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风暴[星际]》白热Whitehot

32、第三十二章

　　女人结束一天的工作，在傍晚时分会见奥列格。他来到盖娅星政府的待客厅，神色忧郁，眉眼不开，看起来这些年受尽了苦难与折磨。

　　“您还好吧。谢谢您二十五年前救了我和我母亲。没有您的帮助，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不过我母亲已经去世了，她被康拉德的儿子皮埃尔杀死了。”她慰问道。

　　“不用谢我，我和你父亲情深义重，帮助你们是应该的。节哀顺变。”他叉起手，“你问我还好吗，我怎么能好呢。他们放了我，还不如杀了我。我的妻子和孩子早就命丧九泉，留我一人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您活着说明有更大的使命等待着您，您对盖娅星，对整个世界还有存在的意义。”

　　“所谓意义，都是无意义。虚空的虚空，一切都是虚空[1]。”

　　她哀叹一声。“今天找您是为了五重对称的事情。”

　　他没有表现得惊讶。“我知道你的事情。我在出狱后联系了五重对称，他们的通信员告诉了我。”

　　“我现在面临两个选择，回到我原来的世界，把身体留给原来的付冕，或者留在这里，和原来的付冕共用身体。”

　　“你做好选择了吗？”

　　“做好了。”

　　“做好了就去找他们吧。我听说你有兰斯洛特的紫水晶。通过它应该能去到五重对称。”

　　“那我要跟您告别了。”

　　他诧异地看向她。“你要走？”

　　“是的。”

　　“你现在是盖娅星的统领，位高权重之人。面对这样的权力和地位，你竟然想放弃？”

　　“我本不属于这里，获得再多的权力，再高的地位，对我来说都不真实，可能都不属于我。”

　　“你不能这样想，孩子。你如今的成就都是通过你的努力得来的，都是真实的。”

　　“我其实也不太适应和别人共用身体。我去意已决。”

　　“这归根结底是你自己的决定。”

　　“再见了，奥列格先生。您下回见到的就是您熟悉的付冕了。”

　　“叫我叔叔吧。”

　　“奥列格叔叔。”

　　女人在去五重对称之前冒着宇宙风暴先去了一趟赛弗尔上的基地。她命令小白停止宇宙风暴，将小白等智能机器人损毁，又在白蔻的墓前久久伫立。她重新启动雪鲸，照射兰斯洛特的紫水晶，在庞大的立体地图中寻找五重对称，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她和雪鲸瞬时迁跃到五重对称的门户镜像世界里。她为了跟付冕说话而出舱，趴伏在镜面上。她敲了敲。

　　“付冕，你来了。你完成了复仇。”倒影中的付冕说。

　　“是的，付冕，我来归还身体了。”

　　“你如此善良，我感谢你。”

　　“不用。你还会拥有你的身体，继续担任盖娅星的统领。你的父亲在卡列班，好朋友蔡恩在阿瓦隆星，记得去探望他们。”

　　“我知道了。”

　　“还有，让我们不要把过去的不幸重压在我们的记忆之上[2]。历史已然苏醒，一切已然清算。未来是明媚的，是没有负担的。”

　　女人驾驶雪鲸向光点行驶，通过了几个对称世界，最终又见到了她熟悉的通信员。

　　“付冕，你做好决定了？”

　　“是的，把我送回二十一世纪吧。”

　　“没问题。你将拥有在这里的所有记忆。你掌握制造能够空间折叠的宇宙飞船的知识，返回到那个世界里时可以加以运用，更快地带动人类的发展。你在那里也会有光明的前途。”

　　女人闭上双眼，听到通讯员打了个指响。

　　她又睁开双眼。

　　她躺在病床上，床旁站着焦急的父母。他们看到她苏醒过来，激动地问候她。她神情恍惚，微微头晕，还没能缓过来。在千年后的记忆显得格外不真实。多少恩怨情仇，历经的多少风暴，似乎都化作一缕烟云，轻飘飘地在她的上方浮动。

　　“这一切，难道只是一场梦吗？”

　　-完-
　　-FIN-

　　[1]取自《圣经》传道书
　　[2]取自《暴风雨》第五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