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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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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峭第一次见到瞿平戎,是在六岁。
林蘅和丈夫在一场车祸中双双身亡,陆双成得知噩耗,连夜赶到京城,只来得及见到童年密友最后一面。
林蘅一手死死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拉着林峭的,就这样把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了她。
病床边,还没下课就被管家带到医院的林峭身上还穿着校服,他怔怔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母亲,半晌,一滴眼泪滚了下来。
陆双成亲自操办了林蘅夫妇的丧礼,办好一切手续,按照夫妻二人的生前的遗嘱,一应财产和公司交给家族办公室和职业经理人打理,直到林峭成年自行处理。
林峭就这样被陆双成牵着手,一路从京城到了虞城,这是瞿连铮当时驻扎的地方。
瞿平戎早就听说家里要来一个弟弟,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期待了,昨天和大院闯祸搭子上树掏鸟蛋,还特意给素未谋面的弟弟留了一个当见面礼。
等林峭真的被带到他面前,瞿平戎当场呆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白雪公主吗?细胳膊细腿的,打一拳能哭一个小时吧?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以后怎么跟着他征战沙场?
雄图霸业,付诸东流哇!
没有人知道瞿平戎当时经过了怎样复杂的心理活动,只听林峭已经叫过了“瞿叔叔”,正被陆双成指着自己的儿子柔声哄:“林林宝贝,这是哥哥。”
某种角度讲,瞿小爷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午后门廊细碎的阳光下站着的男孩穿白色衬衫和短裤,胳膊上还缠着黑色的孝布,面容比虞城冬天的雪还要白,头发和眼睫却是乌黑的,小小年纪一身掩不住的书卷气,像是砚台上的浮冰,几乎让人觉得盛夏的阳光会把他晒化了。
多年后的某个冬日下午,十五岁的瞿平戎趴在窗边,指着书房外窗台上刚被他捏成的一个小雪人,偏头对正在练字的林峭说:“看,像不像你?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子的。”
林峭临摹完最后一笔,起身开窗从窗台上抓了一把雪,仿着瞿平戎的样子也捏了一个雪人的身子,摆在另一个雪人旁边,又捏了一个狗头安上。
瞿平戎哈哈大笑:“看你,马上过生日了,还这么小心眼。”
此时此刻,雪堆成的娃娃看着面前比自己大了一岁,不知为何一脸失去梦想的瞿平戎,口齿清晰、嫩生生叫了:“哥哥。”
这一声“哥哥”彻底把瞿平戎从幻想中拉了回来,看着矮了他一个发顶,虽然因为从小家教严格极力想要显得镇定,却还是从捏衣角的小动作透露出些许不安的林峭,突然心软了一下:算了,不能上战场就不能吧,大不了自己好好保护他就是了,有他这个哥哥在,总保他能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废物就是了!
那是年仅七岁的瞿平戎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责任之重大。
他拍怕林峭的肩膀,郑重其事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亲哥哥,你就跟着我混吧!”
“我平时……”瞿平戎瞟了林峭一眼,觉得自己如果说喜欢爬树下河会不会吓到他,于是摸摸鼻子,“我平时喜欢读书。”
“你以后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那一瞬间别说陆双成差点跌掉下巴,连瞿将军都没绷住面部表情:你个打遍军区大院无敌手的混世魔王什么时候喜欢读书了?你知道读书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唯有林峭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瞿平戎偷偷把林峭拉到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盒子,里面铺着一件他穿小了的t恤,上面放着一个小巧带斑点的鸟蛋。
“这个送给你。”瞿平戎十分有做哥哥的样子。
林峭仰头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
沉默一下,瞿平戎大言不惭:“我从地上捡的。”
林峭看他的表情狐疑:“真的吗?”
这个人把我当傻子。
他一定有什么病。
小林峭冷静地在心里下了判决。
“诶你哪那么多话,送你你就收下。”瞿平戎说着把盒子向他一推,霸道无比地踹起手。
于是林峭拥有了来到这个家的第一个礼物,一只孵化后两个月被放归自然的喜鹊。
刚把林峭接回来的时候,陆双成怕他想家想爸爸妈妈,每天陪着他一起睡,直到一个星期之后的某个下午,她午睡醒来,发现原本躺在自己身边的林峭不见了踪影,原本以为他先醒来去玩了,结果到处找都没有找到,问家里用人也说没有看到,这才急了,发动所有人一起找,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最终在瞿平戎的房间里找到了林峭。
小小一张床上,林峭闭眼安睡,没有受到丝毫打扰的样子,旁边睡着的瞿平戎一手搭在林峭身上,那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微风习习竹席清凉,两个孩子睡得正甜。
身后的用人没忍住轻笑出声,陆双成也笑着摇摇头,挥退用人,轻手轻脚替二人盖好了毯子,才关门出去。
等两人终于醒来,问清楚缘由,陆双成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想和弟弟一起睡就直说,为什么要把弟弟偷走?”
