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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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上前两步正欲开口，“向……”
此时那人正好瞧向了这头，裴钧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其实也差了许多，这个朝他们走来的男人要高壮一些，明明是一副不好惹的面相，偏偏又带了点书生气。和向南昭五官虽有些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
“牛部长。”男人快步上前，一脸急切，“关于我……”
牛副部长眼神微妙，忙做了个止住的手势，“程教授，这事儿我们稍后再说。”
被叫程教授的男人面色难看，但也知是自己有事求人，只得往旁边退了退，站在了一边，眼底的焦急无法掩藏。
其实还是有些像的，裴钧心里想着，脚步朝前却还是想回头再看一眼。
牛副部搭着裴钧的肩，把人往前带着走了几步才好似顺带一口地跟几人说：“他兄弟，打小带到大的，前两年考了进来，看起来是个精神小伙儿，办事也麻利，可谁知道有个弟控哥哥？现在年轻人是叫弟控对吧？要我说就是控制欲太强，两天没见人就心慌得不行，恨不得把人拴在裤腰带上。咱们这是干什么的？要怕就干不了了。”
不知为何，裴钧觉得牛副部这话有些过多。但大家都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便打着哈哈散了场。
只是走着走着，裴钧还是回过了头，门口已经见不着牛副部和那位程教授了。说不失落是假的，裴钧舌尖抵着牙齿压了压，将心里那股异感压了下去。
或许他们终是无缘，裴钧这么想着却忍不住将手心握紧。
回招待所的路上，大家都默契地对案子避而不谈，纷纷聊起了日常。
赵丹在登记的时候选择了和裴钧一间房，先拿了开房卡，等进了房间先把自己行李丢在衣柜里了才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话是这么问，人已经打开拉链拿了洗漱用品出来，浑然没有裴钧比他级别高的自觉，“你不会现在还洁癖吧？”
以裴钧的级别完全可以开一个单间，但赵丹先开口要了标间，点了名要两人一起，裴钧也不好多说。毕竟再洁癖，两人大学时候住一间房里的那几年也不是假的。
好在赵丹先用了浴室但也把浴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没让裴钧过于反感。
赵丹也不是没事儿想来刺一刺老同学故意恶心恶心人家，等裴钧洗完澡出来就先递给他一只老旧的手机，“东西在文档里面，密码还是以前那个。”
裴钧接过拿点开，顺利把密码输了进去，赵丹半躺在床头打了个哈欠，“这东西我可是没给第三个人看过。老同学我对你好吧？”
裴钧一目十行把资料扫完，把手机丢回了赵丹怀里，“这些年你为什么一直守在那个小地方？”
赵丹把手机往兜里一塞，对着裴钧笑嘻嘻说：“我不像你那么有志向嘛，回老家当个小警察混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何况我升得也不慢了吧？像我这样的出身，这会儿能有这样的级别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裴大少你不能以你的资源来和我们普通人比，我要是不小心一个心态不好，大学四年你早完了。”
事实是赵丹是一个心态非常好的人，在大学的时候成绩优异，不是那种不知变通只会蛮干的犟头，否则牛副部也不可能知道这个人，还把这个人调了过来。裴钧没搭理赵丹的插科打诨，直接问：“这个案子和你那边有牵连？”
赵丹老家正处边境，但凡边境就没有不乱的，除非是鸟不生蛋的地方。
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当地出了名的走、私活跃，谁要想建功立业，申请去那都不用几年，一个运气好就能捞个一等功欢欢喜喜回家。这也是裴钧对赵丹在老家十多年还没能闯出名头表示怀疑的理由，熟门熟路要想立功只会更容易，不至于还是现在这个级别。
赵丹没说话，只是身体往下一滑，盖上了薄被，“睡了，睡了。有什么明早再说。咱们还是谈谈别的？”
“比如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没？”赵丹侧过身看向裴钧，好奇问。
裴钧也躺了下来，然后啪嗒一声关了灯。
那就是没找到了，赵丹在黑漆漆的夜里说：“以你现在的身份都找不到……老裴，不如不要再找了，可能哪天缘分到了又遇着了也说不准。”或许这个人早就没了这样的话赵丹不愿意说，只能委婉劝一劝。
也不知道裴钧听没听到，不过听到了清浅的呼吸声，赵丹也只能心中一叹，痴人何必说痴人。
……
能让牛副部设两个小组来负责这个案子，就证明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案子。
