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高手的咸鱼人生》清泪当歌

40、第四十章满载而归

　　李鹃憨厚一笑，道：“俺们老支书这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秦大姐惊讶：“哟呵，鹃子这文采不错啊，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说着，都笑起来。
　　拿了合同，领了钱，三人从外贸公司离开。
　　李卫民也不困了，精神十足地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就往回走，刚过两个路口，被李鹃喊住：“二哥，往东拐！”
　　“鹃子，你要买啥？百货公司可不在那边儿……”李卫民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按照妹妹的指示转了方向。
　　李鹃笑嘻嘻道：“不去百货公司。我今天不花小钱，要花个大的。”
　　结果，半个小时后，李鹃花两毛钱买了盒绿金鹿，三毛五买了盒大前门……不到一块钱的两盒烟，就从榨油厂里忽悠……不，买了半车斗几百斤油渣饼出来。
　　这种榨油剩下的渣，一般压成圆形的饼状，当地俗称麻山。
　　这些麻山不太整齐，看上去有些破碎，缺边少角的，但李卫民闻过了，都是新鲜的好东西，没有油哈喇味儿。
　　出了榨油厂，二哥李卫民还是懵的，问：“鹃子，你弄这么多麻山做啥？”
　　李鹃微抬下巴，微笑道：“当然有大用处。”
　　走了没多远，李鹃又让二哥转了个弯，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拖拉机斗里又装了三个大包裹，用原色的包装布裹着。
　　这是印染厂里出的残次布头，许多用机器打压成的方形件，俗称大零。
　　二哥李卫民已经没话说了，只精神紧张地看着路，突突突地一路开出城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鹃子啊，我真是给你吓死了，你弄这么多布料，虽说是残次品，但要是给人抓住，怕是要给扣个投机倒把的罪名哦！”
　　李鹃才不怕，随手从挎包里摸出一张纸，抖开来，到李卫民眼前晃了晃：“瞧见没？我有大队的介绍信，是替大队办事来的。”
　　“替大队办啥事，倒腾布匹？”李卫民一脸的不信。
　　一直沉默的林志远开口道：“她和榨油厂、印染厂说好了，大队给两个厂提供一定的猪肉和鸡蛋。”
　　李卫民差点儿一脚把刹车踩死，拖拉机抖了两下，好不容易平稳了，这才问道：“你拿啥给他们？咱们家就两头猪，十来只鸡，都拉来，也不够人家塞牙缝儿的啊？那俩厂子我可是偷偷打听了，一共快两千人啦，赶上俩南河大队了！”
　　就这，李卫民说得还是含蓄了，要知道，南河大队一共才八百人口。
　　李鹃笑嘻嘻：“咱们家养两头猪，都交任务吗？”
　　“当然不是。”李卫民下意识回答，答完顿了下，问：“你是说，把村里余富的自留猪给他们？”
　　李鹃点点头，笑道：“二哥，不光咱村里有自留猪。”
　　李卫民默默开车，一路上再没吭声。
　　到达公社农机站准备换骡车的功夫，车上的布匹就被潘站长家嫂子看见了，一问是处理的残次布，立刻就开口说能不能匀一点。
　　有李卫民在这里，李鹃哪会不同意，立刻笑道：“俺怕嫂子看不上残次品才没吱声，嫂子要是不嫌弃，当然尽着嫂子挑。”
　　不过，机器打的包，拆了人力就包不起来了，在这里没办法拆包。
　　潘站长嫂子倒是没说的，叫过孩子来回家说一声，她直接上了骡车跟着去南河大队。
　　李卫民赶着骡车先走，林志远骑自行车带着李鹃随后跟上。
　　出了农机站，林志远才开口询问：“怎么就想起来拉麻山、买布匹了？”
　　李鹃想说，因为我要快速地积累创业资金啊！
　　开口，却是：“马上要交任务猪了，秋后地里也没啥野菜了，娘见天发愁没啥拿来喂猪，那猪不长称不说，还越喂越瘦，完不成任务可是扣工分的……”
　　李鹃慢悠悠地说着，好像就是为了解除娘的烦心事的灵光一闪；包括布料也是，平常供销社处理残次品的时候也会说，是纺织残次、印染残次……既然地区里有印染厂，肯定有残次布匹啊！就这样！
　　都是偶然，没有刻意。
　　林志远默默听着，李鹃的说辞平铺直述，逻辑合理没有明显漏洞。但跟了一天的林志远，看着妻子自然地和陌生人打交道，不管是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她都能说上话，而且，还让人觉得亲切、热络又不失分寸，几句话就能熟悉热络的像是多年老友。
　　这样的女子无疑是卓然的，仿佛自带光芒，但林志远却有些不敢认，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温婉羞涩的小女人吗？
　　刘虹拽着俩小孩儿往家走，走几步，林琤为了转移注意力，就笑嘻嘻问：“小舅妈，咱晌午吃啥呀？”
　　刘虹垂眼看看这个笑嘻嘻的小坏蛋，若不知亲眼看见她也不敢相信，刚刚四岁的俩小破孩儿挑的俩老娘们撕成了滚地葫芦。
　　只是，面对这样好看的小脸儿，这样笑弯弯的月牙儿眼，谁又能真生得起气来？
　　刘虹伸手指戳了戳林琤的脑门儿，笑骂道：“捣蛋调皮的累着了是吧？这就想着中午饭了？”
　　林琤毫不含糊地点头应着，又道：“要是有肉吃就最好了。”
　　刘虹忍不住笑了：“行吧，行吧，晌午我捞几条咸鱼……”
　　娘仨说着话往家走，一个孕妇俩小人儿走的自然不快，等娘仨回到大门口，刘虹伸手去摘挂着的铁锁扣，突然，听林琤脆生生道：“你藏我家草垛后干啥？”
　　刘虹心里一突，摘下的铁锁环就没挂起，就势拎在手中，朝着那边喊：“谁啊？”
　　一个三十六七岁，高个瘦瓜脸的妇人从大门旁的草垛后边蹭了出来，手里拎着个篮子，期期艾艾地朝着刘虹赔笑道：“文华娘，是俺，是俺，恁怀成嫂子。”
　　这位的男人叫蔚怀成，和蔚传胜是没出五服的叔侄关系。怀成家的平常里没少奉承廖招娣这个‘婶子’，见天婶子长婶子短的。
　　关键是，这人和老李家没啥仇怨，也一向没啥往来，也就一个村里认识，见面打个招呼点个头的交情。她来自家门口做啥？
　　而且，咋看着表情这么不自然，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呢。
　　老李家的家风是厚道待人，刘虹虽然心里疑惑，却还是笑着打招呼：“原来是怀成嫂子，你没去上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