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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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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荧无声披宫殿，南云淮和杜蓁蓁相对而立，无言的较量流连在他们周围，只等谁先松口。
南云淮忽的粲然一笑，背身望向合欢殿的位置，“如你所愿。”
大不了就在杜家面前做场戏，暗中将宜安送去外头好生养起来，待风平浪静之后再接回。当年的沈皇后坐上后位了又如何呢，还不是折殁在寂静宫墙里。
杜蓁蓁其貌姣姣，才也招摇，宠她如纵火，迟早有烧手之患。
南云淮心里有了主意，回身看向杜蓁蓁的目光愈发诚挚。
目的已达成，杜蓁蓁忍下要去摸脖颈的冲动，嗓音低糜，“臣女不做下一个沈皇后。今夜一叙并非要逼迫殿下，只是想您瞧得见轻重缓急。只要殿下有义，臣女绝不会负殿下。”
杜蓁蓁说到后面，声音里带上了颤意。她似早已料到南云淮的反应，眼中泪意隐透，憋得素面绯红，仰望着南云淮，何处不可怜。
南云淮看惯了杜蓁蓁张扬骄傲的姿态，乍见她低眉自叹，真有几些动容。
宫中多情意，谁当真谁落魄。南云淮睫羽微动，暗笑自己定力差，眉眼顾盼间又不藏被惊艳的眼色，敛眉沉思。
“今夜猝然相谈，也是臣女失仪。不若，就先这般吧。”杜蓁蓁见好就收，既要南云淮知道她非可随意拿捏之辈，也表明不想对温宜安动手，她只是不想落得个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杜蓁蓁屈身行礼后，抬脚就往合欢殿去。
“本殿只能保证不会负你。”到底有杜家的兵权在，南云淮在后头追了声，心里盘算的是要拿出何种筹码才能叫杜家诚服。
杜蓁蓁脚步稍顿，并不回头。她根本不在乎南云淮能给她什么，她想要的从来都是自己去争取的。
她只相信自己手上拥有的，从不听男人空口承诺的。
合欢殿内，简宝意眉染醉意，眼波潋滟，勉强坐直身子等散席。
南云舟笑着撑住她的身子，喂了一口蜜水，不舍她明早醒来头疼。
杜蓁蓁回来时恰巧撞上这幕，她不知道为何每次都这么正好看到这些，还是因为她心里也有些隐秘的期盼。
可她也是真的不信，南云舟待简宝意的情能有多深厚。
不过就是交换的筹码不够大罢了。
南云淮对温宜安难道不是真心？可这份真心还不是得给帝位让路。南云淮的迟疑就是最真心的答案。
她也不会给南云淮留住温宜安的机会，只是要小心再小心，不能让南云淮知道那些事情的背后有她的手笔。
散席后，南云舟扶着简宝意同乘一轿辇。待纱帐落下，南云舟即刻就将简宝意揽进怀里。
宴席之上的清酿入口柔和，滋味特别，简宝意以为和南云舟带回的青梅酿一般，就趁着南云舟问南云弗课业的功夫，一盏连一盏的饮。
待南云舟回来时，简宝意看他的双眸都痴了。酒意催人，简宝意眼里唯南云舟无二人。生生叫南云舟咬紧了牙关，才压得住心头翻涌的欲念。
等到这宴席散去，早耗掉南云舟极大的忍耐力。这会儿，简宝意倚靠在他颈窝上，一呼一吸近在咫尺。南云舟伸手勾起她的下颌，轻含唇瓣，细细品啄。
简宝意起初懵然不知抗拒，后来清明却沉醉其中，更是主动开了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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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舟和南云淮都尚未有正位之妻，故不必留待宫中守岁。
今年南承书留了南云淮和温灵熹，三人叙话良久。见时辰不早，迎喜在外敲了窗扉，南承书才缓缓起身，摆驾到乾华殿同皇后行守岁礼。
简絮卿下了席就在乾华殿内，南承书未来之前，她为一双儿女求了平安喜乐的祈愿。
今夜，她见云生看南云舟的眼里盛满了仰慕，既欣慰夫子教学有道，也怕他将来迂腐难变通。至于宛月那边，她都快看不清自己这个早慧的女儿在想些什么。
但愿将来，他们不会将刀刃对准自己。
唯一没有变数的，怕就是阿宝了。
依旧乖巧喊她姑母，送了亲手缝制的暖炉锦套。可她眼中对南云舟的情意也是越来越深。
简絮卿望着云后残月，洞庭银鱼一案，哥哥铁了心要退野，决绝到任她再三相请，也不肯入宫觐见。
她明白哥哥的顾虑，是不想阿宝因父兄荣耀，被架上高位。来日，进不得，退无路。
只是，她没想到哥哥真能舍得。
这一事来不及离间阿宝与南云舟的情意，南云舟亲守榻边的诚挚反而绑住了病弱的阿宝。
