一边颇无所谓地道:“行了,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算到了,也是我自己选的,你不用这么一脸对不起我。”

      “就算是死,两个人死在一起应该比一个人好些。”

      这话简直气人,瞿平戎却没有恼,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无比郑重:“我不会让你有事,无论付出什么,我都会安安全全地让你回家。”

      林峭心中五味陈杂,即便有很多他自己也可以照顾自己的话想说,最终只笑笑:“我相信你。”

      走散第五天,他们迎来了一个最致命的打击——瞿平戎的易感期到了。

      小队十七个人一共凑出两支抑制剂,都打下去也不见什么效果,如果瞿平戎平时还能靠意志力强忍过去,此时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S级alpha的的信息素气息过于强烈,会吸引到附近搜寻的敌人。

      暂时栖身的山洞里,林峭看着瞿平戎双目紧闭,忍耐痛苦的样子,冷静吩咐:“我要带他走。”

      “你们留在这里,之后继续找出路,沿途用之前约定好的暗号标记,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去和大家汇合。”

      “如果出了意外。”他停顿一下,把自己和瞿平戎的身份牌解下来交给最近的一个人,“请把这个交给双姨瞿叔叔。”

      之后他拿走了属于自己和瞿平戎的部分物资,便带着人离开。

      瞿平戎打下的抑制剂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两人在森林里艰难跋涉,终于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洞口。

      山洞的光线幽微,有水不断沿着岩壁低落,一声声仿佛铜漏。

      林峭躺在瞿平戎铺在地上的军装外套上,瞿平戎眼眸暗如寒夜,痛苦悔愧和压抑了太久的欲想在眼底烧出一团火,他拇指用力擦过林峭的脸颊,嗓音晦涩沙哑:“后不后悔跟着我?”

      林峭双手环过他的肩膀,头抵在他的肩窝,叹了口气:“我愿意的。”

      抬头亲了一下瞿平戎的喉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四下昏暗的洞穴里,只有林峭的身体如同白玉雕刻,眼角淌过一滴眼泪,瞿平戎吻掉他的泪水,低声命令:“叫哥哥。”

      林峭嗓音哽得不成样子,冲撞下咬住他的肩膀:“哥哥。”

      beta虽然也能缓解alpha的易感期,但是毕竟不如omega那样快,因此瞿平戎的易感期持续得格外长,所幸易感期期间两人对食物的要求都非常低,因此只喝水和稍微进食就能维持,第八天方才从山洞中出来。

      两人沿着队员留下的印记想要跟上大队伍,没想到刚刚走了一个下午,就被追击的敌人发现——哪怕用了隐蔽器,S级alpha的信息素始终太强烈了,还是被敌人探测到。

      好不容易甩脱了追兵,两人躲在一处树丛里,瞿平戎粗略估计一下对面人数不多,大概不到二十人,而且当地武装再怎么样也就是草台班子,哪怕精英成员也不比维和队员训练有素,战斗力不高,如果联系到小队正面硬刚应该可以拿下,只怕他们之后会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候就是插翅难飞。

      和林峭对视一下,确定对方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于是林峭故意留下染血的纱布让对方以为自己受伤,瞿平戎释放着信息素,每次对方以为自己快要抓到的时候,二人又灵活逃脱,沿着队友留下的痕迹找了过去,让几个队员埋伏在山洞里,等待对方的到来。

      那几个恐怖分子果然以为他们只有两个人,自己一行足够拿下,因为贪功跟着摸了过来,结果被瞿平戎带人系数击杀,抢过了身上物资,大获全胜。

      这边一行人正在清点弹|药,不提防一个没有死透的叛军士兵突然站起来,举枪对准了一个队员就要开火,电光火石之间,只听一声枪响,所有人屏住呼吸,只见林峭举着一把枪,手指扣在扳机上,他的面孔素白眼眸乌黑,一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那是一双读书写字的手。

      瞿平戎只觉自己心脏都停跳,快步走过去夺下林峭的枪,不断揉着他的后脑:“没事,没事了,不要看,别怕。”

      林峭的射击和他一样都是瞿连铮亲自教授,虽然因为beta和alpha的体质差别,林峭体力并不比他,但是射击的精确度却并不差他多少,可在瞿平戎眼里,林峭就像他母亲供奉的那尊白玉神像,要捧着供着,还要时时勤拂拭,免使染尘埃,如今却被迫双手染血,他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

      林峭却一把推开他,奇怪道:“你抱着我干什么!还不去看看死透了没,没死透再补一枪啊。”

      瞿平戎:……

      在场其他alpha:……瞿司令教子有方啊!

      有了这波物资补充,一行人终于坚持到了搜救人员到来,在逃亡过程中,林峭从路上经过的树木上采到了足够的汁液,用来制作药剂。

      因为科考小组的贡献,这次预计一年的维和行动只用了半年就完成,事后林峭返回大学,瞿平戎却被派遣到了别的地方,直到两年后回国,从军校被分配到了陆军最精锐的十一师,因为功勋卓著被授予上尉军衔。

      林峭也顺利升入本校研究生部,由颜院士破格亲自带教。

      陆双成开始着手准备两人订婚,眼看两个孩子都已经大学毕业,对自己的路有了选择,坚定地要和对方在一起,瞿连铮也没法再干涉,由着太太大肆张罗,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就是,反正太太问他订婚宴用什么菜系他是绝对不会回答的!

