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0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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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受训期，越青与他们同吃同住；时间紧张，几乎一个妆发接着一个妆发，越青看起来是要把在锁春楼毕生所学传授于他们。
连续熬了两个大通宵，阿鑫与森儿面露疲倦，另一边的黎衍之抓紧一切时间上手练习；越青成了他的专属练习对象，正坐在椅子上假寐，任由黎衍之折腾。
阿鑫与森儿看了一眼后，互相摇了摇头。
第三日后半夜，此屋只剩下黎衍之与越青，其余二人悄无声息搬回原先住处。
“好了。”越青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开口道：“最后一种盘髻你已掌握，明日便去喜朵那吧。”
黎衍之身形一顿，垂下双手，透过铜镜望向越青，争分夺秒的三日，休寝时间不足四小时，此时面上才显露一丝倦意，“...谢谢。”
他顺利成为喜朵的贴身小厮，可以搬去三层了。
收整好包裹，黎衍之又回头看了一眼仍坐在椅子里未起身的越青，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都没再说的离开。
黎衍之走后片刻，房间内闪现出一个黑影，越青才有了反应，回头道：“一切都按主子计划进展。”
“很好。”黑影丢下两字，便消失不见了。
越青直起身朝铜镜处又走近了几步，伸手抚摸自己脸上的疤痕。这条可怖的痕迹从右眉头划到了左下巴处，明显是人为的。
须臾之间，“嘭——”地一声，伸拳挥向铜镜，鲜血溢出，他低头轻舔，满眼皆是恨意。
“喜朵... ...”
“我要让你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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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除了兔爷馆四位头牌的厢房，还有一处杂物间是给贴身小厮住的；平日头牌接客时，若不需伺候，贴身小厮们便去最角落的杂物间休寝。
黎衍之拿着包裹朝三层走去，像是已有人打好招呼，守夜的护院打手瞅了他一眼便放行了；黎衍之深吸一口气，朝三层最角落走去。
此时乃后半夜，接客的头牌们已在客人怀里睡去，一片寂静；却未想到胡黎倚在自己厢房门口，等着黎衍之过来。
前行的脚步顿住，本想再次踏起时胡黎开口道：“进来。”
黎衍之攥紧包裹，静了片刻后终是转了方向走进胡黎厢房。
油灯快烧尽了，内屋在昏黄的光线下有着一丝不属于锁春楼的清幽，今晚胡黎没有接客，他让黎衍之入座。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黎衍之垂眸，并无意识再次捏紧手中包裹。
胡黎见他这样，平静面容终是露出裂痕，声音都不由尖锐起来，“为何要去当他的贴身小厮。”
黎衍之不语。
胡黎语气加重：“说话！”
“...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胡黎气笑了，袖子一扫茶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胡黎眼眶泛红身体发颤质问黎衍之，“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还记得你曾经是谁吗！！”
黎衍之蓦然抬头，“我当然记得，明明是你忘记了！”
他曾是璇瑞国最受宠的小殿下，现却在敌国云都苟延残喘；一年了，黎衍之无时无刻不想逃离锁春楼，但胡黎呢？
望着依旧美貌的那张脸，黎衍之深觉讽刺，却还是一张口问出了：“你愿意同我离开吗。”
胡黎垂眸，面上徒显隐忍，“...再等等。”
“好。”黎衍之站起身，“我等你，但我不要在洗衣坊了。”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句违心话，“头牌身边吃穿更好，我也想享清福。”
见人要走，胡黎上前拽住黎衍之胳膊，“那你来我这当贴身小厮。”
黎衍之：“... ...”
明明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整整一年，胡黎都没有提及，而是不断疏远他，看着他被八层洗衣坊的杂役们随意欺辱... ...
现在又轻而易举地让自己来他身边... ...
