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也的终末旅行》山蓼

478、番外五：如果168

　　走出购物中心，顺路走向对面的本丸庭园。
　　天色已经差不多暗下来，天守阁亮起白色的光，在夜色中显出点如梦似幻的感觉来。
　　随着夜色转深，游客也越来越稀疏，虽然不至于完全没有人，不过比白天逛起来舒服多了。
　　庭园里的石造道路边也设置着高高的街灯，周边的红叶被灯光照亮，看起来和白天很不一样。
　　夜晚的空气就比白天还要冷了一点。
　　庭园的面积不大，也不算特别有特色，可是树很多，路线单纯的道路散起步来也很舒服。
　　三个人肩并着肩，走在不宽不窄的道路上。
　　旁边是个面积不算大的水池，水池边种植着树木和灌木。
　　再往前一点，直直面向天守阁的方向，水池边有段小小的、没有植物也没有栏杆的地方，可以让人站在池边拍摄水池、树木、天守阁互相辉映的景色。
　　白天有不少人会来到这里拍摄，晚上的游客只有零星的一两个，刚好在中原中也三人走过去的时候拍摄完毕，一边说着话一边离开原地。
　　“这里角度还不错啊。”太宰治也拿起手机，随手抓拍了一张蹲在水池前看鱼的灯，轻笑一声，“抓来吃？”
　　“抓来吃！”灯回应一句，继续盯着水池看，“这里的鱼不是黑色的，像热带鱼一样，颜色好多。”
　　“不是热带鱼。”中原中也站在他旁边看，“那是锦鲤，是一种观赏鱼。”
　　“鱼的种类好多哦。”灯盯着水池看了会儿，就站起身来，终于望向远方点着白色灯光的天守阁，“好漂亮啊。”
　　太宰治站到灯身边，再次拿出自拍杆，“来合照一张！”
　　咔嚓。
　　三个人又在新的地方，留下一张……灯再次不自觉闭上眼睛的照片。
　　太宰治扑哧笑出来，“再拍一张。”
　　多拍了几张，大家都满意了，才终于放下自拍杆。
　　天守阁会随着时间改变灯光的多寡，夜色很深的时候，就只会留下窗户的灯光，接着慢慢全数熄灭。
　　像是随着天色亮起，天守阁也进入熟睡。
　　不过现在才刚入夜不久，天守阁还是亮晃晃的。
　　他们继续慢慢散步，走到天守阁前，近距离感受了一下古代建筑的巍峨。
　　如果要以巍峨来形容，眼前的建筑绝对没有他们曾经见过的各种阶层都市建筑那么惊人。
　　可是，只要想想古代人没有现在的技术，更没有阶层都市的技术，就会忍不住赞叹不已。
　　无论是哪个国家、哪个地区的古代人，当年修建规模庞大的建筑时，一定都耗费了极大的心力，无论是工匠还是设计者，都非常值得敬佩。
　　“能留到现在的古代建筑，大部分都用现代技术修复过了。”太宰治打了个呵欠，直接破坏气氛，“看着是挺厉害的，不过没用现代技术修复的话，早就已经因为各种原因东倒西歪不复存在了。”
　　灯问，“因为战争吗？”
　　“是主要原因之一。”太宰治说，“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年久失修，导致建筑损毁。”
　　可是，损毁就太可惜了。
　　古代人留下来的事物，不保留下来的话，就会真正的永远消失掉。
　　没办法知道古代曾经发生过什么、不知道古代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就会像生活在阶层都市底层的人们一样，文明断代、文化消失。
　　就像回到某种蒙昧时期，光是想着怎么活下去，就已经让人类焦头烂额。
　　但即使是世界的终末，也会有人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想知道不知道的事。
　　有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这就是人类吧。
　　从天守阁旁边绕过去，走向位在天守阁后方的极乐桥，从那里离开本丸。
　　沿着护城河继续走一小段路，从青屋门走出去，就正式离开大阪城了。
　　整座大阪城公园的面积其实非常大，他们今天走过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天色不早了，肚子饿了、也走累了，找个地方吃饭，就回饭店休息。
　　“想吃鳗鱼！”太宰治举起手，大声说，“我要吃鳗鱼！”