瞿平戎吃完了一小碗冰粉,理直气壮说:“我以为他长得冰雕一样,夏天抱起来肯定很凉快。”
“何况爸爸不在,我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保护弟弟是我的责任!”
陆双成矮下身摸着林峭的头,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问:“林林,你想不想以后和哥哥一起睡?”
其实是不愿意的,这个哥哥睡觉时喜欢贴着人,胳膊还有点沉,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时时刻刻让双姨操心。
林峭略一思索,向瞿平戎伸出了手。
从那以后,瞿平戎的房间就有了林峭的一半,一直到两人上初中方才分开。
林峭从小就表现出了过人的聪慧,成绩如何优秀都不值一提,因为自觉课业过于简单,所以上课的时候都是自学更高年级的知识,不上学的时候除了和瞿平戎出去玩,就是泡在书房里读书,瞿连铮希望他能拥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和青春,私下拜托相熟的教授为他补习额外的知识,但不允许他跳级。
“喜欢读书”的瞿平戎功课十分一般,但他本人颇不在乎,瞿小爷的理想从来都是如爷爷和父亲一样投身军营,每次面对老师家长劝学,都大言不惭:“读书的事有我弟就够了,小爷我是要去保家卫国的,我们两个加起来能文能武,这叫互补!”
为了证明他对林峭学业的支持,每天上下学林峭的书包都是由他来背,用他的话来说是弟弟太过单薄,书包这么重会把身子骨都压折了。
对于陆双成来说,她自觉这两个孩子还是好养的,瞿平戎天天想着逃学打架,但幸而不会输,而林峭呢,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个恶霸哥哥,平时根本没人敢惹,哪怕因为他长得好看,有人起了少年时代正常的懵懂心思,一想起瞿平戎也吓退了。
十六岁的某一天,瞿平戎踢完球回来,刚刚洗完澡,忽然想起拜托林峭帮忙写的英文作业还没拿回来,于是只围着浴巾,一边擦着头发,门也不敲,直接进了林峭的房间。
林峭似乎也刚刚洗完澡,正踩着梯子从书架上拿书,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白t,没有穿裤子,t恤还是瞿平戎落在他这里的,堪堪遮住屁股,露出来的两条光裸的长腿白皙纤细,脚踩在木梯上,更衬得颜色莹白。
明明从小一起长大,该看的不该看都看了无数次,瞿平戎却突然有些耳热,掩饰性咳嗽一下:“你这……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他打开林峭的衣橱拿出一条短裤递了过去:“快穿上,别着凉了。”
林峭看了他一眼,没有计较他不请自来还不敲门,只麻木道:“我在上面怎么穿。”
“哦哦。”
瞿平戎表示赞同,刚想说什么缓解一下诡异的气氛,却听林峭问:“你来干什么?”
“来拿我的英文作业。”
“大学霸,帮哥哥写了没?”
林峭点了下头,扶着梯子就要下来,瞿平戎习惯伸手:“来来,哥哥抱你下来,别摔了。”
老大不小的这人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林峭迟疑说:“不。”
“哎呀磨蹭什么,快过来!”
瞿平戎把他两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手托着他的大腿,一手掌着他的腰,稍微用力便把人抱了起来。
浅淡冷清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林峭清浅的呼吸拂在他耳侧,明明同样的动作做过无数次,明明林峭吃饭挑嘴抱起来轻得很,他的额头却不知何时出了一层细汗。
这人没有穿鞋,他索性把他放到了桌前的椅子上,林峭探身去取作业本,回过头,瞿平戎手撑椅背,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几乎鼻尖抵着鼻尖,瞿平戎却没有察觉不对,好似两个人还是懵懂顽童,全无间隙。
林峭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话没出口心中却更觉得怪异,他们是兄弟,亲昵一些也很正常,为什么会突然觉得不自在?
