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侧妃又乖又娇》也也知了

58、第五十八章

　　岸芷汀荷，笔触特别，想不到陆明还真有张大仙的《荷花翠鸟图》。

　　“他让你找的？”南云舟神色揶揄。张大仙这幅图是他盛年之作，色彩最是大胆，一度艳惊四座。凡有此画在的场合，其他翠鸟图都要失色。

　　故，欲以千金换此画者亦如过江之鲤。寥寥百年，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陆明能寻到这画，绝对是花了心思的。

　　陆明常居佛寺，对俗物毫无兴味，可不是能千辛万苦去寻画的人。

　　“我以为，你会说是他送的。”陆明没等南云舟，自己先坐下了。

　　“不，你不喜欢的东西，他不会送，更不会放在这里。”没有过陆府中公的名画，只能是陆明寻来给谢南安。放在四月庄，好转移。

　　“是，他喜欢。”谢南安一画翠鸟，就会提到这幅画所用颜料之难得。他还曾亲自去采矿石，研磨颜料。陆明听着看着，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南云舟闻言轻笑了起来，眼瞧着活佛一般的人物染上人间情爱，也是一大乐事。

　　“疫毒一事，你查的如何了？”接过陆明推来的茶，南云舟呷了口，回到正事上。自他回到燕京起，盯着他的人多如牛毛，暗卫一个都不能派。这些事，就只能交给最不让人起疑的陆明去查。

　　“行事周密，线索断了四回，没有确凿的证据。”陆明摇头，他们猜到是长宁殿所为，循着这条线去查，都波折连连。难怪这位皇后会生出争储的心思来。

　　也因无甚关键证据，陛下不将南海子有关长宁殿的奏呈放在心上。

　　“正常，她当年可是自请入宫的，孤那位岳丈大人劝了她几天几夜都拦不住。”心细胆大，这样的心性，才能在温灵月的盛宠下稳坐皇后之位。南云舟对简絮卿并无微词，她只是一个十分合格的世家女。

　　不过，她心思太活泛了，坐山观虎斗不够，还要动宝意。这次，就让她也进场玩一回。

　　南云淮要是知道，他被算计这一出，还有长宁殿的手笔，定会扑咬上去。

　　“你先前说的，可以从那毒去查。我按着曲大夫说的几种可能，查到了云南王身上。”陆明听过曲如安对毒的描述，原还以为是岭南那边的产物。云南那块，只是从过往客商身上入手，探了几次。不想，正套出了毒源。

　　“是窦老王叔的长子窦闻书？”南云舟略惊，窦家怎么会和长宁殿有牵扯？他这太子之位，当年就是窦老王叔牵头，带着一众宗亲跟南承书“求”来的。

　　“为了老王叔？”老王叔回朝，说是养身子，实则为质。窦闻书为了救父与长宁殿合作，也在情理之中。南云舟不解，窦闻书找他合作，不来得更方便些？

　　“窦闻书对孤不满。”陆明还没开口解释，南云舟就恍然过来。老王叔保住了他的太子位，也被南承书忌惮上了。这些年，明面上的礼数周全，实际份例大打折扣。

　　有一年，老王叔腿疾复发，三个时辰都叫不来一个太医。

　　是南云舟悄悄派人过去，治好了老王叔的腿疾，但对外，仍称沉疴难愈。

　　要瞒过南承书，信件之中自然不能提及南云舟多年来的暗中援手，不怪云南王会有此心。

　　待到云开月明之日，窦闻书早已站在长宁殿那边，想回头也是不能的。

　　“云南王觉着你辜负了他父亲，又恨陛下，自然就选了长宁殿。”长宁殿能觉察这等关窍并加以利用，不可谓不厉害。

　　“山高水远，窦闻书就是有心，也不可能日行千里，长宁殿要的是什么呢？”窦闻书的兵皆有册可寻，轻易离不开云南。吉金也不可能千里运去云南，那她拉拢窦闻书，是为了用窦闻书的这个把柄要挟老王叔吗？

　　南云舟一时间有许多猜测，但都无有能确定的。

　　“老王叔在武将中声望犹在，或是为了避免你拉拢在燕京的武将？”南云淮有陛下助力，不需要拉拢任何人。长宁殿要捡太子收不住的人？

　　“都有可能。”南云舟指头点着小案，“我和南云淮相争，必有一人落败。我败，长宁殿占了嫡出的顺位，窦闻书为她陈情，窦老王叔不会不出面。南云淮败，长宁殿一面说我多年寡恩，离间武将；一面借窦闻书要挟窦老王叔站在她那边。孤可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若真如此，需要偷出长宁殿与窦闻书的书信往来。然后，你要给谁？”陆明终于明白，长宁殿为何敢笃定，她能吃得到渔翁之利。