　　“鳗鱼？”灯说，“又是新的鱼。”
　　“没错，是新的鱼，很好吃。”太宰治说，“在鱼类里面是数一数二好吃的哦！烧烤之后再配上酱汁、白米饭……”
　　当然只是他自己的爱好而已。
　　灯听得口水直流，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中原中也，“吃鳗鱼吗！”
　　中原中也没什么意见，随手查了一下附近的鳗鱼店。
　　……果然还是回饭店附近，也就是大阪站附近比较多类似的店家。
　　一路经过音乐厅、走过棒球场，抵达大阪公园前的电车站。
　　搭电车回到大阪站之后，走路几分钟就会抵达目的地。
　　店内座位当然还是一边两个人坐。
　　灯已经忘记上次吃饭是跟谁一起坐，站在桌边犹豫了几秒。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同时盯着他看。
　　桌边服务的店员不知道他们怎么了，有点被微妙的气氛吓到，跟着顿在原地。
　　灯没有犹豫太久，下一秒就决定坐到靠墙的位置，也就是太宰治旁边、中原中也对面。
　　中原中也有点小可惜，不过店员还在旁边等，他也没多说什么，非常自然地翻开菜单。
　　灯和太宰治同样非常自然地翻开菜单。
　　店员总觉得刚才好像有一两秒的气氛特别微妙，可是现在又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还在工作中，只能将那点微妙的气氛当成错觉，继续态度专业的简单介绍餐点。
　　大概是从外地来的游客也很多，菜单上不只有日文，还有英文和其他几种语言。
　　来到鳗鱼店，当然是吃鳗鱼饭。
　　也没有其他种类的饭可以选，只能选择想要吃多少鳗鱼。
　　除了鳗鱼之外，又点了玉子烧和豆腐。
　　“好吃！”灯把一口鳗鱼加饭嚼嚼吞下去，眼睛闪亮亮的，“鳗鱼好好吃！”
　　“我就说吧。”太宰治带着点小得意的说，“鳗鱼不管怎么煮都好吃。”
　　不过如果是到他手上，不管什么好吃的、甚至是好料理的食物都会变成神奇料理。
　　虽然味道也会不错，但究竟会附加什么作用就很难说了。
　　中原中也嫌弃不已，“比如硬的牙都会崩断的硬豆腐？”
　　太宰治少年时期研究出来的有名诡异料理，一次做了非常大量，分送给几乎全港口Mafia的人吃。
　　慢慢嚼的话，味道其实还不错，但是整个食用过程，都有种牙齿随时会阵亡的感觉。
　　灯倒是特别好奇，“我也想吃吃看！”
　　太宰治轻轻笑起来，“行，之后做给你吃。还有其他世界的我研究出来的菜谱，有空也来重现看看！”
　　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中原中也突然生出点不祥的预感，“其他世界的你还研究出什么鬼东西了？”
　　“这个嘛。”太宰治笑眯眯的，“比如吃了就精力充沛一整晚，但是隔天会失去夜晚记忆的鸡汤。”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面色扭曲，“你是加了什么违禁药物啊？！”
　　“怎么可能加什么东西，我是善良老百姓。”太宰治说，“只是很普通的煮而已。”
　　中原中也完全不相信，警告道，“那种有奇怪效用的东西，不要出现在灯面前。”
　　他说完，又不太放心的对灯说，“吃他煮的东西之前，先让他自己吃过一遍再说。”
　　灯好像也觉得失去夜晚记忆不是很好，乖乖点头，“好。”
　　太宰治一点都不意外，轻笑一声，“确实呢，失去夜晚记忆一点都不好。如果那个时候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忘记了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特别的事？”灯好奇的问。
　　太宰治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说，“比如绕着横滨新港跑十圈。”
　　灯还不知道具体是多大的距离，中原中也就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哈？那个你是什么东西，肌肉壮汉吗？！”