最终只把作业本拍在瞿平戎脸上:“拿去。”
小霸王也不生气,嘿嘿一笑,随手翻了两下:“咱们大学霸这字迹模仿的是越来越像了,辛苦了,明天放学哥哥请你吃好的。”
看看自己那本整洁漂亮的字迹,再看看瞿平戎那本狗爬一样的字,林峭由衷感叹:是啊,真的辛苦了。
就在这天晚饭之后,瞿平戎刚站起身忽然晕倒,幸好身旁的林峭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没让他摔到地上。
医生检查过后告诉陆双成,瞿平戎的分化期不知为何提起半年到来,他也不是晕倒,而是睡着了。
瞿平戎大睡三天,分化成了S级的alpha。
其实以他父母SA和SO的组合再加上四岁爬树五岁下河摸鱼七岁打遍大院无敌手的战绩,分化成SA简直没有任何人觉得惊奇,分化成B或O才会让人大跌眼镜。
按照联盟规定,所有通过体能测试的分化者可以报名参加首都军校的新生选拔,A级以上的分化者更是享有跳过第一轮选拔直接晋级第二轮的特殊待遇,瞿平戎毫无悬念以综合素质第一的分数进入了首都军校。
拿到通知的那一天,瞿平戎为自己终于不用被课业折磨开心得要上天,高兴之余完了就开始犯愁,他把林峭叫过来,揉着他的脑袋,几下就呼噜得乱七八糟:“怎么办呐小可怜,我去念了军校,以后就没人罩着你了。”
“你自己上学不会害怕吧?”
“少写一份作业,我轻松多了才对。”
林峭不客气地说,不知为何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个月过后,林峭把一张录取通知摆在了桌子上:“我参加了学校的推免选拔,拿到了首都大学的入学名额,生命科学系。”
面对其他三人惊讶得忘了吃饭的表情,他轻描淡写:“我要上大学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孩子要上大学,这谁也不能阻拦,万幸首都大学和联盟军校仅仅隔了一条街,两个孩子多少还可以互相照应。
说是照应,但军校管理严格,瞿平戎每半个月才有一天的假期,每次放假,其他同学不是去约会就是吃喝玩乐,唯有每次问到瞿平戎,他雷打不动只有一个安排——陪他弟吃饭。
“不是我说,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可也不至于这么黏糊吧!”
第N次去爬山攀岩的提议被拒绝之后,他室友终于忍不住了:“你说你弟也不小了,都上大学了,不至于你少陪一天就怎么样的!”
“你给我滚蛋!”瞿平戎怒骂,“小屁孩从小挑食,我得看着他不能饿瘦了,不然我怎么跟我爸妈交代,再说万一我一个照看不到他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对对对!你每次的电话粥都煲给鬼了!比二铺那个臭谈恋爱的时间都长!
其实瞿平戎实属多虑,林峭一入学就是被围观的小天才,虽然年纪小却聪明谦逊,所以格外受照顾,首都大学的镇校之宝颜院士在他初中的时候就在瞿连铮的请托下教过他一个暑假,林峭是他的宠徒,再说谁都知道他是瞿司令疼爱的小儿子,有个SA的哥哥在隔壁读军校,哪个脑子不好的会来招惹他。
“不是,你这自作多情的,万一你弟弟嫌弃你,人家也想谈个恋爱什么的呢?你去当电灯泡啊!”
“他谈个屁!”
瞿平戎莫名心头火起:“他才多大?分化期都还没到!我弟弟将来是要做科学家的,谁敢打扰他学习我腿给他打断!”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宿舍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不是姓瞿的这样真的正常吗?
“那是!他小时睡觉都是我哄的,高中还撒娇让我背着放学呢!”瞿平戎犹自不觉,十分自豪,“你们这些没有弟弟的人是不会懂的!”
三个人同时抽抽嘴角,谁还没个弟弟妹妹,你这样的我们是懂不了。
然而瞿平戎的振振有词没过几个小时就被打脸了,晚上通话的时候他和林峭吵了两句嘴,被勒令明天不许去看他。
瞿平戎也很生气,限定在睡觉之前,一觉起来就开始不信这个邪: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这个家到底谁是老大?
他知道林峭没有爱玩的习惯,周末如果没事就会去图书馆或实验室,于是才七点钟就到他宿舍楼下蹲点,等了半个小时,人没等到天却灰蒙蒙下起雨来,他刚想到檐下避雨,却见林峭和一个看起来略大他一些的男人从宿舍楼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旁若无人的讨论什么,下楼梯的时候那个男人的手虚虚护在林峭腰上,看起来十分亲密。
一个A级的alpha。
S级alpha嗅觉敏锐,登时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恼怒和私人领地被侵犯的威胁感冲昏头脑,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林峭胳膊,将他扯离那个alpha身边,面露凶狠:“谁准你靠近他!”
他虽然这时也不过十七八岁,然而SA天生的血脉压制,真发狠来还是很吓人的,林峭被他吓了一跳,面上还是冷静的,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瞿平戎冷笑,“你不让我过来,就是为了和这种人混在一起是吧,林峭你才多大,刚满十六岁就敢和人勾勾搭搭,我看你是想挨家法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请你说话客气一点。”一旁的梁青云忽然出声,“别说我只是林峭的师兄,就算我们有什么关系,也是我们两个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他的谁?”
