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与白的浪》麓九色

14、第 14 章

　　白默外婆的术后恢复很顺利，观察了5天就顺利的从ICU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1个月后，精神状态各方面都恢复的非常好。

　　这一两天，开始和白默商量着要出院。

　　“这个要医生说的算的。”白默看着神采奕奕的老人，笑嘻嘻地说道。

　　“我已经好了。每天打的针我都看了，都是些生理盐水和营养品什么的。这些我回去煮些好的吃，一下就补回来了。”外婆指了指自己正在吊的药水，又把自己插着滞留针的手伸到白默眼前，“你看我的手打针都打青了。”

　　白默看了一眼，放下整理中的用药清单明细，握住外婆的手，说：“我昨天问了医生了，他说还要再观察几天的。您年纪大了，稳妥些。”

　　“宝宝，医院好无聊。我想回家。浪里的客人还有小林，小梁一定都想我，很想我了。”外婆语气带着抱怨。

　　白默笑容僵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婆婆又在闹外孙呢？”来给隔壁床换药的护士看着这两天每天都要闹上一闹的祖孙两，同样带着笑问道。

　　也算是无意间给白默解了围。

　　“小蒋护士，你偷偷告诉我，是不是我家宝宝贿赂医生不给我回家了？”外婆转头看着护士，一副地下党接头的模样，可爱得不行。

　　白默失笑，否认道：“我没有。”

　　外婆哼了一声，“我不听你说，肯定是你贿赂了医生，不想我回家。我都好了，好好的了。”

　　小蒋护士认真的给隔壁病人换了药，才回头笑道：“刘婆婆可别冤枉人家小白，他可没有贿赂医生。医生要是听到，肯定要伤心了。”

　　“就是咯。你家小白那么乖，又那么能干，天天都来陪着你。你看看我家那几个，我住院那么久了，就来过一次。来了叫了人就开始低头玩手机，到点就走，就像完成什么任务似的。”隔壁床的阿姨听了全程，也乐呵呵的帮白默说话。

　　外婆听着，脸上表情与有荣焉，嘴上还是说：“他有什么好的，都不让我回家。”

　　最后白默连保证带发誓，只要一得到通知，立马就办出院，外婆才稍稍同意。

　　守到5点多，交接了来守夜的护工阿姨。白默才带着还没整理好的明细单子离开了医院。打算路上随便吃点什么就去上班。

　　不知道什么时候，蓝一惟直接给外婆的医疗卡上存了一大笔钱。具体多少，白默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每天用药的费用和住院的费用，洋洋洒洒的单子一叠一叠的下，但是医院方从来没有找他谈论过钱的事。

　　他只能每天把单子上的明细一笔一笔汇总在一个本子上，等外婆出了院在和蓝一惟核算一遍。确认了最终的金额，才好写欠条。

　　在酒吧附近的快餐店里草草解决了晚饭，顺便整理好了今天的药单。他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准备到上班的点。

　　酒吧里声音嘈杂，音乐声大得只能贴着耳朵才能交流。但白默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环境，客人们喝酒划拳，他就在一旁发呆。

　　这段时间，蓝一惟似乎很忙，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只隔三岔五的蓝一惟会抽空来接他下班。白默下班时间很晚，每次蓝一惟来他都看的出蓝一惟的疲惫。两人也就在回家路上的车里随意聊上一两句。

　　偶尔也会发发信息，但是白天蓝一惟几乎没有回消息的时间。之前蓝一惟询问他外婆的出院时间，他回复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新的消息。

　　正出神呢，忽然感觉手机在震。

　　白默拿出手机一看，是蓝一惟发来的信息！想曹操，曹操就到？！

　　蓝一惟：回头。

　　白默惊讶地回头一看，只见蓝一惟正笑吟吟地坐在不远处酒吧调酒台边的高脚椅上对着他摇了摇手机。

　　白默立刻走过去，站在蓝一惟身边。难得的，蓝一惟因为坐着，两人身量基本持平。

　　白默没由来的心情持续走高。他下意识的直接贴近蓝一惟的耳朵，问道：“惟哥，你怎么来了？”

　　蓝一惟喜欢白默这样不自觉的亲近，他只稍稍转头，就能凑到白默耳边，“来看你，顺便接你下班。”

　　白默拉不下来自己要翘起的嘴角，“可是现在还早。”

　　“没关系，我等你。”

　　“你的工作已经忙完了？”

　　“嗯。总算告一段落了。”

　　“你该回去好好休息的。”白默看了看蓝一惟眼下的黑眼圈，有一点点心疼。

　　“没关系。”蓝一惟摇头，目光放远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说：“那边好像在找你。”

