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也的终末旅行》山蓼

511、番外五：如果201

　　一路顺顺利利的回到家。
　　接下来没有要再出门了，到家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把变装全部卸除。
　　一直维持着变装的感觉不怎么舒服，全部卸除之后，中原中也就轻轻舒了口气，也走进淋浴间里，“如果在横滨也可以不变装就好了。”
　　灯看看他，“唔、可是，中也可以吗？”
　　太宰治闲闲的说，“我们可以不变装，但是中也不行呢。”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吐槽道，“你怎么可以了？你在横滨也不可能完全不变装啊！”
　　虽然太宰治的长相在当首领的那几年就已经被当成最高机密了，可是或多或少还是会有认识他的人，比如一些港口成员、官方高层。
　　太宰治慢慢帮灯搓背，笑眯眯的说，“不然你可以不要变装成女性的样子嘛，就变装成男性的样子，这样自在多了吧？”
　　中原中也一点都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决定沉默着不要说话，免得又被太宰治说什么话绕来绕去。
　　变装成男性绝对比较舒服，可是……
　　他的脑中忽然出现昨天晚上在中华街时，爱丽丝对着森鸥外喊着要报警的画面。
　　……如果他真的听信了太宰治的话语，太宰治绝对会做出一样的事。
　　想要像现在一样，在外面和灯牵手贴贴什么的都不可能了，搞不好就连走近一点都有困难。
　　中原中也总觉得刚才太宰治绝对打着这个主意。
　　而且老实说，变装成女性虽然不一定不会被认出来，可是绝对只有眼力非常好的极少数人能认出来。
　　就像芥川银一开始也没认出中原中也一样。
　　中原中也也被芥川银辅佐过，和她的交集不少，就连她都认不出努力维持变装的中原中也，就代表他的变装术只是在几个眼力特别好的人眼中显得拙劣而已。
　　但他的变装术说真的确实不怎么好，芥川银会一下子没认出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穿的是女装吧。
　　谁都不会想到曾经的港口首领竟然会穿着女装在横滨路上大摇大摆的走，隐藏身份的效果比穿男装好了无数倍。
　　毕竟穿男装就不太需要改变走路说话时的行为举止，很容易就会流露出自己原本的样子。
　　他以前的下属和友人现在当然也有还活着的，也都还在横滨工作，可是就像红叶大姐说过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现在知道的人说少不少，可是说多也不多，而且绝对不会有因为各种意外而泄露秘密的可能。
　　他以前树敌也多，让太多下属和友人知道的话，很有可能会为那些人带来麻烦。也很有可能会为他、为灯带来麻烦。
　　就这样吧。
　　只要知道他们还活着，现在过的很好，就已经足够了。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把花洒挂回墙上。
　　不过还算幸运的是，离他死去之后已经五年过去了。在横滨之外的人本来就对他的长相没什么印象，现在也差不多遗忘港口重力使的存在，才能让他在其他城市用原本的相貌行走。
　　不然如果连在其他城市都要变装，他可能就会考虑直接离开日本，不要留在这个国度了。
　　“所以说。”太宰治笑眯眯的说，“这样才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就算在其他城市，也很有可能哪天就被认出来哦？”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如果真的在其他地方被认出来就算了，反正不在横滨，被认出来……也能说是认错人了。”
　　太宰治嫌弃的说，“真消极啊。”
　　确实是有点消极，不过如果中原中也不承认，即使里世界的人都已经默认他当年是假死，也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他暂时把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抛到脑后，把自己沉进热水里，又随手把旁边已经有些融化在水里的软软年糕捞起来。