“他……他是我弟弟。”瞿平戎猛然怔住,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气势却莫名低了。
梁青云冷笑:“你也知道他只是你弟弟,既然如此,就应该知道亲人之间也应该有边界,林峭现在还小,难道等他成年之后你也要管他和谁谈恋爱和谁交朋友吗?”
“我偏要管!你能怎么样?”
“你简直是野蛮!”
“够了!”
林峭打断两人的争执,容色冷冷如霜似雪,半晌按按眉角,冲梁青云道:“抱歉师兄,我今天有点事,不能和你一起去图书馆了,你先过去吧。”
梁青云看看他又看看显然不讲理的瞿平戎,终于说:“好,有事打我电话。”
便向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檐外雨声越来越大,视线一片模糊,林峭刮了一眼瞿平戎,抬脚走进了雨里。
瞿平戎下意识去拉,然而没有拉住,他两步赶上林峭,把人用力拽到一棵树下,被雨淋湿的脸满是怒意:“林峭你疯了?你存心的是不是!”
林峭挣脱开他的手:“你才是疯了!”
“你早恋你还有理了?!”瞿平戎抹了一把脸:“我就是把你惯坏了!”
林峭气急反笑:“就算我谈恋爱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我没有血缘的哥哥,又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你!”
一种从刚刚就升起来的危机和不安全感被这句话骤然放大,瞿平戎一把握住他的肩膀,把人重重抵在粗壮的树干上,大声说:“我不准你谈恋爱!”
“你凭什么不准?”林峭平时算是收敛的人,不知为何突然表现出了不顾一切的倔强和决绝。
“你心里装了别人,那把我放在哪里?”
“我看你现在就是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轰然一声惊雷响起,紧绷的弦骤然被扯断,瞿平戎捏着林峭白皙的下巴,直接亲了上去。
野兽一样毫无章法地撕咬着柔软的唇,不管不顾地长驱直入,林峭感到最后一丝呼吸都要被掠夺,才猛烈抗拒起来,使了吃奶的力气推开瞿平戎,他的眼底潋滟嘴唇红肿,耳畔一片通红,终于忍不住吼道:“瞿平戎你是有病吧!我要是心里没有你,我为什么要考到这里来!还提前了整整两年!”
天边又是一声响雷,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瞿平戎怔怔问:“你,你心里有我?”
林峭从生下来从来没被气成这样过,根本不想理他,瞿平戎哪里允许在他在这个当口逃避,扳正他的脸,一声又一声问:“你是我为了才去参加招生考试的?是为了我才提前结束高中学业的,是不是?”
“你来读大学,是为了待在我身边是不是?”
林峭深吸一口气,忽然垂下眼来,默不作声,深埋的秘密骤然被无情撕破,他突然觉得难堪。
无论如何他都是瞿家的养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瞿平戎的弟弟,突然这样不管不顾捅破窗户纸,如果瞿平戎不是和他一样,那该怎么办?
瞿平戎看他这样就慌了,急忙松开他的脸,把人抱进怀里,摩挲着单薄脊背:“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害怕我,我不是故意凶你,我就是太着急了,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你心里有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少年的秘密,哪怕瞒得过所有人,都瞒不过自己,瞿平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分化期大睡的三天里,梦中都是林峭一个人。
他拷问了自己很久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最后想不通也只好放弃,反正无论如何林峭都不会离开他,那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又有什么重要,直到他猛然意识到,林峭也是会离开他,甚至到另一个人身边的,这是瞿平戎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的。
雨沿着树叶一点点滴落在地,林峭闭上眼睛,忽然叹了口气:“可是你是我哥哥。”
“鬼才是你哥哥!明明你个小没良心的刚刚还不认我。”
瞿平戎被气笑了,按了一下他发顶,小心翼翼问:“以后跟着我,不要看别人,好不好?”
林峭捏紧他的衣襟:“可是我还没有分化,万一我……”
“不论你分化成什么东西,我都要你。”瞿平戎口不择言。
“我只要你一个。”
“你才分化成什么东西。”林峭回敬。
“好好,我不是东西。”瞿平戎一上头什么都说得出来,急切地扣住林峭的腰:“到底有没有,嗯?说实话!”
像是早就降临盘桓多年的命运突然揭开面纱,林峭在他怀里闭上眼,听见一片树叶落地的声音。
“瞿平戎。”
“你是真的有病。”
他的声音轻如落叶飘地:“不过我也有病。”
“所以就算扯平了。”
小番外来啰!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