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00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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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衍之未想到会再遇面具男，难得抽空爬上瓦顶透风，却和一身夜行衣的高大身影面面相觑；此时一轮明月藏在云朵里，光线昏沉，铜色面具透出的那双黑眸分外明亮。
“挺巧。”面具男率先开口。
黎衍之：“... ...”
“诶别走啊，老友相见不得聊两句？”见人要下去，面具男拽住黎衍之的手腕往下一拉，后者差点从瓦顶跌落。
“...聊什么。”黎衍之坐稳后，垂眸说。却未预料到对方如此没有边界，伸手捏住他下巴一掰，四目相对，面具男蹙眉问：“又被打了？”
黎衍之移开视线，此时无声胜有声。
偏偏面具男是个没分寸的话痨，“他们为何总欺负你？”
黎衍之低头不语，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可能...我长得丑吧。”语气虽是自嘲却亦是完全不在意这些。
面具男点头，“是有点。”
黎衍之：“... ...”为何觉得这人莫名眼熟？凝神仔细打量，奈何那铜色面具纹丝合缝，除了两个黑眼珠，什么都看不清，无法识别对方真容。
内心纵使有太多疑问也不敢轻易开口，他只有一条命，面对武力悬殊的刺客，沉默是金。
“上次的药膏，谢了。”
“嗯。”
“今夜又是来偷懒的？”
“...嗯。”
“你就对我不好奇？”
“... ...嗯。”
三连“嗯”，听得面具男都要打瞌睡了，但他仍不愿放过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厮；这手腕细地仿若一掐就断，原本丑陋的面容又有了新伤，仔细打量着倏然发觉这人双瞳黑得不像真的。
“你干什么！”黎衍之拍开面具男得寸进尺的手，见人还逼近了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谁料他本就坐在边缘，身形一歪失去平衡、眼看真要跌下瓦顶，被人揽腰带着猛地一跃，纵身冲出八层。
黎衍之：！！！——
再次睁眼时，双脚稳稳地落在地面；耳边面具男调笑道：“怎样，是不是很爽快。”
黎衍之挣脱对方怀抱，大口大口喘气。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死定了，这世间本没有太多留恋，却在想到锁春楼里还有胡黎时，就特别惜命。
他生气了，怒视面具男威胁道：“你再这样...我就告诉他人了！”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竟然笑起来，“还是有脾气的啊，给我说说，你准备告诉谁？”
黎衍之脑海下意识闪过某人的脸，“我...锁春楼的护院管事挺厉害的，你夜行锁春楼本身就可疑... ...”在对方灼热的视线下，他的声音愈来愈小。
“...他会抓你的。”
面具男嗤笑出声，“你这么肯定他能抓到我？”
“他能徒手捏断别人的手腕！！”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黎衍之舔舔唇垂下眼眸说：“你若是伤害我...我就告知他！”
真是毫无威胁的一段话，面具男玩味大起，月影婆娑下盯着人问：“看来你们很是相熟啊。”
黎衍之：“... ...”熟是真的不熟，但这面具男两次夜闯锁春楼，行迹很是可疑；明夜琛身为护院管事，守护锁春楼是他的职责... ...也不知这两人谁的武力值更高。
像是想到什么，抬眸望向盯他的面具男，胆子随之也变大了不少，“你的灵兽是什么。”
面具男挑眉，“怎么，又对我好奇了？”
黎衍之下意识点头后又摇头，绞尽脑汁支吾了一句：“我怕你们万一打起来... ...”
面具男瞳孔放大，心底涌上一丝他也道不明的喜悦，“所以你这是关心我？”
黎衍之不再吭声，他在思索一件事，能否让眼前这个刺客带他和胡黎逃离锁春楼；他目前算是有了面具男的把柄，不知提出此事对方是否能答应。
也的确在思忖面具男与明夜琛的战力孰强孰弱，不过一想到那护院管事的灵兽是一只兔子... ...他决定讨好眼前人。
“不，我是怕你把他打死，毕竟他的灵兽只是一只黑兔子。”
面具男：“... ...”
见人倏然不说话，黎衍之又紧张起来，害怕自己说错话惹怒面具男；对方毕竟是个刺客，武力远远在他之上，若是此时真起了杀心... ...
谁料面具男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黎衍之吞咽口水，不敢再说一个字。
“黎衍之是吧？”
“...对。”
初次见面时有告诉面具男自己的名字，未想到对方竟然记住了。
“真有意思，可我一般不会告诉陌生人我的灵兽是什么。”
“没、没事。”也就随口一问，后知后觉是自己异想天开了；对方是有灵兽、武力很强的刺客，他们这种普通人可能在这类人眼里就如蝼蚁吧。
黎衍之眼下闪过一丝失落，根本找不到打破现况的方法，连胡黎都不愿与他逃走。难道真的要在锁春楼里呆一辈子吗... ...