　　“不偷，也先不急着给谁。你叫人抄出几份就好，不要打草惊蛇。”简絮卿可比南云淮高明多了，一点破绽，就能让她察觉不妥。

　　“把人埋在云南王府里更要紧些。”棋子越早埋，嫌疑越小。

　　“只是猜测，就将孤围困住。孤实在好奇，长宁殿的其他手段。”暗度陈仓不止长宁殿会，就是要在这看起来最不可能有安排的时候，将桩子一个个钉住。

　　南云舟挑眉，他不急。这个年，谁都别想好过。

　　陆明点头，“行，疫症的线索我也继续查。”

　　有了证据，才能将陛下的目光转到长宁殿那边去。借力打力，他们就更轻松些。

　　能看戏绝不下场，是南云舟的一贯作风。

　　“时辰差不多了，不要让温瑞庭等久了。”陆明提醒。

　　在南云淮的眼皮子底下会面，是南云舟会做的事。

　　“他还不知道你是自己人，估计正紧张着。”南云舟被盯得紧，不便见人，一看到帖子底下的月牙，就知道陆明借着陆白的手安排好了。

　　人前的剑拔弩张，也是因为吃准了着南云淮的脾性，才能有后面分道而行。

　　从陆明那里出来，南云舟踱着步子走到一间雅阁前，敲了三下门。

　　“您可来了。”温瑞庭朝外头巡查了几眼，待南云舟一进去，就合上了门。

　　“处置温家的诏令一下，三皇子就要我问出举告者背后之人。若问不出，就杀之。幸好那位是懒得进大牢的主，我才有机会用死囚换了人。”温瑞庭心有余悸，要不是大温府被罚，行事不如往常张扬，他还真不一定有机会。

　　“孤既是敢让你保住人，自然是能肯定，你办得到。”南云舟给温瑞庭倒了杯茶，要他莫慌张。

　　“您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慌。南海子的事，我一点力都使不上。还眼睁睁看着简三小姐被牵连，睡都睡不好。幸而，最后派去南海子的人是陆明。”温瑞庭听到南云舟身染疫症的消息，恨不能以身代之。简宝意被带走的时候，他也恨不得能替她去。偏偏，他都没机会，也不能去。

　　“孤知你的心。”南云舟听着温瑞庭絮絮叨叨了一通，可怜他无能为力的挫败，难得安慰起人来。

　　“对了，杜青去了三皇子府好几趟。都是送些礼，没什么别的话。”温瑞庭说的口干，顾不得礼数，终于拿起了南云舟亲自倒的那杯茶。

　　“杜蓁蓁想两边不得罪，也是辛苦。”南云舟失笑，偌大一个杜家，竟是多半靠着她撑，可不是辛苦。

　　“都这会儿，她倒是不动如山。”宫宴那夜的事，不出一刻时就传遍了。不等温瑞庭看后头的戏码，人家就歇了。

　　“您还是小心冬至吧。我可听说了，皇后又要办宴。”陛下拖着太子妃的位置，悬而不定。皇后就能一次又一次的举办宴会，这戳的可是简三小姐的心。

　　“这个不怕，孤亲自与宝意解释就好。”南云舟神色颇是自得，话锋一转，“大温府看着低调了许多，实则如何？”

　　南承书没有将南海子有吉金一事公开，那就是交给南云淮练金器了。

　　“是，大伯父还亲自去了安河一趟。”温瑞庭不清楚他们去做什么，但能让温瑢裘亲自去，肯定不是小事。温瑞庭跟了两次，才查出的位置。

　　“安河。”这么近，京中有他不知道的兵马吗？

　　“需要我去查什么吗？”看南云舟神色严峻，温瑞庭也正经起来。

　　科举受贿固然可恶，怎么有私炼金器来的严重。这一个不小心，就是谋逆。短短一瞬，南云舟就为大温府想好了新罪名。

　　“南海子有吉金，陛下给了南云淮，估计就在安河囤着。他们现下只能偷偷炼器，可能会抓劳工。你和南巷的乞丐说找岑玉，让他盯着燕京的人口流动。”一开始是想让温瑞庭拿到安河的矿石账本，这太危险，温瑞庭只要被发现就是死。

　　炼器危险，若求速率，招工是必然。偏这又不好明着来，就可能出现失踪人口。

　　一旦那些劳工的家人集体上诉，安河的金器就瞒不住。

　　这次，看陛下保谁了。保大温府，有失公允；保三皇子，就得彻底舍弃温家。

　　除非陛下愿意自打脸面，说是他暗中让人去练的，不知温家有这等举止。

　　太平之时，交给三皇子的外祖去练金器，其心若昭。

　　这一出，只会叫满朝哗然，动摇陛下的威望。

　　而后，他再器重南云淮都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