南云舟的偏爱毫不掩饰，她也看不透是真是假，何况乎情窦初开的阿宝。
简絮卿叹息，她更怕阿宝抽不出来，来日会为南云舟将身殒情。这样的话，她简絮卿就真的没了最最亲近的外戚亲缘。
可，千头万绪、千般不舍，到底得为她的云生让路。
近来，陛下动作频频，是全然不打算藏着心思了。
沈家通敌，温家大逆，真是好大好乱的一盘棋。
南云淮和南云舟已是在棋盘中正面对上，只看谁能更高一筹。
她要做的是，趁他二人相争之后，借刀杀人，直接抹去赢出的那个。
如此，她的云生就能堂堂正正、不染风霜的踏上至尊帝位。她这半辈子的绸缪才不算枉费。
从皇后到太后，她要的从来就是女子最荣耀的地位。
简絮卿无畏在满殿南氏先祖面前，觊觎江山。若先祖果真有灵，最该被恩厚不就是先皇后沈氏吗？
御辇銮驾的琳琅风铃遥遥而至，简絮卿的眼眸从天边滑回殿内，换上满面温柔，饶是可见一国之母的仪态和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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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新旧交接之际，燕京有烟火漫天，绚烂夺目。往日宝意表姐不能留宿，今年好容易碰在一处，绝不能被南云舟拿了先机。
南宛月一回千秋院，就让唐绵摆了太师椅出来，守在留园门口，誓要把人截下来。
终于见轿辇到了近前，里头没出来的动静，南宛月想上前叫人，被岑言拦了下来。
“简三小姐在席上醉了酒，且先去留园饮盏醒酒汤，再来一见也不迟。”岑言轻咳了两声，希望轿辇内你侬我侬的一对璧人能体察他的良苦用心。
简宝意听着南宛月的声就开始推拒了，南云舟偏是不肯放。直到简宝意羞窘至极在南云舟唇上咬了一口，对方才依依不舍退开了。可那双含情眼里溢满了委屈，好似在说简宝意风过无情，他南云舟就是被抛弃了的可怜人。
简宝意哪里能受得南云舟这般作态，当下就要哄。南云舟更是趁势又将人拉进怀里，眼见又要贴上去了，简宝意被南宛月一声“表姐”喝醒。
“要被发现，你一月别想见我。”比起一时缠绵，简宝意更怕被南宛月看到这荒唐场面。那简直是太丢人了，她能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藏起来再不见人。
“千秋院也备了醒酒汤的，表姐。”南宛月被岑言抬手拦着，脑袋越过岑言的手臂，就想往轿辇里探。
到底是唯一的公主，岑言不敢真拦，就被她得了空子。
简宝意收拾好衣衫，检查了鬓发，觉得妥帖后掀帘出来，正好和南宛月面对面。
简宝意脖颈往后一回，又靠在南云舟前襟，真是进退不得。
南宛月看的仔细，见宝意表姐两颊绯红，唇上水润，还伸手点了下，“表姐，你唇上怎么肿了？”
简宝意又是往后一避，抬袖捂脸，这处可怎么遮掩啊。
“她吃了发物。”南云舟扶着简宝意出来，面不改色的扯谎，简宝意的头埋得更深了些。
“发物？不能啊。”南宛月偏头细想，她看过母后的菜单啊，没有宝意表姐不能吃的。
南宛月才解情意，未知风月，自然瞧不出端倪。
可这一圈伺候的人，谁不是“见多识广”，个个低着头生怕自己笑出声。
“快装醉。”看简宝意都被羞得冒烟了，南云舟在她耳边轻声出主意。
简宝意可不想被南宛月知道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听到这个，当即就软在南云舟身上。
“孤先带去她去饮醒酒汤，你在柳院坐一下。”
南云舟难得没把南宛月拦在留园外头，即便暂时不能和宝意表姐在一处，南宛月也是欣然接受的。
岑言当即带着南宛月去柳院，还备了她爱吃的蜜饯子。
简宝意则跟南云舟去寝屋，在那西洋贡来的明镜里看到粉面桃腮、双眼含春的自己，只想拿块豆腐去撞墙。
“你、你、”
“是我不知分寸，我错了。”
简宝意还没来得及说话，南云舟就自纠起来，抱着人一句又一句告错。
那事本就是你情我愿，自己也得了趣，哪有只说一个人不对的道理。简宝意无意识垂眸咬唇，唇上却是触之生疼。
“这怎么办？”宛月还在外头等着，她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简宝意从羞转恼。
“就说是鲜鱼碰上梅花酿发的。”南云舟在简宝意唇上轻轻吹了下，“要想瞒过宛月还得红些。”
简宝意愣是又被占了便宜。
“南如意，你个登徒子。”含糊不清的“指责”混在简宝意唇齿间，断断续续，也是勾人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