“但我们成为友人即可。”
“哦...啊？”
友人？黎衍之不明面具男言下之意，只见对方轻笑说：“你蛮有意思的，我在考虑是否与你结交。”
黎衍之先是枉然、随后眼下闪过一丝亮光，友人？对啊，比起威胁，与面具男结交似乎也是一种可行的办法。若他们是友人，自己开口求帮助，对方应该会答应吧... ...
“不过。”
短短两字打断黎衍之的畅想，他抬眸望向面具男，“...不过？”
“和我做友人也是有条件的。”
果然没那么简单，仍是带着一丝期许问道：“什么条件。”
“我需要你去当喜朵的贴身小厮。”
黎衍之：“... ...”
原来面具男的目标是兔爷馆四大头牌之一的喜朵... ...
“...是要刺杀喜朵吗？”黎衍之脱口而出，随之又懊恼自己多嘴了。
面具男：“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黎衍之：“... ...”
“我需要你呆在喜朵身边，帮我拿样东西。”
拿东西？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偷喜朵的东西，想起那蛇吃龙的玉佩，黎衍之莫名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问：“...偷咳咳，拿什么？”
“我目前也不清楚，但时机一到就会告知你要拿什么。”
见黎衍之不再吭声，面具男说：“事成之后你就是我的友人，有什么需求我都可帮助。”
“什么都可以吗？！”黎衍之徒然语气拔高，面色激动起来。
面具男轻蹙眉，“你有想杀的人？”
黎衍之摇头，盯着对方郑重其事说：“我想救一个人。”
那双眸子下的瞳孔太黑了，面具男很敏锐，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丑陋小厮哪里不太对劲；明明看起来胆小如鼠、唯唯诺诺，却会莫名其妙地勇敢起来，比如此刻说要救一个人。
如死水般的黑眸下，他宛如看到了点点琥珀。
“...只要能帮我办成，我亦可帮你救人。”
黎衍之得到肯定后并未有刚才的欣喜之意，反而又开始垂眸沉思；面具男也不催促，他们站在锁春楼附近的隐秘角落，此时距天亮还早，不急。
约莫片刻后，黎衍之终是抬头问：“需要多久？我要什么时候才能从喜朵那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面具男如实回答道：“具体尚不清楚。”顿了顿，像是又想起什么，背后腰部上的伤口只剩一条痕迹，但那残留的毒性仍令人隐隐作痛，他眯了眯眼说：“...不会太久。”
“好，我答应你。”
比起什么都不做，一线生机令黎衍之心生久违的激动；不管胡黎愿不愿意，他都要带对方离开锁春楼！毕竟胡黎可是他...可是他的... ...
“眼角怎么红了？”面具男凑近黎衍之，好奇问：“想到什么了？”
黎衍之推开对方往后踉跄了几步，“...没事。”待心绪平静后又道：“头牌贴身小厮是锁春楼杂役中品阶最高的，以我目前来讲...有点难。”
光他这张脸，管事妈妈就不可能放任他去三层长待。
谁料面具男不以为然说：“你不是和那护院管事挺熟的嘛，让他帮你啊。”
黎衍之：“... ...”
见人一筹莫展，面具男伸手拍了拍黎衍之的脸，“别想太多，会有法子的。”说完拥住黎衍之的腰身，猛地一跳，跃上锁春楼二层，接着三层、四层... ...
失重感令黎衍之无暇顾及其他，他把头埋进面具男怀里不敢往下看，谁料这人竟然趁机拍他臀部... ...等等，这感觉为何有点熟悉？
八层瓦顶，面具男带着黎衍之稳稳地跳回来了，把人放在瓦上时，怀里人双腿还在发颤，唇色发白一脸惊恐地问他：“你的灵兽到底是什么？”
如此强悍的弹跳力，想必其灵兽定是凶猛之物。
面具男贱兮兮道：“你猜啊。”
此刻黎衍之并未发觉，对方铜色面具下的双眸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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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黎衍之顶着两个熊猫眼在洗衣坊干活，昨夜回到八层后也未去休寝，他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对他目前的身份来讲，想去喜朵那当贴身小厮可太难了。
正一筹莫展时，护院管事随着两个打手踏进洗衣坊，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明夜琛扫了一眼角落打瞌睡的黎衍之，收回视线缓缓道：“喜朵主子需要一名贴身小厮... ...”
“你们谁有意愿？”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0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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