　　“这个浴缸好大哦。”灯被捞起来，稍微靠到中原中也身上，看着浴缸遥远的另一边，“好像温泉。”
　　太宰治摸摸下巴，侧头看看他，提议道，“我们游过去另一边？”
　　绝对不是夸张地说着“游过去”，这个浴缸确实大的像浴池或是温泉一样，可以在里面游来游去的。
　　灯也有点想去对面玩，可是往前游就要踢水，水花会溅到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他还是没有用游的，只是慢慢拨着水走过去。
　　太宰治跟在他旁边。
　　他们两个都往那边走了，中原中也自己留在这边也没什么意思，也站起身，跟在灯的另一边走过去。
　　浴池的这一头和他们刚才待着的那一头装饰一模一样，最大的不同就是能更清楚看见玻璃障子之外的景色。
　　和在关西的屋子一样，从浴池可以看见外头的院落，只是浴池的款式不同，外头的院落模样也完全不同——外头是个打理精致的小型枯山水庭园。
　　这栋屋子才刚被整理过，平时一定也有人在帮忙维护环境，枯山水看着整整齐齐的，没有被风、鸟，或是其他的自然现象破坏的痕迹。
　　假山的影子轻轻浅浅的投射在精致的枯水上，屋檐下边虽然有暖黄色的灯光，可是与枯山水的距离比较远，不会影响到枯山水自然的光影变化。
　　灯很好奇的盯着看了会儿，“为什么要做假的山、假的水？”
　　“不可能将真的山搬过来呀。”太宰治说，“为了可以在家里也欣赏到山水，或是各种不同的原因，就会在院子里制作假山、引入水流。”
　　“一般的假山假水，通常都会有真的水流进来，可是枯山水就连水也是假的，只是用砂石表现而已。”中原中也补充道，“因为枯山水是不会变动的、静止的山水，以前还被用来作为辅助冥想的工具之一。”
　　“冥想。”灯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个词，头上冒出小灯泡，“就是发呆！”
　　中原中也轻笑一声，“这么说也没错。”
　　把枯山水放在浴池前面，虽然有点奇妙，但是又莫名觉得非常适合。
　　在泡澡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就发呆放空了，这种时侯盯着枯山水，好像确实还不错。
　　灯也看了会儿枯山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非常赞同的点头，“看着看着就会发呆，很好睡觉。”
　　中原中也忍不住笑出来，“很好睡觉？”
　　“嗯。”灯说，“因为很安静，看着就想睡觉了。”
　　太宰治也忍不住笑，“真是一点佛缘都没有呢。”
　　灯又回想了一下，“佛？唔、就是，神明的一种。”
　　“嗯。”中原中也接着解释道，“枯山水通常被其中一部分的信徒拿来辅助修行。”
　　灯有点迷茫的样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修行、是什么呀？”
　　“就是修炼。”太宰治揉揉他的后颈，又摸摸他的背，“也就是说，发呆就是他们的锻炼。不过不是锻炼身体，是锻炼心灵。”
　　“发呆就是锻炼……！”灯有点小震撼的说，“会锻炼成什么样呀？”
　　太宰治微微笑起来，“谁知道呢？究竟要怎么样才是真正的修行成功，成为一个合格的、成熟的大人，每个人的定义或许都不一样吧。”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佛教徒的修行怎么可能是为了成为成熟的大人啊？”
　　他记得是为了出世成佛还是什么的才对吧？可是他不信这些，没有太深刻的了解，也不确定怎么样才算修行成功。
　　太宰治耸耸肩，对灯说，“看吧，每个人的定义都不一样。”
　　灯看看中原中也，又看看太宰治，再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懂也没关系。
　　观赏枯山水的人那么多，又有几个人是拿来修行用的？
　　就算看着枯山水一会儿就要睡着，可是也能感受到美和宁谧，就是一种欣赏吧？
　　中原中也也揉了一下灯的后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泡澡泡太久会晕的。