      订婚宴当天早上,瞿连铮敲开林峭的房门,一脸严肃地问:“最后一次机会,真的不是瞿平戎那小混蛋强迫你的?”

      正在书桌前整理文献的林峭闻言按了按额角,差点没笑出声:“真不是。”

      “好吧。”

      瞿连铮仰天长叹,自己养的猪拱了自己种的白菜,他还能说什么呢?

      林峭知道他终于认命了,状似感动道:“谢谢叔叔,您放心我们以后一定……”

      “行了别装了。”

      瞿连铮不留情面:“想参加维和瞿平戎不答应就到我这里装哭撒娇,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林峭:……

      “还有你十三岁装病不想上学,说是让瞿平戎背你回来,结果两个人一起去野外烤鱼。”

      “从小用左手模仿瞿平戎的字迹帮他写作业,瞒过老师还想瞒过我吗?”

      就瞿平戎那个狗爬的字,你用左手写都比他好看,你可真干得出来!

      干的好事被一件件数落出来,林峭也不见尴尬,摊了摊手:“我就说那天从河边回来之后,你怎么让双姨给我俩吃健胃消食片呢。”

      瞿连铮哭笑不得,沉默半天冲林峭张开手臂,林峭走过去抱住他,瞿连铮拍拍他的肩膀:“我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同去同归有始有终,但是无论最后怎样,你都要记得,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林峭心口酸软,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之后两人一起下了楼。

      虽然不想铺张只请了亲朋好友,但这一家子人的人缘出了名的好,院子里还是坐满了人。

      酒过三巡,为了招待客人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的瞿平戎和林峭躲在一边吃蛋糕,远远听见瞿连铮揽着自己老战友的肩膀大吼:“我说了多少次!是瞿平戎那个兔崽子非要吃窝边草,我一直都拿林峭当儿子养,不是童养媳!”

      林峭满脸黑线,陆双成已经笑出了眼泪来。

      订婚宴之后半个月,西南紧急军情爆发,军部连夜开会确定战略,瞿连铮和瞿平戎父子都被派往前线,上飞机的时候是凌晨,因为是紧急军情,瞿平戎没来得及通知林峭,离开家的时候,从书房取了一张林峭的照片,那是一张红底的证件照,刚刚大学毕业林峭面无表情五官清晰标致,侧脸洁白如栀子花。

      拇指轻轻蹭过他的脸颊,瞿平戎郑重地把照片放进左胸口袋,右手按在胸口上,如同宣誓一般:“等我回来。”

      “未婚妻。”

      “如果等不到。”

      他笑了一下,神色似有悲哀:“那你永远都是我弟弟。”

      林峭从学校赶回家的时候,瞿平戎的房间已经是人去楼空,只剩一盏昏黄灯火犹自亮在黑暗中,他走过去打开窗,让新鲜空气进来,低下头,恍惚有两个雪人还立在窗台上。

      联盟西南战役打得惨烈,连续三年瞿平戎都没有回过家,前线管理严格,防止敌人侦查,经常不能使用通讯设备,只偶尔能穿回来一些消息,等到战事终于结束,林峭已经研究生毕业,进入国家科学研究院生命科学办公室读博兼从事研究工作。

      林峭研制的药剂经过改进之后投入正面战场使用,发挥了巨大作用。

      一进国研院,林峭便投入到基因交互工程中,办公室周灼识主任对他十分看中,倾心栽培,某次会议上国研院院长打趣周灼识:“看你对小林这么倾尽心血的,是要培养他当你接班人啊哈哈!”

      周灼识看着院长,无比认真坦率:“不,其实我是培养他接替你的位置的。”

      院长:……原来我的退休来的这么早吗?

      这天周末林峭从实验室出来,沿着大楼台阶向下,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什么问题,大片阳光从头顶打下来,照在他的白衬衫上,是红尘中一片雪亮。

      林峭已经长大,身高打败百分之九十的beta,五官出落得俊秀非常,常年泡实验室的脸洁白如新雪,眼睫发鬓却是乌黑,身姿顷长挺拔,看向人时,从从容容的夺人心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掏出手机给庄言发了一个短信,之后收起手机,忽然听到一声鸣笛,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台阶下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军用吉普,有人正从车上下来。

      来人一身军装,肩章腰带俱全,衬托得身姿挺拔,帽檐下的面容俊朗,扶着车门看着他。

      林峭怔在了原地,只见那名军官向上走了几步,在距离他两级台阶出站定,之后抬起头来。

      此时此刻的阳光正像多年前的某个午后,他被陆双成牵着手来到瞿家门前。

      似乎从那一刻起,命运便向一切下了谶语。

      这样的阳光里,瞿平戎经过战火的脸越发英俊,正向他微笑 :“妈已经把饭做好了,让我来接你回家。”

      他执起林峭的手,在指节上落下一个吻,语气温柔: “工作辛苦了,未婚妻。”

       【2023年立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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