　　白默回头，他隔壁卡的同事在对他招手。白默立刻点头示意马上回去。他转回头，眼里小心翼翼藏着的不舍还是被蓝一惟发现，只听他情绪明显回落，“那我先去工作了。”

　　蓝一惟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去吧。”

　　白默勾了勾嘴角，却没有马上走。他身子靠向吧台，大声喊道：“汤哥！”

　　吧台里的调酒师听到召唤立刻过来，笑着道：“小白，叫我什么事？”

　　“我朋友。他晚点还要开车的，麻烦你给他做一杯不含酒精的饮品，晚点我买单！”白默豪气地喊道。说完回头看着蓝一惟一笑，还没等蓝一惟说什么，就转身跑走了。

　　“哟，不含酒精啊。”调酒师看着蓝一惟,调侃道：“可乐？雪碧？”

　　“给我一杯冰柠檬水就好。”蓝一惟一点也不尴尬地回道。

　　“好。”调酒师笑着答应。

　　-

　　待到白默快下班时，据他工作间隙不完全统计，就这一点时间，蓝一惟分别被3个女生，2个男生搭了讪。直接伸手机过去要微信的3个，送喝的1个，还有一个小男生恨不得要直接贴到蓝一惟身上去了。虽然他明确看到蓝一惟统统拒绝了，但是还是觉得不舒服，就胸口闷闷的。

　　他知道蓝一惟很帅，今天这身黑衬衫黑西裤，无论相貌气质还是身材，一看就是超优质股。那些人跑来搭讪，他是可以理解。不过理解归理解，他还是觉得不高兴。

　　白默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里面胀胀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砰”的一下鼓出来。他大概知道这其实是什么，可是又不太确定。

　　蓝一惟对他来说，太特殊了，他现在无法将他归类到亲朋好友里的任何一类。

　　“不舒服？”

　　蓝一惟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吓了白默一大跳，一个猛转头，脸颊直接打在蓝一惟的鼻尖和嘴角。

　　“嘶——”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真的打……蓝一惟觉得自己鼻子一阵剧痛，嘴角都麻了。

　　接近收摊，白默这卡的客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蓝一惟看他收拾收拾着，忽然就停了下来，若有有所思的摸了摸|胸口。

　　他以为白默不舒服，直接走过来凑他耳边就问，没想到对方直接给他那么大一个惊喜。

　　白默都愣住了，半边脸传来钝痛，还、还有奇怪的触感……

　　他眨了眨眼，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把蓝一惟“打”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蓝一惟指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和嘴唇，“没事，是我吓着你了。”

　　“真的没事吧？”酒吧里灯光忽明忽暗，他满脑子都是蓝一惟被撞的鼻子和嘴，凑过去细看，还好只是有点红，没流鼻血，嘴巴也没破。

　　“没事，等会儿就好了。你脸没事吧？”那么近的距离，蓝一惟也看到了白默被撞红的脸颊，有点可爱。

　　忍不住食指轻轻戳了戳，就在酒吧一闪一闪的各色霓虹灯光下，看着白默另外半边脸也跟着慢慢染上绯色。

　　“我、我没事。”白默小小声的回答。

　　蓝一惟觉得有趣，又戳了戳，逗他，“真的没事，怎么都红了？”

　　“我……”白默刚想说真的没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白默后退一步摸出手机，也抱着逃开蓝一惟逗弄的心思，连忙低头看——

　　廖姨的来电？

　　接起电话，白默还没开口，就听见手机那头，廖姨又急又慌的声音喊道：“小白呀！快回来！！！你家着火了！！！”

　　-

　　白默坐在副驾驶，眼睛急得红彤彤的。

　　从接到电话，他只跟蓝一惟说了一句，“惟哥，我家起火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只紧紧咬着下唇，脸色煞白。

　　蓝一惟当机立断拉着他，一路往酒吧停车场冲。路上遇到之前给白默招手的同事，让他帮忙给经理请假。

　　消防车和蓝一惟的车子前后脚刚开进民宿街，就已经能看到，浪的位置浓浓的黑烟疯了一般滚向天际。

　　两辆消防车挡在了浪的大门前，蓝一惟的车子紧随其后，还没停稳，白默已经解了安全带，拔起车门锁开门冲下了车。

　　虽是半夜，但出来旅游选□□宿的游客，基本就没有早睡的。加上八卦好奇之魂的驱使。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老老少少，着实不算少。

　　拨开围观的人群，白默往里挤。也有人认出了白默，主动给他让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