　　枯山水当然不只是在浴池里能看见，浴室旁边的和室里也能坐着观赏，不过他们现在没有要过去那一间，要去的是看不见枯山水的主卧室。
　　主卧室能看见的是另一侧有着池塘的院落，障子和院落之间也隔了一段距离，能不远不近的观赏打理整齐的景色。
　　不过灯现在对外面的景色没有什么兴趣，一心一意直奔矮矮的床铺，大字型的扑进去蹭了两下，“好软——”
　　太宰治跟着扑到床上、趴到灯身上，也蹭了两下，“真的好软哦。”
　　中原中也刚把目光从障子外精致的院落景观收回来，一转头就看见太宰治趴在灯身上蠕动的场面。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一把把看起来就像什么混蛋糟糕禽兽的太宰治掀起来，“做什么啊？！”
　　太宰治像条鱼一样滑溜溜的往旁边一闪，躺到床的另一边。
　　灯也翻了个面，面向天花板，又看看中原中也，拍拍旁边空着的床，“中也也来！”
　　他都这么邀请了，中原中也当然不会拒绝，也放松身体的啪一下躺到他身边。
　　太宰治嫌弃不已，“床都弹了一下，到底有多重啊？”
　　“那是肌肉的重量。”中原中也随口回答了一句，侧过身面对灯，又往他那边挪过去一点。
　　灯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伸手把中原中也揽到身边，又把太宰治也揽过来，“睡觉！”
　　“还没亲亲呢。”太宰治稍微直起身，满脸期待的说，“说好了要在床上亲亲的。”
　　“唔、对哦，都忘记了。”灯说完，就把他往下拉一点，凑上去在他脸上蹭蹭。
　　太宰治怎么可能这样就满足了，在灯打算离开的时候，顺势捧住他的脸、碰了碰他的唇，低声道，“记得呼吸。”
　　他又碰了一下，接着慢慢深入。
　　唇齿交缠之间有些黏黏腻腻的水声在耳畔响起。
　　中原中也默默看了眼被吻的浑身软绵绵、只能轻轻喘息的灯，眸光变得有些深。
　　……虽然有点想做点什么，不过明天早上森先生会过来，绝对不是能做什么的好时机。
　　而且前几天才刚……
　　咳、要节制。
　　中原中也默默想着，盯着灯红红的唇、微微探出来的舌尖，喉头还是不自觉地动了动。
　　太宰治还抱着灯亲个没完。
　　中原中也沉默几秒，找准机会把灯抢过来，轻轻揩了一下灯的唇。
　　灯刚才已经被吻得有些失神了，被中原中也抱着碰了碰，终于稍微回过神来，“……中也？”
　　“嗯。”中原中也又碰碰他的唇，接着低头覆上去。
　　太宰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轻轻碰了碰灯的背，又顺着往前摸，从敞开的浴袍探进去。
　　亲亲是件有点危险的事。
　　很容易就会一不小心擦枪走火，让空气一下子升温。
　　因为不只是亲亲而已，一定还会加上摸摸。又不只是中原中也会摸摸而已，在旁边的太宰治也会不甘寂寞的跟着摸摸。
　　就像现在。
　　他们不知不觉之间就换了个姿势，灯身上的浴袍越来越凌乱，虽然还是被中原中也捧着脸接吻，可是也被太宰治摸摸的有点难以专心，眼角红红的、软绵绵的任由摆布。
　　房间里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
　　但是不能这样。
　　“明天……”中原中也稍微往后退开一点，也带着灯退开，把他从太宰治的手中解救出来，安抚的顺顺灯的背，声音有些哑的说，“明天森先生还要过来。”
　　他们今天晚上做了什么，明天森先生一看见就绝对什么都知道了。
　　太宰治当然也知道，可是也不怎么在意，“没关系啊，这只是人之常情而已。灯都高高的了哦？不弄出来会不舒服呢。”
　　灯稍微喘匀气息，身体小小的动了动，“中也也高高的。”
　　他又转过头，看了看太宰治，“唔、太宰也是。要不要摸摸？”
　　中原中也沉默几秒，把头埋近灯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今天不行。”
　　“真无聊耶。”太宰治很嫌弃的说，“被发现了又不会怎么样，只要灯可爱的模样没被看见不就行了？”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沉默片刻。