“抱歉，我更愿意伺候喜朵。”
黎衍之离去后，胡黎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发觉此时厢房紧闭的窗外，挂着一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
那人双眸是红色的，在昏暗中显得尤为扎眼，可惜无人察觉。
胡黎打开内室窗户想透透风时，红色瞬间消失，再无什么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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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爷馆头牌喜朵正如小厮们口中的八卦一般，异常难伺候。
衣物每日换三套、接客前睡醒后都要花瓣泡浴，嘴刁又好美食，不喜欢的就一口都不吃；黎衍之身为他的贴身小厮，为了传达喜朵的每日膳食，没少收膳房杂役们的白眼。
这可比他在八层洗衣坊干活还累，时常刚收整完喜朵随手扔的旧物、还未来得及更换新的，这位头牌便又把新的糟蹋成用不了的旧物了。
如此铺张浪费、肆意妄为，都是锁春楼管事妈妈惯出来的。
起初黎衍之手脚慢，被喜朵打骂是家常便饭；而过了半个月还没被喜朵换掉的原因，还真是因为黎衍之这张脸及沉默寡言又听话的脾性。
他唯一能休寝的时间，便是喜朵夜晚接客时；每当客人要来，喜朵就早早让他离开，说怕他这张脸吓到客人；黎衍之乐得清闲，抽空爬上八层瓦顶，却再也没遇到那个面具男。
他到现在都不知对方的名字，至于要从喜朵那拿什么...更无从得知。
一个月后，就在黎衍之认为自己已经能忍受喜朵的一切行为时，对方再次发难。
喜朵一身红衣坐在窗塌上，无聊地捏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内屋黎衍之正在打理他的枕被。
这盒糕点是昨晚的客人特地给他带的，说是什么前南社国的王族糕点，得来不易；喜朵品尝着，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真无聊。
喜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艳丽的脸上全是胭脂水粉，活脱脱的香阁中人。
太无聊了，于是把那盒糕点一手扫下桌，高高在上盯着黎衍之赶来。
黎衍之不敢怠慢，这一个月他已掌握了做事的轻重缓急，反正一切按喜朵的情绪来。
刚要蹲身清理地上的糕点，只听窗塌上的喜朵道：“慢着。”
黎衍之跪在地上等指令，未料到喜朵又说：“抬起头来。”
顿了一下，黎衍之抬起脑袋，果不其然喜朵面露嫌弃，“怎生得如此丑陋？”
“... ...”
“说话！”
“是主子生得太过美貌，我等心生羡艳。”
这一个月黎衍之也长进不少，诸如此类的话亦是能面不改色脱口而出。
喜朵听后眉头松了松，“你倒是会说话，罢了，你跟我有一月之久了吧？”
“...是，足足一月了。”黎衍之心生不妙，难道喜朵对他有不满的地方，准备赶人离开？
谁料喜朵却道：“那我该赏你点东西。”
黎衍之愣了一秒，随即说：“谢主子。”
“赏你把地上的糕点吃了吧。”
“... ...”
“怎么？看不上？这可曾是南社国的王族糕点，一般人都吃不上呢。”
这些糕点形状各异，每个都有不同的味道，但偏偏都被喜朵咬了一口；黎衍之内心叹气，随之说道：“谢主子。”刚要拿起地上糕点，上方的喜朵又开口了：“慢着。”
黎衍之手停在半空中，等喜朵发话。
“捡起来多麻烦，你就这样趴着吃吧，可都是好东西，要一个不拉的吃完哦。”
“... ...”
喜朵在窗塌上目光炯炯盯着脚下的人，眸子里恶意满满，偏偏那张艳丽的脸还要故作纯然。
“快吃啊，我难得发善心，可别负了我的好意。”
“...是。”黎衍之咬紧下唇。
本以为来锁春楼已一年之久，什么都可以忍受，却偏偏在此刻发觉还有难以忍受的事情——
像一只狗跪在地上吃头牌不要的王族糕点。
这种以赏实辱的糟践令他五脏六腑都在犯呕。曾经的璇瑞小殿下，嗜好甜食，每日的点心时间是五花八门、形状各异的美味，就这样他还会嫌弃这不好吃那不好看... ...
然而此时，地上碎了的糕点，是他唯一能享用的甜品。
黎衍之闭了闭眼，手心都被指甲戳出血丝，低头去吃、狼吞虎咽。
喜朵盯着脚下人把地都舔干净了，才失了兴趣摆摆手道：“下去吧。”
黎衍之像往常一样毕恭毕敬出了厢房，随之身体大幅度颤抖，一路狂奔逃出锁春楼。
五脏六腑翻肠倒胃，跌坐在锁春楼附近的大树旁，“呕——”
再也忍不住，一张口就吐了起来。这一吐亦是翻天倒地，酸水在胃里沸腾，汹涌澎湃。
黎衍之视线逐渐模糊，身体抑制不住地开始发烫，他一手抵着树干，看着自己吐出的那些所谓的王族糕点，扯了扯嘴角。
他从未忘却以前的身份，更没全然接受现在的一切；他是无能的废人，亦是亡国旧子。
若是他有灵根灵兽，若是... ...
眼眶溢出水珠，在快要发出悲鸣的呜咽声时，身后传来耳熟的声音——
“这不是喜朵主子的丑陋小厮吗，怎么在这？”
是明夜琛。
黎衍之仍跌坐在地背对男人，眼前已出现白花花的黑点，感觉到有一只大手搭在他左肩。
“诶你... ...”
下一秒陷入无尽黑暗，彻底失去意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01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