裴钧一行第二天一早去了部里，牛副部便让人将整理好的所有资料一人给了一份，“烟花的事情由另一个组负责，你们要负责的是查出这背后有没有别的东西。苟小江和杂货铺老板的人际关系也在里面，中午走之前先把里面的东西记住了，免得带走丢了也是个麻烦。”
苟小江耿耿于怀爷爷辈时候自家被隔壁家占过地不想补那几千块钱不能就此说他是无赖，毕竟在农村几千块钱不是小钱，何况很多时候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矛盾也不是简简单单谈钱能解决的。
那么多年前的旧事，当地政府也不可能现在还能把被别人占去的地给他还回去，要知道当年给各家各户土地划界的是苟家村自己人，在法律日渐完善的现在，想要拿回去除非对方同意给你，否则没有可以执行的法律依据，谁都不敢沾这边。
但苟小江也的确是个无赖，因为早年没了妈，父亲又不管他，从小就学会跟着一群无赖混了，也做尽了无赖事，在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后就跟着他爸去了南方打工。
由于本性不行，在南方也没能好好做事，去了没半年就惹到了当地的地头蛇，他爸只能让他回临停镇避祸。
回了临停镇的苟小江就开始跟着他一个表哥混，那表哥姓费，叫费长友。
不过费长友在姓费之前还有一个姓，姓林。当年林八爷被抓，林家村被警方清理之后，他父亲被判了无期徒刑加限制减刑，基本上是一辈子出不来。家里没个男人不行，他妈只能离婚后带着费长友进城又重新找了个男人过日子，费长友也跟男人改了姓。
不过安稳日子没过几年，费长友的母亲就生病去世，那男人家里容不得一个拖油瓶，就把人撵了出去。费长友成了名义上的孤儿，只能在街上到处乱混。
这一混倒也混出了点名堂，后来没几年就认了个管沙场的大哥，跟人看场子，再后来把苟小江也给带上了。
沙场的老板叫欧力豪，除了当地的沙场，周围至少有4个县的沙场大部分都是他承包的，几个县的工地用沙更是一半以上从他那里出。
但凡能开沙场的，还能一口气开到五个县的沙场老板都不是一般人。这位欧老板前几年还混到了县里的人大代表，虽然气势不如当年的“林八爷”，在附近几个县也算是响当当的名声，算是个成功商人。
苟小江跟着费长友混，费长友就跟着欧力豪混。两人每月的花销可比普通公务员多多了，多到苟小江三天两头泡在酒吧里，一晚上就是几百几百的花。
就这样的收入为了五千块钱去报复社会明显不可能，牛副部点了点桌面上欧力豪的相片，“S市这些年一直陆陆续续有些武器借道T市流出国外，这一点赵丹应该比较清楚。S市的市局虽然都有在查，但一直没有断绝，就说明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没有被发现。”
牛副部对欧力豪的怀疑不是无的放矢，至少下面也有人这么怀疑，所以这个人的资料才会出现在他的桌子上，“目前靠谱的证据还没有，不过从他身边人透露的消息来看，他手里有东西是肯定的。至于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还得你们去查才知晓。”
“还有这个。”牛副部从裤兜里拿出一只比昨天赵丹掏出的还要老旧的手机滑到裴钧面前，“我已经先派人过去打听着。这是你们和他联系的方式，为了保证对方安全，只能短信沟通。你们想要查又查不到的东西，都可以委托他去做。不过，除非必要，否则我不建议你们有短信之外的其他交流方式。”
裴钧打开一看，除了收件箱，其他都一片空白，而收件箱里每一条都是对方发过来的长短不一的讯息。内容言简意赅，绝不多说半字，给人一种对方性格沉默冷峻之感。
“欧力豪在你们那边名气怎么样？”裴钧把手机递给赵丹后问。
赵丹耸肩，“属于没人认识那种。”
自从国家的警力越来越充足，坏人间那种干了坏事还要对外宣扬的德行也越来越不流行了。所以没名气，也不代表什么都不是。至少在收件箱里看到有人别着木仓站在欧力豪身边，要只是单纯的卖沙，哪怕时常会产生械斗，都用不着这样的东西。
“他要不是这个可能就不说了，如果是那也没必要亲自去外面那闯什么名声嘛。只要他手里有货，放点风声出去，就有的是人会来找他。”
赵丹略看了眼短信内容，又丢给了另外两人，“不过我们那的确是有S市可以出货的传言。我研究过S市的地形和能制造相应零件的工厂，觉得欧力豪即便是也可能只是一个转手的，能弄出这东西的应该在其他地方。”
这些也得他们去查了才知道，裴钧一行才出了市区，牛副部给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裴钧点开一看，是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昏暗不大能看清楚，但能看出一个夹杂着黑白发的男人正埋头敲打着一块小铁块。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02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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