　　怀里的灯软软又暖暖的，还有香香的沐浴露味和轻微的、灯身上特有的好闻气息，实在很难克制住。
　　不过还是要克制住。
　　中原中也刚想说话，灯就又动动身体，想了想道，“可以帮你们摸摸呀。”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现在就抱着他，他这么在身上动来动去的，真的是……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把灯抱起来一点，“摸、摸摸什么的……”
　　再次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太宰治就笑眯眯的把灯的手拉过去，“来摸摸。摸摸就好了，其他的回关西再说。”
　　就这么预定了接下来回关西之后的事情。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有时候真的会被太宰治的不要脸震撼到。
　　不过预定这种事，对他也没什么不好。
　　他的耳朵微微红起来，也拉过灯的另一只手。
　　当然真的只是让灯摸摸、帮灯摸摸而已。
　　但是在床上弄还要换床单，他们特地换了个位置，到主卧室旁边小小的浴室里弄了一遍才出来。
　　虽然只是摸摸，可是也弄得灯昏昏欲睡的，被中原中也横抱着带回房间。
　　互相道过晚安，又再次各自和灯讨了个晚安吻之后，终于要睡觉了。
　　这是他们在横滨的家里度过的第一个晚上。
　　……第一个晚上就摸摸什么的，都是太宰那家伙控制不住自己。
　　中原中也想着，又在心里默默扶额。
　　不只是太宰，他自己也很过分的没控制住啊……
　　他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意识也逐渐模糊，慢慢睡着了。
　　隔天早上起来洗漱之后没多久，森鸥外就传来消息，表示九点左右会出门，让中原中也传个地址给他。
　　“顺便让森先生带早餐过来。”太宰治打了个呵欠道，闲闲的说，“不然还要出去买早餐，好麻烦。”
　　中原中也无语道，“你也有森先生的联系方式，无礼的要求就自己说啊？”
　　“不要。”太宰治直接拒绝。
　　灯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道，“我说？”
　　中原中也摸摸他的头，“不用，我来就好。”
　　虽然森先生现在变好了，可是搞不好会套灯的话，把灯怎么认识他们的、他们的相处过程什么的都套出来。
　　……太羞耻了。
　　果然还是尽量减少灯和森先生私底下聊天的机会比较好。
　　中原中也犹豫几秒，还是把太宰治的要求补充上去，顺便说明这是太宰治的原话。
　　他们师徒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只是一句无伤大雅的话，帮忙传传也没事。
　　森鸥外已读了几秒，才回了个了解的贴图。
　　中原中也和他简单聊了几句，就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森先生大概十点会到。”
　　现在才八点多，他们洗漱完毕就又赖在床上没起来，都还躺在床上。
　　中原中也直起身来，终于再次下了床，揉揉灯的头，“我们去运动一下？”
　　灯当然不会拒绝，“好呀。”
　　太宰治假装没听见，继续盯着手机看。
　　灯也直起身，转头看看太宰治，“太宰也一起来运动吧！”
　　太宰治无辜又可怜的抬起头，“如果是床上的运动，我就做。”
　　灯眨眨眼，再接再厉道，“一起运动一下吧？不用做很累的，做简单的就好了。”
　　中原中也换着衣服，随口道，“不用管他，我们两个去就行了。”
　　“运动一下对身体比较好哦。”灯看太宰治不是真的不想去，再接再厉道，“一起去吧？”
　　太宰治终于妥协，在床上滚了一下，伸出手，“背我去。”
　　灯眉眼弯弯的，真的在床边蹲下来，让太宰治爬到他背上。
　　太宰治在灯颈边蹭了两下，快乐的说，“运动运动！”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非常嫌弃，“这点路都不自己走，还运什么动，脚剁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