　　“什么啊，不要侮辱我。”太宰治说，“不管是哪个我都只会是脑力派，不会是肌肉壮汉。”
　　中原中也面色更扭曲了，“你那到底是什么毒汤啊！”
　　灯还是有些兴致勃勃的，“想看太宰喝。”
　　太宰治：？
　　这下换太宰治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为什么想看我喝！我绕着什么地方跑十圈，会死掉的哦！”
　　“可能不是跑步呀。”灯说，“如果在你跑出去之前阻止，你也有可能会做其他的事吧？”
　　太宰治哼哼道，“可能会用铁链把你锁起来！”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你敢这么做，我就先用铁链把你锁在门外，让你冻死在外面。”
　　太宰治特别无辜的说，“就说会没有印象了，就算我把灯锁起来这样那样，我也没有印象。太可怜了，呜呜呜——”
　　中原中也还是冷笑着说，“还想对灯这样那样？在你动手之前就会先被我揍扁了。”
　　太宰治根本不理他，继续对灯说，“没有记忆绝对不行，我不喝那个汤！”
　　灯听他们说话听得一直偷笑，笑着说，“可是，是你做的汤哦？”
　　“不做那个了！”太宰治咬了一口玉子烧，“还有其他不会失去记忆的食物，失去记忆实在太恐怖了——”
　　“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真的不太好哦？”灯说，“就算只是跑步跑很久，也不想忘记。”
　　“太宰那家伙做的东西就是来毒害人间的。”中原中也毫不留情的说，“太宰出现在世界上，就是来毒害人间的。”
　　不管是他这个人本身，还是他说出来的话、写出来的字，他的画作、料理，全部都有害。
　　灯帮太宰治说话，“太宰很好的，虽然画和食物有的会怪怪的，可是也都很厉害！”
　　“哪里怪怪的，一点都不怪！”太宰治斩钉截铁的说，“我做出来的全部都是独一无二、无法复刻的最厉害的东西！”
　　中原中也弄了点豆腐起来吃，随口道，“是世界上最诡异的东西。”
　　随意的聊着天，吃着饭，好像没一会儿就把食物全部清空。
　　饭店离鳗鱼店的距离不远，走回去还能顺便散散步、消消食。
　　太宰治又打了个呵欠，边打呵欠边说，“明天就去看房子。”
　　一边打呵欠一边说的话，没有人听得懂。
　　灯迷茫的问，“什么？”
　　太宰治就又说了一遍。
　　中原中也随口问，“约好时间了？”
　　“嗯哼。”太宰治说，“看了觉得没问题，明天签约完毕就可以直接住进去了。”
　　虽然他选的屋子基本不会有问题，但要是当天看了觉得没那么喜欢，还有几个备选的房子可以看。
　　中原中也脑中忽然闪过买了戒指回来时，看见灯和太宰凑在一起看手机的画面。
　　原来是在看房子啊。
　　等安顿下来，过段时间就去横滨走走，顺便再去一趟北海道。
　　太宰治难以置信，“去北海道会冷死！”
　　“要去看看才能确定灯喜不喜欢。”中原中也说，“再怎么冷也不会冷到哪里去，你不住就我和灯两个人住。”
　　太宰治呜呜哭着趴到灯背上，“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灯安抚的摸摸他的头，“不会让太宰一个人的。可以一起去看看，太宰觉得不好，我们就不要住那里了。”
　　太宰治勉强的点点头，在灯颊边蹭蹭，“要背。”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在灯毫不犹豫背起太宰治之前，先眼疾手快的拉住灯的手臂，把他带离太宰治的攻击范围。
　　现在是周末，虽然天色已经不早了，可是路上还是有很多行人。
　　众目睽睽之下在灯颊边蹭蹭就很夸张了，还要让灯背？
　　更何况，灯昨天才、才被翻来覆去的，走路都还因为脚酸而慢慢的，太宰竟然还要让灯背？！
　　不只是没有羞耻心而已，还一点都不体谅灯。
　　中原中也从拉着灯的手臂转而握住灯的手，“像太宰这种不懂体谅别人的混蛋东西，最好离他远远的。”
　　太宰治已经几步跟上来，握住灯的另一只手，“像中也这种黑漆漆黏糊糊的恶心蛞蝓，直接踩死就对了。”
　　灯非常习惯他们胡乱说着抹黑对方的话，回握住他们的手，一手拉一个，“不要离远远的，也不要踩死，都要好好保护着养起来。”
