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风暴[星际]》白热Whitehot

31、第三十一章

　　女孩翌日带着克里斯蒂娜的录音来到监察院。冬日里尿色的太阳隐隐从地平线上升到高空。

　　“你就是杀了皮埃尔的白蕊。”工作人员认出了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要检举一位政要。”

　　“哪一位？”

　　“费尔。”

　　“费尔先生？他可是盖娅星的统领。你在开玩笑吗？”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的证据充足。你可以听一听这段录音。”

　　她将存在智能手环中的录音传输给他。他播放，表情从自如逐渐变得僵化，颤抖的手抚上额头。

　　“这可是个大新闻。”他紧张地说，“你能确保克里斯蒂娜女士没有在撒谎吗？”

　　“能。”

　　“我们可能需要跟克里斯蒂娜谈一谈。这件事我了解了，会上报的。你先回吧。”

　　“你们能保证这件事密不透风，不让费尔知道吗？”

　　“可以的，我们监察院做事向来谨慎。”

　　她此后约见了克里斯蒂娜，来到家中探望。

　　“你又来了。”克里斯蒂娜翘起二郎腿，“我已经给了你你想要的，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监察院的人可能会来找你。你能配合他们的调查吗？”

　　克里斯蒂娜撇嘴。“可以。帮人帮到底。”

　　“谢谢。”

　　“我在费尔身边工作这么久，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你要知道我做出这些事情的困难之处。是我的忏悔和良知支持着我说出当年的真相。但我真的不敢想象他下台的那一天，被惩处的那一天。我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我理解。你的选择是十分正确的。你是能够坚信不疑地站在正义的这一方的。这样的选择盖过了你的情感，我十分敬佩，也很感激。那一天终将到来，所有人都要面对。”

　　克里斯蒂娜点点头。“你的药膏很管用，用完后还有吗？”

　　“有。我可以再去卡列班拿。”

　　女孩和克里斯蒂娜握了手。

　　三日后，监察院提审费尔。审问公开进行，全星系直播。女孩坐在台下，左边坐着阿帕，右面坐着克里斯蒂娜。她看费尔苍老无力地走到他应该站在的位置上，监察官的对面。他面色平静，神情自若，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的来临。

　　监察官公开播放了录音，庄重地说：“费尔，克里斯蒂娜的录音里说付鹫削弱盖娅星的兵力不是为了勾结季尼戈斯星系，他是被陷害的，而你是陷害他的主谋，已故的康拉德也参与其中。你可认错？”

　　“她在撒谎。”

　　听到费尔的话后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声音嘈杂。监察官敲击桌面，让议论平息。

　　“费尔先生，证据确凿。克里斯蒂娜女士今天也来到了现场。”

　　费尔转过身，目光对上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抓紧座椅的扶手。

　　“克里斯蒂娜，你为我工作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编出谎言诬陷我。你的良心呢？”

　　“费尔，”克里斯蒂娜声音颤抖地说，“你也知道，我对你感情深厚。可你呢？什么时候认真待过我，给我过名份？这个秘密我替你保管了二十五年，如今不得不说出真相。我说的句句真实，你就认罪吧。”

　　费尔对观众说：“大家不要听信这个女人的谣言。付鹫就是勾结季尼戈斯星系而被流放的。我是清白的。”

　　“不是的，”女孩站起身，中气十足地说，“康拉德早已招认，他伪造了付鹫勾结季尼戈斯星系的证据。他也招认，他帮助布雷德斯侵占欧奇尼瓦蒂克，为他们提供了数据。这是康拉德死于欧奇尼瓦蒂克的原因。这一切这位原住民阿帕都可以作证。”

　　阿帕也站起身，用欧奇尼瓦蒂克的语言说：“白蕊说的都是对的，康拉德的死罪有应得。他不仅诬陷了付鹫，还伤害了欧奇尼瓦蒂克。”

　　费尔神情顿时变得纠紧，蒙上了一层灰暗。他凝视女孩，将她的五官刻画在心里，颤颤巍巍地说：“白蕊，我一手栽培你，提拔你，你今日却毒害我。”

　　“我不是白蕊。”

　　“我猜到了。你长得和他很像。你就是付鹫的女儿，付冕。”费尔斩钉截铁地说。

　　台下又掀起一阵议论，这次的声音更为洪亮。人们都盯着她看，感叹杀了皮埃尔的人是付鹫的孩子。

　　监察官又拍了拍桌面，说：“费尔，你还有什么说的吗？你难辞其咎。”

　　费尔焦急地说：“我是清白的。我是盖娅星的统领，我的位置是不可撼动的。他们做了个局，让我陷进去。我再说一遍，我是清白的。”

　　“费尔，”女孩语气凝重，“事实就摆在你面前，可你却不愿意面对，不愿意承认。你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所犯下的罪行人们看得清清楚楚。你今天不承认，就是在加重人们对你的恨意。”

　　“你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费尔歇斯底里地说，“我是盖娅星的统领，我命令这场审问即刻终止，你们马上放了我。这就是个笑话。”

　　“你现在已经不是盖娅星的统领了。你的职权被剥夺。我们将对你进行最后的审判。”监察官严酷地说。

　　七日后，费尔流放，全星际直播。克里斯蒂娜入狱。企业家奥列格无罪释放，归还没收的财产。新的选举即将举行。

　　当日莉娅在食堂里碰到了女孩。

　　“你不去选举吗？”莉娅说。

　　“我没想过要当盖娅星的统领。”

　　“你是杀死皮埃尔，带领盖娅星取得胜利的人，又是无罪的付鹫的女儿，揭露了费尔、康拉德和克里斯蒂娜的罪行。你对盖娅星的影响力巨大。现在没有任何人比你更能胜任盖娅星的统领。”

　　她沉默片刻，认为莉娅所说有些道理。她自此已然完成了她的使命，如果能竞选成为统领，那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莉娅，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的。”

　　她最终参加了选举，一直得到莉娅的帮衬。

　　“盖娅星的下一任统领是……付冕。”

　　鲜花，彩带，香槟。一切荣华，一切绚烂。

　　群众欢呼着，拥戴着她。她作为盖娅星历史上最年轻的统领，站到演讲台上，进行发言。

　　“盖娅星的民众们，我们刚刚经历了战争，罪恶的季尼戈斯星系没能打垮我们的意志，没能占领我们的土地。盖娅星的军民同心协力地抗争，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我们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变故，诬陷我父亲的费尔被流放。他的所作所为为盖娅星抹上一道黑色。但历史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面对的是全新的未来。我将继承我父亲治理星球的方法，让盖娅星的军队百战不殆，让盖娅星的人民幸福安康，让盖娅星的未来灿烂辉煌。”