　　中原中也停顿一秒，不自觉地轻轻笑起来，心里暖呼呼的，还是说，“太宰那家伙就算了吧，直接丢掉都没问题。”
　　太宰治捏捏灯的手，也说，“中也那种野生动物，踹的远远的对谁都好。”
　　灯眨眨眼，还是又说了一遍，“不可以丢掉、也不可以踹走，都是很珍贵的、要很好的珍惜的。”
　　不知道算不算骗到他告白的两个人，终于心满意足的没有再抓着这件事说。
　　一路回到饭店房间里。
　　灯脱了外套，就又扑进单人床上蹭了两下，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中原中也随手捏了一下他的腰，“累了？”
　　灯把脸埋在床单里，摇摇头又点点头，“睡了很久，还不累。可是脚酸了。”
　　“果然还是会累的嘛。”太宰治也捏了一下灯的腿，“先起来洗个澡，再按摩一下。”
　　灯乖乖点头。
　　和灯一起洗澡这件事，中原中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这是昨天晚上之后灯第一次意识清醒地和他们一起洗澡，感觉当然会完全不一样。
　　中原中也偷偷看了眼灯。
　　灯已经一如既往三两下把衣服脱光，正低头看着自己还是有不少青青紫紫痕迹的身体。
　　太宰治也默默看了看灯，若无其事的把他带进淋浴间，“下午要出门之前换衣服了，那个时候应该看过了呀。”
　　“唔、没有认真看。”灯又扭扭身体，看向自己背后，像是赞叹一样的说，“比之前亲亲摸摸的痕迹还多。”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脸色爆红，左看右看的，就是有点不太敢看灯。
　　如果多看几眼，脑中就会出现各种换七八糟的画面，可能又要高高低低的了。
　　可是怎么可能一直不看。
　　中原中也的目光又不知不觉飘过去。
　　现在灯正在低头努力搓搓，白色的泡泡沾染在痕迹尚未消退的身体上，带着无比旖旎的意味。
　　中原中也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他的目光再次飘开。
　　然而灯的余光一不小心就瞄到中原中也逐渐高起来的地方，又正眼看了看，接着凑到半背对着他的太宰治那里看了看，非常直白的问，“要帮你们摸摸吗？”
　　中原中也头上冒起蒸汽，有点小害羞的侧过身，“不、不不不用了……”
　　已经可疑的沉默很久的太宰治也清清喉咙，“一个礼拜不能太多次，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也是，不能因为觉得舒服就常常去碰……除了我和中也去碰之外，你都不要自己去碰。”
　　灯乖乖点头，“哦。”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沉默一秒，还是道，“灯的身体是他自己的，如果一周没有太多次，想碰就碰了啊。”
　　太宰治理所当然的说，“灯本来就没在自己碰。”
　　灯也一点都不觉得太宰治让他不能自己碰的话有什么不对，下一秒就自己伸手摸摸，又很自然的放开，“自己摸摸就和平常一样，没有舒服的感觉。”
　　中原中也耳朵很烫，咳了一声，再次挪开目光，一时之间没察觉灯的说法哪里怪怪的。
　　太宰治瞬间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看看灯，“自己摸都没有舒服的感觉？”
　　“嗯！”灯形容了一下，“就像右手摸左手一样！”
　　太宰治停顿一秒，突然伸手碰上去。
　　都不用问灯的感觉，就知道灯一定很舒服。
　　……因为灯的腰已经软下来，差点站不住了。
　　一直分着大半心神注意着灯的中原中也立刻扶住他，怒道，“混蛋太宰，做什么？！”
　　太宰治无辜的举起双手，“实验一下而已。”
　　灯被他碰了一下就有点高起来，身体软软的努力站稳了，“好奇怪、怎么会这样？”
　　“是体质问题。”太宰治摸摸他的头，“今天不弄了，休息一下吧。”
　　灯又乖乖点头。
　　是真的不弄了。
　　昨天才弄过几次，今天再来……太宰治觉得自己真的会被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